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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这东西,说直白一点,跟牛奶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离开容器久了,牛奶就会腐坏变质;而离开人体太久的魂魄,沾染上了阴间的死气,搞不好,也会“变质”成为介于生灵与死灵之间的“游魂”。
到那个时候,大姨婆和大眼美人真就成了“阴间姐妹花”了。
想到这里,我看向杨熠,觉得有点不安:“你……是在注意姨婆的动静吗?”
“我在看着她。”杨熠悄声说。
“怎……怎么了……?”一股凉意从头顶一路爬到四肢百骸,我也不自觉的盯住大姨婆那团若隐若现,雾一般的影子。
就算我再迟钝,也觉得有点不妥当了。
按理说,真相已经大白,大眼美人的心愿至少已经了了一半;至于接下来她要怎么跟大姨婆道歉,这事情已经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为什么我们还在这个地方呢?“
“猫兄啊,那个”我说话牙齿发颤,咬字不准:“我们是不是被困在这里了?”
四周灰蒙蒙的雾气涌动,不知从何处传来淙淙的流水声,我这才发现我们好像站在某个河滩处。这么一想,远处的雾气似乎又淡了些,我们面前果然是一条河。
不仅如此,对岸人影绰绰,来来往往,一色的灰色人影。
不、不不不不是吧?!我顿时惊悚了!这这这这……
“这里不是忘川吧?!”
开什么玩笑啊?活人跑到忘川,要折阳寿的!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如果是忘川,那对面那些影子岂不是……
“鬼啊!”我顿时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卖糕的!我平生最讨厌鬼,这下居然跑来鬼窝?!
“杨熠!”我左看右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竟是一个人在这里。杨熠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是吧……”对面的人影似乎有些骚动,有几个下了水好像要往这边来;我顿时想哭,慌忙乱喊:“杨熠!猫老哥!不是,猫大神!你别突然失踪啊!你那么帅,多出场一点可以增加收视率啊……唔!”
忽然,一个冰凉的东西搭上我的肩膀,凉意顿时侵入脊梁。
莫非是大姨婆?!还是大眼美人?!
我顿时从外冷到里,反正活不成了,我想起大眼美人对我还有钻鼻孔之仇呢!反手一把抓过去。
“你白痴啊!乱叫什么?”那只手忽然加重力道,我肩膀一痛,心情却一松。
是杨熠!
“搞什么,你在就应一声啊!”我嘟嘟囔囔的回过头去,吓一老跳。
杨熠帅哥是站在我后面,可是不止他站在我后面……
一团又一团的灰影重重叠叠的堆在他身后,越往前面轮廓越清楚。
贴在最前面的,大姨婆和大眼美人手拉着手,巴巴的看着对岸。
“你……”
“不要叫。”杨熠小声说:“别引来鬼差。”他身后的影子渐渐堆叠如山高,而且还在不停的往上增加,一鼓一鼓的,到处挣扎。
“她们已经变成死灵了。”杨熠好像没事人一样:“鬼差要来了,你赶紧跑。”
“跑?”我慌里慌张,脑袋乱成一锅粥:“我往哪里跑啊?怎么跑?”
“顺着路跑啊!”这回杨熠睁大了眼睛:“你看不见路?”
路?我忽然想起来,以前外婆有提过,是不是阴阳路啊……
可是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四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哪里有路?我急了,转身跟杨熠说:“我看不见路啊!”
“对了,你是看不见……你是……”杨熠皱紧眉头,还没说完,从极远极远的地方,飘来了叮叮当当的锁链声。
“鬼差……”杨熠低头骂了一句我们班男生都骂不出来的话,真是看不出,原来他这么彪悍的……他背后的死灵们齐齐扭动,目光好像被磁铁吸引过去,牢牢的盯着声源。
莫名其妙跑到死地,又找不到阴阳路……我闭上眼睛,心里想大姨婆啊,我这次真的被你害死了!等下喝孟婆汤的时候,别怪我不敬老尊贤!
突如其来的一阵骚动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睁开眼睛,但见杨熠背后的灵堆像给保龄球打到一般,稀里哗啦的到处乱飘。大眼美人和大姨婆的一只手还牵在一起,两个人的影子越来越淡,最后只剩两句话被我勉强听到。
“对不起。”
“傻瓜,咱姐妹俩还说这些!”
你们姐妹情深,可是这里还有被拖下水的路人我呀!
“啊~哈!”轻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老是选择最麻烦的方法呐!”
咦?眼睛眨巴眨巴眨巴,我出现幻觉了,怎么看见小强教训杨熠了?
“你太残忍了,他们没有惹到你吧!”杨熠拧起眉头不悦道。
小强咧嘴一笑:“可是任由此发展下去就会惹到我啦!”说着转过身子朝我也一咧嘴:“包租婆啊,路在脚下都不知道怎么走,前途堪忧哦你!”
“狗屁!”我不服气的瞪他一眼:“你是修路机眼吧!没路都能给你看出路来!”
“哇咧,很有精神嘛!”小强一吐舌头,挤挤眉毛:“我还以为你这会儿会急得嚎啕大哭呢!亏得我这么快跑过来~”说着,忽然一伸手,覆上我的眼睛。
“你干嘛?”我和杨熠异口同声喊。
小强很快把手移开,指指地面:“你看嘛!”
原本灰蒙蒙一团的空间,这下忽然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向两头延伸。而那叮叮当当的声音正加快了速度从其中一头传过来。
“快跑~”小强一声喊,我想都不想拔腿就朝另外一头夺命狂奔,叮当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不要往后看!”小强一边跑一边喊:“喂喂,你也出点力嘛!”
后面那句好像是对杨熠喊的,因为我什么都没做,但是叮当声却停滞了。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杨熠的声音不远不近,就在耳朵后面一点点:“误导一下,不过不能撑多久。”
“所以呐!”小强一边跑一边快乐的嚷嚷:“同志们继续跑吧!”说着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要命的狂奔起来。我给他扯着觉得耳边的风都给我摩擦出火花了,他还在不停加速!
“停!我……”我气喘吁吁的抗议:“我快要点着了!”
“笨蛋!这是逃命啊!”小强还是一个劲的拖着我跑:“想慢跑,下次秋游吧!”
杨熠一直没有声音。
眼前的道路好像没有尽头,我拼命的跑,拼命地跑,渐渐的觉得手脚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了;我不是在跑,我是在飞,而且还是不要命的闷头猛飞。
停……啊……我又不是鸟人,这样会变成黑炭碎成粉粉的……
我想我终于还是挂掉了,因为我眼前出现了电视剧里面人死之时常出现的那阵黑。
死过去之前,我还听见猫兄不悦的声音:“打散死灵,惊扰鬼差;还开了她的眼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强还是稀松平常的口气:“很简单,她活着就好啊!鬼差什么的,就看你那边的本事咯!”
“你这样只会给她造成更多麻烦。”猫兄好像动怒了。
“你的妇人之仁才会让她死得更快!”小强不甘示弱。
呀呀……竟然在看到美男子巅峰对决之前就死去,我好……不……甘……心……
“呜呜……姨婆……七月……”
谁啊……哪个在我耳朵边上哭?我死了好不好?!麻烦你有事敲坟……咦,我好像还没有坟的说!
一阵白光袭来,一双红得跟寿桃一样的眼睛撞将进来。
刘菲红肿着眼睛哭得死去活来,我站在刘菲的房间里,旁边安慰着刘菲的是……小强?
“已经通知医院和殡仪馆了。”杨熠从门外跨进来,神色不大自然:“也不知道哪个更有用……”拍拍刘菲的肩膀,少见的用安慰的语气说:“总之节哀吧……”
对了……我看向屋外用白床单盖着的一团,无言的走到刘菲面前,她呜咽着一头扎进怀里,抱着我哭得涕泪横流:“对不起,七月……谢谢……抱歉……”
我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这时候说什么都是空余。
因为姨婆去世,刘菲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每天踏进教室看不到她光彩照人的身影,真是相当的不习惯……
想想,她的U盘还在我手里呢……
放学的时候路过一个小区,那里夜歌阵阵,我立刻转弯,绕到而行。
又是个灵棚啊,不知道是谁的。
话虽如此,我还是瞥见了灵棚上面,写得斗大的黑字,其实也不多,就两个。
建军。
“包租婆!你身后沾了什么东西啊?”小强眯起眼睛,伸出罪恶的黑手飞快的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东西。
刘菲的U盘?我凑过头去,小强伸出手在空中咔吧一捏,回头微微一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她们已经脱离你带来的苦痛喽!”
第七卷 半边灵
第一章
“老鼠”不是吱吱叫的老鼠,他是我们班上一个同学;真名叫王殊,倒过来叫鼠王。“老鼠”是班上男生给他起的外号。因为他老是缩头缩脑,把眼睛藏在镜片后面看人;而且从来不肯大大方方的说话做事,总是找准时机,吱溜一声贴着墙根来,吱吱吱吱完以后又吱溜一声贴着墙根消失,像极过街的老鼠,生怕被人发现了人人喊打。久而久之,老鼠这个“雅号”便名至实归的稳坐在王殊头上了。
老鼠走路的姿势十分奇特,走起路来,右半边肩膀吊得老高,左臂僵硬的贴在身前。一迈步,左手像指挥棒一样先往要前进的方向一甩,然后才带动右半身跟上去。那动作,活脱脱一个深度中风患者。
因为他处处跟别人不一样,又从来不肯主动跟人交往,而凡是想要跟他说话的,十次里有七次都是人端着笑脸前脚还没跨出去,就见嗖的一道精光,再看就只剩空气淡淡的对着来人;几个学期下来,全院都说老鼠是个怪人。
更有甚者,说他是鬼楼里蹦出来的怪物。
这些传言老鼠知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老鼠到底有没有听我们说过什么。大一的时候,老鼠兄甫一登场,惊倒一片。人人都在说这样的人是怎么通过体检的,竟然能上大学。
说起来这话说得不很好听,可事实上,老鼠的造型也确实够惊悚的。
上了大学,座位不再由老师硬性规定,爱坐哪就做哪。于是老鼠旁边那个位置至今无人问津。
啊,修正,也不是完全……有一次老鼠趴在桌上睡觉,恰巧刘菲美人不知跟谁打着电话,进来看也不看,一屁股在老鼠身边坐下。待得电话挂断刘菲好整以暇的轻抬媚眼,看清楚身边坐的是谁以后……
说来也多亏了那声旷古绝今的叫声,才促成了我和刘菲大美人的一段缘分……呐。
总之,老鼠是我们班我们系我们院乃至我们学校一个奇异的存在。
我和他仅有的交集只有一次。
那天秋高气爽,是暮秋一个难得的大晴天。那天英语课要来新老师兼新班导,所以大家都早早都到了教室。三个一堆五个一群的扎堆侃着新老师的八卦。刘菲请假还没回来,我自动恢复小透明,一个人倒也不受干扰,巴巴的找了个角度绝佳的位置,打定主意不管新老师是丑得冒泡还是美得掉渣,都要保持我矜持的淑女形象,以一个冷静的旁观者角度,公正、客观、全面的……偷窥新来的老师。
不一会儿我就猫到了教室右前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甩包钻了进去,正美滋滋的往外拿书,忽然觉得眼前一暗,一股奇异的味道钻进了我周围的空气,抬起头,一双亮闪闪的……眼镜,映入我的眼帘。
竟然是……老鼠兄?
我说过了,我以前跟他从来没有过交集,基本上可以算不认识,所以我脑袋里根本就没有过“老鼠可能会跟我说话”的概念。
所以他站到我前面,诚恳的说:“上节课的笔记能借我看一下么?”的时候,我的感觉是千军万马气势汹汹的从我脑袋里轰隆隆践踏而过。
然后,在惊吓过度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我拿出笔记本,恭恭敬敬双手奉上。
“谢谢!”他接过本子,从喉咙深处挤出两个字,转身迈开左脚,左手像指挥棒一样刷的笔直甩出去,以此为轴带动右半边身体僵硬的跟着转过去。蹒跚的又走到后面的座位上去, 坐了下来。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坐我后面,中间仅有一桌之隔。他的右臂好像缠了个线头什么的,有一小截飘在外面;不过也就是一闪,然后就看不见了。
晕倒,那他干嘛不直接在后面喊我一声或者戳我一下喊我回头就好了,还劳神费时的绕过那一大圈绕到我的前面说话。
真是个怪人啊!我摇摇头趴到桌子上,心里想:不过,原来他的声音还蛮正常的,一点都不像老鼠,也不让人觉得恶心。
教室里的嗡嗡声忽然戛然而止,上课铃响了。我坐起来,觉得后背有点痒刺刺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我背上,不轻不重的叮着不放口。
怪了,这都快要到冬天了,难道还有蚊子?我东挠挠西蹭蹭,背上两处痒痒的感觉也跟着东摇摇,西晃晃。
这么闹了一阵子,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