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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掌不知道被什么植物刮破,开始渐渐的麻木起来,长久的跋涉,我的力气也在一点点的消失,连肩膀上的猎枪也越发的的显得沉重起来。
洛风一直在前面开道,他不知道从那里弄到了一把锋利匕首,无情的斩向那些蔓延在我们面前的阻碍物,可是取的成效甚微,反而消耗力气甚巨,很快的他就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没有了力气。他将匕首重新的插回腰间,用枪管挑撩着那些不知名的植物。
“我们休息一下吧?”我提议。看情形走出去的希望简直太渺茫了,如此徒劳无功的去坚持,倒不如节约点体力,以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洛风也没有了注意,回头看着我身后的沉静,沉静显然也劳累过度,脸色苍白的已经没有血色,可是她依然在一味的坚持,看的我心里都痛痛的。
“天要下雨了。”沉静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轻声的说。
我看了看天空,阴云已经密布,是确定的了。可是走下去也未必有什么结果,一时间还真的难以决断。
“火药如果受潮,我们可能就要完蛋在这里了。”洛风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将兜里的火药取出来,用一个塑料胶袋紧紧的裹了起来,然后塞进口袋。
“还有手机。”我说。手机是我们唯一的通讯工具,如果被雨淋湿了,那么我们获救的希望将完全的破灭。虽然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无线电根本无法联络,但我坚信只要我们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肯定可以将求救的信号发出去。
洛风也赞成我的观点,将胶袋再次的取出来,把三个人的手机关闭后都放在里面,然后将封口封好。我为自己在这个时候还可以保持大脑清醒感到高兴,可惜的是自己还是少算了一件东西,那就是打火机。在这样的恶劣环境,如果没有明火,那将是一个灾难。可惜自己的阅历毕竟还是太浅,才犯了这样致命的错误。
“我们向高处走吧!”沉静等我和洛风忙好一切,才说。
我明白她的意思,既然我们无法走出去,那么最好是向山巅前进,在高处无线电没有阻拦,就有可能联系上山外的人。只要我们坚持到有人来营救,就可以脱险了。
“你还可以走么?”我看着沉静,她身上很多的低方都被划破了,血迹已经染满了衣服,看来情形真的不容乐观。
“想活下去,就必须坚持。”沉静淡然的一下,神情却是那么的凄然。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靠近她的身边,那样多少也可以搀扶她一下。
回头的路比想像中要困难的多,因为耗去了太多的力气,我们只好走走歇歇。时间在我们着急的心情中快速的溜走,山林的宽阔超出了我们几个人预料,仿佛永无尽头。眼前除了树木还是树木,一望无际的深严,没有丝毫的人迹和野兽的踪影,偶尔的飞鸟从头顶飞过,振动着翅膀很快就看不见了。
饥饿、恐慌、无奈、绝望,不停的折磨着我们,最后我们终于倒在无数棵参天的松树下,没有力气再行走。我仰望着天空,看着那不停移动着的乌云,心中的压抑可想而知。这就是原始森林,一个可怕的人间绝境,在这里生命的卑微和低贱,也是那么稀疏平常的事情了。
我用手抓住那在风中摇曳不定的树枝,无数的针叶纷纷的飘落,眼前除了苍茫和孤寂还有什么?
“都怪我!”沉静突然就哭了起来,那么的无助、绝望、和自责。
我没有说话,洛风也一直的沉默,冰凉的山风吹开了两人单薄的衣衫,心里也慢慢的冰冷。
“我们可以走出去的。”我走到沉静的身边,想安慰她,可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洛依旧冷漠,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他掏出口袋中的手机,开始拨电话。
“拨通了!”他突然惊喜的大喊。他是那么的高兴,声音嘶哑的失去了往日的平静,颤抖的声音让我听不真切。
我漠然的看着他,就在这个时候,黄豆一样大的雨点开始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
大雨中我看见洛风像一个疯子一样在大声的喊叫:森林,不知道什么地方,三个人,迷失了……他疯疯癫癫,胡乱的走动,神情显得很不可思议。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联系上了森林的护林人员,可是大雨加上暴风,手机很快就失去了功效,通话很快就中断了。洛风攥着手机,象一个呆子一样在雨中站立着,手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
“洛风,快到树下躲一躲。”沉静大声的喊着。
可是洛风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喊声,依旧站在大雨中,身上很快就湿漉漉的,乱发披散在头上,雨水开始从身上滚落。
“洛风。”我冲过去,摇动着他的身子,可是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好像是失去了心智,满脸的失落和绝望。
“他们不相信我。”洛风突然大声的喊叫,那么的悲切,“他们不相信我们在这里,他们不相信……”
我突然就楞在那里了,心比雨水更加的冰冷,也站在那里,不知道躲避。
“西禾,你们怎么了”沉静在树下大声喊,风雨声太大,她根本就听不清楚洛风喊的话。
接着就是一道闪电,刺目的光痕将我的心剖开了两半,我顾不得雨中的洛风,向沉静跑去。在沉静还没有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我已经抓住了她的手,强行的将她拖离了大树的底下。然后就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从遥远的天际缓慢的响起,像是一只狮子的低声吼叫。
“西禾,到底怎么了?”沉静站在大雨中,顾不上整理被雨水冲乱的秀发,只是脸色惨白的望着我问。
“树下不能躲雨。”我大声的喊。然后跑到洛风的身前,推着他向一个稍微空荡的的地方退去。为了避免被雷电袭击,我抛下了猎枪,又将洛风腰畔的匕首扔到一颗大树的底下。
洛风仿佛也有了知觉,可是神态依旧是疯癫的,他开始疯狂的按着手机的键盘,可是手机已经被雨淋湿,屏幕无法显示,连机子都打不开了。
“洛风,没有用的。”我告诉他。
然后他就怔怔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五指依然紧紧的攥着手机,只是神情已不象当初那样的苍白和绝望。
大雨到底持续了多长的时间,我们都已经不知道了,只是山林显得更加的清冷和潮湿,到处都是被雨水冲刷过的痕迹,无数的落叶已经看不见了,显露出那灰暗色泽的泥土。山风冷冷的吹来,三个人都被冻的瑟瑟发抖,衣服已经被完全的淋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冰凉冰凉的。我想起了火,才开始搜索自己的口袋,可惜的是打火机和香烟都被淋湿了,已经无法用了,才后悔起自己的疏忽来。
洛风已经恢复了理智,他建议用火药生火,可是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干燥东西的地方,也是行不通的了。
我和洛风将衣服脱下,拧干,挂在通风处,或许很快就可以干的,幸好是夏天,气温很高,如果大雨不再继续,那么我和他应该可以抵挡过去。只是苦了沉静,只能裹着潮湿的衣服,这样很容易生病的,可是我真的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洛风开始收拾着猎枪,因为山林的护林人员已经拒绝了我们的求救,我们有可能会被困在这里很久。为了应付饥饿,我和沉静去寻找食物,山里的野生果实很多,可是我无法辨认哪些可以食用。幸好沉静从小就生活在山里,只好勉为其难,让她陪我一起去寻找。
山里的果木长的低矮而茂密,我很沉静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一种不知名的果实,味道倒是甘甜爽口,可是远没有米饭吃起来那么的充实和温馨,但勉强充饥是没有问题的。为了防止迷路,我和沉静走的并不是很远,果实采摘充足以后,两个人就开始往回走。山路因为雨水的冲洗,愈发的难走了,泥土有点光滑,难落脚,容易滑倒,我只好牵着沉静的手,艰难的前进。沉静的手冷冷的,身子也在瑟瑟的发抖,我不难想像她心里的感受。
“西禾,你说我们能走出去么?”沉静问。
“这应该问你。”我回答,“你在这里生活过,可惜我和洛风对这里一无所知。”
“你不了解森林的可怕!”沉静突然站住,望着我,神情很严肃。
“那样我就不会恐惧!”我撒谎,想将气氛融洽一下。这个时候我真的避免去想太多,我坚信自己可以走出去的,但现在我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保存体力,以应付一些可怕的事情,我只希望在我们走出这里的时候,大家都好好的。
沉静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垂着头,盯着地面,跟在我的身后,一步一步的走着。
一路走来,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情,我本想顺便采摘一些草药的,最后还是作罢。回到根据地,洛风还在侍弄着手中的猎枪,这东西看来此刻已经成了他的精神寄托,一刻也不愿意放手。洛风简单的吃了一些水果,问了我们其他地方的情况,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简单的聊着,也很枯燥。
我将胶袋中的手机拿出来,发现多少都潮湿了一点,为了防止开机烧坏里面的零件,就没有冒险尝试。我将手机凉在通风处,希望尽快的可以使用,那么我将再次的联系外面。无论如何,只要有希望我就不会放弃。这个森林,要想走出去,恐怕不是靠我们三个人的力量就可以做到的,那么手机就显得愈发重要了。
身上的伤口,因为雨水的浸泡,开始发痒疼痛起来,幸好都是一些轻微的伤口,暂时还可以忍受。我光着脊梁,靠在一颗大树下,把弄着手中的匕首,真的无聊至极。
沉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呆着,精神有点萎靡,看来她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虽然天气有着转好的境况,但依旧恶劣,如此的折磨,她还是吃不消的。
我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却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你好些么?”我关心的问。
“恩!”她没有回答,只是望着我,有气无力的样子。
“我帮你看看伤口吧!”我蹲在她的身前。很早想这样做了,可是因为有洛风在,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话题,我没有轻易的决断。
“我很好,”她缩了缩自己的身子,勉强的微笑。
我知道她不好,可是也没有办法,只好放弃。
我又想到了生火的事情,如果有一堆温暖的大火,那么沉静将会感觉好一些,还有那些升起的烟雾或许会引起林外的人注意,我们将很快获得营救。
我转身去收拾一些略微干燥的树叶和枯枝,做为火引,没有浪费多少功夫,我就将一切准备妥当。然而在我做好这一切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凉在外面的打火机不见了。我找遍了附近的每一个地方,依旧没有发现。
“洛风,你看见我的打火机了么?”我问。
“不是在那里么!”他不明白:“我不久前还看见的。”
“不见了。”我回答,继续找寻找。
“手机还在么?”洛风问,也注意起来,向我走来。
我被他的话提醒了,才想起打火机和手机是放在一起的,可是现在也没有了。我感觉自己的脊梁升起了一股凉气,声音颤抖的着说,“手机也不见了。”
不错,装在袋子中的四部手机都不见了,我和洛风找了很长的时间,也没有找到。两个人面面相觑,都可以看见对方梁脸上的恐慌和失措。
我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怪异的事情,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凉到了心里,也不难猜测洛风的感受和我一样的,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看见过他的脸色是如此的可怕。
洛风望着我,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突然怪叫一声,向自己的猎枪冲去。我看见一只长着白色胡须的老黄鼬正爬在猎枪的枪管上,用尖利的牙齿在啃噬着,牙齿碰撞着坚硬的枪管,发出尖利的刺耳响声。
洛风像疯了一样,抓起一块拳头一样大小的石头,砸向了那只老黄鼬,老黄鼬轻巧的一跃,避开了洛风的攻击,闪电般向树林逃去。在它即将消失的时候,再次的回过头,眼中露出狠毒的神色。
第二十五章
洛风抱起猎枪对着茂密的森林胡乱的扣动了扳机,枪火迸射,巨大的响声惊醒了这沉睡已久的原始森林,无数只飞鸟从森林的深处冲向天空,四散的飞去。响声过后,森林再次的恢复了宁静,可是洛风的心情依旧是跌宕的,只见他脸色苍白的望着森林的深处,整个身子都不自然的抖动。
我知道他是惊吓过度了,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在那一个可怕的时刻,我也抱起了自己的猎枪,冲到了他的身边,可是茫茫的丛林里哪有黄鼬的踪影,不难确定它早已经跑的远了。可是洛风再次的将火药装进枪膛,依旧固执的守候在那里。
我知道短时间内黄鼬恐怕没有胆量来犯了,就退了回去,转身走向沉静。可是远远的看见沉静躺在了地上,我的精神再也无法控制的到达了崩溃的边缘!我冲到她的身边,抛下猎枪,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沉静的脸色很差,整个身子火烧一样的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