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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韩老头子家。”薛子云虽然喜欢人家孙女,可是对韩老头却没有半点尊重的意思。
“嗝……你去他们家干什么?嗝……小心韩老头子把你打出来……嗝……忘了上次他追出你上百里地的事情了?”
薛子云咬牙切齿地说:“哼,我怕他!要不是看在杏儿的面子上,我早就…
…“
自打薛子云开始和那汉子打招呼,陈扛山就躲到了一边。在这种深山老林里醉醺醺地游荡,又和薛子云这么熟,不用问就知道他不是人类。虽然陈扛山避之不及,可惜那妖怪早就看见了他,摇摇晃晃地走过来问:“这个小人儿是谁啊?薛老弟的新朋友吗?”
“我叫陈扛山,和他不是……”陈扛山急着想和薛子云撇清关系,对方却叫起来:“陈扛山啊,我知道,韩家的准女婿嘛。嗝……韩老头竟然会选个人类作孙女婿,这几天,嗝……我们没事就聊这事呢。薛老弟,看来你和他挺要好的,我还和田老五打赌,说以你的脾气一定会去吃了他呢,哈哈哈……”
陈扛山脸色煞白,薛子云也拉下脸来,那个汉子却还是满嘴酒气地自说自话:“有什么关系,韩家不是有两个女孩子么?你们一人一个就得了!反正你们现在是朋友,将来再做连襟,多好。”
薛子云的神色缓和了一些,陈扛山的脸色却更难看了,咕哝着说:“我谁也不要……我这就去退婚!”
那汉子吃了一惊,张大嘴看着他,半天才叹息说:“人类啊,拿诺言根本不当一回事,真是没有信用的种族……连孩子也这样……”
陈扛山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反抗一次包办婚姻罢了,居然就会给全人类抹了黑。“反正我是要去退婚的。”陈扛山下定决心似的提高了声音。薛子云鼓励地拍拍他的肩。
陈扛山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想反抗一次包办婚姻罢了,居然就会给全人类抹了黑。“反正我是要去退婚的。”陈扛山下定决心似的提高了声音。薛子云鼓励地拍拍他的肩。
那个汉子迈着不稳的步子,嘴里还咕哝:“人类,啊,人类……”
“刺猬老哥,你不是在人类那里干活吗?怎么今天却好像突然跟人类有了仇似的?”薛子云不解的问。
那汉子脸色阴沉地说:“哼,别提了……总之倒霉透了!”
陈扛山悄悄问薛子云:“他在人类那里工作?他……不是妖怪吗?”
“是啊。”薛子云不以为然地回答,“他在那个什么休闲山庄里扮幽灵挣钱。”
陈扛山虽然害怕妖怪,听到这里也忍不住说:“扮幽灵!他怎么可以这样去捣乱?”
“什么叫捣乱。”薛子云生气地说,“是那个叫朱恩流的老板亲自来请我们去那里帮忙的。哼,不过大部分妖怪都懒得理他,只有几个少数好事的妖怪才去那里打工呢。”
“他们去找妖怪干什么?”陈扛山居然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敢雇妖怪的人类,万一这些“雇工”闹起来……想到这里,陈扛山小心翼翼地问:“这位大叔,您在休闲山庄里干什么啊?”
“扮幽灵!”
“可是,如果休闲山庄有幽灵的话,不就没有敢去了吗?朱老板怎么会出钱给你去破坏他的生意?”陈扛山实在很难理解这样的事情。
“小孩子懂什么,去那里住宿的人可喜欢我了。我负责的那间房想住的人太多,抢都抢不上呢。”那汉子得意洋洋地说,“我变得白衣幽灵可漂亮呢,你们想不想看看?”说着身子一抖化成了一人白衣长发的女子,只见白衣飘飘,长发披面,身形婀娜,果然既诡异又凄美,既吓人又让人忍不住想去细看。
“我现在的名气可比田老五变得那个拍皮球的小孩子大多了,连报纸上登新闻都只说;,提都没提田老五的事呢。”他充满职业自豪感地说着:“这个活可以出名,而且收入也不错,同事们也很好相处,可惜的是风险了也不少啊……”
薛子云说:“我听田老五说过,很多人既好奇又害怕,所以有时候会带些奇怪的护身符来,你是不是又被整到了?”
薛子云说:“我听田老五说过,很多人既好奇又害怕,所以有时候会带些奇怪的护身符来,你是不是又被整到了?”
“是被人类打了!”那个汉子变回中年男子的模样,重重的叶着气,不甘心的说,“昨天晚上那个房间隹进了一个会道法的人类,那个家伙看了表演还不算,竟然想对付我。本来我看他是个孩子,只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他还挺厉害,我被他揍得好惨!幸亏我的同事们来得及时,给他扣了个破坏公物的帽子赶了出去!哼,活该!”
陈扛山听明白了,这个汉子今天对人类不满是因为昨夜“上班”
时遇见了一位捉妖的法师,并且因为技不如人而被对方修理了一顿。可是那位法师不但没有得到应得的感激和荣誉,反而被那个山庄中与妖怪串通的员工们随意捏造个理由赶了出去,真是令人叹息。
两妖一人并肩走了一阵子,那个汉子嫌陈扛山走得太慢,径自飞走了。薛子云表示愿意带着陈扛山飞,陈扛山断然拒绝了,心想还不知他会不会故意把自己从天上扔下去呢。于是,他们继续在山林中步行前进。
当他们走下一个山谷时,远远看见在另一边的山坡上有一个人影正在树丛中穿行。
陈扛山缩缩脖子暗想:又遇上妖怪了。薛子云却皱眉自言自语:“人类真是无孔不入,连这样的的深山也钻进来了。”
那个少年在前面走,薛子云拖着陈扛山消消跟在后面,小声说:“哼,摸到这样的山里来,看他的样子,说不定就是昨晚欺负刺猬的那人呢,走,咱们去打他一顿给刺猬出气!”
陈扛山百般不愿意,却挣不过薛子云,被他拖拽而去。那人是个十多岁的少年,穿了一身利落的运动服,身后却背着把飘着红缨的剑,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他虽然身手矫健,但显然不习惯走山路,不时被树枝挂一下衣服,被石头绊一下脚。这个少年只是一心赶路,根本没有注意身后有一人一妖跟上了他。
少年翻过一个小山头,然后取出了一个罗庚辨别方向,似乎在寻找什么。
薛子云在后面评说:“鬼鬼祟祟,非奸即盗!”陈扛山心里嘀咕,也不知是谁贼溜溜的跟着人家。
薛子云皱起眉头问:“你说他在找什么?”
陈扛山:“我怎么知道。”
“再往前走就是疯子坟了,他去那里做什么?”薛子云说。
“疯子坟?”只听这个地名就不对劲,陈扛山心里嘀咕着。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还没出生呢。有个道士像疯了一样跑到山里来,声称要斩妖除魔,搅得这里天翻地覆。他见到妖怪就杀,特别是老弱妇孺不知被他伤了多少。对了,杏儿她奶奶就是被他杀死的。”
陈扛山听到这里,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杏儿的奶奶,就是韩家老爷子的妻子吧?韩老头提到亡妻时的悲伤神态浮上陈扛山心头,像他们那样的妖怪害过人吗?真的非杀了他们不可吗?”
“还有我的一个堂兄,当时才三十岁,还是个小孩子,听说死后还被剥了皮……”薛子云没有亲眼见过这一切,可说起来还是气愤不已,“那个疯子法力高强,又狡猾无比。长辈们联手捕他,他却总能躲开,然后去偷袭藏在家里的女人和孩子,而且手段十分凶残,掏心挖眼,什么狠招都有……”
听着这些,陈扛山有种想呕吐的感觉。即使是妖怪,杀了也就完了,为什么要用这么可怕的手段?看来那个道士真的是疯了。
“幸亏后来大家把他引到了庙里,和尚大师出手才把他降伏,可到了那时,这山里已经是家家有哭声了。后来大家把他压在一座山下,那个地方就叫做‘疯子坟’。小时候长辈们总拿那个疯道士吓唬我们,当时我们这些小孩都不敢到这里来呢。”
听薛子云说过这段住事,陈扛山默默无语。即使是妖怪对这件事的叙述有些偏颇,但不管怎么说,那个道士做的事都极不光彩。
薛子云一边说,一边紧盯着前面的那个少年。见他靠近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头,薛子云失声叫出来:“他果然是在找疯子坟!他到底想干什么?”
陈扛山看见那个少年走近山壁,上上下下打量着,最后选定了一个地方,从背上拔出木剑,开始边走边舞,口中还念念有词,蓦地大喝一声,剑尖上喷出一团火光撞在山壁上,发出轰然巨响,可是山壁上除了掉下一些碎石之外,什么变化都没有。
薛子云冷笑一声:“想破这里的法,哪有这么容易!”
陈扛山颤声问:“他在干什么?”
“他想打破这里的法术,把那疯子放出来。”
“什么?他要把那个杀人……杀妖狂放出来?”陈扛山浑身发冷,“你快阻止他啊!”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站在妖怪这一边。如果那个疯子真的被放出来……他可不愿意那场悲剧重演。
“不用担心,这个小道士没那个本事!再说那疯子被封在里面快七十年了,怕是骨头都没了!咱们就在这里看着他白费力气,等他累了再去揍他!”薛子云不怀好意地说着,同时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看来,他已经把陈扛山当作自己的“同伙”了。
那个少年舞剑跳跃了一阵子,好像终于发现这么做没有用,便停了下来。他从背包里取出一捆东西,在那处山壁下忙活了一会,然后取出了一个打火机点着了什么,接着跳起来抱头狂奔,冲进旁边的山沟里蜷在里面。
陈扛山突然明白了:“是炸药,快趴下!”同时不分由说地把薛子云按倒在地上。
山下传来了一声巨响,连大地都颤了一颤。碎石,沙土,杂草落了陈扛山和薛子云满身满头。薛子云用力晃着头:“他在干什么?”
“他在用炸药炸山!”陈扛山又好气又好笑,道士怎么可以干这种事?简直是破坏降妖英雄的形象。
可是事实证明,炸药确实比法术更有效。山壁被炸塌了一半,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那个少年从沟里爬上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发出一声欢呼,雀跃蹦了过去,卖力的向外扒着碎石。陈扛山担心的问:“他会不会真的把那个人放出来?”
“他顶多给那疯子收拾骨头罢了。”薛子云认定了那个疯道士早在里面烂掉了。
陈扛山还是觉得有些不安,紧紧盯着那个少年的一举一动。
少年扒开碎石,从那个洞口爬进去,很久都没有出来。
薛子云忽发奇想,拍着陈扛山的肩说:“咱们现在下去,用石头把他堵在里面,好不好?”
“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有什么关系,咱们把他关上个三五天再放出来,保证死不了。”
“那也够人受的啊!对了,你干吗咱们咱们的,我和你可不算咱们。你要干什么别拉上我,我……”他边说边试图反抗,却还是被薛子云拉着走了过去。
薛子云先在门口听了一下,然后在周围的石块中挑选着,拎起了一块一米见方的石头,嘿嘿笑着向洞口垒上去,并且用眼神也示意陈扛山也快点动手。陈扛山用力摇头,表示自己坚决不干这种助纣为虐的事情。
薛子云手脚飞快,捡着那些大石块向上堆,不一会儿已经把洞口埋了大半,眼看那个道士就要被活埋在里面了。陈扛山着急的跺着脚,心想那个道士再不出来可真的要遭殃了。
就在薛子云快要完成他的“工程”时,洞中忽然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像是爆开了一串小小的烟火,接着一股狂暴的气流从洞中直冲而出,顿时把薛子云和陈扛山掀飞。
他们两人飞到空中,落到地上的却是三个人。
和薛子云,陈扛山滚成一团的正是那个少年道士。他一爬起来,额头上还流着血,甚至没看身边的两个人是谁就扑向那个洞口,兴高采烈地跪在地上叫着:“道长,请您收我为徒吧!”
陈扛山的头脸胳膊被飞石擦伤了好几处,薛子云当然没受什么伤,可是也满身灰土十分狼狈。他爬起来就怒气冲冲地扑向少年道士,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挥拳就打。
那个小道士这才发觉身边还有两个“人”,招架着喝问:“你干什么?你……你不是人!
妖孽,竟敢伤人!“他马上还击,和薛子云扭打在了一起。
陈扛山在一旁看着这场人妖大战,却丝毫体会不到道士捉妖的神勇,反而是觉得在学校中看同学打架。只是他们打得十分激烈,他想劝阻都插不上手。只听“妖孽受死!”“蠢人看招!”之声不绝,拳来脚往好不热闹。
“妖孽在哪里?”突然一个像是呻吟,又像是磨牙,更像是指甲划玻璃的尖锐嗓音响了起来。这个声音刺激着陈扛山的耳膜,让他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接着一团黑色的雾气从那个洞口飘了出来,那个直刺人神经的声音继续在他们的耳边回响:“妖孽快出来受死!我要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少年道士兴奋的一跃而起,大喊:“前辈快来助晚辈降伏这个妖怪!”薛子云脸色煞白,低声向陈扛山说:“怎么可能?那个疯子居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