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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书记怒气未消,忿然说道:“我儿子死了都要受罪,我算仁义了。”
翰香在旁边可能听到了,睁开眼,气若游丝地吐出:“若、若是、不钉住,你、你全家、都得死光!”
黄书记一惊,马上扶起翰香:“升平,我,我马上送你回家。”
盛书记吓得往拖拉机上一跳,命令司机一溜烟往回跑……
玉珍还在门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抽泣,一见黄书记和几个大队干部抬着翰香进来,马上扑过去哭打着黄书记他们,翰香在单架上吃力地抬起手示意别闹,雪梅和正梅没见过这场面,马上‘哇哇’大哭起来,队里的‘蛮叽喳’听到这边的哭声,开心地笑了。
大队干部都不说话,把翰香放在床上,神色紧张地回去了。
玉珍一边哭,一边提来热水擦洗翰香的脸和手脚,嘴里不停地说:“你别吓我啊,他们还小啊,作孽啊……”
“莫哭,我、晓得、棺材、没准备……”翰香艰难地说完,闭上眼流出晶莹的泪水,玉珍擦完他身子又急急忙忙烧水熬姜,调上早上建国拿来的红糖一勺一勺地喂给翰香,燕清和晏氏二口子来了,茂清和仙兰二口子也来了,全部跪在翰香旁边准备送终。
直到后半夜,翰香完全清醒过来了,只是不停地说脚疼,玉珍解开包扎的白布,全家上下都吓得不轻,脚背上皮开肉裂,二个血淋淋的洞口露出了白骨,燕清和茂清二兄弟赶紧把灶上的锅端下来,用菜刀刮掉锅底的黑灰填在洞口上,然后重新包扎了一次,大家这才安心地各自散去……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58节作者: 湘粤男
翰香第二天说要看书,玉珍一把眼泪还没说完,翰香捶胸仰天长叹悲怆地大吐二口鲜血,玉珍从未见过翰香这样生气过,顿时吓得大哭不止,翰香颤抖地擦掉嘴角的血迹,吩咐玉珍到柴房的茅草屋顶,看看里面的丝䥽;还在不在茅草里?玉珍搬来凳子站在上面,双手在屋顶的茅草里摸索了一会,果然有二片铜光闪闪的丝䥽;合着放在里面,拖出来打开,二片丝䥽;圆圆凹槽中间赫然有本书,书上有二个正在行走的脚。玉珍把书交到翰香的手里,哭着说:“你是不是要这本书?”
“嗯。”翰香长吁一声,然后接着说:“这二片丝䥽;还要好好保管。”wωw奇Qìsuu書còm网
“那我还是放上去。”玉珍说完,又把二片丝䥽;放回原处了。
翰香一边看着《走脚术》熟悉的内容,一边流着泪,只看了几页,哆嗦着用火柴点燃了,他的手提着燃烧的书不肯放下,手里的这团火瞬间在床前变成了自由飘舞的灰烬,玉珍呆呆地看着,保管这么重要的书为什么要烧掉?她看着翰香痛苦地泪如雨下也不想多问,独自在一边垂泪……
翰香在床上写了几味山草药的名字,试图让茂清上山去寻找,可是他一点也不懂,每次挖些来放到翰香床边,都让翰香否定了,翰香说什么也不去公社卫生站,大队的赤脚医生也不敢缝合,这一来,翰香在家整整休息了半年,等到他能下地行走时,仙兰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1972年10月,翰香的身体终于完全恢复,队里说是照顾他挣工分,让他负责放队里的牛,翰香很明白,这牛得天天放,还得吃饱,等于就是自己再也不可有一点时间为别人做什么事情了,想一想,免得让别人时时辛苦地盯着自己,也省得让玉珍和家里人担惊受怕,皆大欢喜,立即答应了。
队长牵来的牛是集体刚买的一条小牛,牛当天牵到翰香手里时,仙兰在这天刚好生了一个儿子,翰香异常高兴,真正地当上了爷爷,当即为孙子取了个小名:牛儿。
农村俗话说‘少怕读书,老怕放牛’,这条小牛整天撒了欢地满山跑,翰香经常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身上要么让山林中的荆棘划得深一道浅一道的血痕,要么是毛毛虫咬得肿起一个个大疱,每天晚上把牛拴到牛棚里,第一件事就是拖着散了架的身子看看孙子牛儿,日子过得很快,翰香手里的小牛长成了粗壮的大牛,他的孙子牛儿也能稚气地叫‘爷爷’了。
牛儿快3岁时把他爷爷翰香的摇铃和小铜锣时常拿在手里把玩,没过多久,这些东西全部从牛儿手里玩丢了,翰香抱着牛儿,假装生气地骂牛儿:“你把爷爷讨饭的碗搞丢了哦。”
牛儿扯着翰香的胡子,撅起小嘴满不在乎地说:“爷爷,等我长大了给你讨好多回来。”翰香笑得一脸眼泪。
翰香笑完之后,明显感觉身体不如从前,自己的脚步再也跟不上那条牛了,在1975年秋,请一个木匠到了家里为自己修了一个千年屋,雪梅和正梅二姐妹看着家里摆着的冷冰冰的棺材,经常问玉珍:“娘,是不是爹以后就睡在这里面。”
玉珍哽咽地说:“不会。”
“那还有多久?”二姐妹睁着茫然的眼睛。
“很久。”玉珍悄悄地抹掉眼角的泪水。
一场秋雨一场凉,万清从县城回到家里,看着爹的样子,决定过完新年后再去县电影队,晚上,万清毫无睡意,他翻看着从县城带来的电影画册上的海报,提起毛笔在报纸上练书法,虽然他的字从小在爹的教导下已经小有名气,但比起县城那帮专门写电影海报的人来说,他的字还只能算中等。隔壁的房子里雪梅和正梅二姐妹正忙着,她们把米铺在桌子上的报纸上,用一根红羊绳把一根筷子系在葫芦瓢的把柄上,把这些做好后,雪梅又卷起一个纸筒罩住灯盏,正梅把窗子推开一点点,外面的下起了毛毛细雨,有股凉风涌了进来,二姐妹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她们要请碟仙,这是早几年翰香教会她们的。
二姐妹双手合在一起对着葫芦瓢默默地念:“恭请碟仙,碟仙碟仙快快来,碟仙碟仙快快来……”
二姐妹默念了几句,只听到屋檐瓦上一声轻响,接着窗子‘吱呀’晃晃,雪梅拿着灯盏,看到葫芦在轻轻地左右摆动,二姐妹笑嘻嘻地看着。
“姐,你先问。”正梅轻声说着,把纸筒罩着灯盏。
“好。”雪梅闭上眼羞涩地:“碟仙碟仙,请您告诉我,我的对象姓什么?”
雪梅一说完,就听到葫芦瓢系着的筷子在报纸上的米上‘沙沙’地移动,声音一停,正梅拿下纸筒,米上一个字出现了:陈。
“姐夫姓陈,姐。”正梅说完,雪梅的脸在煤油灯下通红通红。
“到你问了。”雪梅说完,拿着灯盏走到另一边。
“好,我问。”正梅有点激动,闭上眼,想了想说:“碟仙碟仙,你来了几次了,告诉我们你多大了?”
桌上的米又是‘沙沙’地响起,雪梅把灯盏的纸筒拿开,桌面上一个字都不认识。
雪梅只好让正梅去找万清,万清来到桌面一看,不高兴地说:“这都不认识,我的名字还有这个字呢?是‘萬’字,爹经常写的,繁体字。”说完又说:“你们经常没事老是请碟仙,我要告诉爹。”
“你走,你去写毛笔字,我们不玩了,我们就睡觉。”雪梅说着把万清哥推出去了,把桌上的米轻轻地抚平整,抬起头惊讶地对正梅说:“想不到碟仙能活到万岁。”
正梅一听姐说完,忽然记起了什么事情,赶紧把纸筒罩上灯盏,然后合上手一脸诚意地对着葫芦瓢念道:“碟仙碟仙,请您一定要告诉我,我爹能活多少岁?”
雪梅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爹以前交待多次请碟仙不要问人家的寿命,可是妹妹已经说出去了,只好静静地等碟仙写出来。
隔了好长一会,感觉到筷子移动了,很快就停了,正梅迫不及待地拿着灯盏观看,字迹不太深,但还是看得出来:89。(奇*书*网。整*理*提*供)
“姐,爹能活到89岁呢。”
“哦,好像你站错了地方,应该是在我边看,是68。”雪梅轻轻地说出来,心里很不自在。
“我过来看看。”正梅拿着灯盏到雪梅这边,葫芦瓢系着筷子就像人的手握着笔,这个方向的确是写字的方向。
正梅仔细看了看,有些疑惑:“姐,我看也不像68,像65又像66。”
“那你再去叫哥来。”雪梅急了。
“怎么又是我?”正梅一脸无辜。
“谁让你问的?”雪梅也有点不高兴了。
万清手上拿着一支毛笔进来,眼光一扫,依然是一脸不高兴地说:“这么简单都不知道?写的时候拖了一下,65!”
“哦,知道了。”正梅怏怏不乐地答道,随即又问万清:“哥,爹到底多大了?”
“废话,这也不知道,满了64,进65。”万清不耐烦地说完,自顾自练书法去了。
雪梅和正梅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又盯着桌面上一动不动的葫芦瓢,四只眼睛透射出哀伤的光芒,外面的风又灌了进来,二姐妹匆匆地收拾桌面上的东西,雪梅含糊不清地嘟了声:“碟仙,我们问完了,你可以下去了。”
秋雨开始淅淅沥沥把无尽的愁绪洒落在了房子上……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59节作者: 湘粤男
1975年寒冬,翰香迈着虚弱的身子到茂清家里,他要立一坛水在仙兰的房间,仙兰挺着大肚子说:“爹,不麻烦您了,再说我也不相信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家里。”
翰香没有出声,默默地忙完了才转身回去,站在屋檐下的风雪里对仙兰说:“不管你信不信,现在开始此地就是漫无边际的汪洋大海。”
仙兰站在门口,看着风雪里公公渐渐离去消瘦的身影,眼眶里忽然盈满了泪水,仙兰没有想到,公公这一走,就永远不会再来自己的家了。
1976年春节一过,平汉和瑞强相约来给翰香拜年,翰香叮嘱二人:“在你们手里的书和经幡,既然是你们拥有,就要好好保管。”然后又交待平汉:“我一生所学皆无用处,不敢以师妄为,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很惭愧,没有真正传你衣悖院缶涂茨阕约旱男扌辛恕!?
平汉急忙劝慰翰香:“伯,我会谨记遵循天道的,一山还有一山高,您就放心,我不懂不会装懂。”
瑞强有些忧伤:“师父,虽然我不是您的徒弟,可是您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师父,那些收惊止吓,只怪我没有读过书,不会画符,我以后不会为人家看的。”
翰香笑了笑:“有能力看的,一定要看,不会画不要紧,只要记得我的样子,你就是画个墨团自会有用,重要的是你要有颗善良正直的心。”
瑞强似乎听得很明白,用力地点点头,接着告诉翰香:“师父,前年我去过贵妃庵,一直没有跟您说,那圆怜法师不在了,当地有人说是坐化升天了,您说这种日子何时是尽头?”
翰香又笑了笑:“圆怜法师其实还在贵妃庵的,你看不见罢了,十年真正风和雨,灾难遍万家,太平盛世快到了。”
瑞强和平汉二个人互相对视一下,又低下头,他们说不出什么话来,在心里回味翰香刚才的这句话。
雪又在下,平汉和瑞强二个人起身告辞,翰香起身送别,平汉看着师父苍老憔悴的模样,心里顿时涌起一种无言的痛楚,他拉着翰香干枯的双手:“伯,外面风大,您还是回到屋里烤火去吧,放心,您还威武得很,您不会有事的。”
翰香难受地咳了咳,面带笑容说:“我也不想死呀,阎王要我去,我是不能和他讨价还价的。”翰香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想起了很久以前为玉珍追魂,在阎王殿上想讨价还价,结果减了5年阳寿……
元宵节一过,翰香开始粒米不进,玉珍通知了杨伢子和菊花,杨伢子二口子一听说,当天赶了过来,并且通宵轮番守候在翰香床前,翰香眼窝深陷,意识清醒,他面带歉意对着杨伢子说:“早些年燕清读书,你做大哥帮了他不少,他是感激的,现在还没能力回报,你要原谅,这个家要拖累你,我、我……”
杨伢子打断了翰香的话,流着泪:“叔,您忘了?您曾告诉过我‘天下孝为先’,这些年我没有忘记,以后也不会忘记的……”
翰香执意要起床,玉珍只好搀扶着他下了床来到火炉边,他摇摇晃晃移着步子找来自己准备好的黄色表纸,吩咐燕清拿来笔墨,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雪停了,目尽之处皆冰封遍野,想了想,提起毛笔蘸上墨汁,一个又一个的蝇头小楷出来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
世上新人换旧人
是日天气严寒,心豁然开朗,围炉所书为本族家传,本姓可考为洪武年间自江西鹅蛋丘迁入,以七星桥为坟茔,以堤背湾为住址,以郎人公为宗祠,以永复社为土地,以洪武为庙王,本族子孙取名当以此二十八字循环为派名:
时际升平、
克家光裕、
贤达昌荣、
训告有典、
守道教行、
永传正学、
焕起文明。
铁船铁风飞黑海
根深不怕大风摆
翰香写完将毛笔用力折断成二节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