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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异奇谈抄-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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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她长得跟人一样,身量或许高一些,坐在一个银白树木自然生成的宝座上。双眼
蒙着白布,却绝丽的拥有一种威严的魄力。非常非常的圣洁…像是夏天银白的雷
电一闪,或是一束破开沉重乌云的金光。

她在流泪。

蜿蜒的濡湿了蒙着眼睛的白布,一滴滴的落下来,成了这片大地的湖泊、小溪,
一切的源头。蔓延整个大地的银白丝状物,原来是她的头发。

「飞头蛮殷曼。」她没有开口,声音却震耳欲聋,在脑际不断回响,「我做了一
个梦。」

殷曼低了低头,「夫人,和我有关系吗?」

「…我不知道。」

殷曼讶异的抬起头。近乎全知全能的古圣神居然说,她不知道?

「有一份古老的悲哀到我这儿,滋味复杂的让我神醉。」她落下一串宛如水晶的
眼泪,「但是那古老的悲哀,却是一棵即将枯死的树发出来的。那悲哀,居然让
我做梦了。」

殷曼眨了眨眼,「…我不懂。」

「我也不懂。」悲哀夫人回答,「所以,妳去这里吧…」一阵强烈金光笼罩了殷
曼,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副清楚得宛如真实的景象。

是个庙宇。一个女尼爬上参天的古木,在被雷劈开的缝隙里,拿出一个木盒。

「我怕再也尝受不到这样馥郁的悲哀了。但是…我不愿意再做梦。妳去听听…那
树孩子的悲哀吧。」

虽然不明白…但殷曼还是行了礼,准备离开。

「殷曼…」夫人迟疑的开口,「那人类的孩子…可以让他留下吗?我已经好久好
久…没看到真正的人类孩子了。」

殷曼看了看君心,她轻轻摇头,「夫人,他是我的。我不能给妳…」她拿出一个
精心缝制,却像是用了很久的布娃娃,「但是我可以给妳这个。」

悲哀夫人微微的笑了,那布娃娃瞬间就到了她手上。「…她被人类的小女孩疼爱
好久好久…真美丽…」

疼爱着绝对无法触摸的生物,疼爱到只愿啖食他们的悲伤。为他们流泪,直到盲
目,即使盲目也还注视着每个人类…

这也是一种爱情吧?

君心突然很想替她做些什么…或者是留下来安慰她…如果死亡可以让她快乐一
点的话…他愿意。

「君心。」殷曼遮住他看着夫人的视线,「该回去了。」

他有片刻的茫然。不明白自己刚刚涌起的念头是什么。

殷曼却不说什么,只是握着他的手。许多众生、人类,只要能力足够,都能够来
见夫人。但是见了夫人,还能随意离开这片大地的…实在不多。

或许夫人无意为恶,或者是她不晓得什么是恶。但是…众生总是很难抵抗她的魅
力。在银白的长发下,掩盖许多尸骨。却不是夫人杀了他们,而是他们不愿意进
食、迷醉于此,衰弱而死。

真正最可怕的法力,恐怕是深沈的温柔吧?

但她还是很喜欢夫人。喜欢她的执拗,还有温柔。只是她还有事情要做,不能在
银白柔软的头发下长眠。

其实,这是个不错的地方。

「你还有你的人生,」她对君心说,「等你了无遗憾的时候,再来吧。」

她带着君心,跨出了大门。

她并不真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网络搜寻是个好东西,她看遍了所有找得到
的照片,终于在四川重庆找到这个小小的庙宇。

是有些困惑。但是暑假还没结束,她也很高兴可以暂时将寻找借胎对象这件事情
暂时撇在一旁。

或许是最后的旅行了…她不再拒绝君心的陪伴,正正经经的办了护照,规规矩矩
的坐在大铁鸟的肚子里,像是个人类一般,出发到四川去。

没想到这几年重庆这样发展…她转着头,有些胡涂。千山万水来到这里,像是来
到另一个都城,从来没有离开过似的。

车马杂沓,行人往来扰攘。跟遥远海岛上的那个都城几乎没什么两样。

但是有种感觉…有种深沈的感觉,让她觉得,这里跟都城是一样的。同样拥有魔
性,同样有自己的意志。说不定…也拥有自己选择的管理者。

等她看到迎出来的人魂,更证实了她的感觉。

「听闻大妖降临,我们来得迟了。」过来的人魂很有礼貌。

殷曼揖了揖,「太客气了。我儿时住过蜀,说来也是故乡。只是当时年纪小,记
不清了。」

人魂有着少女的模样,有些像是得慕。君心好奇的看着,已经忘记行礼这回事了。
他那呆头呆脑的样子,惹得人魂少女笑起来。

「我叫蕊意。管理者派我来接各位的。」她示意,殷曼和君心随她横渡六次十字
路口,晃眼竟然是座图书馆。

「…这是人界的图书馆。」殷曼有些讶异。

「是。」蕊意笑笑,「我们的状态和都城那儿不同,不是用计算机的。」

只见一个穿得整齐朴素的中年妇人迎了出来,「欢迎,我是这里的馆长。」

蕊意笑了笑,隐身入书架上的一本书。

的确很稀奇。殷曼不觉也跟着笑了。

「都城那儿比较先进,我一辈子都守着这些,结果收纳的居民也都住在书里。」
馆长客气的请他们进去。

「…我以为我还在都城里。」殷曼看着馆长。

「都城管理者也跟我相似么?」馆长呵呵的笑,她从眼镜后面放出慧黠的顽皮,
「这些城市也不知道怎么了,老爱找年长的女人。」

「馆长比都城管理者整齐多了。」殷曼微笑。

「咦?小曼姐,妳见过都城的管理者?不公平~我怎么都没见过?」呆到现在的
君心终于惊醒了,他大声抗议。

「都城管理者出名的懒于交际,我当这么久的管理者,还没见过呢,只是通信已
久。」馆长笑咪咪的,「…殷曼小姐,妳来重庆有什么事情呢?」

环顾这个藏书不知道有多少的大图书馆,像是许多人藏身于此,屏息静气的听他
们说话。

「…是悲伤夫人要我来的。来找一个…很古老的悲伤。」殷曼喃喃的说。

她和馆长闲聊了一会儿,君心因为长期旅途的疲惫频频点头,馆长住了口,慈爱
的看着他,「这孩子累了。到我房里睡吧。」

君心揉着眼睛,呵欠连连的跟在馆长和殷曼的背后,一看到床,就面朝下的将自
己埋在枕头中,只来得及脱鞋子。

这是个简单开阔的阁楼,有张沙发、床、书桌兼做梳妆台。此外,都是书,满满
的,从书桌蔓延到低矮的书架,重重迭迭。

「抱歉,占了妳的床。」殷曼对君心有种无可奈何的宠溺。

「远来是客。只好委屈妳睡沙发…」馆长有些抱歉。

「我不用床。」殷曼轻轻摇了摇头,注视着这个管理山城的管理者。

馆长让她温柔却犀利的眼光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像是心事都被看穿了一样。「…
殷曼,妳是飞头蛮吧?」

虽然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殷曼瞄向馆长挂在颈间的护身符,突然有些了然。那
是她族民的头发编出来的。上面附着的感情不是恐怖、怨恨,而是温柔、感念。

「那么,『他』是真的了…不是我的幻觉。」她微笑,如梦似幻的。

「他?」

「…我们世代藏书,据说书楼有个保护神。有人说是饕餮…但是那种贪吃如狂的
精灵怎么会来书楼?」馆长羞涩的笑了起来,「我在还小的时候,见过他一次。
是他救了我。」


极小的少女,从那身体藏在虚影中,只有脸孔清晰如月的少年手中,接过一个漆
黑的护身符。

「哥哥,你是谁?」当时的她,能力还在沈睡,却隐隐觉得不寻常。

「我是妖怪,飞头蛮。」他淡淡的一笑,却隐隐含着孤寂。耳上长出宽大的洁白
翅膀,他飞起,横越皎洁的月空。


「我查了很多书。只有最隐密的宗教典籍出现过妳的踪影。」馆长的眼神非常温
柔,「虽然很没礼貌,但是我真的想见见妳。」

殷曼有些吃惊,她抬头,望着阁楼天窗泻下的月影。

曾经有族民在这里过。但是她没找到他,他也没找到她。此时,那个孤单的族民
去了什么地方,是不是还在这艰辛的环境底下存活着?

她垂下眼,激动的心情很快就平复下来。她已经见识过千年的岁月,许多事情,
是强求不得的。

「如果妳再见到他,」她对馆长淡淡一笑,「请他到海岛那边找我,好吗?」

馆长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一夜,她睡得很少。却做了梦。她梦见一道飞影横越了皎洁的月空,却看不清
那孤独的身影,是她未曾谋面的族民,还是她自己。
妖异奇谈抄 初相遇 第九章
第九章

第二天,馆长开车载他们去那座尼庵。

庵前尼姑正在洒扫,殷曼合十问讯,「师太,请问主持在吗?」

尼姑打量了她一下,「女施主,有何贵干?」

殷曼沈吟了一会儿,「我是来找一个木盒子的。」

那尼姑惊愕的看着她,连竹帚都掉在地上。「…请进,请进!师父等您很久了…」

不一会儿,这小小尼庵大大小小的尼姑都穿戴整齐,迎接出来,一个年纪很大的
师太捧个木盒子,恭恭敬敬的奉上,「女施主,地藏王菩萨托梦以来,一直都在
等您呢…」

「…地藏王菩萨?」君心惊讶了。

「封号之一。」殷曼漫应着,接过那个木盒子。仔细一看,居然全无斧凿雕琢,
是天然生成的盒子。她不懂…这树为何要费尽心血孕育出这样一个天造地设的盒
子,又为什么非交到她手上不可呢…?

她打开盒子。

剎那间,她不知道自己看到什么。只觉得无数尖叫哀鸣直冲脑际,乱烘烘的鼓噪
喧腾着。她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感觉不到,那无声却巨响,无数黑暗情感的
狂流…

没有声音的嚣闹,没有感觉的痛苦。

这是否就是疯狂的感觉?

君心看她簌簌发抖,连假身都快维持不住,几乎要现出原形,他大喊,「小曼姐!」

殷曼这才惊醒过来,木盒儿差点儿掉在地上,还是君心抢起来的。

盒子里只有一截手臂粗细的断枝,和一卷几乎腐朽的绢带,绢带上缠绵几根极长
的头发,就这样。

「这是什么?」君心困惑了,「不,或者该问,这是什么意思?」

殷曼宁了宁神,仔细观看这些,她发现自己居然有些畏惧,「…我不懂。」虽然
不懂…但是她隐隐的知道,这很可怕,却很重要。

「这棵树呢?是从哪个树取下来的罢?」馆长是局外人,反而比较冷静,「要去
看看吗?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老师太点点头,「这神木有三千多年了,前几年有人来测过祂的年轮…可惜去年
冬天无端的打雷,把祂劈了一半,怕是活不成了…在后山,施主们,请跟我来…」

他们绕到后山,果然非常雄伟,可惜已经开始腐朽。半边树身焦黑,那雷直入地
底,伤了根本。

老师太指指犹然完好的半边,「就是那块树皮朽了,这才找到这个盒儿。」

殷曼呆呆的看着濒死的神木,「…没有这么高。应该…」她脑中出现许多纷乱的
影像,她不晓得看见了什么。

「老师太,谢谢。」她回过神,「我们看过了就回去了。」

女尼们虽然好奇,但是地藏王菩萨嘱咐过的,谁也不敢留下来看,遂顶礼回庵了。

「殷曼,妳还好吧?」馆长觉得她很不对劲。

她摇摇头,弃了假身。用发卷着断枝和绢带,她飞上极高耸的、树皮腐朽的地方。
树皮的附近有个粗壮的横枝,那断口虽钝了,她却一眼看出来,和木盒里的断枝
是一块儿的。

她呼吸越来越急促,瞳孔不断的放大缩小。

这树没有那么高…顶多也只有两人高罢?她知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但是
她就是知道…

绢带绕过横枝,猛然下坠…她听到非常响亮的折断声,这样震耳欲聋…那是她颈
骨折断的声音。

为什么没人解她下来?好痛苦…好痛苦…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她还看得到自
己的身体渐渐腐烂、长满蛆虫…渐渐只有白骨和破烂的衣衫飘扬…为什么没有人
解她下来?

喀的一声,她的身体获得自由,坠落到大地的怀抱。

行走在幻觉和前世恐怖记忆的殷曼,再也无法飞行,她笔直的跟着幻影中的白
骨,坠入君心张开的怀抱。

继续做着恶梦,连同君心一起看着自己的恶梦。


她的身体自由了…但是头颅呢?她的头颅掉不下来。还没脱尽的头发缠住了绢
带,她的头颅继续挂在树梢摇晃,已经死去很久的她,魂魄让这样的惨死震慑住,
离不开已经渐渐化为白骨的头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已经快要忘记为什么要挂在这里…是雨?是因为她没把
雨祈下吗?她忘了。她忘记了一切,随着腐朽的速度,遗忘了自己的名字、一切,
只有怨恨与日俱增。

是她的父母亲手把她挂在这里的。

她好恨、好怨哪…但是她想不起来为什么恨,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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