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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去做什么?
于是,宋青放慢了脚步,与那个黑影保持着几米的距离,不快不慢地跟着,她心里一阵阵乱跳,她用手护在胸口,对自己说,别怕,别怕,一定要跟住她。
那黑衣女人并未向住院大楼走去,而是贴着大楼的右侧,向另一条树木茂盛的小路上走去。这黑衣女人在行走中一直未回过头,宋青担心地想,要是她回头来,是一张惨白的脸,那自己能受得了吗?
不管怎样,宋青铁了心,紧紧地咬住了这个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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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住院病人的家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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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我必须承认,人在关键的时候也会有丧失理智的时候。比如,薇薇对我讲起雷钰摄影室的古怪现象时,一种不可思议的好奇心竟使我做出了一个鲁莽的决定,这就是我想去现场看一看。
薇薇说,雷钰不会同意的。在摄影室,除了模特儿、摄影师和一个灯光助理,任何人均不得留在现场。雷钰说过,这是创作,有不相干的人在场,摄影师和模特儿都会分神,进入不了最佳状态。并且,模特儿有的会穿得很少,比如说只着点纱什么的,有多余的人在场,也会显得尴尬。
但是,一只拿着刀的手怎么会出现在镜头中呢?一年多前,也就是董雪失踪的前夕,这摄影师用镜头朝向董雪时就看见了这可怕的景象,不久后,董雪就出事了。昨天,薇薇不顾雷钰的劝阻,坚持要照几张,结果,又出现了同样的景象。当时,雷钰大叫一声,瘫坐到了地毯上,薇薇也大惊失色,大叫着开燃了这摄影间里所有的灯光,举目四顾,周围并无任何异常。薇薇想,自己千万别出事啊,如果这预示着她也会像董雪那样遭遇不测,那吕晓娅躺在病床上谁来照顾?
薇薇说,我给你讲这些,就是怕自己出事,你说,这真会是预兆吗?
这病区的走廊上,不断地有病人或家属走来走去,有的人走过了还回头对着我和薇薇看上一眼,我突然对这些眼光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害怕。我不知道这一系列怪事究竟牵涉到多大的范围。
我对薇薇说,我们到楼下去谈。
最后,我终于说服了薇薇,让我到摄影现场去看一看。当然,这事不能让雷钰知道,因此我只能偷偷地潜入进去。当然,薇薇敢与我共谋此事,也是想看看能否通过我的暗中观察来解开这个谜团。
我们费了不少时间,想出了潜入进去的办法。这就是,我先进入那幢小灰楼,然后躲在底楼那间废弃的客厅里,具体躲藏的地方只能是那张破旧的大沙发后面了。这一行动的时间选中中午12点。我躲好之后,薇薇上楼去,请摄影师雷钰和他的灯光助理一同上街去吃午饭。他们锁上门走后,我便迅速上楼,基本上有足够的时间将摄影室检查个透。然后,我在更衣间里藏起来,因雷钰从不走进那里的。他们回来后,我便可从更衣间门口的布帘缝隙中观察整个摄影过程,由此找出那个可怕景象究竟从何而来。
计划就这样定了。我突然想到,万一那个神秘的摄影室就是第一杀人现场怎么办?试想,举着刀的一只手屡屡出现,这不可能是摄影师的幻觉。要么,这就是摄影师编造出来的故事,以便为他自己杀人制造迷雾。不管是哪种可能,一个举着刀杀人的场面如果真的出现,我该怎么办?
我想我应该从更衣室的布帘后冲出去,制服这个凶手。也许,董雪失踪的谜团也就解开了。我好久没有这种冲动了,迅速地想到了自己也该带点什么武器。我想到了刀具店里那些亮晃晃的利刃,得去买上一把,大号的,到时才派得上用场。
一切定下了,我心里却突然多了一个疑问,这就是守护吕晓娅的薇薇,怎么会想到又去找雷钰拍照呢?
对这个问题,薇薇显得有些犹豫。她警惕地望了望周围,然后说,实话告诉你吧,是纪医生叫我去的。他说,那个摄影室有问题,董雪的失踪可能与那里有关。他叫我一定帮他个忙,再去那里一次,悄悄看看有没有董雪遗留在那里的东西,比如衣物装饰之类,如果有,纪医生准备向公安局报案,对摄影师进行侦察讯问。我觉得纪医生的这个想法也有道理,便去了,编造了一个理由,说是一家杂志约稿,要几张新拍的时装照。没想到,一拍就出现了那个可怕的景象,结果我什么也没来得及侦察,大家都乱成一团。回来后,我才想起什么情况也没探得到。薇薇一边说,一边很谨慎地注意着周围。
我想起了那张董雪与薇薇合拍的照片,这个一年多前留下的证据包含着什么信息呢?显然,纪医生对着这张照片是感慨万千的。同时对董雪瞒着他去那里拍照充满疑问,并且,重要的是,这事发生在董雪失踪前夕。我觉得,纪医生怀疑摄影师的理由应该成立。
只是,这件事同时说明,一些人怀疑董雪并没有失踪的说法是没有根据的。不然,纪医生不会这样挖空心思地寻找。我突然对纪医生深深地同情起来。我想,我此番潜进去,如能真的发现点什么就好了。
当天夜里,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听着表弟酣睡的呼吸声,外面走廊上偶尔有人上卫生间的脚步声,我感到一些紧张和兴奋。我摸了摸压在枕头下的那把大号弹簧刀,这是今天下午上街买回来的,刀具店卖这种刀让我奇怪,应该算有点违规的。显然,这种刀非水果刀之类的生活用品。叭的一声,刀刃在需要时,随着手指头的一按便亮晃晃地伸出来。这算是凶器了。我怎么会也突然需要这种东西呢?但愿,明天中午以后,这东西千万别派上用场。
74。有时,在遇到可怕事件的时候,仇恨可以减少人的恐惧心理。这天夜里,宋青在跟踪那个黑衣女人的时候,就是这种状态。她想到在医院走廊上及宿舍区的楼梯上屡屡出现的黑衣女人,心里便升起一种仇恨。并且,这个脸色惨白的女人显然是有意与她过不去,几次吓得她半死。宋青想,这不可能是董雪的亡灵,因为她与董雪无怨无仇,董雪即使死在外面了,也犯不着来吓她。当然,如果这是秦丽的亡灵来找她,倒是有可能的。但是,每当遇见时,这亡灵为什么要跑呢?宋青紧咬住嘴唇,想,即使是秦丽,我也甘愿接受惩罚,我会向她讲明一切,用药错了,不是我故意的。
宋青紧盯着那黑影走着,脑子里胡思乱想,晕乎乎的。那黑衣女人从紧贴住院大楼旁的小道走出去以后,一拐弯,走上了通向宿舍区的那条小路。宋青紧跟着她拐了弯,心里纳闷地想,这女人要到哪里去呢?
黑衣女人在宿舍楼的一个单元门口停了下来。宋青也急忙闪到路边的一棵树后站下。她探出半个脸望着前面,见那个黑衣女人转过了身来。看不清她的脸,但绝不是惨白的,宋青缓了一口气,同时奇怪而又有点失望。她看见那黑衣女人在用手机通话,但声音很低,听不清她在讲什么,但是,可以确定,这是一个从外面进入医院的陌生人,她要找谁呢?
这时,宋青发现黑衣女人站立的地方,正是纪医生住家的那个单元。她一闪念地想到,是董雪回来了吗?她睁大眼睛,从树后望去,但自然看不清那女人的脸。她想,这女人一定是在与正上夜班的纪医生通话。这样,纪医生也很快会过来了。
宋青突然有了主意。她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从树后走出来,直接对着那个女人走过去。她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鹅蛋脸型,年龄在30岁左右,倒是与董雪的年龄相仿。当然,这女人远没有董雪漂亮,身材也比董雪胖一些。她上身着一件黑色短衫,配一条长裙,也是黑色的,见宋青走过来,她往旁边挪了几步,有给宋青让道的意思。
宋青一直走到她面前,直到看清了她的眼睫毛。宋青直视着她问,你找谁?黑衣女人略显慌乱地说,找纪医生,他很快就过来。
宋青也不多问,做出一副下班归来的样子,一折身便走进了这个单元。她一口气爬上七楼,在纪医生的家门口略为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向上走。上面便是楼顶了,纪医生在这里建了一个小小的楼顶花园,可自从董雪失踪后,因无人照料,这里的花草早已枯萎了大半,只有一些灌木还长得可以。宋青在一张石凳上坐了一会儿,同时撩起白罩衫的下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她告诫自己,别紧张,一定要把这一切搞个水落石出。她竖起耳朵,专心地听着下面楼梯上的动静。
不出她所料,楼梯上很快有了脚步声,并且一直向上。她听到了纪医生的房门打开又碰上的声音,知道那黑衣女人已经与纪医生一道进屋了。
宋青感到心里咚咚直跳。她定了定神,然后轻手轻脚地往下走。纪医生的房门紧闭,她抬起手,坚决地按响了门铃。
没有动静。宋青干脆用小拳头在门上捶起来。咚咚咚,咚咚咚,这声音在夜里显得有点惊心。
门开了。纪医生吃惊地问,你来干啥?
宋青并不回答,一侧身便挤进了屋。客厅里没有那个黑衣女人,可茶几上放着一个水杯,表明有人刚坐在这里。
纪医生显出困惑的样子,但掩饰不住地有些慌张。他问,宋青,找我有事吗?
宋青直盯着他的眼睛问,那人呢?到哪里去了?
纪医生说,你在说什么呀?这里还有什么人呢?
宋青也不回答,直接拉开了那扇穿衣镜装成的房门,向里间走去,纪医生冲过来拉她,但没来得及,她已经进入那奇怪的走廊了。宋青迅速地推开几道门,然后再向里走,当她推开书房门的时候,黑衣女人正赫然地坐在里面,看见宋青撞进来,她本能地啊了一声。
两个女人四目相对,空气紧张得要爆裂似的。宋青问,你是谁?黑衣女人避开宋青的眼光说,纪医生的朋友。
同时,纪医生已跟了进来。他说,我介绍一下吧,这是宋青护士,这是我的朋友,医药公司的袁女士,都是自己人,我们就把话讲明吧。
显然,纪医生在极度尴尬中已经打定主意摊牌了。原来,袁女士一直在向纪医生提供药品,尤其是一些贵重药品。再由纪医生将这些昂贵的药品推荐给癌症病人,因为对于身患绝症的病人来讲,只要有一点效果,再贵的价格也不在乎,救命要紧哪。
袁女士解释说,我是来给纪医生结算药费的,你以前遇到的黑衣女人,一定是另有人装神弄鬼,这里面复杂得很呢。纪医生接话说,这一定是习院长找人干的好事,他是只让自己大赚,不许别人赚上一点的。
听着这些,宋青感到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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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住院病人的家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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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上午11点30分,我和薇薇走出了医院,我按了按藏在腰间的刀子,感到荒诞,同时也有点紧张。按事先计算好的,从这里到那座小巷中的小灰楼,30分钟车程,这样,可保证在中午时间进入那座房子。薇薇已率先电话联系过了,雷钰略感意外,但还是答应了中午与薇薇一同吃饭的邀请。
出租车在繁杂的街上转来转去,一个路口接一个路口,在经过多次塞车之后,终于拐进了一条小巷,这是老城区保留不多的街巷了,树木和建筑都给人一种怀旧的感觉。
下了车,迎面便是这座一楼一底的小灰楼。我们走上散落着落叶的台阶,推开虚掩的门,便是这间废旧的大客厅了。我迅速地看见了那张又长又大的旧沙发。它靠在墙边,许多年没人坐过了。我从沙发侧面挤进去,靠墙蹲下。还好,被遮得严严实实的。我探出头对薇薇做了个一切就绪的表示,然后埋下头,听见薇薇向楼梯走去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楼梯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他们下楼来了,我听见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着话,我从中分辨出另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心想这个女人一定就是灯光助理了。
他们说笑着走过这间房子,我尽量屏住呼吸,直到听见关门锁门的声音,才探出头来看了看,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楼梯口走去。
上楼的时候,木楼梯咚咚地响,我想到董雪失踪前夕就在这里上下过,心里不禁有点发紧。
楼上的景象出我意料,其豪华、典雅与楼下的破败恍若隔世。我不知道这是艺术家的有意布置,还是无心打点楼下那无用的房子。
我迅速在各处查看起来,结果却令人失望,因为这里除了各种灯光设置和两部相机脚架外,可以说别无他物。我在一张黑色的皮沙发上坐下来,想到董雪的那张照片,就是坐在这黑皮沙发上拍摄的,我不禁用手摸了摸这沙发的皮面,不知怎么,凉悠悠的感觉中好像夹杂点儿恐怖。我定了定神,走到墙边,这里挂着大幅的幕布,是作摄影背景用的。我伸手摸了摸,是厚厚的丝绒,玫瑰色,这背景满不错的。我走到屋角的更衣室,撩开厚厚的布帘走了进去。这里小得只能容一个人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