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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癞皮狗绝对是嫉妒我,嫉妒我被程以二抱着!
两人一狗上路,我留意到程以二虽然笑着,但是眉宇之间的忧色却怎么也遮盖不住,我知道问她她也不说,所以我明知的闭上嘴巴。
这次要去的地方很远,我们三个坐上了长途车,好在癞皮狗身材娇小,再加上程以二的秋波暗送,将司机迷得神魂颠倒,就破例让我们带着宠物上车。
一路无话,我不知道这只狗带着我去哪,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只有一年的时间,我想什么都经历一下。
在路上,程以二神情挣扎了好几次,不过最后她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对我道:“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清楚,而且,不准外传,这是我姐姐冒着家法处置的风险托我给你的。”
说道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看到另一排座位上的癞皮狗没有注意到这里,她继续道:“法不传六耳,不落于纸,你明白了吗?”我见她说的郑重,连忙点了点头。
接下来,程以二就在我耳边嘟囔了一些口诀,这些东西说长不长,总共有一百多个字,但关键是字字拗口,还是文言文,直到我背的头昏眼花之时,我才堪堪将在这些东西给记住。
见到我记住,程以二咬着红唇道:“寅当哥哥,好好对我姐姐。”她说这话时候,表情极其严肃,我不知道她这话暗含什么意思,我点了点头,但后来苦笑一声,道:“我现在只有一年寿命,恐怕是有心无力,耽误佳人。”
程以二诡异的一笑,看了看一旁瞌睡的癞皮狗,没有说话。
我们坐的这个长途车是连夜跑的,我拿出手机来,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多,车上无聊,虽然有程以二相陪,但是小狐狸交给我那个玄奥的口诀之后一直是忧心忡忡的,兴致不高。
我看她的样子,自己也是意兴阑珊,干脆眼睛一闭,靠着座椅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睡梦中,我再一次梦到了程以一,只不过程以一跟我对面走来,擦肩而过,形同陌路,这预示着什么吗?
一阵嘈杂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醒来后擦了擦眼角的液体,刚才梦里太伤心,居然流泪了,我转头一看,发现左边的作为空空的,程以二不知道去了哪,我往右边一看,癞皮狗还在,看见睡醒了,它冲我点点头,示意我该下车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是凌晨十二点,而窗外黑咕隆咚,显然是荒郊野外,居然要在这下车?我不敢相信。
前面一个女子咯咯媚笑了几声,然后道:“那就谢谢师傅了,不瞒您说,我们这里有亲戚,现在就下车了。”司机对程以二没有免疫力,豪爽的道:“没啥子,没啥子,你下,你们随便下。”
尼玛,能不下吗?
我是生生的被程以二拖下大巴车的,关门的一刹那,大巴上的一众人还冲我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你们冤枉我啊,我们两个真不是打野战啊,真不是!就算是打也不能带着一只比人都精的狗啊!
我们下车之后,程以二冲着大巴车挥了挥手,大巴车鸣笛而去,等着大巴车后面红色的尾灯消失在夜色中,我们三个就落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
夜风一吹,冷气袭人,我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便是咳嗽一声道:“那个,我们在这下来干嘛?”癞皮狗憋了好久,终于可以说话了,他尖着嗓子道:“走路啊,这月色多美,我们三个在月下漫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我抬头看了看天,去你妹的月下漫步,天上甚至连一个星星的都没有,要不是远处山腰处还有些星星点点的灯光,我他妈真的以为自己瞎了。
程以二见我情绪不好,咯咯笑了下道:“寅当哥哥,你不要怕嘛,我们在这下来找些东西。”
我嘟囔了一句:“公路上有什么东西好找的,凌晨半夜,荒郊野外,这不是明白的想要撞鬼么!”我说完这话后,背后凉风一吹,戳的我脊椎骨凉飕飕的。
我赶紧乖乖闭嘴,山上不言贼,夜里不说鬼,这是忌讳。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要找什么东西,两人一狗顺着公路走了起来,夜里风大,尤其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那风吹起地上散落的塑料袋呼啦作响,仿佛是渲染恐怖气氛一般,公路两边不时传来不知名的东西怪叫,啾啾啾……
好歹我也是收尸人,再加上自己结果了一个恶鬼,心里对这些东西多了一些免疫力,其实在心里我已经萌生了一个想法,世界上最恐怖的不是鬼,而是人心。
由于是夜半,公路上的车很少,不对,确切的说是没有车,我们三个在这走了接近半个小时了,除了我们乘坐的那辆大巴车,一辆车都没有过去,现在我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能模糊的看到周边的环境。
前面是一个转弯,公路左边是山体,这段公路是环山公路,是从山上开出来的,所以左边全部靠着山体,而右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说是深不见底,其实是我现在的目力看不到头。
前面的这个转弯有些急,几乎是九十度的死角,要是不熟悉公路情况的人很可能在这出事,刚转过那个急转弯之时,癞皮狗尖着嗓子道:“就在这吧,等等。”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抗议道:“这个地方太危险了,要是后面来了一辆车,他转过弯来,很可能撞到我们。”
癞皮狗信誓旦旦的道:“没事,没事,一切都有我。”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那次驱鬼时候,这货直接溜走,有你有个屁用,有个狗屁用!
当然我这话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看见程以二也停下了身子,似乎对癞皮狗的建议毫无意见。
我见大势已去,只能恨恨的叹了口气,在这站了一会,我感觉风大,就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蹲了下去,他们两个现在瞪的眼睛各个跟灯泡一般大,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过了一会,在我们刚来的那个道路上传来汽车鸣笛之音,我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左右看看,道:“咱们站开一些吧,在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的确,现在汽车司机转过弯来首先就会看到我们三个,大半夜的,汽车司机看到我们肯定会心跳加速,在这种路上,很容易就出事。
这次他们两个听从我的意见,三人继续往前走了大概是二十米,这时候我都能听到汽车的引擎声了,汽车很快就能到这个地方了,我心里暗暗的道:“哥们,你千万开慢一点啊。”
不远处苍白刺眼的灯光打来,我身边的癞皮狗此时嘴里发出了兴奋的呜呜声,我心中暗惊:“它不是想要劫道吧?麻痹的,他不是要带着我劫道吧,让我当打手?”
我冷汗直流,但是想要说话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辆车,已经从急转弯处转了过来,那辆车转过来时候开的不快,显然是熟悉地形的老师傅。
出人意料的,癞皮狗并没有让我过去招手,这让我安心不少,看来不是让我劫道。
还没有庆幸完,那规规矩矩转过来的车突然引擎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嘶鸣,我知道,这是一脚将油门踩到底,但是档还在低速档发出的动静,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头皮发麻。
那汽车像是喝醉了一般,开始在公路上来回摇摆起来,那引擎轰鸣之音听的让人胆战心惊,如果说让我准确形容一下汽车的状态,我只能这么说,现在好像是有个人跟汽车司机抢方向盘。
可是透过车灯,我模糊的能看见汽车驾驶棚里只有他一个人,又会是谁给他争抢方向盘呢?!
终于那车在我们三个的目光之中,像是脱了缰的野马狠狠的冲到了左边的山体之上,轰的一声巨响,就是这声音,终于将我在发呆中惊醒了,刚才那短时间说来话长,其实很短,前后不够一秒钟,甚至不够我反应的,我们三个距离远,根本没办法施救,就算是离得近,我们三个又有谁能够挡住这发疯的铁疙瘩?
我不是医生,但是我发誓我比医生还要敬重生命,所以当我见到汽车撞到了山体之上时候,我迈开步子,飞快的朝着那汽车跑去,嘴里大喊道:“哥们,哥们!”
被撞掉的车灯来回逛荡,将我飞快跑过去的影子晃的忽明忽暗,汽车引擎依旧轰鸣,受了这么大的冲撞,这铁疙瘩还有力气,但是里面的那人,已经被挤压的不成了形状,唯一完整的,就是那眼睛怒睁的头颅了。
这人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在刚才的事故致中,他直接死亡了,他大大的眼睛中甚至还残留着生前的惊恐,他或许临死前最后一刻也在想,是谁跟我抢方向盘呢?
第四章老尸白衣女
我跑过去,看到这个眼睛里已经失去光彩的司机,浑身一颤,然后拼命的拽开驾驶棚的门,门被卡住,我第一次没有拽动,我怒吼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气力,让我一下将整个车门撕了下来。
驾驶室里面已经是满目疮痍,整个驾驶室往里凹进来一半有余,这不是小轿车,没有安全气囊,司机就那么活生生的被卡在方向盘和座椅之间,那被挤压变形错位的铁块,有一块直接贯通了司机的腰部,而方向盘顶在司机的胸口上,将司机的胸口挤碎,白色的肋骨在一旁漏了出来。
我想要救他,但是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我掰了掰方向盘,但是方向盘一动,司机的胸口立马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我想要将他腹部的那铁块抽出,但是一动,司机腹部的血像是红色的小溪一般汩汩流出。
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一条刚才还开车的生命,就刚才的一瞬,这个生命突然就离卡了这个世界,甚至连最后的遗言都没说出,我手足无措的趴在驾驶室里,不敢在动弹分毫,我使劲的拽了拽自己的头发,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撕心裂肺的哀嚎起来。
程以二在我身后轻声说了句:“寅当哥,他,他已经走了。”我用力的锤了一下已经破败不堪的驾驶室,吼道:“这是一条生命啊,一条命啊!就这么,就这么走了!”
我手指了指旁边的司机,又毫无目的的乱晃了几下,最后无力的垂了下来。
癞皮狗低沉的道:“这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你若是想帮他报仇,就赶紧下来,垂头丧气,像是什么样子!”我很愤怒,对于癞皮狗这漠视生命的态度很愤怒,但是它说的话让我将满心的愤怒生生压了下去。
这不是交通事故,而是一场灵异事件,刚才我亲眼看到这个司机方向盘失控,他明明已经减速了,本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我从驾驶室退了出来,看了一眼惨死的司机,心里默默的说了句走好。
或许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我看到司机惨死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第一,因为我本身职业的原因,第二,因为那时候我寿命只剩下了一年,所以对生命特别的珍惜,不管是我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所以,我才会有那种过激的反应。
虽然我没有能救出这个司机,但是我这举动却是为日后度过一劫埋下了伏笔,这些是后话,慢慢道来。
此时的程以二和癞皮狗都绕到了车厢后面,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车,心里有些吃惊,也有些头皮发麻,这车是那种加长的商务车,纯黑,玻璃全都都用黑纸张糊上,不透一点光线,这车我很熟悉,灵车。
半夜十二点,一辆灵车在荒郊野失事,听到这消息的人肯定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以二见到我走过来,低声对我道:“寅当哥哥,你去把这个门打开。”
要是在平常,半夜十二点让我去打开一辆灵车的拉尸的后车厢门,我肯定是不愿意,但今天不同平常,我心里窝着一股火气,就算是鬼又怎么着,你凭什么剥夺一个人活下去的权利?!
走到车厢后门,拉到把手,拽了一下,车厢上锁,需要找到钥匙,我低声道:“等会,我去拿钥匙。”
癞皮狗尖声道:“来不及了,快点!”我不知道它说的来不及了是什么意思,但手上的力气加大了几分,哐啷一声,车厢门开了。
癞皮狗见状,老气横秋的道:“你身上现在有九牛之力,只是你小子不会用罢了,真是暴殄天物。”我没工夫理会他,抬脚向往车厢爬去。
程以二拦住我,她皱了皱眉头道:“寅当哥哥,别,臭狗,这是你的事,你进去。”
癞皮狗声音本来就尖,这次激动下,更是像极了太监,发怒时候的太监,它咆哮道:“我?我现在都够不到这个车厢,哎哟……”它还没有说完,程以二就弯腰将它抱起,然后扔到了车厢里面。
癞皮狗尖叫了一声,随即没了动静。
灵车后车厢里黑咕隆咚,像是一个无底黑洞,吞噬一切,连同光线声音,过了将近一分钟,癞皮狗的声音才幽幽传来:“不对啊,怎么会没有?”
程以二疑声道:“没有,不可能,这地反阴气这么大,怎么会没有?”说着她抬脚钻到灵车里面,我赶紧跟上。
我知道灵车的结构,在左边车厢上摸到一个按钮,啪的一下,狭小的车厢里变得灯火通明,癞皮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