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默言见周围没人,向她打了个稽首,说:“贫道是天师道传人默言,在万寿宫三清殿清修,请问姑娘是哪一派的?”李瑾瑜看他西装革履自称贫道,忍不住笑出声来,还礼说:“我是茅山道的李瑾瑜,你这身打扮实在太……太……”
默言笑着说:“总不能穿了道袍来你们学校吧,别人还以为我是来招摇撞骗的呢!”李瑾瑜心里一动,问:“你是为了吸血獠来的吧?”默言说:“就是,那家伙惹了不少麻烦,你知道它藏在哪里吗?”
李瑾瑜叹了口气,把周文被吸血獠附身的情形说了一遍,默言皱起眉头说:“奇怪,吸血獠的真身不会是一个胎儿呀!”李瑾瑜说:“要不要我把周文叫出来,你亲眼看一看?”
默言说:“不忙。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刑警大队的人?”李瑾瑜扁扁嘴说:“他们哪会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妖魔鬼怪的存在,说了也是白说!”默言点点头说:“也对。不如这样吧,晚上你领我去找周文,我作法把吸血獠驱走,也算是为民除害。”
李瑾瑜看了他一眼,说:“这不是一般的吸血獠,这是一头有千年道行的吸血獠,普通的法术根本对付不了它!前几天我哥哥跟它斗法,差点把性命都陪了进去,还是给它逃走了。你千万不要小看它!”
默言笑笑说:“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茅山道不行,也许我们天师道的法术能够制服它。”李瑾瑜听了心里有几分不舒服,冷冰冰地说:“那你就试试看,不要怪我没提醒你,那天我哥哥布下天殇阵,结果被他把三昧真火收在掌心里,轻而易举就化解了紫幽、青冥、苍灵三符合一,这种法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默言吃惊地张大嘴巴,说:“有这么厉害?”他立刻重新评估他的对手,沉吟说:“这么说来我也不是它的对手。嗯,你能不能在你那个同学头上拔根头发,我来试试镇魂术,即使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
李瑾瑜问:“会不会伤害到周文?”默言摇摇头说:“不会,我们天师道只除妖魔,绝不伤害凡人的身体,那会遭天谴的!”李瑾瑜点点头,想了片刻后说:“我来想办法,拿到头发到三清殿给你。你来施法,我给你护法。”
默言说:“多谢你了,不过我们天师道的法术不传外人,你还是回避一下的好。”李瑾瑜心想:“爷爷早说过天师道的人小气巴拉的,我这是自讨没趣。”她淡淡敷衍了默言几句,也不提领他去看周文,就借故回宿舍了。
第一章 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第十一节 镇魂术
默言察觉到李瑾瑜有几分不高兴,只能苦笑了一声,心里默默解释:“这是师门留下来的规矩,我也没有办法。”他目送李瑾瑜远去,突然望见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子向她打了招呼,二人就站在钟楼前闲聊起来。
李瑾瑜把手放到背后,偷偷向默言做了个手势,默言心中怀疑:“莫非那人就是吸血獠附身的周文?”他闭起双眼,低声念了几句咒语,再缓缓睁开眼睛,S大学校园里的景象纤毫毕现。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男生的头上顶着一只怨灵的头颅,相貌像一个没有发育完全的胎儿。
默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低念了一段咒语,他瞳孔中隐隐约约发出一丝丝白光,这是天师道秘传的法术“灵识神通”。那个男生的身躯在他眼中渐渐变得透明,他终于发现,那个怨灵侵入人体内的部分已经变异成一头道藏图谱中的怪兽,浑身上下布满了五彩斑斓的花纹,一颗鸡蛋大的内丹滴溜溜直转,闪烁着夺目的光华。
默言倒抽一口冷气,那竟然是一头吸血獠王。
那个男生正是毫不知情的周文,已经发生过的一切没有在他脑海里留下一点印象,他只觉得浑身肌肉酸痛得要命,像跑了五十个一千米——那是他最讨厌的体育测试。这天他在宿舍里闲得没事,一个人出来逛逛,没想到在钟楼前碰到了同班同学李瑾瑜。
李瑾瑜一边敷衍着周文,一边细心地察看他的肩头,寻找掉下来的头发,但周文早上刚刚洗过头,别说头发,连头皮屑都找不到一粒。李瑾瑜没有办法,她灵机一动,说:“上次打算请你看电影,结果我胃疼,没看成。今天天气很好嘛,咱们到容膝堂看看有什么片子吧。”
周文心里早就起了几分怀疑,他不是那种容易自我陶醉的人,李瑾瑜跟他认识没多久,彼此又不是很熟,怎么会这么主动接近他?她是美女,自己可不是帅哥!不过转念一想,管她有什么企图,反正自己不会吃亏的。他无可无不可地说:“好啊,我喜欢看电影,看电影就像在看不同的人生。”
李瑾瑜颇有些诧异地望着他,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也会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她想:“老天爷是很公平的,他拿走你一样东西,肯定会给你另一样东西作为补偿。瞎子的耳朵特别灵敏,聋子的眼睛特别锐利,周文相貌虽然不怎么样,但脑子里还是有点思想的。”
二人各怀心事,隔了三四个拳头的距离肩并肩往前走。容膝堂今天上午播放的是法国的喜剧片《虎口脱险》,周文抢先买了两张票,李瑾瑜不愿意领他的情,说:“不是说好我请你的吗?”周文没想到她这么计较,急中生智说:“哦,我忘了!没办法,已经习惯了。下次吧!”
李瑾瑜乜了他一眼,心想:“摆阔?真的还是假的?是不是想暗示我以前交过很多女朋友?哼,你还想有下次?人家在算计你的头发呢!”嘴里却客气地说:“那就破费你了。”
二人走进容膝堂,电影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大厅里空空荡荡的,根本没几个人在看。也是,这种老掉牙的片子现在还有几个人愿意看,受欢迎的是武打片、枪战片、爱情片……还有黄片。不过周文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人类的一举一动总是充满了喜剧效果,吸血獠在改变他身体的同时也在悄悄地改变着他的思想。
李瑾瑜趁他不注意,偷偷拔了他一根头发,她动作很快,周文有所感觉回过头看她时,李瑾瑜已经装作被电影逗得忍俊不已,丝毫没有引起他的疑心。李瑾瑜三番五次地算计周文,虽然说是为了帮他摆脱吸血獠的控制,但心里终究有些过意不去。她心甘情愿地陪周文在容膝堂坐了一个多钟头,看一本一点都不好笑的喜剧片——这有一点点补偿的意思,不过连李瑾瑜自己都没有发觉。
电影结束以后,周文提议出去吃饭,李瑾瑜推脱说自己约了霍黎黎去吃肯德鸡,二人就在容膝堂前分了手。李瑾瑜捏着他的头发,一路走到四景河边,想看看那个天师道的传人还在不在。
默言果然还等在那里,他笑着向李瑾瑜说:“我看你约周文去看电影,就知道你想趁黑拔他的头发。”李瑾瑜从始至终就不喜欢他自以为是的说话腔调,她把周文的头发交给默言,说:“你拿去施法吧,我要回去了。”
默言小心翼翼地接过头发,提醒李瑾瑜说:“我刚刚用法术仔细看过他了,附在他身体里的是一头吸血獠王,你最好离它远一点。”李瑾瑜头也不回说:“谢谢,不过离它远一点的应该是你,它伤害不了我。”
默言哑然失笑,心想:“你以为你是谁,学了几年茅山道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们天师道才是道门正宗!”他一时好奇心起,再次使出“灵识神通”的法术观察李瑾瑜,却发现她身体里有三朵青莲上下翻滚,这才大大吃了一惊。
当天子夜十二点,默言在三清大殿内作法,点了七七四十九盏天灯围成三圈,他盘膝端坐在正中间,左手捏着周文的头发,右手持桃木剑,喃喃念动咒语。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把左手一撒,那根头发像有生命一般,竖直立在他面前,不断扭曲翻滚,渐渐团成一个绿豆大的小人轮廓。
默言咬破指尖在符纸上画了一道召魂符,插在桃木剑上,又念了几句咒语,把符纸在天灯上点燃,喝一声“疾”。殿外一阵狂风掠过,吹得四十九盏天灯摇摇欲灭,默言自言自语说:“它的魂魄就要来了!”
话音未落,周文已经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双眸血红,嘴角露出两根尖利的獠牙,冷冰冰地盯着他看。默言一点都不慌张,他知道这只是魂魄凝成的幻影,对他没有丝毫损害。他又拿了一张符纸,在上面画了一道镇魂符,咬破舌尖喷上一口血,一扬手向周文贴去。
谁知这道镇魂符才一离手就化为灰烬,消失得无影无踪,默言顿时大吃一惊,他自从法术大成后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呆了片刻,他脸上的肌肉一阵阵抽搐,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周文突然冷冷地说:“要想多管闲事,就得先掂掂自己的分量,你又没有三花护体,居然敢召我的魂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默言这才觉悟过来,眼前的周文不是魂魄凝成的幻影,他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正要使出天师道最厉害的几种法术,周文动作极快,乌黑发亮的五根利爪已经深深插入他的头颅中。
第二天晚上,李瑾瑜看到报纸上刊出“万寿宫三清殿道士默言遇害”的消息,整个人几乎崩溃了,她跑到校园里找了个偏僻的电话亭,哭着给爷爷打了个电话,催促哥哥的师父潘子平快些下山来制止它。
她爷爷压低了声音说:“你师叔有要事在身,实在走不开,吸血獠的事就先放一放,你别去惹它!”李瑾瑜气愤地说:“已经死了五条性命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她爷爷沉默了片刻,一字一句地说:“有!五十条性命就比五条性命更重要!”
李瑾瑜惊呆了,她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天下大乱,群魔乱舞!”
第一章 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第十二节 打靶记
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工夫军训就临近尾声了。这一天风清云淡,是郊游的好天气,教官们把全体大一的新生拉到穹隆山进行实弹射击。汽车从S大学的正门出发,沿着四景街一直往西行驶,同学们都很兴奋,叽叽喳喳就像回到了小学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周文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都市变成城镇,城镇又变成乡村,一片片黄绿相间的稻田扑面而来,空气中散布着一种城市里没有的泥土气息。葛辉觉得他这几天少言寡语,有些不大对劲,他推推周文的胳膊,周文慢慢回过头来问:“有什么事吗?”
葛辉被他冷冰冰的态度弄得有些尴尬,只能讪讪地说:“你看见了吗,那边刚刚有一头骡子走过?是骡子,不是驴。”周文“哦”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他和他的同学好像处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一边是人类的生活,一边是妖魔的世界。
李瑾瑜心里充满了不祥的预感,她看见那个貌似胎儿的怨灵差不多已经完全没入周文的头颅里了,只剩下浅浅的一个天灵盖还露在外面。吸血獠正逐渐控制着他的身体,这需要一段时间,当最后的时刻来临,周文还会是周文吗?他会不会变异成一头嗜血的吸血獠王?李瑾瑜不知道。
汽车在穹隆山脚下停了下来,大家欢欣雀跃地跳下车,在教官的喝斥声里排成两列,沿着崎岖的山路向打靶场走去。穹隆山原来是当地乡政府修建的一处公墓,后来被驻G城的83110部队征用了,山路两旁还残留着不少东倒西歪的墓碑。
葛辉突然指着一块墓碑嚷嚷:“看,还有人姓死的呢,这个姓真少见!”蔡文远问:“死什么?死人?死尸?”大伙儿纷纷挤过去一看,那块墓碑上只剩下一个姓氏还算清楚,下面的名字早被风吹日晒泯灭了。刘子枫撇撇嘴说:“中国人的姓氏稀奇百怪,我听说从一到十都有人姓!”
教官回头看见队伍停在半山腰里,一大群学生围着墓碑研究个不休,他大吼一声:“快走了!死人墓碑有什么好看的!”大伙儿一拥而上,三步并两步追了上去。李瑾瑜正要念几句法咒,安抚一下坟墓里的孤魂野鬼,忽然看见墓碑后面钻出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才一靠近周文,就被他身上的阳气蒸发成一缕青烟。
穹隆山海拔只有二三百米,山顶修建了一个简易的打靶场,一溜儿竖着二十来面靶子,靶子前面挖了一道深坑,一队解放军喊着口令跑过来,整整齐齐跳进坑里去。离靶子大约五六十米远的地方撂着一排五四式步枪,每把枪的旁边都有一个解放军守着。
教官命令一队新生跑到步枪旁卧倒,准备射击,旁边的解放军战士替他们装上六发子弹,把枪交到他们手里。教官大声发令:“注意了……瞄准……预备……射击……”劈里啪啦一阵乱响,枪口冒出阵阵青烟,略带沉闷的枪声在打靶场上回荡,就像过年放鞭炮。
躲在土坑里的解放军舞动着一根根铁丝,向远处的记录员报告靶纸上的成绩,教官一边看一边向学生通气:“你是三十七环……你是四十一环……你怎么只有十二环?眼镜都震碎了,才打这么点?训练的时候是怎么教你的?”
轮到周文打的时候已经是倒数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