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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何曦,才可能治愈身体伤处。但心中还有一丝忧虑。毕竟何曦也是刚刚受伤,自己也是一个病人。要他再费心思救人,会不会影响他伤势的复原。
但一路飙车进了医院,程书涵已经陷入昏迷,面色苍白。
任嘉木站在病房门口,看见何曦削瘦的身影。何曦并没有睡着,只是静静望着窗外。
他面色苍白,偶尔会蹙眉,似乎在忍耐腰间疼痛。
任嘉木费力才打开门,提出了这个要求。但何曦很快便答应了这个要求。
任嘉木担忧道,“你的伤要不要紧。”
何曦温声道,“不要紧的。”他试图坐起来,却被伤口牵扯到,面色愈发苍白。他僵了僵,又温和道,“只是,恐怕要请你带他过来。因为我不太能动。”
他苍白而温和的神情,深深印在任嘉木眼中,仿佛是和煦春风,轻轻在胸中飘荡。任嘉木说,“你别动,我马上带他过来。”
他抱着昏迷的程书涵进了病房,然后小心将程书涵放在旁边的座椅上。
何曦伸出手,轻轻附上程书涵的手腕。
一室安宁。
病房里的空气清新而湿润。阳光铺洒进来,给何曦柔软的黑发镀上一层金边。他眼帘微合,遮住清澈的黑眸,只能看见几乎透明的眼睫毛。
程书涵苍白的脸色一点点恢复,虚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也平稳有力起来。
任嘉木心里放松下来。目光情不自禁看向依旧专注治愈的何曦。
他很喜欢温柔的人。
年少时,曾经对温柔的程书涵生出爱慕之心。但很快便发现,在程书涵温和的面孔下,是不输给任何鬼畜的狠厉。爱慕之心消失,还狠狠地恐惧了一阵子。
摸爬滚打之下,两人成了很好的朋友。当初的恋慕也成了被遗忘到九霄云外的往事。
而这些年,一直和几个朋友混闹,再加上忙于和父亲任振荣打擂台,自己也遗忘了谈恋爱这一回事。
但此刻,在这满室阳光之下,看着安静的何曦,他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动了一下。
何曦依旧专注于治愈,而程书涵的面色慢慢恢复,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他的睫毛轻颤了两下,然后缓缓张开。
首先看见的是何曦那只削瘦的手,宽松的淡蓝色病服松松套在身上。再往上看,便是那张削瘦而苍白的脸。脸庞清秀,但神情却是苍白的。
这应该是一个病人。
可是被那只手覆盖的地方,能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正涌进身体。暖流流到之处,身体里的寒气都被驱走。
“你是?”程书涵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声音惊醒了何曦和任嘉木,两人齐齐将目光集中到他脸上,任嘉木露出欣喜的神情,“你醒了。”
何曦也松了一口气,再打量程书涵,发现他面色正常,气息平稳,应该没有大碍,便收回了手。
程书涵看看任嘉木,又看看何曦,“嘉木,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我好像晕倒在你家门口。”
任嘉木神情黯了一下,又道,“恩。这次是你被我影响了。以后……”他顿了顿,又道,“这是何曦,他拥有治愈的能力。这次是他救了你。”
程书涵尽管有疑问,但亲身体会,他只得相信这事实。他微笑看向何曦,“谢谢你。”
他笑容温柔,有一种让人放松的力量。何曦怔了怔,轻声说,“不用谢。”
任嘉木说,“书涵,这次又是我害到你,对不起。”
程书涵说,“我们之间还需要说对不起吗?我知道你,你不可能是成心的。”
任嘉木怔了怔,又苦恼道,“我现在无法控制这力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害到人。所以你这些天还是离我远一点。还有冯宇他们也是。”
程书涵说,“就没有解决办法吗?”
任嘉木说,“有的。何曦也拥有这种能力,等过一阵子他伤好了,会帮我训练控制这种能力。”
何曦点头,“我一开始也无法掌控,但现在基本可以控制自如了。我相信任嘉木也可以的。”
“那我就放心了。”程书涵有些歉意道,“这次是我惹麻烦了。抱歉。”
任嘉木带着程书涵离开了。而等何曦康复的这段时间,任嘉木就只有独自呆在那间郊区别墅中。
何曦住院的事,并没有通知何绍寞。因为何绍寞正在外地出差,所以并不知晓何曦的状况。而何曦为了不让他担心,也暂时隐瞒。
医药费的事,似乎一开始就没有人跟他提起。但每天护士都推着大把或吃的或涂得药过来。护士似乎怕他担心腰部的疤痕,则安慰说,选择的烫伤药都是最好的,能促进伤口恢复。疤痕不一定会留得深。
他询问医药费之时,护士则说,自己也不知道。去问了之后,才知道药费从一开始就是挂在任嘉木账上。
而且累计这么多天,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何曦想找机会说还给任嘉木,但任嘉木一直独居在别墅中,自己一直找不到机会。他只得等以后再说。
一个星期之后,伤口已恢复了许多。他也能够稍稍下床活动。
考虑片刻,他还是去了肖帅的病房。走到门口,便见肖帅正在和家人说着什么。
他听人说了,肖帅丧失了进入大学之后的全部记忆。几个同学来探望过他,他也全部都不认得。
何曦站在门口,终于还是回去了。
他其实不怪肖帅在张建胁迫下想独自逃离,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有一个人活总比两个人都死的好。
但是当他听到,那个同性恋的谣言其实是肖帅传出去的时候,他如坠深渊。而肖帅的怜悯和轻视让他的世界轰然崩塌。
他不知道的是,肖帅对他其实是有朋友的感情。一开始在同学里帮助他是真的,后来见他因为‘同性恋’欺负得太狠看不过去而替他出头也是真的,只是相对的,那个‘同性恋’的谣言,也确实是肖帅传出去的。而肖帅对何曦的友情里,也确实有轻蔑和怜悯的存在。
因为好胜而骄傲的肖帅不会允许自己在何曦这里受创。
肖帅只是想整一整何曦,不想谣言却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见何曦被欺负得太惨,又有些不忍心。
只是,这一切全都成了过去。
而当事人肖帅因为失忆,也把这段友谊的开始和结果全部忘掉。
何曦也不想再记起。
他觉得肖帅的轻蔑其实可以理解。因为自己就是社交无能,别人就是会怜悯和轻视他。
只是他不想再受到来自朋友的那种轻蔑。用尽全力对待朋友,依旧只能收获这些。
因为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他只有傻傻地帮人,但收获的只会是和肖帅类似的怜悯温情。
他想,也许自己就适合独来独往。
朋友,对他来说,只是奢侈品。
也是因此,他不再奢望,可以交到朋友。
一个人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曦身体渐渐康复,伤口渐渐不痛了。而他缺席学校的课已长达两个星期。尽管任嘉木托郑璐给他请了病假,但长期缺席,课程出席率不够,到时候可能还是得挂科。所以第四个星期,何曦便和任嘉木约好了,这一星期都用来训练。
为防伤及无辜,训练室选在医院顶层。因为那里被设为休息场所。而平时去那边的医生也比较少。所以就暂时征用。
而另外选用了一些植物,用作训练素材。
何曦用手轻抚绿叶,给任嘉木展示使用能力。
“我的能力是治愈,所以我学习使用的过程,主要是如何运用和强化。”因为平时即使能力一直散发,对周围的人也没有害处。所以他几乎没有想过要如何压抑。但到任嘉木的状况则不一样。他得主要目的是要如何压抑能力。“但我想,先学习如何运用,然后再用相同的途径去学习压抑,也是一种办法。”
任嘉木点点头,目光集中在那株绿植上。绿植和被搬进来时一样鲜嫩,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的能力此时还没有无法控制地脱出,“那我试试看。”他又将麻醉枪塞进何曦手中,“如果发生意外,你千万不要犹豫。”
在得到何曦的应允之后,任嘉木全神贯注盯着那片绿植。
现在是释放能力。
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想起那天见到烈火缠绕何曦的场景。忽然间,身体里仿佛有黑暗因子在沸腾,然后顷刻间,压抑的气息从身体里慢慢泄露开去。
而泄露的门一打开,黑暗倾泻而出。
只是瞬间,那株绿植迅速变得枯黄,继而蜷曲,成为毫无生命的枯枝。
而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秒钟之内。
更远处的一些绿植也在受到影响。
任嘉木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忙竭力压抑住那股黑暗。那枯死的蔓延依旧持续了半分钟,然后才终于停止了。
任嘉木面色苍白,愈发意识到这能力的难以控制性。
就仿佛身体里有黑暗的能量在涌动,压根不受自己的控制。
而看见那彻底枯死的盆栽,他突然想起什么。
自己能力爆发的时候,何曦也站在自己身边。自己能力能在无意识状态都会害的程书涵两度重病,而何曦本就是病人。
但猛地回头,却发现何曦依旧立在旁边,眼睛盯着以任嘉木为圆心,一圈逐渐枯死的盆栽,眸中还是讶异。
“你,有没有事?”
何曦这才回头,“我没事啊。”
“真的没事?”
“为什么会有事?”何曦突然想到,自己站在任嘉木身边,以任嘉木方才爆发的能力,自己也应该是受影响的那一个。但是,自己却全然没有觉得任何不适。
两人惊在原地。
何曦道,“也许,我不会受你的能力的影响。”
“是吗?”
“那天张建被你能力杀死的时候,肖帅也受到了影响,然后陷入了昏迷。但是,我都没有受到影响。”还有这些天,任嘉木偶尔来看何曦的时候,何曦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反而是郑轩和顾南两人都说,身体或多或少出现一些小毛病。
“但为了谨慎起见,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好。”
何曦说,“没关系,刚才不都没事吗?你可以再试一次。”何曦走到两米开外,报了一株枯黄一半的绿植过来放在桌上。他双手轻抚微黄的枝叶,然后枝叶缓缓舒展,鲜活嫩绿一点点在枝叶间蔓延。微风拂过,鲜嫩枝叶轻轻摇晃,几乎能闻到枝叶清香。
任嘉木出神地盯着何曦,有些移不开目光。
何曦回头看他,眉眼温和,“再试一次吧。”
任嘉木忘了反驳,只再一次将手放在绿植上。身体里的黑暗因子再度沸腾,他不希望能量倾泻到无法控制,所以尽量控制。
但这一次,还是使方圆三米内的绿植物全部枯死。
他抹去额头汗水,紧张回头看着何曦,便发现他正微笑看着自己。任嘉木一愣,“你真的不会受到影响。”
何曦温和点点头。
“但是……”
像是验证自己并没有受到影响,何曦将手放在绿植上,然后极快地,绿植再一次恢复了生命,青嫩枝叶在空气中微微摇晃。
而与之相印,何曦的脸上是和方才一样的红润,气息也是同样沉稳。
任嘉木心中涌起狂喜。他本来就喜欢与人亲近,这一阵子是强迫自己隔离开来。这下确信自己不会影响到何曦,忍不住猛地搂住了何曦,“太好了!”
何曦不太适应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浑身僵硬。他之所以要帮助任嘉木,只是因为不忍。但因为肖帅之事,他其实并没有有过任何和任嘉木成为朋友的期望。而这拥抱太过亲密,让他无法适应。
狂喜中的任嘉木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将何曦搂得更紧。
“我们继续练习吧。”
何曦的声音很轻,但任嘉木听出这声音中得抗拒,一僵,然后有些歉意道,“对不起,我一时激动。”
“没关系。”何曦侧过身,不去看任嘉木诚恳的眼神。
何曦的沉默说明了他的抗拒。任嘉木愣了愣,然后收回手,强迫自己将精力集中在绿植之上,“那我再试一次。”
再试一次的结果,却并没有好转。在身体里咆哮的黑暗力量,并不那么好控制。
要么就是倾泻而出,要么则无法运用半分。
时间一点点流逝,又是一次几乎将整间房子的植物全部杀死。力量无法控制,只像开闸的洪水奔涌而出。并且随着对身体的开发,他发现体内蕴藏的黑暗能量越来越强大,似乎没有尽头。
他忽然觉得,顾南所说的自己会导致世界毁灭的结果,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心里焦虑起来,捏紧了拳头。
眸光看着何曦正站在一旁绿植旁,安静恢复植物的生命。
枯死的植物一点点恢复了嫩绿,像是魔法一般,整间房屋里,以何曦为圆心,富有生机的绿色一点点亮起来,然后随着风微微摇动。
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