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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书天他们聚在一起,紧张地戒备着,心里都有了“今天要命丧此处”的念头。
“哈哈哈哈哈哈……”刘地忽然大笑起来,一下在坐在地上,看着大家摇着头笑个不停。双方的妖怪都被他弄得莫名其妙,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瑰儿扯扯火儿,低声道:“刘地是不是疯了?”
火儿兴高采烈地说道:“哇,那我们得庆祝一下才行!”
“你想得美!”刘地扔了块石头过来。
“完了,没疯……”火儿失望地对瑰儿说。
瑰儿小心地问:“刘地,你在笑什么啊?”
“哈哈哈哈,我在笑人类真是好厉害,随便破坏一下环境,就可以让我们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刘地的目光掠过大家,最后落在白书天的脸上,“你说对不对?”
白书天冷着脸没有说话。
“你们都明白吧,其实大家的处境都差不多。人间界是人类的,咱们都是寄居在这里的螃蟹,说不定哪一天,这层壳子就要还给人家。所以说,咱们在这里为了人类做的事拼命算什么啊!”刘地的声音高起来。
“不管怎么说,今天是我们输了,你们要怎么处置我,我都认了。”白书天把剑扔在地上,“事情是我挑起的,我一己承担,请不要难为他们…他们也是被我胁迫,才不得不来到这里的。”
“自身难保了还有空关心她们,难怪能带着两个女朋友,果然有一套。”刘地毫不犹豫地把别人说得和他自己一样。
听了刘地的话,白书天暗中松口气,知道刘地并没有动杀机,却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也不想抛弃住了半辈子的家园,你们不想,我们也不想碍…”刘地挥挥手,“算了,你们走吧,别再来立新市。”旁边有几个立新市的妖怪看起来不太甘心,可是也没谁敢违抗刘地。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这里当然也有,火儿对着刘地的头就是一脚,“谁说要放他们走!至少要把这个、这个和那两个留下来给我吃!”
“周影……”刘地呻吟一声,“你为什么要把他带来……”周影马上把火儿的嘴捂住了,火儿刚要挣扎,瑰儿适时地在旁边说:“要是你不听话,今后一个星期都没有妖排吃,只有青菜炖豆腐。”火儿这才十分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不去看这些吃不到嘴的食物。
白书天看了刘地一眼,把那个珠子丢给他,然后带着他的属下就要离开。
“等一下。”刘地叫住了他们,“你们还不死心吧?放你们回去后,你们还会来吧?”
白书天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他。
刘地微微一笑,手上用力把那颗珠子捏了个粉碎,然后用嘴把粉末吹了出去。周围妖怪们同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惊呼:“清净宝珠!”
“这是我平时看书用的夜明珠,根本不是什么清净宝珠!”刘地冷笑道,“王老头一开始就是在骗你们!我看,不和你们说清楚的话,你们永远也不会死心。来吧,跟我走,我让你们看看所谓的清净宝珠。”他站起来,示意白书天他们跟他走,接着挥手制止也要跟上来的立新市的妖怪们:“你们不要来。”然后他领着和白书天一起的那些妖怪离开,只有周影跟在他身边。
南羽从山边转出来,淡淡地看着刘地带来的这群妖怪。
“让他们看看吧。”刘地说。
南羽凝视了他们一会儿,退开了一步让他们过去。白书天手下的几个妖怪去袭击王老头夫妇时吃过她的大亏,现在看见她还心有余悸,小心翼翼地从她身边走过去。
后面是一个山谷,一条河从谷中奔流而出。,在河边的草地上,两株参天大树遮挡了半个天空,它们一株扎根在地上,一株扎根在水里,树身上冒出蒸腾的水汽,形成浓重的雾气,久久不散。
白书天想近前看个清楚,却被刘地伸臂拦住,忍不住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你不是看到了吗,”刘地笑着说,“这就是我们立新市的清净宝珠。”
“是他们……”水雾被风吹开了一些,白书天看见其中一棵树上的树疤结成一张人脸,正是他见过的王老头。
“王老头最喜欢吹牛,明明是用自己的生命力在清洁这方水土,却非要说他有什么法宝。如果不是这些年他们两口子的力量都用在了这里,修行无法再有进步的话,你们想对付他们也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原来是这样。”白书天的声音有点沙哑。他已经看出来了,那两棵树正在不断地从空气中、水中吸取有毒的物质到自己身体中,再释放出干净的水和空气。白书天很清楚,对一个妖怪来说,这是多么大的牺牲。
“我们立新市的妖怪没有靠任何法宝,我们靠的是自己。他们夫妇不这么做,也许我就会这么做,也许刘地就会这么做,也许是别人……”南羽轻轻地说,“这个世界是人类的,他们可以改变这个世界,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改变人类。对,不得已时我们可以一走了之,去别的空间,可是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离开这里。我想诸位也是一样吧?既然大家处境相似,与其彼此争斗,不如看看自己能做点儿什么。”
听了南羽的话,白书天和他的同伴都不做声。当他们默默离去时,其中一个木妖握紧了拳,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
看着他们走远,刘地才出了口气:“真是些麻烦的家伙啊,总算把他们打发走了……”他向周影招招手,“我们也走吧。王老头脸皮薄,被拆穿了牛皮可不得了,就让他以后还有牛可吹吧。”周影点点头,和南羽并肩跟着刘地向外走。
“站住!不许跑!还钱来!”泉先儿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刘地,拽着他的领子大声叫道:“说!他们哪去了?那些赖账的家伙哪去了?”
“你说的是白书天他们?”
“就是他们!在哪里?别把他们想藏起来!”泉先儿气愤地大声道。
“你找他们干什么?”
“他们没有付我今天的服务费就不见了!两万块啊!”泉先儿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没办法了,他们已经走了。”
“去哪里了?”
“回去了。”
“逃跑了?”
“嗯,看来你的钱是讨不回来了。”
“呜呜……”
“就算你可怜兮兮地看我,我也不会替他们付钱的!”
这时周影和南羽已经走远了,刘地怪叫道:“喂,你别指望我再请你喝酒,我永远都不会再和你一起喝了!”
“为什么啊?刘地,我们是酒友啊,你再请我一次吧!”
“我死也不和你一起喝,我宁愿戒酒!”
“为什么啊?酒很好喝的,我们去喝一百年的特曲好不好?”
“我绝对不去……”
夕阳的映照下,两株老树的影子铺在了整个大地上,归鸟的鸣叫充满了枝权……
(泉先儿完)
滴水寒
作者:可蕊点击:54172投票:199
立新市槐荫广场旁有一家名字就叫“花店”的花店,店中出售各种鲜花和艺术花篮。店主是一个年轻女子,花店生意不错,可她在经营上却不怎么用心,每天一到下午六点,别的店铺正是生意兴隆的时候,她却都准时关门下班。她的雇员曾经问过这个问题,可她就是眨眨眼说:“我得回家做饭呢。”为她打工的女孩轻轻地笑了,想必就是为了那个每天六点就会开着一辆红色出租车来接她回家男子吧。他们倒不像是夫妻,可也不是兄妹或亲戚,应该是亲密的情侣吧?两人一个开出租,一个经营花店,过着虽然不富裕但甜蜜的生活,每天同进同出,多么幸福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遇见这么一个人……少女陷入自己的美丽幻想中,一直也没发现老板和她的出租车司机“情人”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看到瑰儿第三次望向门外,打工的女孩不由笑了:“等急了?他今天可迟到十分钟了。”这可是怪事,那个男人守时得像钟表一样,女孩来这里打工两个月了,他还没迟到过呢——惟一一次他没有“准时”出现,还是因为店里的表快了。
“我才不急呢。”瑰儿把一束花丢进冰箱,她只是担心火儿会不会因为耽误了晚饭而发狂。不过周影为什么会迟到?难道出车祸了?或者,被刘地骗走了?
瑰儿正在胡思乱想,那辆熟悉的车却开到了门口。
“万岁,下班了!”打工的女孩欢呼一声,冲过去准备关门。
“我来晚了。”周影进门时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
“你没事吧?”瑰儿倒不介意周影迟到,她看周影神色有异,怕他遇到了什么事。
“我刚才好像看见……”周影皱着眉头,却没把话说完。火儿站在他头上,用翅膀抓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我好像也看见了……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瑰儿不解。
周影和火儿一起摇着头说:“这不可能啊……”
瑰儿翻翻白眼上了车,以她的经验来看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而且她对周影和火儿看到的东西也没多大兴趣。瑰儿忽然想起了自己今天看到的一幕,忙向周影和火儿说:“我今天也看到了很奇怪的东西呢。”
“什么什么?”火儿最爱听故事了。
“国宝。”
“国宝?一件古董吗?值不值钱?有没有变成妖怪?”火儿就关心这个。
“是一只大熊猫了!”
“熊猫?”周影听到这个词,似乎想起了什么。
“熊猫有什么稀罕,动物园里就有,那里也有。”火儿指着旁边一个广告牌上的熊猫图案。
“是活的,会跑,胖乎乎的……说来很奇怪,有两个人抬着它在街上跑。”瑰儿回忆着今天中午看到的情景。
中午,瑰儿一个人呆在花店里,外面骄阳似火,晒得白晃晃的广场上,只有一个卖冷饮的老人在打瞌睡。瑰儿一边用法术使店里发蔫的花草精神起来,一边听流行歌曲一边修剪,无意中一抬头,却看见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正在空旷的大广场上蠕动。那胖乎乎的外形,那黑白分明的花色……瑰儿揉揉眼睛站了起来,这不是只熊猫吗!怎么自己在街上跑——不,应该说是“滚”才对,它太胖了。
一瞬间,瑰儿脑海中充满了“逮住它可以卖多少钱?”“火儿吃不吃?看起来很有肉。”“养来作宠物花费高不高?”之类的想法,并且立刻把一条绳子和一个大瓷花瓶抓在手里,准备冲过去。(绳子用来捆熊猫,花瓶用来干什么就不用直说了吧?)
就在她跑出店门的同时,广场一边冲过来两个人,他们直奔熊猫身边,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搬起熊猫来撒腿就跑,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街道转角。
“就这样,那只熊猫被他们先下手为强了!”瑰儿不无遗憾地说。
“影,我好像想到什么了……”火儿用翅膀拍着头说,“我一定是想起什么,怎么想不起来呢?”
“什么‘想起了什么’‘想不起什么’啊。”瑰儿迷惑地问。
火儿在车厢里上上下下地蹦跳着:“我就是想起了什么,可是想不起想起了什么!我到底想起什么了呢?”他翻来覆去地嘀咕着,搅得瑰儿头都晕了。
“林梦竹。”周影忽然轻轻地说。
“什么?周影,你刚才说什么?”听到是个女人的名字,瑰儿一下子竖起了耳朵。
周影猛地把车停在了路边,回头看着火儿说:“会不会是他们?”
“不会吧。”火儿拍着翅膀,“那家伙打个雷都能吓昏,怎么可能敢出门?”
“可是今天下午,你不是也看见那个很像柳倚松的人影了吗?”
“他们三个也到城市里来了?凭他们那点道行?”火儿不屑地说。
“说起来也几十年不见了,他们大有长进也不一定。”周影想起了什么,一时间有些失神,但他很快发动车子继续上路了。
自从那个时候开始,瑰儿就觉得周影和火儿不正常。周影的具体表现是一直在发呆,不管跟他说什么都只会回答一个字:“嗯。”
瑰儿反覆试了几次:“你今天晚上不出门了吗?”
“嗯。”
“你吃不吃红烧肉?”
“嗯。”
“你是不是很喜欢南羽?”
“嗯。”
瑰儿确定了,他根本没听见自己在说什么。
而火儿则一直心神不宁地趴在窗户上盯着路上的行人,好像要从里面找出什么一样。吃饭的时候,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吃下了一锅从来不碰的米饭。
“刘地——”刘地一进门,就看见瑰儿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扑了上来。
“瑰儿——”刘地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迎上去。
砰!平底锅一如往常地出现了,这使刘地确定,瑰儿还是正常的。
“刘地,快给我出主意……”瑰儿若无其事地把锅子收回来,完全无视刘地一脸的油渍,好像她根本没有用它打过刘地的脸一样,“不好了,周影和火儿的脑子都出毛病了!”
听到这句话,本来想着不管瑰儿提出什么要求都要一个吻为代价的刘地立刻睁大了眼。
瑰儿从周影接她迟到说起,一直说到那只胖熊猫和“林梦竹”、“柳倚松”两个女人名字,然后说周影和火儿的一系列的反常举止和她的判断:“刘地,听火儿和周影的意思,是不是他们以前在山林里的老朋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