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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湖一船一疑塚,有情有义有相逢,我和你相遇皆因机缘,这个海螺你且拿着,若是再来,只要你吹响号角,这洞庭湖里的豪情义士都会听命于你。”老艄公说完往翰香怀里一塞,跳上乌篷船。
“老人家,可否告姓名?晚辈受之有愧啊。”翰香手捧海螺对着起桨驶去的老艄公问道。
“你记得善待玉珍就行啦。”老艄公回过头大声地说着,船很快往雾气的湖中远去。
翰香摸了摸脑袋,顿时热泪盈眶,对着老艄公消失的水面看了很久,然后跪了下来,口里念道:“多谢泗爷神助,晚辈铭记于心了。”
进入常德境内,满叔再次起步行走,脚步明显加快了,除了披着外衣的二个空袖套偶尔让山中之人感觉诧异之外,其行走与常人无异,翰香走的都是偏僻的小路,在常德回龙阳的二天二夜里,几乎通宵达旦,仅在毛家滩山中一烧瓦的窑洞里过了半夜,满叔面树而立,身子周围撒满纸钱,燃以香烛护魂,翰香迷迷糊糊,心里异常欣慰,总算快到家了。
第五天下午,建国带着平汉和瑞强早早守候在距离家几里路的山中路口了,他们昨晚也等了一天,今天应该要来了。满叔从小的玩伴和亲朋好友也来了,他们要迎接山里的儿子回来,也是要看看满叔是怎么走回来的?盛书记早就探听到了,他也带了几个人站在山林里等候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快下山了,大家都在翘首以待,瑞强眼尖,他看到日暮苍翠的山中小路上来了二个人:“快看,快,是师父来了。”平汉一听连忙爬上树,激动地说:“是的,是伯伯。”
建国往前直冲,山中冒出很多人站在狭窄的山林二边,一个死者竟然真的让一个道士涉过千山万水带来了。
翰香走近了,他向观望的人微笑点了点头,摇铃一挥,掏出一把纸钱当空一洒,示意人们退到一边,满叔一步一步紧跟其后,大概他也知道了亲人的迎接,白布缠绕的脖子僵硬地向人群扭了扭。
盛书记身旁的人轻地声地问了问:“现在动不动手?”
盛书记看着须发轻扬神情憔悴却又有股仙风道骨的翰香和那不见面目机械行走的满叔,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呆呆地看着翰香在一群人的护送下从眼前离开,身旁的人提高声音:“到底动手不?”
“明、明天再说。”盛书记盯着翰香的背影说完,带着身边几个人悻悻地走了。
平汉和瑞强简单布置好了灵堂,建国的爹一见走进院子的满叔,老泪纵横想过来抱头痛哭,翰香一把拉他到旁边,压低声音说:“伯,等下。”说完,等满叔前却快要跨上台阶时,一声大喝:“停!”
满叔停住了脚,翰香拿掉满叔的斗笠,招呼平汉和瑞强二个人把满叔头朝里脚向外放平,然后朝灵堂里抬去,满叔躺下身子,一屋子的人围拢过来,长一声短一声开始哭,瑞强在满叔的脚头点亮了清油灯,平汉轻轻地念起了‘开路经’,翰香和建国把满叔的外衣换掉,取下黑框老花镜,示意建国爹可以哭丧了,建国爹跪在满叔旁边,抚摸着满叔的脸,不停地叫:“我的老弟啊,你好命苦啊……”
满叔的眼窝里慢慢渗出滴滴浑浊的液体。
翰香叮嘱了平汉和瑞强一些事情,赶紧向建国爹告辞:“伯,节哀,满叔晓得自己回家了,我也要回家了,您多保重。”
“你就在这里睡一晚,真是辛苦你了。”建国爹挂着泪水,拉着翰香的手执意挽留。
“不行的,你放心,我早就交待好了徒弟,今晚我一定要回家。”翰香说得很急。
“爹,升平哥肯定是有道理的,不要留。”建国走过来。
“那你就快点,天都黑了。”建国爹哭着送翰香到外面路口。
“伯,您有什么事,让建国来找我,都是师父房上的人,不要见外,您先回去。”翰香一边说一边快步向家里的方向走。
月亮都出来,玉珍正在塘堤上焦急地等,虽然她不明白什么,但翰香出门对自己说过,最迟今天晚上鸡叫前回来,她也是昨天下午就开始等,如果今晚回不来,那就是大事不妙了,夜晚的露水重,玉珍在塘堤上不停地来回走着,用手摸下头,头发有些潮湿了,心里默默祈求千万千万不要有闪失呀,田埂边一个黑影朝这边奔来,玉珍不由得咳了咳,那快步而来的黑影也咳了咳,玉珍总算悬下心头大石,那咳的声音太熟悉了。
翰香走到玉珍跟前,轻声地责问:“怎么还不睡?”
“不是让我等你吗?昨天开始等到现在,你看你,平常死不急,一急就走得轻飘飘的了,做什么孽啰?”
翰香一阵风走进台阶,脱下青衣长袍双手捧起,对着玉珍早已挂好的三道经幡跪了下来,然后扔掉脚上的草鞋进了屋里,玉珍很快提来了一桶热水……
洗漱完毕后,翰香走进蚊帐,被褥里是自己经常穿的一件卷成人形的衣服,那是玉珍按照自己交待做的,翰香累了,他的形神在虚游状态,他得好好睡一觉。
玉珍轻轻地掖好翰香的被子,她坐在床的另一头,听着翰香均匀的呼吸声,眯着眼靠着床架微笑地打着盹,屋子里煤油灯闪耀着温馨的光芒……
第二天早上,
秋日的阳光暖暖地照在翰香的木屋,他手里拿着一只红薯,来到院子里,盯着晨曦满腹忧国忧民的愁绪,玉珍在厨房说话了:“哎,你去远门,外面有什么新鲜事讲来听一听。”
“哦,说你不信,遇到了一个人,就是你经常反感的那个杀了自己儿子的人。”翰香一脸认真。
“哪个?不会是那个做过皇帝的杨幺吧?”玉珍开玩笑。
“不是他还是哪个?”
“碰神见鬼,瞎扯。”玉珍没好气,话一说完,觉得不妥,一大早怎么说‘神’‘鬼’二个字?
“你不信算了,他还送了一个海螺给我。”
“人家死了几百年,你越说越离谱。”
“真的,你还是人家几百年前的……”翰香话到嘴边,被人打断了。
“升平哥,昨晚一时太忙,真是对不起。”来人是建国,提着一大包东西从背后走了上来。
“建国,是你。”翰香说着领建国一起走进台阶。
玉珍见到,连忙起身拿来椅子:“你客气什么,来,坐,满叔今天下葬?”
“是的,昨晚入殓了,今天下葬。”建国红肿着眼睛,放下礼品。
“你先回去忙,又不是外人,你客气什么?”
建国站起来,有些难为情地对翰香说:“升平哥,你看能不能为满叔看个地?他在沙市的后人也是一根独苗。”
建国家族的祖坟翰香早年跟随师父做道场时就知道,他站起来,想了想对建国说:“那就葬在樟树前五尺处。”
“好,我先回去。”建国说着走了出去,刚到院子外又走了回来,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问:“升平哥,那挖多深呀?”
翰香一口红薯噎在口里,在台阶上来回走了几步,摸摸胡须说道:“告诉你爹,交待挖穴之人巳时开挖,见一戴铁帽之人路过即停。”
“多谢你,升平哥,我走了。”建国似懂非懂听完,往家中匆匆走去。
“戴铁帽子的人!哪有?我发现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奇怪了。”玉珍拖长了声音。
翰香似乎没有听到玉珍的话,嘴里不停地吃着红薯,刚把手上的红薯吃完,院子里冲进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见了翰香架起就往外拖,玉珍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一群人一下子就跑了,隔了好久,玉珍才突然清醒过来,木然地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发了疯一样号啕大哭……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57节作者: 湘粤男
建国爹请了四个挖穴的人,为争取时间,四个大汉挥汗如雨一口气挖了四尺来深,然后探出身子坐在穴位边上抽烟,等待戴铁帽子的人从山边小路经过,一卷烟快抽完,只有一个队里养猪的老头走了过来,老头肩上扛着一口铁锅,一只手绕过头部抓住,露出半个脸,都是熟识之人,有个大汉就问:“潘老倌,你背口锅搞什么?”
潘老倌脚也不停,边走边答:“有个洞,去补一下。”说完把锅直接移到头上,用头部顶着往前走了。
这四个大汉扔掉烟头又继续挖,才挖半尺,泥土里面突然钻出一条半尺长的蜈蚣,吓得四个大汉一跳,赶紧又意识到了什么,拿起锄头朝蜈蚣背上砸去,三二下砸死了,然后又用土铺上,刚忙完,山脚下传来了哭哭啼啼的声音,平汉和瑞强二个人洒着纸钱打着锣走在最前面,8个金刚抬着满叔上来了……
玉珍跑到燕清学校找他,燕清有些生气:“早就讲过,不要搞迷信,就是不听,我去哪里找人?”
“你爹还不是为了一家人,你去公社问问,来的人不是大队的。”玉珍脸色苍白。
燕清只好跑到公社,公社党委何书记和革委会刘主任都在,何书记扼腕痛心地对燕清说:“组织上对你一直很看重,我们也知道你是个人才,你不能老是让你爹的事误了前途啊。”
“何书记,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我爹现在怎么样?”燕清小心翼翼地问道。
“问题不大,‘龙阳社’下来宣传,批判完了,你们做儿子的再给他在思想上进行一番教育,要是早几年,那是天大的事!”刘主任恨恨地告诉燕清。
燕清只好先回家如实给他娘交待,还没到家,门外面聚了一群人,娘和二个妹妹在家里哭成一团,七八人正在家里翻箱倒柜,黄书记无奈地站在一边,院子里到处是散满一地的书,平汉和瑞强呆在一边都不动弹,燕清想问清楚到底是想干什么?黄书记看着燕清进来马上走到他身边:“你先别动,等他们闹完了再收拾。”
“是什么人?”
“龙阳社的,你一定要知道轻重。”
“我爹去了哪里?这是抄家。”
“抄家也没办法,你爹游到尚文大队去了。”
二个人正说着,那伙人把书踢到一堆,火柴一划,火苗‘唿啦’一声窜起,平汉看着闪烁的焰火,心里后悔:早知道要把师父的书全部借走。
三道经幡掀了出来,由于大大小小卷成一大堆,又是米浆糊成的纸,抄家的一个人划了十几根火柴也点不着,大概是看着上面怒发冲冠的阎王和小鬼有些心悚,最后干脆懒得理了,折腾了大半天,一堆书烧成了灰,这伙人才解气地离去,黄书记谨慎地跟在后面,生怕得罪了他们。
家里面零星散落了几本经书,燕清不敢收藏,再说自小耳濡目染,很多都熟记于心,于是让平汉拿了回去,那三道经幡更不可能放在家里,茂清不懂,他肯定不会要,万清就更不用说了,他正在县城里跟着人家学放电影,自小对这些都不感兴趣,这下瑞强高兴地说让我拿回去保管,说完收起就走了。
玉珍哭得伤心,眼前一片狼藉,虽然她不懂,可是翰香多少个夜晚都要看看书的,现在人也不见踪影,书也没了,一下子好像天要塌了下来。
翰香双手被绑,此时正在尚文大队接受批判,盛书记有些无助地给翰香说:“升平道士,这个不能怪我啊,上面来的人。”
翰香笑笑,反正也不止一次出来游行了:“凡事有因果,我怎么会怪你啊。”
盛书记尴尬万分,马上走到人群里去了。
‘龙阳社’的那个人不知从哪弄来一条死蛇,往翰香脖子上挂去,翰香气急败坏,立即低下头把死蛇从脖子上甩下来,那个人又挂,并说你就是‘牛鬼蛇神’,物以类聚,你还怕?翰香低头又甩掉了,如此反复,下面有的社员开始喝倒彩,那个人实在忍不住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块削得尖锐的竹片猛地朝翰香的脚背扎去,咬牙切齿地说:“我让你钉脚掌,让你钉!”
翰香万万想不到会有这一手,痛得大声叫喊,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淌出来,脚背上开始冒出鲜红的血,那个人抽出滴血的竹片又扎了下去,狠狠地说:“看你还钉不钉?”这一下,翰香痛得跳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血不停地往外冒,看的人散了一大半,盛书记悄悄给那个人使了使眼色,那个人这才停手,翰香疼痛入骨一头栽在了地上……日期:2009…3…7
22:24:00
‘龙阳社’的一伙人想不到翰香这么不经折腾,还说有法术,根本就是‘牛鬼蛇神’就是‘纸老虎’嘛,拖到大队赤脚医生那里胡乱包扎了一下就丢上拖拉机,拖拉机在高低不平的沙石路上把翰香簸得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到了绍川湾大队,盛书记对黄书记说:“让他吃了点苦,你通知他家里人抬回去吧。”
“你也太……”黄书记不想说什么了,听着翰香躺在地上唉哟直叫,得赶紧把他送回家。
盛书记怒气未消,忿然说道:“我儿子死了都要受罪,我算仁义了。”
翰香在旁边可能听到了,睁开眼,气若游丝地吐出:“若、若是、不钉住,你、你全家、都得死光!”
黄书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