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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这么瞧我作甚?妹妹……妹妹不是也没说什么嘛”雅静不大舒服的往十岁的小凝萱身后挤了挤。
“四姐姐,你掐的我好疼。”凝萱心中鄙夷雅静的做法,亏她想的出来,拿自己做挡箭牌。
诗琪伸手拉过了凝萱,与雅静冷淡的说道:“二妹妹以为我会向祖父求情换取出门的机会?若是你因为这个才猛吃酸醋,那我以为,四妹妹大可不必。你眼中的瑰宝却未必是我眼中的良玉,今后有什么事儿,咱们姊妹见只管明说,别叫五妹妹年纪小小就看了笑话。”
诗琪拉着凝萱就往回走。凝萱却道:“二姐姐,老太太给我的丫头碧潭还没跟来呢”
诗琪淡淡一笑:“放心吧,既然已经是你的人,总不会丢了的。”
凝萱等人回来的时候,走的是欢喜堂的后角门,比照前门的红亮气派,这小角门是寒酸了点,不过却有大大的好处,便是很难撞上,或者说几乎不可能撞上晚来请安的大房、四房人。
回到小桃坞的时候,宋嬷嬷迫不及待的问道:“好姑娘,可说你读书的事儿了?”
凝萱将身上罩着遮挡水雾的薄茧纱衣脱下,笑盈盈的拉着宋嬷嬷和笑槐坐到花厅中:“老太太人很和蔼,还赐了我个大丫头叫碧潭,今后就跟笑槐一般掌管咱们东五间。”
笑槐从出欢喜堂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情绪一直很是低落。
宋嬷嬷看着笑槐不争气,又是气又是劝:“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甭管谁来,都要矮你一截,你对姑娘的心思难道太不如别人?”
笑槐讪讪的看向凝萱,小声的询问着:“姑娘,要不我去打听打听这个碧潭的品性?咱们总不好贸贸然的使唤人家,她平日在老太太那儿领着几等的差,得不得下人的喜欢,咱们都得知道的一清二楚。”
凝萱哪里不明白笑槐那点小心思,只是付之一笑,笑槐觉得自己在姑娘面前还挺有分量,忙撩起裙子,甩开小腿就往门外跑去。
宋嬷嬷不是教导规矩的婆子,心里一味痴信姑娘,巴不得笑槐把老太太送来的人摸个清清楚楚。所以对笑槐这种撩裙子的举动并不反感。
“姑娘,我看啊,老太太这回就是没安好心,不然怎么好端端的就单送你一个人?摆明了叫二姑娘和四姑娘心里不自在,你没瞧见四姑娘回来时候的脸色,阴沉着呢,瞧着咱们东五间的时候都没带好眼色。”
凝萱轻笑:“四姐姐也未必就是针对我,不过是老太太不准大家去顺安王家赴宴,她自己难过而已。”
宋嬷嬷看着自家姑娘风轻云淡的样子,有些心疼,姑娘跟着三夫人的时候,能出门子的机会用五根指头都能掰扯过来,个个嫡出的小姐都能去外祖家串门,偏他们姑娘没有,还要时不时的被那些刻薄的小姐们奚落。
凝萱端了针线笸箩,从里面寻出一块鹅黄色的缎子面儿:“嬷嬷帮我黏了做鞋面吧,我绣一只粉蝶。”
宋嬷嬷果然不再追问,反而被凝萱新找出来的缎子吸引住了全部注意力:“姑娘做这个是预备送人?”凝萱尚在孝期,不可能穿这种眼色。
凝萱没抬头,用小巴掌丈量着这块碎缎子的尺寸:“送给老太太跟前的翠黛。”
宋嬷嬷一怔,猛地拍腿:“姑娘这主意真妙,翠黛是什么人啊,那可是老太太眼前的红人儿,就算替咱们说上半句好话,也比咱们说的一箩筐值钱。”
宋嬷嬷忙将缎子摊在手里,左右打量:“粉蝶不好,翠黛肯定见惯了市面,未必能收进眼。”
凝萱将各种小线团子一一展在宋嬷嬷面前,“只有粉色的线最多,是三哥那次带来的。”凝萱的小针线笸箩有些寒酸,最小的碎布头连个荷包都不够用,线色也不齐全,宋嬷嬷捡了其中一小团,笑道:“这个蜜藕色虽发乌,但鞋面本身就很艳丽,用这个不错。”
凝萱似信非信的将蜜藕色的线绳往鹅黄缎子上一放,果真格外搭配,凝萱不禁喜道:“嬷嬷哪里学来的本事?都交给凝萱吧”
宋嬷嬷怜爱掖着凝萱的鬓角碎发,说着凝萱差点露馅的消息:“姑娘怎么就忘了?你姥姥曾是江南刺绣的高手,要不是嫁到京城脚下,可不会随便进京。宋家除了老爷们不用学,余下的女眷都要学会传承。”
第二十八章 谋生
凝萱心中一动,她自己这门说不清道不明的手艺果然有些家传的渊源,宋嬷嬷很少提到自己外祖家,就是在她们两个人最艰难的时候,凝萱过着吃了这顿没了下顿的生活,嬷嬷都没说找人给郊外的宋家递个消息。凝萱从刚才宋嬷嬷的话语中不难听说,她对宋家在潜意识里还有着深深的眷恋。
凝萱故意气闷似的将针线笸箩往宋嬷嬷的方向一推,赌气的说道:“外祖母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又能如何?我又学不来半分,想给翠黛做双鞋,连最基本的配色都弄不好。”
宋嬷嬷怔怔的看着凝萱掉眼泪,忙轻轻将凝萱揽在怀里怕打着:“好姑娘,你别气恼,嬷嬷想啊,你的姥姥肯定正想着你呢,想当年,咱们三夫人是最受宠的一个,老太太那点儿传家的本事绝学都跟着三夫人进了魏家。”
宋嬷嬷牙关忽然紧咬,两颊的颧骨顿时凸起,几乎要冲破那层薄薄的肉皮儿似的。“三夫人多好的针线,偏到了老太太那里就成了下作的活计,吓得三夫人白日里都不敢拿针,又要给三老爷你姑娘做东西,只能借着晚间的灯火苦熬。这做针线的本来就最忌讳光暗,要不是因为这个,三夫人能累坏了一双好眼睛?”
凝萱从榻上跳了下来,开始翻箱倒柜……
宋嬷嬷一直跟着,奇道:“姑娘找什么?”凝萱只顾着埋头,不大会儿,在一堆素衣素袍中找出两件小娃娃穿的小兜兜,一个红绫儿绣着童子抱鱼,一个白底儿红线,绣着三羊开泰的吉祥图。凝萱摸着上面细细的纹理,宋嬷嬷站在一边叹道:“这就是三夫人拿手的。”
凝萱现在缺银子,先别管要不要从这个家出去,就单凭借三老爷给自己的那匣子首饰还远远不够,前世的凝萱也不是理科生,发明创造那一套在自己身上行不来,自己出去创业做买卖,先不说没本钱,就算有,一旦被廉国府知道,为了顾全丽妃的面子,魏家的人能把自己活活打死。
凝萱看着眼前的两只小兜兜,忽然来了灵感。
凝萱忙问:“嬷嬷,京城哪里的香火最旺盛?供奉的是哪路神仙?”
宋嬷嬷“噗”的一笑,化解了刚才的伤感,颇为无奈的看着凝萱,嗔道:“我的好姑娘唉,这香火最旺盛的当然是观音庙,供的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三夫人那时候刚怀上,刚怀上二胎,姑娘不是跟着一起坐车去了观音庙?要不然就是长春宫的长春老祖,求方子的也多。”
凝萱没理会宋嬷嬷的生疑,又追问道:“那……嬷嬷知道谁的观音像画的最好?”
“这个……”宋嬷嬷一搔首,歉然的说道:“三夫人还真所过一次,话到了嘴边,嬷嬷怎么就忘记了哎呀。”宋嬷嬷来回踱步,“那名儿还特别的古怪,三夫人曾经花了一千两买了最小的一副,还当着我说是要给你的嫁妆,如今也不知沦落到谁的手里去了。”
凝萱捧着小兜兜发怔,宋嬷嬷轻轻一推,凝萱竟随着把小小的动作前后晃荡,吓得宋嬷嬷再也不多说话,眼睛不错的盯着凝萱,只怕姑娘霍然晕倒。
凝萱不由得痴想:从三哥拿来的书看,大周比照剩下的两个国家,佛教更加的盛行,上了年纪积古的老人家出手大方,要是自己专门做佛像的绣像,说不定还能赚到大笔的私房银子,凝萱想到红楼中贾母甚喜的那个慧纹,一般般都是做绣娘的活计,可人家便得到了世人的敬重。到了后来,无论哪些贵人家得了一两件,都藏之不用,视为珍宝。
凝萱以为,慧娘的成功不仅仅是她针法异于常人,更重要的是,慧娘出自书香门第,在她的作品中所见都是文人雅士爱之的名家折枝花卉,其格式配色皆雅致,与那些一味浓艳的匠公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每一枝花身侧都用古人提此花的旧句,或诗词歌赋不一,用黑绒绣出草字,勾提、折转、轻重……都与大书法家的那些草书无异。市面上那些匠公只是临摹,难抓住书画的精髓,所以比照之下,竟远远不如慧娘的年幼之作。
凝萱眼前一亮,若行的通,这倒是个独辟蹊径的好法子。
凝萱不担心题字,她原来那个主子是个附庸风雅的人物,当然……是借着此名头好大肆收敛古董文玩,打从凝萱手里过的历代名家真迹就不在少数。凝萱投其所好,也学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书法,别说,她还真有点这个天分,连她顶头上司都称赞不已。
凝萱看过《大周史鉴》,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还有不少穿越者,却发现这些人都一个通病,都是理科强人,虽然也留下了些被删改过的经典之作,但叫凝萱还有许多发挥的空间和余地。凝萱不断窃笑,自己要是题诗,绝不署名,就算被人找到个不伦不类的出处,自己也能胡乱搪塞过去。
宋嬷嬷看着凝萱笑的发贼,莫名的冒冷汗:“姑娘,你想什么呢?”
凝萱挽住了宋嬷嬷的胳膊:“嬷嬷,你说凝萱什么时候才能绣大幅的绣品呢”
宋嬷嬷爱怜的一笑,引着凝萱坐到临窗的贵妃榻上:“嬷嬷知道不该劝,可姑娘是府上的嫡出小姐,老太太又摆明了不喜欢三夫人做活儿,姑娘好容易得了老太太的青眼,这会儿可别……”“嬷嬷”
宋嬷嬷连叫道:“好好好,嬷嬷不说,那老奴和姑娘约法三章:这第一,手艺得悄悄的学,不能叫旁人知道。第二,一旦老太太对这事儿表现出不喜,姑娘可得即可停手,这最后一个,也是最最重要的……”
凝萱欢喜的惊呼了一声,就在屋子当间不停的跳来跳去,口中哼着叫宋嬷嬷莫名喜悦的歌曲。
宋嬷嬷看着小蝴蝶似的五姑娘,坐在那里痴痴地想:她们五姑娘要是能一辈子都这么开心就好了,唉,三老爷怎么就看不到这么个乖巧可人的女儿呢
第二十九章 冷色
笑槐一袭水粉色的菱纱裙,飞快的奔跑在回小桃坞的青石小路上,裙摆荡起了一道忽明忽暗的弧,隐约可见裙子内绿茵茵的小绣鞋,白生生的小袜子若有若无。
青石小路上人来人往,也有品级高的年轻媳妇,也有和笑槐差不多大的小丫头,看见笑槐行色匆匆,或是不屑的撇撇嘴,或是艳羡的目不转睛。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五姑娘就是那得到的真人,笑槐就是那升天的鸡犬。
世间狭隘女子多半是恨人有笑人无,在权利等级分明的廉国府,一心向上爬的绝不在少数,如果笑槐还跟着五姑娘在紫藤苑里吃苦受罪,这些人见了也就是冷冷的一笑而已,可现在,五姑娘分明就是欲起的态势,笑槐她凭什么……
小姑娘在一群白眼和红眼的注视下飞奔回小桃坞,眼看着要进了大门,却见碧潭身后跟着一群抬箱子的三等丫头往门内进,笑槐晚了几步之差。
“碧潭姐姐,这些可都是你的呀?”笑槐绕着箱子直打转儿,好家伙,老太太身边一个丫头,箱子加起来就是和当初五姑娘搬进来时所带的也差不离了。怪不得人人都巴望着在老太太身边当差。
碧潭换了件半新不旧的红绫夏衫,系着碧绿汗巾子,下面是透着油绿的细散花裙,底下穿一双掐金丝绣满的缎子鞋,两只手腕上各有一只镯子,碧潭没有笑,只是朝笑槐略一点头:“今后和笑槐妹妹挤在一处,笑槐妹妹万事担待点儿吧”
笑槐一拳头都砸在了棉花上,看着碧潭不紧不慢的吆喝了人进院门,笑槐心中那个不是滋味,只能讪讪的往回跟着往东五间去。
此刻凝萱正领着表现大好的青雪、青梅在下人房见碧潭收拾箱笼。凝萱一个人坐在高高的床榻上,头上是一顶新换的水墨丹青蚊帐,她两脚悬空,饶有兴致的看着碧潭往外掏东西,顺便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产物。
凝萱眼睛一亮,在那深深的箱笼中看见一样东西,忙道:“碧潭,这是什么?”
碧潭生性严谨,在老太太那儿是出了名儿的闷葫芦,偏陈老太君喜欢,于是水涨船高,在欢喜堂里也是说得上话的人。
凝萱心中并不低笃定,碧潭被分配给了自己是否也有不忿,凝宣可不希望东五间因为碧潭的到来而成为是全府的焦点。
碧潭顺着姑娘说的箱笼望去,里面是自己新做的一双绣鞋,四开绒鞋面,底儿是棉布的千层底,四开绒红蓝交错,鞋尖高高的鼓起,不断往上翻翘,一朵朵白玉兰就绽放在上面,带着阵阵幽香。
碧潭将鞋子托在手中,恭敬的递给凝宣:“回姑娘,这是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