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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间公司,应该是张洪五暗地里成立的空壳公司吧。”银凌海心底下不由有点佩服黑道老大的脑筋。
为避免被发现,银凌海把游艇驶至钻油台有好一段距离时,先把引擎和艇内灯光关掉,放下船锚,再搬出准备好的橡皮救生筏,凭着吸血鬼优秀的夜视能力及体能,轻巧迅速地划至靠近主柱底部的平台处。
平台处还停泊着另一艘快艇,他上前察看,发现几个鞋印,和麦哲夫在现场留下的近似。一旁还有几张用过的餐纸巾,纸巾上印有小小蓝色、医院职员餐厅的标志。
“嗯,我好像猜对了。”银凌海心忖。他深吸一口气,抬头上望,上方是无数不知名的金属支架,没有半点光源,彷佛是一只巨兽的嘴巴,等待他的光临。
雯妮莎和麦哲夫就在那儿吗?
如同响应银凌海心中所思般,在医院罪人丧钟出现时的那种古怪颤栗感再次攫住了他,而且比以往更为强烈,甚至有种可以触摸形如实质般的感觉,令他生出想伸手向空中触摸的冲动。
是的,罪人丧钟就在上面,但是雯妮莎呢?既然可以感应到麦哲夫所在,为何我感应不到雯妮莎的?难道……不,张洪五还没出现,雯妮莎和小玲不会有事的!
倏地远方天空传来阵阵“嗖嗖”的声音,声音由远至近,向钻油台的方向接近。
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是张洪五来了?不好,没时间了。
银凌海深吸一口气,先迅速检查一遍自己的枪枝及后备弹匣,确定状态良好后,正打算攀上铁梯,忽心中一动,拿出雯妮莎之前所赠的皮大衣穿上。
“好吧,假如我挂掉,最少不用另外准备寿衣。”银凌海自嘲的笑笑,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目,尽力抛开所有杂念。
“莫叔,请给我力量,给我拯救他们的力量。”探员睁开虎目,红光闪动,一瞬间,本来异常沉重的长大衣彷佛失去了所有重量。
这是……这种感觉是……银凌海只感到自己浑身充满活力,他双膝略屈,再猛地凌空跳起,跃往上方的支架处,接着又再一蹬借力,人在空中不断交替,在钢铁支架间划下一道又一道的交叉轨迹。
黑色大衣伴随着银凌海在夜风飞舞,令他有如一头在暗夜中飞翔着的蝙蝠。
一头前往猎食的暗夜恶兽。
钻油台内。
插在胸膛的鲜红指甲如被某种力量推挤,缓缓上移离开肉体,再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嗄……”雯妮莎拚命的喘气,摇摇晃晃的想站起来,却又一个踉跄的跌下,小玲忙在旁扶着她。
“啧。”雯妮莎看着地上的四枚断甲,复再瞧瞧窗子及大门,露出不满的忿怒表情。虽然还有一片断甲插在心脏,但总算能动了,我一个人应该可以逃出去……她想。
小玲在旁忽道:“姐姐,你可以动了吗?”
“嘘,别吵,我在集中精神。”
“那你快点逃吧,不用理我……”
雯妮莎一言不发,忽伸出玉指,再向小玲额头弹了一下。
“啊,姐姐你又干什么?”小玲登时出声呼痛。
“哼!小鬼,我雯妮莎喜欢留就留,走就走,没人可以干涉我。”
“姐姐,你难道是……是为了我才留在这儿吗?”
“哼,少自大了,你才没自己想象中那么重要!我留在这儿是因为我喜欢,况且连一个小鬼也救不了的话,我雯妮莎的面子以后要往哪儿摆!”
“姐姐……”
“拜托,别摆出这副样子,我看过的《李尔王》和《哈姆雷特》已经够多的了。”
雯妮莎忽然脸色一变,勉强站直身子,同时一把将小玲拉到自己身后,双目射往大门处。
门倏地打开。
直升机于钻油台的专用平台上降落,笼罩的雾气纷纷被旋冀桨叶及尾旋冀刮起的强风所驱开。张洪五低头步出机舱,向机师作了个手势,直升机遂马上飞走。
四周回复安静,浓雾再次聚集。黑道老大缓缓打量着四周,身旁各处都摆放着起重机等重型机械,它们在浓雾下变得只剩轮廓,整个地方像是个供机器专用的墓地。
张洪五朗声道:“我张洪五来了,你也看到,我只有一个人,没有帮手,朋友,出来吧。”
“啪。”背后传来某种物体落地的声音,张洪五忙转过身子,眼前的浓雾中突然出现一道若隐若现的人影。一道海风吹来,浓雾像轻烟般被吹散,人影像是揭开挡在身前的白纱般,露出其本来面目。
暗红色披风,骷髅面具,“罪人丧钟”麦哲夫。
“你就是那个什么……罪人丧钟?”
“是的,”罪人丧钟摘下面具,露出俊逸的年青脸孔,“张洪五,你记得我吗?”
“别废话了,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谁主使你的?”张洪五气势丝毫没有半点退让。
“我是谁?你记得在十一年前,你、聂傲飞和狄林杰,在打劫市立信托银行时,为求脱身引爆炸药,结果杀死了十多名银行人质的那宗惨剧吗?那当中包括我的父母!”
“就因为这个?”张洪五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就如某人因自己踩了他鞋子一记就要杀光自己全家般,复嘲弄的笑道:“所以你跑来报复,砸我的场子,杀我的手下,还捉了那小鬼,逼我孤身前来?”
“不错,我要你也像我般,看着自己重视的东西离开自己。放心,在这个过程中我保证你会死得很慢,而且很痛。”麦哲夫说罢,戴上面具,仰天长啸,声如野狼啼月。
“万圣节小鬼,你以为现在你孤身一个就能打倒我?”
“我一个人又如何?我是替上天执行公义的复仇者,我……”
小小一句话就试探出对方底子,张洪五心中暗笑,正欲有所行动时,不远处小小啪的一声,有人踢倒了某个木箱。
麦哲夫顿时惊觉起来,张洪五则心中暗骂一声,无奈高喊道:“开火!”
数十道枪声随张洪五的声音同时响起,麦哲夫左手挡在额头处,右手则护在左胸前,身子往后急跃到一堆木箱后。
数十朵血花在空中绽放。
枪声暂竭,数十道人影如幽灵般自黑暗中各处现身,立在张洪五身后,行动敏捷但缺乏秩序,来人大约有三十多个,清一色男性,年龄由二十至五十都有,穿着也各异,有的是普通西服,有的则是衬衣配牛仔裤,更有一、两个穿着整套的迷彩服。
各人均手持轻武器,大部分人手中的是中国制的“黑星”,或是美国制的S&W的M系列手枪,当中数人更拿着56式和AKM的AK47自动步枪,又或是如摩斯博格M500犊牛式一类的散弹枪,所有人的武器加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军火库。
虽然衣饰武器各异,但众人均有一个共通点,所有人的眼神以及呼吸,都透射着某种残忍狂暴的味道。一种视所有规则如无物的气味。
“该死,差点就干掉他了!”人群中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
啧,大意的废物,待确实包围了对方后才攻击吧。张洪五心下暗骂,脸上则露出一个干得好的赞赏表情。
“五爷,”一名手下来到张洪五身旁,把一柄黑色、中国制的NP20外贸型手枪恭敬的交给张洪五,道:“我们来时发现一艘“大飞”及一艘橡皮筏,远处还有一艘游艇,可能还有其它同党。”
“嗯,待干掉这家伙后,把找到的所有人都干掉……等等,如果找到我女……不,找到小孩子的话,把她带来这儿,要活的,明白吗?”
“是的。”手下点点头。
张洪五笑了笑,露出掌握形势运筹帷幄的神态,向罪人丧钟遥道:“敢与我张洪五为敌,我实在要称赞你的勇气。”
“嗄……鬼头张,你明明说是单刀赴会的,你……”躲在掩护物后的麦哲夫喘着气,怒道。
张洪五看看地上的血迹,向手下作了个从左右包抄的手势,复继续用话语引开对方的注意力,道:“真的很抱歉,牛仔式的一对一决斗已经退流行啦。对了,你一定想知道我的手下怎样冒出来的,是吧?既没有直升机,也没有船只接近,他们是如何迅速地赶来的?”
麦哲夫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张洪五有点得意的续道:“你知道密闭式循环呼吸水肺吗?还有以电力推动的小型个人潜航器?前者可以避免气泡冒出,后者则可以让人在水中迅速移动,我吩咐手下乘船在离此处半海浬处下水,再从水底悄悄接近。我是干海上走私生意起家,手下的泳技都有两三下子。”
麦哲夫仍旧不言不动。
张洪五瞧瞧众手下,见包围网接近完成,哼了一声,道:“条子老是盯着我,加上要弄这些东西,费了我很多时间。最初我还猜敌人有多“猛料”(厉害)呢,早知对手如此肉脚,我随便带几个“四九仔”(三合会最低阶的成员),直接坐“大飞”(快艇)过来就算啦。”
他假咳一声,用下结论的语气道:“引用你刚才说的话,我会保证你死得很慢,而且很痛,最后才把你的头盖骨造成烟灰缸。”
厚重的门被一脚踢开,银凌海以左脚起步,闪身跨步进门,保持双手持枪姿势的他迅速扫视整个房间,确定无威胁后才向雯妮莎及小玲打声招呼。
“啊,是害羞哥哥。”小玲马上欢呼起来,冲向银凌海。
雯妮莎瞬间露出宽心的笑容,却立时敛去,改为板起一张脸,道:“驴子,竟然要一个淑女等待那么久,作为一个绅士实在太失礼啦!”
看到雯妮莎和小玲无恙,银凌海也松了老大的一口气,“你们没事实在太好了。”
“不是啊,”小玲忙道:“姐姐受了伤,是那个坏蛋弄伤她的。”
“什么?”银凌海目光随小玲的视线转向雯妮莎的胸膛处,立时紧张惊呼道:“是罪人丧钟干的?师父你没事吗?”
“除了我的自尊心外,我没大碍,”雯妮莎半转过脸,哼了一声,有点生硬的续道:“对了,你怎知道我们在这儿?”
“我来之前调查过有关钻油台的资料,你们身处的地方是钻油台居住区,职员餐厅内的仓库。这部分特别设计成离储油区最远、也是最坚固,防火能力最强的,以方便意外时员工在这儿避难。依罪人丧钟的行为模式,我猜他会把人质关在这儿。”
“啧,我就知道,”雯妮莎不屑的哼了声,教训银凌海道:“若你早早肯认真跟我学习,就不用作心电感应像抽奖,更不用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这儿。你来这儿时是否只感应到那罪人丧钟,而没感应到我?”
“呃,师父,现在不是上课的时候……”
“你早前一定先遇上那家伙,来这儿时又只想着如何应付他,潜意识下把感应能力自动锁定在他身上,对其他目标不闻不问,你这笨驴若……”
“是的是的,我答应你日后会好好学习的,现在……”
倏地远处响起连串如爆竹般的枪声,打断了银凌海的话。糟糕!银凌海心叫不妙,先把浑软无力、勉强站立着的雯妮莎背在背上,再一把抱起小玲。
“喂,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师父,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探员带着二人,高速向出口处奔去。
张洪五的众手下绕过障碍物,包围背靠木箱、半坐倒于地的麦哲夫。三十多枝枪管同时瞄准披风下的身影,麦哲夫小腹及大腿的伤口已开始逐渐复原,但面对三十多柄“含蓄待发”的热兵器,回复速度肯定赶不上死亡的速度。
张洪五来到他面前,没有如八点档的歹角般狞笑数声,反而平静的道:“少年仔,我很欣赏你的勇气,这话是真的。你说的那宗什么东东,同样的事我不知干了多少票,所以老实说,我真的不记得了。你说我是你的仇人,就当是吧。”
说罢,张洪五的枪嘴指向麦哲夫头颅,带点不吐不快的意味般道:“我明白你的“正义”,但很抱歉,这世界的本质是弱肉强食,“正义”不过是由胜利者界定的一个空泛概念罢了。”
四面楚歌的麦哲夫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真可怜,是太害怕而疯了吗?”
“你错了,张洪五,真正的正义可以超越时间,”罪人丧钟双目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红芒,道:“善恶自有其准则,人只能一时蒙闭,不能改变。而我……我是站在善的那一方的……”
“少年仔,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不,是你们一生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众手下大笑,不过持枪的手仍旧稳得很。
异变倏至——大气中忽然传来阵阵密集,如两块皮革互相拍击的声音。
“是什么……”其中一名站在较外围的手下,嘴巴猛地张成O形,惊呼道:“老天,是蝙蝠!”
无数的蝙蝠像是由钻油台每一个暗角处涌出,如一团有生命的黑云般,它们发出吱吱的叫声,向场内各人扑去。
“幸好我从没相信恶者会遵守诺言,”麦哲夫勉强站起,甚具讽刺味般鞠了一躬,淡淡的道:“当然我的朋友也是一样。”
“啊!”
“它咬我!”
“什么东西!”
“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