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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喘着气,翻着白眼在听翠玉说悲惨的往事。
“一开始他们怕我跑,天天锁着我接客,不让我出门……后来时间长了,他们看我又听话又肯侍候他们,就放松了看守,还会让我在店里做些杂事,看看门……其他的女孩都在房间里锁着,就我可以在店里走动一下……”
杰克发现她的手已经伸到最深处,总不能这时候叫人家停下来,喘着气对翠玉说:
“说……下去,不要停……”
“他们有时候去赌钱喝酒,我就会偷偷接客,想自己存点盘缠逃走……”
杰克实不能让翠玉在这个时候停下来,因为翠玉一只手已经伸进裤子里,他靠在椅子上仰着头,张大嘴说:
“昨天……怎么就会让我……撞上他们了……啊……”
翠玉的呼吸也随着动作越来越急速:
“本来是够时间的……杰克少爷……你太久了……足足一个时辰……他们都回来了你还在玩……”
杰克实在是没好气说话,用力地吐出一句:“Sorry……很抱歉,是我影响你了……噢……”
说到这里,满脸潮红的翠玉已经骑到杰克的身上……
绿娇娇和安龙儿从甘蔗地里走出来,半夜三更地找到一户看田的农家借宿,闹得又是一阵深夜狗吠。
农村人心地善良,自己身无分文也会帮助别人,绿娇娇和安龙儿顺利地睡到柴房。待他们睡到自然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两人在农舍的水槽边上梳洗好自己,昨夜收留他们的农民伯伯也从田里回来。
绿娇娇走上前去,帮农民伯伯放好水桶和锄头,就问他要吃的:
“伯伯,我们两姐弟身上带的干粮不够,能不能卖点吃的给我们?”
憨厚的大伯呵呵的笑着说:
“哎呀不用钱,呵呵,进来家里一齐吃吧,不过只有蕃薯粥,你们吃得习惯就行了……”
绿娇娇连忙说:“谢谢伯伯,你能吃的我们当然能吃了。”
“进来吧,进来吧……”农民伯伯亲切地招呼他们走进泥砖屋。
好久没有吃上热食物,绿娇娇和安龙儿捧着番薯粥稀哩呼噜地喝着,觉得这碗免费的番薯粥直暖到心里头。
绿娇娇对农民伯伯说:
“伯伯,我们姐弟两本来想去清城投靠亲戚,但是我们迷路了,不知道从这里到清城是哪个方向?”
农民伯伯说:“清城要往北走,你沿着这条小河向北走就是大燕河,你们过了大燕河之后,还是沿着小河一直向北走就到清城了,很快,走两三天就到了。”
“要是我去广州很远吧……”绿娇娇又问老伯。
“去广州可不能走着去,要走十天八天呢……你们要是去广州还是坐船吧……”伯伯说。
“要从哪个方向去广州呢?”绿娇娇明知故问。
“走路去广州要从东南方……就是那个方向……”老伯用手指一指东南方说:“不要走错了,不然会走很多冤枉路,呵呵呵……你们要坐船就从这里向北去大燕河找船,船会绕北江出去,坐三天……”
绿娇娇在谈话中有意把方向和目的地搞得很乱,因为她知道,这个伯伯在他们走后,完全可能会对随后而来的跟踪者说出他们的行踪,这样的话,利用农民伯伯迷惑对方就是最好的方法。
绿娇娇吃饱肚子,把一百文铜钱悄悄放在桌子底下,谢过老伯就和安龙儿上路。
绿娇娇的目的地是花县棺材铺,位于半湖塘去广州的路中间,也就是说向着东南方向直走,就会到达花县。
这两天绿娇娇的行动,已经明确告诉跟踪者,追逐游戏隆重开始。跟踪者的正常心态,一定会怀疑绿娇娇走出的任何一步都可能是伪装,这种情况下,直接走自己要去的方向,才会使跟踪者受到最大迷惑。
东南方是茂密的山林,绿娇娇和安龙儿沿着官道慢慢向前走。
虽然已经入秋,但是广东的秋天,比夏天好不了多少,幸好路上树木高大,还不算太晒。他们每人头上戴了一个用树叶编成的草帽,象两棵小树在路上移动着。
绿娇娇的心里一直在盘算昨天的事情。
跟踪自己的人,为什么有时好象甩掉了,但最后总会跟上来?
比如在江面上就是很奇怪的事,明明小船在黑暗中划得飞快,明明后面没有船,明明进入大燕河后,他们马上停在一旁边伏击跟踪者,却见不到跟踪者追来?
只有一种情况跟踪者可以做到这样,就是他不需要看到绿娇娇,也有办法知道绿娇娇逃跑的方向,只要这个方向没有错,他找到绿娇娇只是迟早的问题。
这个人不是跟猎狗一样了吗?绿娇娇被这个阴暗的疑团搞得心惊肉跳。
更可怕的是,在甘蔗林中,他在看不到绿娇娇的情况下,却可以知道离开的人不是绿娇娇,他的目标非常明确,他只会跟绿娇娇一个人,换而言之,安排杰克兵分两路是完全没必要的做法。
绿娇娇有点懊悔自己的自作聪明,要是现在杰克在这里的话,就可以坐马车抽大烟,哎,真是自作自受。
什么手法都会有破绽,上一次行不通的方法,反过来用也许就行得通。
昨晚在甘蔗林里,是想由安龙儿引跟踪者出来,由自己去伏击,但是却被跟踪者识破,如果……把这个方法倒过来用呢?
由自己引出跟踪者,安龙儿进行伏击?
对呀,绿娇娇一拍脑门,就这样干。她在安龙儿耳边说:
“我们今晚太阳下山的时候,又要打埋伏了,这次由你来……”
安龙儿点点头说:“行,娇姐你教我怎么做就行了。”
“那现在先原地休息吧……那边有小河,去洗个脸,到树荫下睡个觉……今晚上也不知道有没得睡了……”绿娇娇指着远处的小河说。
安龙儿从地里搬来大垛金黄色的干草,在小河边的大树下垫成一个舒适的草窝。
绿娇娇洗完脸和手手脚脚,光着脚丫卷起裤脚,跳到小床一样的草窝里,一脸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点起一泡大烟陷到草窝中抽起来。
安龙儿看到绿娇娇躺在草窝满足的神情,心里甜丝丝,只有自己和娇姐的时候,安龙儿的心情特别好。
安龙儿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死在洋人的枪下,他对杰克没有一点好感。尽管杰克一直对他很好,也常和他开玩笑逗他开心,但是安龙儿一样从心底里讨厌杰克,讨厌他这么高大,讨厌他一身的金毛,也讨厌他身上不知从那里来的香味,笑起来还鬼那么大声,褐色的眼珠怎么看都不自然,由其讨厌他走近绿娇娇!
这个秋日的午后,没有杰克,只有自己和绿娇娇一起坐在小河边,安龙儿心里充满安全感。绿娇娇身上穿着自己的衣服,还是一模一样,这也让安龙儿分外满足,他觉得可以和绿娇娇混为一体,有着奇妙的快乐。如果时间永远停在这时,一定是他最大的愿望。
安龙儿悄悄坐在绿娇娇的草窝旁边,从藤箱里翻出一本书看。
绿娇娇听到他在看书,把躺在草窝里的身子转向安龙儿:
“看什么书呢?”
“现在看撼龙经。”安龙儿向绿娇娇晃了一下书的封面。
绿娇娇笑了笑说:“真有你的,天天逃命还可以带本书在看……易经看完了吗?”
“嗯,看完了,不过要使用的话还要多试试……”
“很快就有机会给你试了……对了,怎么不看三命通会?”绿娇娇发现安龙儿没有按她给的书目次序来看。
安龙儿有点不知所措,他挠挠头说:“是这样……本来是在看的……不过后来我看到你破解倒地木星局和金鸡啼日穴,觉得风水很有用,又可以马上跟着你学,所以我就先看了风水书……娇姐,对不起。”
绿娇娇嗯了一声说:“算了,都是你自己的缘份……这一回,我也把你拉下水了,这一路很辛苦,你怪娇姐吗?”
安龙儿是个老实人,娇姐问他话,他更是老实回答:
“刚开始的时候觉得很不舒服,老是一个人在家,出门只有我们两个人……”
“是啊……你在老蔡那里还有一帮小兄弟陪你玩,跟着我可是要做下人了……”绿娇娇抽了一阵大烟,人开始有点迷糊犯悃。
“我在蔡叔那里也做很多事,在娇姐家倒算是清闲了,还可以读书……”安龙儿放下书,看看绿娇娇。绿娇娇很少和安龙儿聊上几句,安龙儿却很珍惜和绿娇娇的每一次聊天。
“对了,你那时在卖艺班里不是有个耍九节鞭的园脸小妹对你很好吗?呵呵……”绿娇娇自顾自地笑起来。
安龙儿忙说:“不是,她是蔡叔的女儿,她和我们都很玩得来。”
“现在没有园脸小妹妹陪你玩罗……哈哈哈……要不要娇姐给你找一个,呵呵呵呵……”绿娇娇居然和安龙儿开起玩笑,笑声很好听,看着安龙儿的眼神带着诱人的媚态,笑的时候露出整齐的牙,轻轻地咬着一点红红的舌头尖。
安龙儿和她的眼神一接触,马上看向小河的远方,脸上一阵阵发热,不好意思地陪笑着:
“不用……呵呵……”
绿娇娇长长吐出一口烟,喷到安龙儿身上,安龙闻到鸦片烟的香味很浓郁。她对安龙儿说:
“你现在身上的银子,足够你赎身了……打后一路万水千山,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你如果觉得不喜欢的话,你可以放下钱自己走……”
安龙儿的笑容马上收敛起来说:“娇姐,我不走……”
“你喜欢跟着我吗?”绿娇娇的声音懒洋洋。
安龙儿的回答很肯定:“喜欢。”
绿娇娇喜欢这种肯定,还是小孩的安龙儿说出这句话,竟然让她感到稳重可靠,但她还想听多一次:
“什么都不怕吗?”
“不怕,什么都不怕。”安龙儿的回答坚定明确。
→第三三章 … 阎王吊魂咒←
绿娇娇和安龙儿聊了一会闲话,就在午后的树荫下枕着藤箱睡着了。到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下,他们吃了些干粮,整理好行装连夜上路。
如果可以保证路上的安全,晚上在官道上行走的确比白天舒服,没有烈日当空,凉风徐徐吹来,人走在路上分外清爽。
绿娇娇完全不象白天慢条斯理的样子,脚步走得很急。一来是因为休息得好精力充沛,二来她急于找一个适合布局的地形,以便安排安龙儿抓人。
她不河边休息时给安龙儿安排计划,因为停在一个地方说话最容易给人偷听,现在两人都在路上急走着,她走近安龙儿身边小声地安排一会要做的事情。
“龙儿听着,一会有适合的地方,我会指给你看,你就过去躲起来埋伏着……我会一直向前走,引他经过你身边……”
“好。”
“你躲得好一些,不要让他发现,然后你准备好绳索,如果见到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中等肥瘦不是很高……就是比我们高半个头的样子,脸长得很丑陋那就是他了……”
“明白。”
“如果他是一个人的话,就用绳子把他捉起来……如果有二个人以上,你千万不要曝露,也不要走开,就留在原地,我一个时辰后会回来找你……”
“行,没问题。”
“如果他是一个人,而你不够他打的话,不要死缠烂打,你往我这里跑,追上我就行了,他不会想在我面前出现,到我身边你就安全了……”
绿娇娇在极力想象最坏的情况,她要力保安全地由安龙儿独力完成这次计划:
“还有……如果对方有两个人,又发现了你还要捉你的话,你就全力逃脱,到花县和杰克会合……这里是十两银票,够你在路上乱花了,该怎么花钱就怎么花,人一定要安全到花县,明白吗?”
安龙儿接过银票,眼眶一热,几乎流下眼泪,在他的记忆里,已经忘记了有人会关心他:
“娇姐你放心吧,我会按你说的做。”
现在是八月下旬,中秋已经过去很多天,月亮要到下半夜才会升起。官道两旁边是一丈多高的茂盛大树,浓密的枝叶遮住天空的星光,使道路中间黑暗得认不出人样。
天地间一片死寂,只有远远的小村落散出零星的灯光,让人觉得有一点生气。天上的星光很明亮,却无法照入树荫遮蔽的官道。
绿娇娇和安龙儿走上一段又窄又直的上坡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旁是斜斜的山坡,山坡上的树林同样高大茂盛,使这一段路更显得漆黑一团。
走到上斜坡的三分一位置,绿娇娇看前后无人,用手按一按安龙儿的肩,手向路边的大树上指一指。
安龙儿马上会意,从身上解下绳子,双手各拿住绳子的一头,手腕一翻打出一个大活套,这是前几天杰克刚刚教他的西部牛仔套结。然后他把活套拉大一些,轻轻放在道路中间人一定会走过的位置,在黑暗中,完全看不出有条绳子会放在地上。
绿娇娇看到这里,明白安龙儿的想法,脸上忍不住笑容。心想,这小黄毛头干这种坏事还真是有天份。
安龙儿轻轻放长绳子,自己牵住绳子的另一头,纵身一跃,无声无息地潜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