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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仙子?无纤前辈吗?”阿宝惊讶地问。“真受不了,天作之合啊?地藏菩萨和百花仙子,这…这哪儿跟哪儿呀?”
“麻烦不小啊!”祖儿笑了起来。“不过,谁也别想把他们带走,除非他们自己肯!”
“神子!”繁星使向澄施了一礼道,“神子曾答应过,要送菩萨回地宫,相信神子不会食言!”
澄笑了笑问道:“祖儿,你肯吗?让师父回地宫,无纤前辈回天界,好不好?”
“不肯!繁星,皓月你们听好了!澄答应过你们是不是?可,澄有两个原则,一是答应了祖儿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二是如果答应了别人与祖儿意愿不相符合的事情……”
“那么请参照第一条!”澄笑着接过了话来。
“哈哈哈!”阿宝和沙悸一起大笑了起来。
“你们…你们两个太逗了,这是什么时候的说法啊?”阿宝笑岔了气,眼泪直往外冒。
祖儿也笑了,银铃儿一般地,说道:“就是刚才才想出来的,澄,咱们真是天才!”
四个勾魂使眼睛里的冷意更甚,如果不是他们已经是魂了,恐怕还真是要被再气死一次。
“这么说,你们是一定要违天命了!”井玉低声问道。
“什么是天命?就是老天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决定别人的宿命!为什么要这样?一定要我们去做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情。”祖儿激动的冲着他喊。
“祖儿,嘘!”澄做了个安静的动作!
井玉突然感到一股妖风袭来,忙跃起,身后的墙上响起巨大的爆裂声,回头看去,居然那石墙上已经是一道深深的痕。
“如果说,一切都是天命,那么你们的命数也到今天为止了!”澄挺愉快地一笑,声音很阴郁的吓人。
“澄,你别这样说话,很吓人!”祖儿很担心的转身去看着澄。
澄温柔地一笑,把祖儿揽在怀里,不让她回头,却立刻攻出了第二招。
井玉又是一跃闪开了,冷笑道:“怎么只攻击我?难到是与我有过节吗?”
澄冷冷地说:“因为你多事!”
“怎么?生气我救了她?”井玉眼角瞄了祖儿一眼,笑道。
“她根本不需要别人救她。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把我的人带走。”澄说话时,眼光刀一般地扫过了勾魂使,那四个勾魂使有些局促的向后退了一步。
“可是,你常常也保不住她!”井玉似乎是有心在挑衅一般地说。
“试试看吗?”澄邪邪一笑。
“澄,住手!”沙悸吼了一声。“你看祖儿!”
澄立时就停下了,祖儿在他的怀里身体已经很软了,如果不是他抱住了她,她就会落到了地上。
阿宝忙抢上前,扶住了祖儿,一看,祖儿的脸上都是灰败的颜色,是因为她用手抓住了勾魂索。虽然是阴阳眼,但毕竟还是凡人的身体,那样直接的就触到了勾魂索,是会染上它的死气的。阿宝当胸就是一掌,绵绵地将自己的道体真气输入到了祖儿的身体里。
澄眼光一凛,袖子一挥,皓月一下子就飞了起来,被悬在了半空。
“神子,不要!”流云喊道,然而话才刚出口,她自己也飞了起来,摔得好远,当即就昏迷过去。
“你下手还真狠啊!”井玉冷笑着说。“断了她的脉,让她连鬼都做不成啊!不过,活该!”井玉头顶有一道幡升起来,光华一闪,另外两个勾魂使也飞了出去。
“阿弥陀佛!莫尽善缘,莫尽善缘!”悟源方丈走了过来,那袈裟此刻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僧袍飘飘,倒是真佛子之像。他走向勾魂使,低头念了几句佛经。
澄已经变成了深黑的眼眸又转成了蓝色,沙悸听得出他的心情平静了些。
“你跟他们不是一路?”此时,祖儿已经醒了,那双颜色奇怪的眼睛直盯着井玉,似乎能把他给看穿了一样。
“不是!”井玉低下头,仿佛是要躲避她的目光。
“可你们目的相同,放了他们吧!他们不想要那些!”祖儿很平静的说,但听得出她的气息有些虚弱。
“天命不可违!”井玉答她。
祖儿摇摇头,笑道:“天却容不下人小小的私心吗?无论他们是什么的转世,他们都只是人,他们要自己想要的,却不要别人强加的,这就是天命!老天既然给了他们生命,就该让人自己安排。我不喜欢这样,不想看见那些东西,更不喜欢这样的澄,可这就是天命吗?让人挣扎痛苦的天命?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要这种生命!”祖儿扶着阿宝慢慢的站起身来。
“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惩罚,我们都认了。智禅师,是梵的师父。而梵是我们的手足,为了他,我们什么都愿意!你们听到了没?”阿宝也说得很坚定,她们已经下定了决心。
沙悸只好摇摇头,究竟还是女人啊,总是会为那样凄楚的爱情而感动着,但既然决定了生生世世都一起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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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于是守着寂寞……
灵塔内,梵正不间断的念经。泪萦刚刚解开法术的右手还莹莹地亮着,那里还遗留着两个人的爱情痕迹。不,不能算是两个人,他们无论是生或者死都是那么的不同,但那爱情却与一般凡人无二。都是来得那么炽热,那么深远,又疯狂。
但这时,智禅师却与江无纤默默对坐着,看着彼此,脸上的笑容高深莫测。
“智,咱们一生的修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江无纤突然问道。
梵和泪萦都怔住了,似乎是不能明白,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在追寻着什么?
“除魔卫道,舍己为人!”智禅师用平和的语调说,就仿佛是他平时与弟子们论道时的口气一样。
“智,你看破了吗?为何,咱们修不过情关?却到死了,还要如孩子一般的任性呢?”江无纤笑了。
智禅师摇摇头,笑道:“我没有看破!若是看破,也学这些孩子们,敢爱敢恨!你呢?无纤,你可看破?”
江无纤也摇摇头,说:“不,我也没看破,何止没有看破,还是自误了。智,我嫁时,你恨了我吗?”
“不恨!相思已是不曾闲,哪得着工夫恨她!”智禅师那样的看着她,目光中就能看得出有多少爱意在流转。
“智,咱们还是回头吧!”江无纤突然站起身来,对着智禅师笑道。“我们走出这座灵塔,去走完你我的命运。设若,还有相见之机会,愿仍记得当日那份刻骨相思!”
智禅师也站起身来,对着江无纤一揖到底,道:“是!我答应了你,永远都不忘,便是身浸入忘川,沾染上不净水,也要记得!”
江无纤走近了两步,两人双手交握,从所握之处发出了金光来,泪萦和梵都看懂了,那是许下了誓言!
智禅师和江无纤就是那么坦然的走出了灵塔,手牵着手的,虽然智师父还是和尚的模样儿,而无纤也还是美人的形象,却奇怪的一点都不觉得不和谐。以至于祖儿看到他们时,就想,这应该就是天作之合吧!所以,她就冲动了起来。
“说吧,怎么能给他们下一辈子,能让两个人在一起的下一辈子?”祖儿的眼睛亮晶晶的直盯着井玉。
井玉一愣,不解地看着祖儿,问道:“祖儿,为什么呢?你不是天生的阴阳眼吗?怎么会看不破?百花仙子下凡就是为了历凡尘中劫数,就连遇到他也都是天定的,怎么改,改得了吗?”
“可是她爱上了,怎么办?让她不爱吗?装做不爱吗?嫁了别人生了孩子不是还爱他吗?否则怎么会千里迢迢只为了送一只玉镯?不就是为了求一个下一辈子能够成双成对吗?井玉,神仙可以做很久,人却只有短短的一两个轮回而已。”祖儿紧紧抓住了澄的手,仿佛是在为自己增加一些勇气。“井玉,你又下凡来做什么呢?只是为了拆散一段苦求的姻缘吗?做神仙不是那么简单的,不是你一挥衣袖救了几个人,就会因此而少修几千年。可如果是你呢,你也爱上了人怎么办呢?就装做不爱,装做没事发生,头也不回的躲回你的天界去吗?真得放的下吗?告诉你,我不会的!就算是澄也许没有好的结果,我就守着他。天地都抛弃我们了,我都不会,我还是守着他!”
澄一下子把祖儿抱紧了,他这个时候突然想嘶吼几声,想流几滴泪,但他不能,因为这个时候,他不要在祖儿面前表现出那些假的,他就要这样最最真实的把自己放在祖儿的面前,同时也把最最真实的祖儿拥抱着。
井玉愣住了,他没想到祖儿会这样说,是呀,真得就是这么简单的吗?很难吧?!在这尘世之上却不肯动一丁点儿的心。那时,他不也就心动了吗?那只血红色的眼睛、任性时嘟起的嘴、真实地笑着的脸,怎么让人不心动呢!
“对不起,祖儿,我职责在身!”终于井玉还是冷下了声音。
“祖儿,别为难了,我们已经想通了!”江无纤微笑着说。
“前辈?!”阿宝有点恼怒地看着江无纤,她到底怎么回事啊?没看到他们命都不要了,还在帮他们吗?居然跑出来说了这么泄气的话呀!
“为了我们,让你们都受苦了!”智禅师也笑道。“不过,我们总也要从你们这些孩子的身上学点什么啊!例如,勇敢!好了,勾魂使,我跟你们走!”当智禅师看着勾魂使时,那时,他已经心无杂念了,因此,就能看见他身上的佛光。
勾魂使们向着智禅师跪了下来,那是他们的身边的佛,随他们一起住在神仙也不会到的地狱里,但却时时刻刻在他们的身边,用佛光照亮了他们的眼,他们的心!
“无纤,我走了!你也走吧!”智禅师看着江无纤,笑着说。
江无纤点点头,但牵着智禅师的手,却没有松开。
两人又在对视了半晌,江无纤才轻声说:“能像那一天吗?等我走了你再走!”
智禅师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忆她口中的那一天。“可惜,这里没有一片红叶,能让你写上心事!”
“有!”一个声音突然的响了起来,吓坏了正注的看着智禅师与江无纤的众人。
周末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祖儿一看到她就闭上了眼睛,她不想看,无论是右眼中那个憔悴的现实中的周末,或者左眼中那个白首的凄惨的枫妖。
沙悸突然动了,他掷出一道符咒来,将周末的肉身与枫妖的身体分开了。虽然最大限度的保护了枫妖,但痛苦是免不了的。可枫妖没有表情,她只是那样的看着智禅师与江无纤,就如当日她还只是一棵野枫时,她就曾那样的看着那两个人。
“你怎么离开了我做的三福呢?”智禅师有些遗憾的问她。“其实,再过十年吧,也就是十年你就可以脱胎成仙了。”
“我不要成仙,我只是想见你一面!”枫妖慢慢地走了过去。
“你身上怎么会有血腥之气呢?”智禅师微微地一皱眉问道。
枫妖笑了,说:“我要离开你的三福,必须要坏了德,所以,我杀了人!”
智禅师摇摇头,说:“怎么能这样呢?你是多少年才修来的德呀?”
“我知道你走了,所以要离开那儿,原本是要去黄泉路寻你的。智师父,我就想问一句话,为什么为我做一个三福呢?”枫妖又上前了几步,急切的问道。
智禅师还是用很深邃地目光看了她一会儿,又看了江无纤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回答。
“无纤,走吧!”智禅师笑着说了这一句。
江无纤点点头,还是笑着的,但错身的刹那,大家都看到了从她的脸上滑落的一滴泪,就像那一夜,智禅师为了她而流得泪一样。
原来魂和人都一样,他们的泪都是透明的。
“告诉我,为什么选中了我?为什么呢?”枫妖想要伸手拉住智禅师,但她忘了,智禅师已别人世,怎么是她能拉得住的呢?
智禅师笑了,低低的道:“为酬你那一叶之情!”
枫妖身子晃动了几下,几乎没有站稳,原来果然只是为了那一片落叶而已。
井玉张开了乾坤袋,而勾魂使也打开了地府门,江无纤与智禅师走得是两个方向,背对着背的方向。
祖儿真想张口叫住他们,但鼓了半天的勇气却还是算了,就看着他们这样,越走离彼此越远,不再回头的分离,也许是永生永世的分离了。
临走时,井玉回头看了祖儿一眼,似乎是想说句什么话,但澄却突然不着痕迹地把祖儿给揽进了怀,让她根本触不到井玉的目光。井玉口长了半晌,但终于却也没说出什么来,就消失在了一阵光芒中,没有告别。
“你说他们会怎么样呢?”阿宝问身边的沙悸。
沙悸笑了笑,淡淡地说:“天界有一种分为七瓣,每一片有其独有的颜色,叫做七情断!百花仙子的宫殿前,种得满满的都是七情断!饮下七情断的花露,这才是真正的成仙。”
阿宝哽住了,她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