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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尔发誓以后绝对、肯定不会再那样做了。好人做多了会要人命的。
如果给每个死掉的英雄一次活过来的机会,他们估计会说“我要当反派”,而不是嗝屁后要一个死得光荣。
人很多时候只是一时本能的圣人,更多时候我们是自私自利的肮脏凡人。
纯,属虚构,乱,是佳人。很多的吐槽乐呵背后都有无奈的态度在里面。许多看似恶质的事背后都有不得已而为止的苦衷。
致力于NPC攻略的珀尔·莫提斯选手,注定有一天要捅狄俄尼索一刀。珀尔认为狄俄尼索应该是能感觉到他这蠢蠢欲动的欲望。
但狄俄尼索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目的性的作为,让狄俄尼索误将这归类为同类应有的不信任感。
同类,或者说是朋友,又或者说是知己。不管是怎样美好的词,只要有为朋友两肋插刀和士为知己者死这种世界通用设定存在,这便又是一个倒霉催的身份。此身份叠加在反派BOSS这一属性上,堪称人间大杀器,幸运Eplus。
幸运Eplus的珀尔此时磨刀霍霍,面带微笑,期待着在捅完狄俄尼索一刀后,在紧要关头能顺利地以一敌二,救下狄俄尼索。如何救?阿尔及彼可以让他反水,珀尔也可以让纳奥西卡如此,他还能比阿尔及彼做得不着痕迹。脑子里飞快地过着歪注意,珀尔脸上的表情也是阴恻恻的。一群从欧贝利可行宫跟来的啰喽早就习惯了珀尔的阴晴不定。大家没有兴趣猜想珀尔大BOSS此时心里面,是想杀谁?还是想杀谁?又或者想杀谁?
“你笑得好变态。”男孩,珀尔又忘了他的名字,走进珀尔,不情不愿地将一把大刀递给他,“能教我用刀吗?你也不想因为我的失误而丢分吧。”
实际上,珀尔一点也不介意他丢分还是丢命。但小孩子不情愿却又不得已的请求让反派看着十分的愉悦。
珀尔接过对方手中的刀比了比,咧开嘴笑了。男孩瘪着嘴,埋下不满的眼神,低头不语。
这刀身身长比男孩还高,这看着就像小孩穿着大人的衣服,男孩如果拿在手里,场面一定十分的滑稽。
“小鬼就该是小鬼的样子,这把刀不适合你。”珀尔掂着刀说完,便把刀收到储存用的晶石里。
转眼间武器被没收,男孩瞪大眼睛,反应过来后立马扑了上来,气急败坏地要抢回武器,“还给我!那是我好不容易抢到的!”
珀尔食指抵着男孩的头,轻轻一推便把对方推开几步远。在晶石上一点,珀尔按着晶石,从波动的晶体面中抽出一柄锋利的短剑,然后一个翻转,将剑柄朝着男孩,递了过去。
这还是珀尔在埃俄洛斯时,从狄俄尼索那里顺来的。当时用着顺手,珀尔就当着狄俄尼索面拿走了。这柄短剑,似刀似剑,双边开刃却刀尖弯曲,伤人时因为双边开刃,捅入的创伤面更大,抽出时还会勾破血肉。细长的刀身轻巧锋利,短剑翻转间,流光带着寒意在阳光下闪耀,剑柄没有过多的雕饰,只绕了一圈防滑的皮革。是一柄极具攻击性和实用性的武器。
接过握着剑柄,男孩呆看着珀尔,似乎无法接受大魔王的突发善心。
“来,握好剑柄,我教你如何开膛破肚,毕竟你这个身高要砍到敌人的脖子还是有困难的,小鬼。”
男孩听了前面先是抖了抖,随即炸毛,“不准叫我小鬼!我有名字的,我叫加拉尼亚。”
珀尔耸肩,“你叫巴伐利亚也好,拉脱维亚也罢,活不过后天,都是死人一个。名字什么的,有那么重要吗?”珀尔不在意地笑了笑,小孩子的自尊总在些让人莫名其妙的地方。“那么现在,你究竟要不要跟我学开膛破肚?”
男孩低头,双手紧握剑柄,还在犹豫
“学了的话,到时候,如果卡拉要杀我怎么办?我会不会不小心把卡拉给杀了。”
没有力量的时候追求力量,有了力量后又怕别人受伤害,正派真是遭罪。珀尔感叹,拍拍男孩的肩,“不小心砍了就砍了,随意就好。”
男孩瞪着珀尔,表情介于惊讶与愤怒的边缘,纠结半天,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没听过这样安慰人的。”
“那你现在听到了。”反正珀尔根本不认为男孩有机会活到最后,血刃萝莉的正太压根就不可能出现。
“有时候,我觉得,我可能真的想杀了卡拉,但这是不对的……”男孩沮丧地低头,陷入深深地自我厌恶和责备中。
珀尔坐回去重新用晶石磨刀,“人又不是因为不对就不会去做的生物,人做一件事,只分想做和不想做,有能力做和没能力做。所谓错对,不过是想和不想的借口。”
“那我会不会真的杀了卡拉?”男孩紧张起来。
珀尔受不了,翻个白眼,“我哪知道,你跟着本能走就行了。到时候如果你想杀,你就杀,不想杀你就不杀,就这么简单。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活下去,才有选择的机会。”
加拉尼亚听得迷迷糊糊,但后面那句他听懂了。龇牙咧嘴地瞪了珀尔一眼,为这压根就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恼火。但最终加拉尼亚还是双手托剑,埋下头,躬身请求,“拜托您,请教我活下去的方法。”
珀尔停手,回头,微笑,“你确定?”
毁人不倦,调教正太,引导纯洁的少年往邪恶的路上走,是每个反派必要的成就。珀尔的循序渐进式诱惑,非常非常地成功。
而加拉尼亚的特训,非常非常地惨。
仅有的两天做不到什么突然妙悟,突破阶级直接升级,但基本的保命和攻击突刺珀尔都教了,加拉尼亚大抵掌握。
“你个子不够,攻击不了对方颈部这种要害,集中突刺对方的下盘就可以了,只要对方动作迟缓一秒,你就有机会逃开。”珀尔很有耐性的教,靶子都是实打实的活人。教授课程生动,但不有趣。加拉尼亚的特训,非常非常的惨无人道。
“你以前……也这样吗?”加拉尼亚看着被短剑攻击后,断了四肢倒地不起的欧贝利可杂兵。
珀尔单手挽了一个漂亮的花,甩掉短剑上的血,桀桀地笑,“我以前?我以前应该从不攻击人家下盘,我一般直接拧掉对方的脑袋。”
“不是……我是说,你以前也这样对你的伙伴吗?”
“什么伙伴?”珀尔没有意识到任何问题。
躺在地上,四肢流血的欧贝利可小兵抽搐一下,不动了。
加拉尼亚,“不……没什么,我什么也没问。”
生死竞技开始的前一晚上,神官与珀尔与纳奥西卡在教皇殿旁的偏殿见面。这里靠近教皇殿,能够更充分地利用地脉的能量。神官在纳奥西卡注视下,默默地闭眼念咒。蓝光大作,短暂的解咒过去,心脏蔓延至四肢的无形桎梏解开,珀尔感到浑身一阵轻松。
纳奥西卡神色平静地吩咐神官,“按照约定,我愿意将性命托付于珀尔·莫提斯。”
“殿下……”神官朝纳奥西卡迈出一步,不肯执行接下来的交易。纳奥西卡平静地目光落在神官身上,默默地施加无形的压力。
珀尔神清气爽,将黑色的长发向后一缕。左手朝空中一抓,长鞭闪现,然后随意一甩,长鞭勾着神官拉了回来。
“做个交易怎么样?”长鞭柄部轻轻刮着神官的脖颈,珀尔对纳奥西卡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那个所谓的诅咒禁止就不需要了,把这个人给我,我和你一起对付阿尔及彼怎样?”
珀尔心里早已准备好了一大堆说辞,从阿尔及彼的残忍和心计,一直到纳奥西卡的理想事无巨细,就准备着嘴遁。然而——
“好。”纳奥西卡答应地干脆,连为什么也没问。
珀尔愣了,随即说,“那就说定了,我们以神的名义,签一个忠诚条约。”
由双面神标志做标题的条约,双方一旦签订不得违反。否则一方有权以神的名义发起制裁,所谓的制裁也就是征战。欧贝利可不怕征战,但历史上,签了条约却不遵守的人,在战争中总是背负着莫名的坏运气。人们相信这是神的惩罚。但即使如此,也仍旧有签了但不遵守诺言的人。这种人,一般以欧贝利可等黑三家为主。正派们还是很守信的。珀尔觉得,这下纳奥西卡会选择拒绝。但是——
“好,我签。”
这……事情太顺利,反而有点超出掌控了。但珀尔总不好问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他眯着眼打量纳奥西卡,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些端倪,无奈那正气凛然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外泄。珀尔想想也释怀了,也是,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命,终归还是自己的重要些。成就自己的荣耀,还是别人的荣耀,总还是自己的荣耀更诱人。纳奥西卡答应了,也无可厚非,合乎情理。
神官背靠着珀尔的肩,顾不得脖子上的银鞭,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他不相信纳奥西卡殿下就这么出卖了同盟国,当然他也不相信自己有那样的能力让珀尔·莫提斯青睐。
珀尔·莫提斯的手下只有两种,一种是帮他卖命的兵卒,一种是帮他暖床供他娱乐的宠物。既然不是前一种,那只剩一种可能了。
“你!……”神官血气上涌。脸皮薄的人生气起来特别容易脸红,神官不仅脸皮薄,还很白。他一张俊脸瞬间变色,气得说不出话。
珀尔冲纳奥西卡摆摆手,拖着不愿挪步的神官走出偏殿,半圆的月亮散发着柔光拢罩着夜空。身后,珀尔听到纳奥西卡的声音从偏殿中传出,隔着距离,声音在空旷的地方愈加显得清清冷冷。
纳奥西卡说,“小心狄俄尼索·西亚。“
这应该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示好了。只是珀尔奇怪,纳奥西卡为什么要向他示好呢,要知道他和纳奥西卡永远也站不到一块一个阵线上。他们不是朋友,而且算起来,还是某种意义上的敌人。世界,真是越来越其妙。
珀尔思索半天,觉得这一句话应该是纳奥西卡送他神官所附赠的一句忠告。对,一定是附赠的。
☆、SOS40
洛玛的巨大环形决斗场内,难得的热闹。这座环形的建筑少有的挤满了人。这里没有座位,这里的决斗不需要观众。
拱形石门边沿上的刻字写到,用命相搏的决斗,活到最后的人,便是最好的观众。
齐聚的士兵整齐罗列,铁甲敲打大地发出划一的清晰声响,金属碰撞的声音是这场内唯一的声音。正太双手捏着剑柄,看到对面身着铁甲手持利剑长枪的高大人墙,顿时紧张起来。他朝珀尔靠了靠,咽了口水,张嘴抖着声音故作镇定地问,“喂,你……有赢的把握吗?”
珀尔双手拉了拉,绷直长鞭活动手指,面带笑容地说,“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有呢。”
“什么?!”得到的回答不如预料,加拉尼亚原地一惊一乍,瞪向珀尔,刚才的害怕紧张皆抛在了脑后。他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愤怒地结结巴巴到,“你……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后面的人可都是相信你才站在这里的。”
珀尔看着站在对面头戴银盔的狄俄尼索。银色的铠甲光洁锃亮,反而是掩在下面的面孔看不真切。阿尔及彼在另一边,趁着珀尔扭头地空隙朝珀尔微不可查地点头。
珀尔顿了顿,戴着黑色盅雕皮手套的手抚在长鞭上,轻而慢地说,“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有赢的把握。连自己的命都不能把握,我拿什么给你们相信。”
加拉尼亚听完,沉默不语。
他仰头看向珀尔,虽然嘴上那么说,但那张脸依旧在漫不经心地微笑,无论生死结局如何,似乎都不能叫他害怕。加拉尼亚有点羡慕,又隐隐有些愤怒。他对畏缩的自己感到失望。
不甘心地望着那在他眼中高得足以遮蔽阳光的男人,加拉尼亚问,“难道你就没有害怕过吗?我听说了你的过去,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一个人在外也从未害怕?”
他实在觉得难以置信。
珀尔在和对面的狄俄尼索玩对视,没有留意到加拉尼亚的表情。随口一心两用地答到,
“当然害怕,怎么可能不害怕,但正因为害怕,所以才更要拿着剑不放手,只要抹杀掉让你害怕的存在,你就不会再害怕,杀光所有让你畏惧的人,你就不会再畏惧。要记住,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没有的,而带领众人砍出一条路,便是所谓的王者。”
加拉尼亚为这样的回答震撼。在他的观念里,杀人就是邪恶的,欧贝利可的人杀人是为了私欲。他们是杀戮的魔鬼。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他们也有害怕的时候。
因为害怕而杀戮,排除异己只为谋一寸生地,以命相搏,只为了更好地活下去,这样艰难,却又……坚强地活着。
阳光从男人脸侧漏下,给黑色暗哑的头盔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辉。
珀尔·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