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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老张家几代人的心病,就是因为不通风水,导致现在咱即使入行十年,倒斗无数,但提起自己是摸金校尉都有点底气不足。
胡八一也不卖关子,痛快地告诉我他的风水术都是学自家传的半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称是传自清末民初倒斗大家张三链子,并把他家的师承来历简单地提了提。
他说得并不在意,我听了却是愣了好一会儿。张三链子这名号我熟,在曾爷爷的笔记了提起过,那是他老人家的亲哥哥!敢情都不是外人,我跟老胡算起来算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啊!
我兴奋地把这关系一说,老胡听了也挺来劲,直跟我干了好几杯。几杯黄汤下肚,这称呼也就变了,哥们兄弟的就这么叫开了。
我这边跟胡八一攀起了师兄弟,那边两胖子也没闲着,扯了没几句就发现,敢情老一辈都是三野出来的,论起来关系也都不远。
论起交情来,没有什么比一起抗过枪跟瓷实的了,很多时候,这种枪林弹雨里培养起来的感情,能延续好几代人。这不,刚才俩人还翎毛都竖起来了跟斗鸡似的,现在却好得跟亲兄弟一样,大胖小胖地叫得那叫一个热乎。
大金牙看我们处得不错也松了一口气,拿起烟发了一圈,对胡八一说:“老胡啊,这就算认识了,你也别客气,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向涛子问问,丫的是老元良了。”
我接过大金牙的烟点上,嘿嘿地笑了两声,没说话。这老小子打什么主意我还不清楚?胡八一他们两个在他眼里就是两块璞玉,要手艺有手艺要身手有身手的,欠的就是点经验见识,不就是想让我跟胖子提供点经验,好让他们能多倒几个大斗,他老金也能跟着发财嘛!
“那咱就不客气了,还真有个麻烦要向涛子请教请教。”胡八一听大金牙这么一说也不矫情,霍地站了起来,把衣服一剥,露出身腱子肉来。
这是干什么?显身板来了?我正纳闷呢,胡八一转过身来,指着脖子下面说:“涛子你瞅瞅,看这是什么玩意?”
咦!我上前一看,赫然看到他脖子下面有一个鲜红的圈印。这印子丝毫不显模糊,纤毫毕现的,像极了大张着的人眼。
“我也有我也有,不疼不痒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王凯旋把衣服撩开,也上前来凑趣。
果然,我定睛一看,王凯旋的背上,同一位置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红印,像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这不是开玩笑的了,两个人在同一位置有出现同样的特殊图案,这可不是什么皮肤病之类的可以解释的了,他们哥俩这下麻烦大了。
胡八一对背上的东西挺在意的,看我没说话,着急地问:“涛子怎么样,这是什么东西?”
“先不急,把这东西怎么来的跟哥们说说!”这玩意还真没见过,我也不清楚,得听他们说道说道。
胡八一叹了口气,把他们去精绝古城考古的事跟我提了提,这事我早听大金牙白话过了,只是没有他们当事人说得清楚而已。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胡八一眼巴巴地看着我,紧张地问道:“怎么样,有数了没?我们哥俩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邪祟?”
我笑了笑,说:“邪祟什么的倒不至于,看看你们俩,气壮神足的,什么邪祟都上不了身,鬼也怕恶人不是!”
犹豫了下,我收起笑容,不太肯定地说:“你们十之八九是中了诅咒了!”诅咒这东西悬乎了,我也只是听说,从来没遇到过,不太有把握,不过看他们俩这情况,应该错不了。
“那还有救不?”插话的是王凯旋,别看他大大咧咧的样,遇到这生死攸关的事也由不得他不上心。
“这诅咒,就像是给你们打上记号了,逃不了,就看什么时候发作了。这东西,有的是过没多久就发作,有的要十几二十年,最恐怖那种还可以传给后代,世世代代都摆脱不了。”诅咒这种东西,西域南洋那边比较常见一点,我们老祖宗很少有到这一招,所以我跟胖子从来没有遇到过,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
胡八一跟王凯旋听我这么一说脸都白了,也是,世世代代都无法摆脱,这是忒恶心了点。
看他们跟掉了毛的公鸡一样,我还真有点不落忍,安慰道:“有法必有破,你们也不用太着急了。我看哪,解铃还需系铃人,不是说那玉眼球是仿的吗?只要找着了正品,说不定就能把这诅咒给解喽!”
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听我这么一说胡八一马上振作了起来,大声说:“说的是,要是我知道那正主在哪个斗里,凭咱老胡的手段,就是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它给找出来。”
“好,有志气,要是需要哥们的地方,别客气。同门师兄弟的,没二话!”我举起杯子跟老胡许诺道。
不是假客气,我还真是想跟胡八一他们合作一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机会了。
“好嘞,我们就不矫情了,来,干杯!”老胡爽快地应了一声,拿起杯子碰了过来。
两支盛满酒液的玻璃杯重重地碰到了一起,发出一声清亮的脆响。
第一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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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6日,暴雨,网通电缆故障,断网。
6月11日,雨歇,技工上门,复网。
6日始,因祸得闲,把沉积多日的大神作品拿出来仔细地研读。
一发不可收拾,复网后又于网上追看数日,恰逢起点众大神出宫,余欣喜异常,寻寻觅觅,读了又读,码字心情,丧失无遗。
于昨日,终痛定思痛,埋首写作。
愧对书友,惭愧惭愧!
是为罪己!
PS:《楚氏春秋》出宫了,老天啊,您终于看眼了!欣喜若狂,广而告之。
第二卷
第一章 【不速之客】
夏日的北京,酷热难当。
即使在这样的天气里,潘家园古玩市场上依旧熙熙攘攘,热闹无比。
摆摊的小贩们,无不挥汗如雨,仍不减热情地拉住来来往往的客人们,口灿莲花地推销他们或真或假的小玩意。
生意当然不是那么好做的,往往说得口干舌燥,却连跟毛都卖不出去。这时候小贩们只能仰着头灌一口水,然后立刻笑容不改地拽住下一位款爷,把他们手上的玩意吹得天上少有,地上绝无。
当然,其中绝对没有我。咱正坐在自家的小店里,翘着二郎腿一边品着上好的乌龙,一边拿着件罕见的拓本欣赏着。
年前大金牙就把这古玩店张罗好了,就在潘家园的边上。原本是想让他一起来店里坐镇的,偏偏丫的天生贱命,有福不享非要蹲在潘家园摆地摊,有了大客才拉来店里交易。
这辈子还没这么闲过,比教书那会还有空,天天窝店里无所事事都快把我闷出毛病来了。倒也不是生意不好,只是古玩这行当,讲究的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常常一整个月就6,7宗买卖,想忙都忙不了。
看这日头都偏西了,是不是早点把店关了,拉上大金牙跟胖子一起去喝两盅?我正寻思着呢,忽然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
“你们这卖古董吗?”
靠,这不废话吗?古玩店不卖古董难道卖冰淇淋吗?
我随口敷衍道:“卖,你要什么?”说完我不在意地抬头一看,不由得愣了愣。
说话的是个高挑的女郎,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小麦色的皮肤,一身的登山装,随意扎着的马尾辫,清清爽爽一副干练的样子。
说很漂亮倒也不至于,可那活力四射的样但还真晃眼睛,一看就是一常在外面跑的主。这样的女孩子我还真没见过,忍不住从头打量到脚,品评了起来。
这女人倒是大方,对我侵略性的目光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迈进店里,妙目四顾地张望了起来。
就在我打量她这当口,她迈着长腿走到旁边装着琉璃盏的玻璃柜前,头也不回地说:“可以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啥?我没听错吧!居然要看咱的镇店之宝,你买得起吗?
要是旁人,我理都不会理,真正的交易都是在暗地里有熟人介绍的,在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要不就是不值钱的小玩意,要不就是概不出售的镇店之宝,所以看也白看,我也就懒得白忙活了。
看在美女的面上就破回例吧,我放下手上的拓本,舒了个懒腰走了过去。
拿出钥匙打开玻璃柜,小心地取出琉璃盏放到柜台上,示意她自己拿。这是有讲究的,咱做古玩这行,过手的都是值大钱的玩意,规矩是货不过手,就是不能手把手地递过去,要不摔地上算谁的?
这女人明显是懂行的,也没伸手,等到我把东西放柜台上后才施施然地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琉璃盏仔细地赏玩了起来。
咦,还真看不出来,她还是个行家里手。看她那架势,观品、透光、辨纹、寻款,完了还翘着小巧的鼻子凑上去闻了闻,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明显是个老手,常接触古玩的人。
我一看来了兴趣,本来是看在她是个女的份上,陪她玩玩的,就当逗个闷子,没想到居然是个行家。古玩行里女人可不多,除了上次大金牙给我介绍的,琉璃场那个古玩店的八婆外,我还真没见过第二个玩古玩的女人。
我凑上前去,笑着问:“怎么样这位小姐?看出什么门道没?”
她扭过头来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估计是看出我想掂掂她的分量了,似笑非笑地说:“好东西!应该是隋唐时的,品相完好,做工一流,第一等的琉璃器皿。不过……”
“不过什么?”我随口问道,了不起,说得一点不差,的确是行家。
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慢悠悠地说道:“不过嘛,来路不正,土气很重,是出土不久的东西,应该不超过一年,该不是张大老板您亲手摸出来的吧?”
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这会看起来怎么那么刺眼呢!
她说到来路不正的时候,我脸色不由得一变,这种事,说轻也轻说重也重,虽然干咱这行的,手上的东西没几件是来路正的,但这属于民不举官不纠的事,要是让她报到局里去,倒也是件麻烦事。
不过后来听到“张大老板”这四个字我倒冷静下来了,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端起茶来灌了一口,淡淡地说:“好眼力,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指教就直说吧!”
她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忽地伸出手来说:“张大元良,认识一下,我叫王欣颍,香港人,叫我Hellen就行了,Hellen王。”
我没理会她伸得老长的手,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这女人什么来路,怎么好象对我知根知底的样子。
看我这态度,她扑哧一笑,摇着头说:“我是大金牙介绍来,他说你张涛是行内的顶尖高手,有事找你准没错。”
靠,原来是大金牙这小子搞鬼,我说呢这女人怎么好象对我很熟的样子,老金的面子不能不给,我伸出手来跟她握住,笑着说:“Hellen是吧,既然是大金牙介绍来的,那就不是外人了,叫我涛子就行了。”
我面上虽然没什么反应,心里却着实松了口气,这小娘皮,是大金牙介绍来的怎么不早说,没事玩什么心跳!
握上Hellen纤手,并不像其他女人那样纤细腻滑,相反的,甚至显得有点粗糙,像指根处,还有虎口处这些地方都布满了薄薄的一层茧子。
看我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是握着不放,Hellen倒没急着把手抽出去,只是奇怪地盯着我看。
我被看她看得心里直发毛,靠,丫的不会以为咱是没见过女人的愣头青,趁握手占她便宜吧!我忙不丁地放开手,笑着问道:“Hellen你是玩登山的吧?”
像她手上这种老茧,看着就像是长期攀绳子的留下的。我们倒斗时虽然也常常借着绳子上上下下的,但我指根处的老茧还没她明显呢,再说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倒斗的,女孩子倒斗……想想还真是煞风景。
听我这么一说,Hellen惊讶地看着我,用夸张的语气说:“Oh,MyGod!涛子你是福尔摩斯吗?我是登山协会的在册会员,你是怎么知道的?”
嘿,还真让咱猜中了,我顾作高深地笑笑,没多解释,保持点神秘感总是好的嘛。
“哦,对了,以后别跟我说鸟语,听不懂。咱上学那会教的是俄语,就这,也都还给老师了。”这个不能不交代一下,香港台湾那块的人都有这毛病,动不动就夹两句鸟语在话里,让人听着云遮雾罩的。
说着我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跟我到内间去,大金牙既然介绍她来,那一定是行内事,在外面谈不方便。
推开内间的门,领着Hellen走了进去,这时我心中就有了明悟,看来,这半年多的清闲,算是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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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登场了,热烈鼓掌!
第二章 【半面铜镜】
我领着Hellen带进了内间。
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圆桌,四壁的书,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我径直走到圆桌旁坐下,从桌子下面摸出包中华,掏出一支点上。这间房间平时除了用来交易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外,就是我跟胖子闲着无聊抽烟打屁的所在了。
桌子底下其他东西没有,烟倒是一大堆,不是中华就是万宝路,胖子这小子喜欢万宝路劲大,而我只抽中华,得,都备着吧,各抽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