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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家园?我仿佛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而且我当时实在是筋疲力尽,给个枕头就能睡着,也懒得去想,所以就和张三挣扎着回了家,一头栽倒在床上睡得人事不醒。
做的梦熟得可以背出来。高楼、尸体、粉色手链……我看着这尸体,和往常一样,模模糊糊的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醒来时天竟已黑了。我在床上刚刚转了一下头,呼吸就摒住了,只见昏黄的光线下,一个红衣长发的女子背对着我坐在我的梳妆台前,正一下一下的用梳子梳着头发,在北方冬夜寒冷干燥的空气里,一串串的静电在黑暗中打出幽蓝的小火花。
她虽然是背对着我,但是我仍然可以从镜子里看到发丝舞动间,她的眼眶里并没有眼球,取而代之的是两团带血的棉花。
那个长发女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缓缓的转过头来。我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终于忍不住将眼睛张开了一条缝,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那个长发女子竟蹲在我的床边,她的脸几乎挨上了我的,眼眶里那团被鲜血浸透的棉花正直直迎向我的目光。
她螳螂捕蝉一般的吃吃的一笑,轻声道:“你迟来的太久了。鬼宿舍的事,你还没有想起来吗?去年,还有你的男朋友。”
每等我反应过来,就见她慢慢的站了起来直直向身后飘去,倏的隐没在我梳妆台的镜子里,还从镜子里向外展颜一笑。
我躺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完全不能分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我慢慢的回忆着刚才红衣女子所说的话:去年。又想起昨晚在C大女生宿舍楼里做梦闻到的桂子气味,桂花应该在阳历八九月份开放,那么去年的夏天我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立刻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纸箱子。呵呵,我其实保留有记日记的习惯,从高中开始,满满的十几本,一直到去年的夏天,家明失踪为止,天哪,八月,就是家明最后和我在一起的一个月。
我疯狂的把箱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可是就是找不到我最后的去年夏天的那本日记――不应该啊,上天知道我对我的日记是多么的珍惜,每一本都认真的收藏在这个纸箱子里。
可是没有日记,我完全想不起来那些天我干什么去了,家明的消失对我是一个极大的打击,那前后一段时间的记忆都是模糊的。我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忘了,全忘了,我去年夏天到底做了什么?
第十章 燕归家园
(梦境中总有一些地方,让我如此熟悉。)
半夜我在家里几乎是挖地三尺的找,到处都没有。而那个日记本我印象很深刻,色彩鲜艳的卡通本子,是我所有日记本中最华而不实的一款。
内页是淡淡的粉红色,边缘都绘着可爱精美的花边。本子不大,可以放在包里带着随时写写画画。从八月下旬才开始用,写了没多少页呢。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眼睛无意中飘过卧室内的梳妆台,只见那个眼睛里塞了棉花的红衣女子,又在镜子里出现了。
她在镜子后面向我微笑着,然后优雅的抬起手,把她眼眶里的一团棉花慢慢的拉了出来,红色黏稠的液体立刻渗出了眼眶。
红子女子翘着兰花指拈着那团棉花,就着棉花上的鲜血伸臂在前面开始写字,镜面在她面前就仿佛是一道玻璃墙似的,血红的字迹立刻显现在了镜面:
“燕归家园”。
等到我看清这四个字以后,红衣女子用手轻轻一拂,镜子上立刻弥漫出一片血雾,然后燕归家园的字迹和红衣女子都不见了。
我立刻抓起手机给张三打电话,开始几秒钟内完全说不出话来,只一声声的叫着:“张三!张三!”
张三在电话那头不住的安慰我:“怎么了?别急,慢慢说,慢慢说。”
我牙齿一边打着战一边喊道:“我要去燕归家园,我要去燕归家园!明天一早就要去!”
放下电话我胡乱休息了一下,天刚亮我和张三就赶到了燕归家园,果然是一处荒废的楼盘,七八栋不同高度的毛胚房矗立在一片废墟之上,好像是周围整洁的社区上一道丑陋的疤痕。
一个晨练的老人经过,神色不安的看着我们:“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指着没有建成就被荒废掉的燕归家园说:“我们想去里面看看。”
“嗬!”老人连忙摆手,“千万不要进去!”
张三道:“怎么?里面有什么不对吗?”
老人压低了声音道:“里面闹鬼呢!本来这个楼盘盖得好好的,但是开工开到一半就开始出现怪事,后来连着出了几次死人的事故,里面怨气大得很呢!请人做了几次法事都不管用。”
他冷笑了一声道:“燕归家园,名字里就有个鬼字啊!燕归,燕归,艳鬼家园还差不多……唉,有些话我原本不该说,不过我年纪大了,离进棺材也不远了……你们可千万不要进去啊!尤其是今天,今天是初五吧……”
说着说着那老人就完全不理会我们的反应,变成了自言自语,然后就越走越远了。我和张三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虽然心中有点忐忑,但还是走进了燕归家园的地盘。
里面荒草丛生,到处都是砖块砂石等建筑材料,还有几个大坑,堆满了垃圾,有的地方还有污浊的积水,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我们一栋楼一栋楼的看过去,在最里面的一栋楼下,我站住了,终于找到了,这就是我梦境里的那栋楼!我原来以为是个虚幻的地方,没想到在现实中真的看到了。
我在楼下默默的仰望着楼顶,仿佛是回到了梦里,只是身边没有尸体罢了。我原以为真的找到这栋楼会另我激动不已,但是没有,我的心平静而宁谧,一种很舒适很安详很熟悉的感觉突然间充斥了我的全身。
就好像一个远走的游子回到了故乡,饱经风浪的小船回到了港湾。然后悲怆的感觉在心中升腾,我不自觉的就开始泪流满面。
我尽量把我的声音放平静:“张三,这栋楼,一定有问题!”
张三道:“我进去看看!”
我还没来得及阻挡,就听见身后一个声音大喝道:“你们站住!不要再接近这栋楼了!”
回头一看,是刚才那个晨练的老人,他摇着头道:“刚才我就不放心,找回来你们果然进来了!”他疑惑的看着我们,“你们怎么知道是这一栋楼有问题不对的?”
张三道:“这一栋楼真的有问题?”
老人道:“我不知道你们对这件事了解多少,但是就算你们想探个究竟,也不可以在今天,今天是阴历初五,是这栋楼的冤灵怨气最重的时候,快快离开,不可以在这里停留。”
突然老人面色一变道:“果然出现了!快离开这里!否则就危险了!”
我和张三仰天望去,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楼顶上站了一个长发女子,穿着一件长裙,裙摆很大,随着风势猎猎飞舞,煞是好看!
只见她在楼顶不停的走动,还佐以手势,好像是在同什么人激烈的争吵。我和张三都看呆了,我还见过红衣女鬼、白衣女鬼等好几个女鬼,可是张三是第一次见到活的女鬼吧?
老人急道:“你们还发什么愣,这个冤魂每月初五都会在她死去的地点把她死前的情景重现一次,不到半个小时,她就会从楼上跌下来,那时她的怨气就会爆发,我们三个都会死在这里!”
我失声道:“什么?她是从楼上摔死的?!”
老人见我们还不走,急道:“快走啊!已经来不及了!唉,我先想法子抵挡一下吧……”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了什么东西,开始念念有词。
突然间我的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锤了一下,眼前发黑,五脏六腑都好像被搅在了一起。我惨叫了一声,张三吓了一跳,连忙半拖半抱的把我往外拉。恍惚间我看到那个女鬼在楼顶仿佛和人扭打在了一起。
我们连滚带爬的出了这个楼盘,老人道:“我不管你们之前知道了什么,以后再不要到这里来了”他死死的看了我一眼,面上突然露出了惊诧怜悯之色,低声道:“劫数啊,劫数啊,……”
不等我们询问,他就逃也似的离开了,我和张三在他身后大叫:“老大爷,老大爷,等一下!”
可是他只摆着手说:“事以至此,我无论如何也帮不上忙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看着那个老人离去的背影,我和张三一时间都气力全无,坐在马路沿子上缓神。阳光渐渐的从云层中透了出来,感觉好了一点,可是我的心全是冰凉冰凉的,所有的事情都乱七八糟、毫无头绪。
第十一章 柳越歌
(有的时候坚持是一种悲哀。)
张三在旁边喃喃的道:“我们还要继续吗?如果继续的话请些护身符什么的是不是比较好?”
我想说什么,冲出口的却是一个大哈欠……
张三笑了:“你昨天都没有睡好,快回去补补觉吧!”
说到睡觉我不禁哆嗦了一下,现在我若再梦到那具尸体,还会像以前那样愉悦安和吗?那具尸体,是那个从楼上跳下来的怨灵吗?这么说自从去年夏天陆家明离开我开始,我就天天有一半的时间和这个怨灵为伴?
还有,自从去找那家诡异的漫画店开始,我好像动不动就能睡着,一睡着就能梦到各色女鬼……这些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要睡着!
可是话虽这么说,不用等到回家,在回去的车上我就不受控制的睡着了,朦胧间我又站在了那栋楼房,哦不,应该是燕归家园的烂尾楼下,脚边是那具我永远也看不清的尸体。事以至此,也就只好把梦做下去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的梦,突然回忆起于小每来找我那一晚我做梦走进楼房里去的事情,在四层,也看到了一阵一阵从一扇门内荡漾出的灯光,和C大女生楼里的鬼宿舍何其相似!或许,在梦里,我能揭开些什么?
于是我二话不说走进了楼里,几乎是跑上四楼的,果然,幽暗走廊里一扇门半开半合,一下一下的晃荡。在门口我犹豫了一下,虽说是在梦里,但是,我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我第二次用手抵住那扇门,那间神秘的鬼宿舍第三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屋子正中间那个红衣女子正站在镜子前梳理着她那一头漆黑柔亮的长发。
见到我来,她转过头妩媚的一笑道:“我等了这么久,你终于想到到楼里来了。来呀,一起来梳头啊!”说着她扬着梳子,月光下,梳子上的每个尖齿都泛着寒光。
我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道:“鬼宿舍是你造成的吗?你是什么人?我以前真的进到过这里来吗?为什么柳越歌会进去?”
红衣女子笑道:“啊哟,问题要一个一个的问,我先回答最后一个吧。鬼宿舍的开启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目标,柳越歌进到里面是都是她自找。倘若她的怨气没有那么大,这间宿舍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出现的。”
我吃惊的道:“柳越歌有什么怨气了?”
红衣女子拍手笑道:“这你还不清楚吗?对喜欢的人求而不得,就有了执念,他身边又出现了别的女人,于是她对张三、对你、对自己的愤懑越来越重,[奇…书+网//QiSuu。cOm]于是鬼宿舍就在她的怨气招引下开启了。由爱所生的恨,就是鬼宿舍开启的钥匙啊。”
我咬牙道:“那么进入到鬼宿舍里的人是不是真的会死呢?”
红衣女子突然道:“啊,说曹操曹操到,柳越歌可来了,你看!”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宿舍的铺位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柳越歌正坐在靠窗的下铺上,姣好的面颊上原本明亮的大眼睛现在只剩下了两个血洞,她一手把一团棉花往涌着血的窟窿里放,一手擎着那枚红水晶的发簪,在另一只空洞带血的眼眶里用力搅着。
五雷轰顶都不足以形容我当时的感受,这回等不到我去搬动尸体,张三已经把我摇醒了:“薄迦薄迦,怎么了?”
我流着汗道:“张三,快联系柳越歌,她可能出事了!”
张三连忙掏出手机,连着拨了几个号码。我趁这时间看了一眼手表,上午九点半。那边张三的神色越来越焦急,突然拨通了一个号码,说了两句话后几乎跳了起来,脸色惨白的对我说:“柳越歌从高楼坠落!正在医院里抢救。”
我和张三赶到医院,柳越歌的父母已经哭得几乎晕过去,一位护士拿着一样东西走过来说:“这个是死者一直攥在手里的东西。”
柳妈妈一把夺过来用力摔在墙上,哭嚎道:“就是因为它突然从头发上松了下去,越越去够,才从阳台上摔下去的呀!”
我走过去把那个东西拣了起来,就是那枚吊着三颗红水晶的发簪!我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绝望的对张三说:“这个我在C大的鬼宿舍里见过,果然进到鬼宿舍里的人都会死。我一定也进去过,只不过像柳越歌一样出来就忘了,那个女鬼说我进去过……我也会死的,我也会死的……”
张三一把抱住我,不停的道:“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在张三的怀抱中我闭上了眼睛,我知道这个拥抱不代表什么,不过是两个无助的人互相安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