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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那个声音,我顿觉从头到脚激灵了一下,而与此同时,一幕若隐若现的场景渐渐的在我脑中浮了出来:
在一个血流成河的战场上,一位老者迎风而立,神色镇定。见那千军万马杀来,他不慌不忙的取出一支三寸左右的短笛放到嘴边幽幽的吹了起来。笛声幽幽,如泣如诉,时而低缓,时而高昂。侵染了黑色的夜,惊动了沉睡的魂儿。
相思苦,心难渡,泪眼看花花不语
痴情怨,愁相连,若柳扶风风亦残
这个若即若离的奇怪声音,不正是那神秘人击杀七心鼠时所用的“行尸蛊”吗?
据古灵所说,这被称作“行尸蛊”的笛声能够乱人心智,而那天晚上随着那神秘人的笛声我的情绪很快的由平静变成了忧伤。这小囚天是那神秘人的一处据点,如此说来,这个暗攻的布局肯定与那“行尸蛊”脱不了干系。甚至,这个被称作“小囚天”的楼阁就是一个被放大了许多倍的短笛!
脑中回忆着那支三寸短笛的样子,另外一个现象渐渐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幢小楼,为什么是外面以纯木构成,而里面却又使用了大量的砖瓦?
难道这个小楼……
第五十八章 惊变
难道这个小楼的建筑布局,就是按照那只三寸短笛的发声原理来的?利用这山谷里多风的气候特征,把小楼的外面巧妙的建成一个巨大的乐器,然后利用这山谷里每晚不止的风来吹响它。除了小楼外面的纯木建筑,这小楼里面的砖瓦建筑更是巧妙之极。不仅将这小楼发出的声音严严实实的挡在了外面,而且利用震动的原理使声音的传播与小楼里的动静巧妙的结合在了一起。如果里面没有的动静,那这个巨大的“乐器”发出的声音就充斥于小楼的各个角落。而一旦有人在这小楼的里面发出了动静,那他引起的震动就会把散布在小楼各个角落的声音牵引过去,从而使那发出动静之人误以为那声音紧紧的跟随着自己,然后就会慢慢的影响到自己的情绪、意志、心智。再然后,就是利用暗攻制造的意识偏离将他牢牢的困死这里!
一个是能乱人心智的行尸蛊咒,一个是能使人意识偏离的暗攻,通过一座诡异的建筑,将如此厉害的两种旁门左道完美的结合到一起,这种杀人不见血的厉害机关,果真是如那副对联所说的那样:囚天囚地囚日月,逆生逆死逆乾坤。
经过了数次的尝试失败之后,我总算是搞明白了这小楼里藏着的玄机。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明白了对手的套路之后我很快找到了破解的法门。
行尸蛊咒与暗攻通过小楼的奇特建筑结合到了一起,因此,我只要想办法把它们两者分开那我或许就能从这幻境之中惊醒过来。
一念至此,我的脑中顿时浮出了在那葫芦洞中投鞋问路时的情景。我仔细的查看了几遍周围的情况,然后尽力将看到的一切记在了脑中。我只有两只鞋子可扔,所以我必须节约自己的机会成本。
确定将周围的一丝一毫都记在了脑中之后,我脱下一只鞋子屏住呼吸使劲的朝前面扔了出去。
鞋子落地的瞬间,那个奇怪的声音顿时跟了过去。我聚精会神的留意着周围一举一动,希望能够这回廊的蹊跷所在。
一秒,两秒,三秒……忽然,只觉背后一股强大的力道传来一下子将我撞飞了出去。
“初七!”一阵疼痛传来,我看到了正弯着身子一脸疑虑的望着我的古灵。
“咦,古灵?你怎么也在这儿?”
“不止是我,还有阿匪。”古灵一边说着一边把头扭向了一边。
在我的左边,阿匪躺在那里睡得正香。
“我不是在那条回廊上吗?怎么忽然到这里了呢?刚才撞飞我的那个人,是你?”想起刚才的情景,我不解的问道。
“哈哈。说起来,还得多亏了你那只鞋子呢。”古灵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在我不远处的那只鞋子。
那只鞋子,正是我刚才扔出去的那只。
古灵走到阿匪的身边狠狠地拧了拧他的耳朵,然后跟我们说起了发生的事情。
这座小楼里的蹊跷与我之前分析的几乎一样。通过匪夷所思的建筑格局,将能够乱人心智的行尸蛊咒和能够使人意识偏离暗攻恰到好处的结合在一起。除此以外,这里面的建筑还用了大量的隐色石,也就是那些能够根据周围能量的变化来改变自己的颜色从而制造出幻象的石头。那次被困在那个由隐色石建成的小屋里时是蜘蛛的偶然出现帮我们脱离了险境,而这次,则是我扔出去的那只鞋子,歪打正着的砸到了同样迷失在这回廊里的古灵。古灵说她一觉醒来之后突然不见了我的阿匪的踪影,于是便挨个地方寻找,然后就像我一样被那个奇怪的声音牵引着到达了这里。迷失在回廊之后,她很快弄清了这里的蹊跷,但由于无法突破那些隐色石构成的幻境所以也只能漫无目的游弋。她说如果只是暗攻的话她或许有可能出去。但这隐色石构成的幻境极为厉害,再加上那能够乱人心智的行尸蛊咒,除非有外界的力量加入,否则可能永远迷失在这没有尽头的回廊里面。阿匪是第一个迷失在这回廊上面的,然后便是我和古灵相继在那个声音的牵引下来到了这里。如果不是我那只歪打正着的鞋子砸到了她的话恐怕我们只能在这里等待奇迹出现了。
“那你也不至于用这么大的力气吧,幸好我身子骨硬,否则早被你撞得散了架了。”我揉了揉眼睛撇着嘴冲古灵做了个鬼脸。
“呵呵,你误会了。不是我存心要把你撞飞出去,是事出突然——”
“事出突然?”
“嗯。如果你那只鞋子砸到的不是我而是阿匪,或者别人用鞋子砸了你一下,那我们现在还是会被困在回廊里面。我们之所以能够脱身,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了那分身之术的缘故。当时你的那只鞋子砸到我之后我本能的朝着鞋子飞来的方向掠了过去,而这个短的几乎不能再短的间隙,恰恰是那隐色石变换颜色制造幻境的时候。于是,我在它还没来得及制造出幻境的时候掠过去撞到了你的身上。这个过程,就相当于在两个相互平行的空间了发生了一次垂直的位移,也只有这样,才能突破那隐色石制造的幻境。”
听完古灵的讲述,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这一连串的巧合,恐怕我们现在面对的还是那条没有尽头的回廊。
或许,这就是命吧。
经过了一场有惊无险的迷失之后,我们再次围坐在了那张桌子旁边。曾祖母靠着那把椅子均匀的喘着气已经睡了过去,看来是真的累了。经过了一天一夜的的劳顿之后一股空前强烈的饥饿感汹涌的传了过来。而阿匪和古灵的肚子里,也早已传出了咕咕的叫声。这时,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桌子上的那一篮子野果。
那些野果的形状很是奇怪,一眼望去就像是两只手掌紧紧的闭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拜佛的形状。
“你们认识这东西吗?”古灵无精打采的问了一声。
“这个,和我以前见过的一种叫做‘佛手瓜’的东西很像,不过我不敢确定这就是那东西。”阿匪挠了挠耳朵同样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句。
“佛手瓜?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说过。据说这种东西是从国外传进来的,味道有点儿像黄瓜,具有祛风解热,健脾开胃的功效。”听阿匪提到佛手瓜这个名字,我顿时想起了以前在哪本书见过的一些介绍。
“嗯。当年我爷爷的一个老部下很喜欢吃这种蔬菜,后来我爷爷在院子里也种过一些。那时候我还很小,模模糊糊的记得好像是这个样子。”
“这东西不会有毒吧?”古灵眼巴巴的看着那像佛手一样的东西,轻轻的碰了一下。
“很难说。张老鬼与那神秘人行事诡异,又精通各种旁门左道,除非亲自尝一下,否则很难保证这里面没毒。”话虽如此,但阿匪的语气里还是充满了饥饿的味道。
“我觉得这里面应该没毒。试想一下,如果你想要用下毒来暗算一个人,你会把下了毒的食物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吗?更何况我们的对手是生性多疑的张久生!”看着那整整一篮子的食物,我心有不甘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儿。
“兵不厌诈。虽然张久生生性多疑,但也难保他不会做出有悖常理的事来。”
古灵说完这句,大家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虽然大家都很饿,眼前篮子里的东西看起来也很好吃,但与性命相比起来,自然还是差了太多。如果换做是平常,估计我们早就把这篮子里的东西抢个精光了。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必须要一万倍的小心。因此,我们的原则就是:宁饿死,不毒死。
“唉,都先睡会儿吧。等天亮了再做打算吧。”古灵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然后连个哈欠都懒得打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见她睡去,我也止不住的困了起来。自从昨晚一战之后我到现在几乎没有合眼,现在又加上空前强烈的饥饿,因此一见到古灵那副睡得香甜的样子我顿时止不住的困了起来。
“睡了。”
我伸了伸胳膊打个哈欠也趴了下去。
“初七,初七!”睡梦中,耳边忽然传来了古灵的声音。
“烦人!”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声然后装作没有听见一样换了个姿势做出了一副熟睡的样子。
“阿匪,阿匪!”可能是见我没有动静,她又叫起了阿匪的名字。
“嗯。”阿匪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声,然后接着打起了呼噜。
我一边想象着阿匪的样子,一边想象着的古灵无奈的神情,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的笑了起来。
忽然,只觉耳朵上传来一阵剧痛,我顿时歪着脑袋坐了起来。
“初七——”古灵凑到我的耳边轻轻的叫了一声,然后转过脸来冲我做了个鬼脸。
“放手、放手!”看到她的那个鬼脸,我揉着耳朵故作愤怒的瞪了她一眼。
“哎,我发现情况好像有点儿不对劲。”
“不对劲?”看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我顿时打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而此时,阿匪也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显然他刚才也在装睡。
“嗯。”古灵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指了指端坐在椅子上的曾祖母。
曾祖母仍然像之前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一眼望去并没有什么异样。
“咋了?”阿匪不解的问了一声。
“你们不觉得老奶奶坐在那里的时间太长了么?”
听古灵这样一说,我顿觉心里猛的沉了一下。是啊,自从一来到这桌子旁边曾祖母就安安稳稳的坐在了那里。后来我们迷失在了那回廊上面,再到后来我们又睡了一觉,粗略算来这段时间足足有七八个小时之久了,可曾祖母居然一直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就像——
一念至此,我顿时打了一个冷战。而与此同时,另一个现象忽然引起了我的注意:曾祖母的呼吸,怎么听着没有了动静?
“老奶奶,老奶奶?”我试着叫了她几声,但她好像丝毫没有听见。
我轻轻的走了过去,然后把手慢慢的伸向了她的鼻孔处……
一伸到她鼻孔的下面,我顿时大惊失色的把手缩了回来。
不知何时,曾祖母居然没有了呼吸!
“老奶奶!”我一边大声的喊着一边抓住她的双臂使劲了摇了起来。
几乎与此同时,一幕令我们魂飞魄散的场景忽然毫无征兆的血淋淋的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曾祖母的头颅,在我那一摇之下居然与身体脱离开来滚落了下去!
第五十九章 丹青
看着曾祖母滚落在地上的头颅,我感觉一股发自骨髓里的恐惧紧紧的把我包裹了起来。我忘记了眨眼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思考,我感觉眼前的一切开始慢慢的摇晃起来,整个空间迅速的缩小了数倍,仿佛在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了我和曾祖母那具没有头颅的身体。那个滚落在地上的头颅,忽然悄无声息的飘升了起来,它遥遥晃晃的飘到我的面前,深陷下去的、充满恐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久久不肯离开。渐渐的,那个头颅上的眼睛、鼻子、耳朵、嘴里开始不断的流出鲜血。鲜血越流越多,很快没过了我的膝盖,我的腰,我的脖子,直到最后,没过了我的眼睛。
吁——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像做了个噩梦一样从恐惧中慢慢的爬了出来。
“是水蛭。”阿匪心情沉重的说了一句。
在曾祖母的脖子周围,一圈指甲大小的水蛭密密麻麻的贴在了那里。那些水蛭,与我们当初在那水渠边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看到那些指甲大小的东西,我这才明白了那晚上曾祖母打我那一巴掌的原因。原来她早知道自己被那水蛭钻了空子,但为了不引起我们的恐慌她一直在强撑,直到那些东西整个占据了她的身体。那晚试水之后,她的脸色急转直下,身体状况也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或许那时,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命不久矣,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