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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寒不能不承认,他点点头,却并没有跟着接话。水兰凄然地笑了一下道:“那就好。有第一弟子出马,一切事情都会水落石出的。只是,如果dodo他不是太自信宁愿自己胡来,早跟你商量的话,也许就不会到这地步了。”余传波接话道:“水兰你放心,我和孤星寒都是dodo的兄弟,这件事我们绝对不会袖手不管的,凶手我们一定会揪出,以告慰dodo的在天之灵。现在天色有点晚了,你的身体这几天又不太好,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水兰微微摇头道:“你以为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请求大家查探真相的吗?其实我来是希望孤星寒答应我一个请求。”孤星寒道:“是什么要求?水兰小姐尽管讲,我们尽力去做。”水兰肃容道:“我希望能加入你们的行列,跟你们一起查访血之禁忌的真相!我现在最大最大的心愿,就是要亲手揪出凶手,亲手除掉这个校园最大的祸害,让天下不要再出现第二个水兰!”讲到这里,她咬牙切齿,仇恨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连温暖的夕阳都似乎在一瞬间被冻结,余传波感觉有一股冷气迅速的从脚底蹿到脑门上。那个素昔柔弱秀丽,优雅端庄的水兰竟会在这冰冷的空气露出不寒而栗的狰狞。dodo的死亡可以说是彻底毁掉了水兰的一生吗?
孤星寒显然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水兰提出的会是这种要求,他有点手足无措。他看了看余传波,但是余传波正惊讶于水兰的态度,并没有想到表态。孤星寒只好勉强道:“是……我们自然了解你的心情。那么大家就一齐努力吧。”水兰盈盈拜了下去:“那我在这里谢过大家了。”张笛却发现孤星寒的脸上却是一副很不爽的神色,那某端道:“喂,你好象不愿意她来呢。”孤星寒低声道:“废话!她现在情绪激动,很容易因为仇恨影响正常的判断力,对查探真相一点帮助都没有。我们多了一个负累了。而且假如她出了事,dodo在地下也不会放过我的。死猫猫,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居然不表态?害死我们两个了!”
水兰站起身来,缓缓朝灵堂的前面走去,口里说道:“刚才很混乱,还没去怎么拜过?dodo,我来看你了……”说到这里,她又哽咽了。余传波怕她出事,赶忙跟了上去。水兰先在蒲团上跪了,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随后起身细细端详张真宏的遗像,半晌,说道:“跟在生时很象。”只说了一句话,眼泪又下来了。余传波刚想找话解劝,水兰又道:“对了,刚才追悼会没开成,明天他就要彻底的离开这里了。我……我还没见过他最后一面呢,猫猫,你打开那盖子,让我……让我再看他一眼吧,让我看他最后一眼吧!”听着水兰强作平静依恋甚浓的语调,余传波心酸得都快哭了,他几乎想都没想就动手开棺盖道:“没问题。dodo,水兰来看你来了。你在天之灵好好……”说到这里,余传波突然停住了,手也象触电的缩回,他刚想到,之前他们三个在察看尸体时,在胸膛上弄出得坑坑洼洼的小洞,如果给水兰见了,会怎么想?不说是无心之失,很有可能会迁怒于他们。这棺盖,是万万不能打开的啊!余传波回头看孤星寒和张笛,果然,他们两个还站在原地,一副“有本事你就打开来看看”的表情正望着他。
第五十四章
水兰不解地看着余传波道:“有什么不便吗?”“是……那个……”余传波努力想着措辞:“你知道现在天气热,警察局那边又不好好保管,所以身体都有点烂掉了,味道很浓,我想还是不要打开来的好。”“没所谓。”水兰平静的道:“他都走了,我还会在乎这个吗?打开来吧,我一定要再看他一眼,好永远记住他的面容。”这下事情难办了。余传波大汗淋漓,手足无措,不知用何话应对。水兰见他站在那里,神色微变,不做应答,也不动手开棺,疑心大起,道:“也罢,我知道你害怕。传说冤死的人如果贸然开棺,他的冤魂会附在那个人的身上的。既然这样,那我亲自来开吧。”余传波急道:“不……不是……我……”见水兰已经把手放在棺盖上,才想起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忙道:“不能开!”水兰一转头,怒容隐隐现出,冷冷地问:“为什么不能开?!”余传波立时语塞,结结巴巴道:“反正……反正不能开!”水兰不去理他,继续推动棺盖,余传波这次可真的急了,想也没想,上前一把抓住水兰的手强行拖离棺材边道:“不能开!我说不能开就不能开!”水兰勃然大怒,疾言厉色喝了一句道:“让开!”手狠狠一甩,摔了余传波一个趔趄,悲愤之下一用力,原本沉重异常的棺盖在她奋力一推之下居然移动了半边。“完蛋了!”余传波绝望的想。
水兰正想凑近去看,突然棺盖又盖上了。原来孤星寒及时又把它推回去了。这下水兰是真的发怒了,她也更坚信他们不让她看肯定是在尸体上有什么秘密存在。“不准阻挡我!”水兰大喊了一句,再次推动棺盖。“住手!!”孤星寒也不管什么怜香惜玉,随手抄起一根木条就打在水兰的手上,水兰的手一阵剧痛,忙缩回去了。张笛忙在旁边道:“哎呀,不要打女人啊,男人打女人很没风度的。”“住口!”孤星寒对张笛吼道,随后正色对水兰道:“你既然决心加入我们,就应当知道这项任务的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走dodo和小三的老路。所以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高度保密的,一有泄漏,不是我危言耸听,我们几个都立刻会有生命威胁。有些事情现在暂时不能告诉你,不是你该知道的,就不要去打听。”水兰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故作姿态还是心怀鬼胎?反正今天我不看到dodo我是不会死心的!”孤星寒冷冷道:“如果你连我们也不相信,那我也没必要跟你说什么了,故作姿态的人是你才对吧?明明对我们毫不信任,还说什么坚决要求加入我们的行列来。我做人有我做人的原则。现在在我眼中,只有发现谜底,制止凶手继续杀人才是唯一重要的。其他的,有违人伦道德的,得罪人的,一律统统不管!我做事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是做给自己看的!”说着,他把手一挥,断然地道:“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这个要求的。你要在这里耗我就陪着你耗!比耐心,比毅力,我有的是!”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僵硬至极,余传波不敢说话,只有张笛还在小声劝道:“不要打架啊,好男不跟女斗的,男人见了女人总得让一点,何况dodo刚死了,情绪激动是必然的,孤星寒,还是算了吧,好狗不挡路啊……”孤星寒气得怒吼一声:“你再这样叽哩八唆的我连你一块打!”吓得张笛不敢再作声。水兰怔怔地凝视了孤星寒一会儿,忽然低下头去放下了双手道:“是……对不起,刚才是我做得不对,我太激动了,你说得都对,现在一切都必须以大局为重。我……我不看了罢。”余传波又惊又喜,他没想到事情这么快解决。孤星寒也松了一口气。水兰又转头看了一下遗像,蓦地神色剧变,余传波忙问道:“怎么了?”好一阵子,水兰才失控的叫道:“天啊,你们看相片,相片的玻璃全部破了!”大家赶忙往遗像一看,果然,小三的还安然无恙,张真宏的装遗像的玻璃框已经完全烂了。孤星寒上前摸了一把,只见手上还湿漉漉的,心里一沉道:“刚才dodo来过这里。”“什么?”余传波也大吃一惊:“那他现在呢?”孤星寒道:“已经走了。”余传波道:“他……他怎么会来这里的呢?难道真的是有莫大的冤情吗?”水兰已经痛哭失声:“一定有的……dodo,我知道的,你是冤死的,你一定不甘心。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一定!!你就安心吧!我一定……”灵堂里面缭绕着阵阵哀绝凄厉的哭声,月亮已经悄悄地爬了上来,惨白的月色对应着这一偌大校园无边无际黑暗的恐怖和人心的畏惧。孤星寒的心越发沉重,事情发展到今天,在他们的前面,已经铺开了一条回不去退不得的血路!
第五十五章
今天晚上余传波一力邀请孤星寒和张笛前往学校的招待所住,孤星寒力辞不去,说要在外面随便找一家宾馆住下就行了。余传波以为孤星寒顾忌钱的问题,赶忙表态说自己会作主,谁知道孤星寒仍然毫不动色。这个笨猫猫,张笛暗自骂道:孤星寒世家富贵无比,难道还看得上这么点钱吗?想起他们当初坐飞机来的时候孤星寒一掷千金的姿态,他都有点嫉妒了。果然,最后余传波还是拗不过孤星寒,让他们去外面住了。水兰问道:“请问孤星寒,我们明天有什么计划吗?”孤星寒道:“保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出去之后,孤星寒立马找了成都最高级的五星级宾馆定了一套总统豪华套房,张笛忍不住叹道:“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啊。不过,有钱也不用这样摆阔啊。况且你这样不是更引人注目吗?”孤星寒白了他一眼道:“你才摆阔呢。跟我去房里,我有话跟你说。”接着他又转头对宾馆经理道:“对了,请你找十个人守在我们走廊的外头,不准任何人进来。”宾馆经理忙弯腰道:“请人的话可能要多加……”孤星寒把一张五万元的支票塞到他手中道:“快点!”这下子,宾馆经理连说“是”的时间都不舍得,一阵风就立刻刮了出去。张笛瞠目结舌道:“天啊,这样还不叫摆阔……”话没说完,已经被孤星寒扯进了电梯。
电梯里孤星寒的神色一支不对劲,张笛也就没敢多说话。果然,还是心疼他的钱了。张笛暗自想道。等到进了房间,孤星寒的神色才缓和下来了,对张笛展颜笑道:“刚才对你态度急躁了点,不要见怪。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张笛“哼”了一声道:“不用假惺惺,我知道是你为了报我打你那个仇。”孤星寒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肯住进学校里面吗?”张笛道:“知道啊,为了摆阔……”孤星寒狠狠给了他一个响头:“我在跟你说认真的呢。”张笛这才道:“是为了学校的结界吧?”孤星寒摇摇头道:“学校的结界已经完全破了,找不到一点痕迹,我怕它干什么呢?它还在的时候我都不怕它。”“那……那是为了……”张笛寻思道:“为了……”孤星寒接口道:“为了现在还敌友不明!”张笛吃惊道:“可那个是猫猫啊,难道你连猫猫都怀疑?难道你连猫猫都不相信?”孤星寒道:“是,不相信!现在,除了你,我谁都不相信!”张笛有点感动,但他仍努力为猫猫辩护:“你这样疑心病太重不好吧?我们来到这里肯定是要跟猫猫联手的,没有他的帮助我们寸步难行,你刚才在灵堂里面跟水兰说的那一番话何等凛然大义,怎么做的和说的又是一套?再说猫猫和dodo是生死相交的好兄弟,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被怀疑为凶手吧?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担保猫猫的清白。”孤星寒出神地望着天花板,缓缓地道:“你会后悔的。”张笛一愣:“什么?”孤星寒转过头来,一双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他:“当你知道dodo和小三他们至死都无法出声的原因后,你一定会后悔你这个担保的。”
第五十六章
“原因?”张笛发呆了好一阵子,才如梦初醒道:“你是说……你已经猜破了他们嘴唇紧闭之谜??”孤星寒点头道:“嗯,是偶然发现的,其实算起来,真的要多谢水兰,是她一刹那触动了那条解决答案的玄机。”张笛欣喜若狂道:“哈哈,真的猜出了,那可真的太好了,你这虚伪的家伙,干吗刚才装出一副事情很严重的表情,吓死我了!快说,原因是什么?你是怎么看出来……”说到这里,张笛突然顿住了,一双大大的瞳孔象是凝住了不动,死死的凝视着孤星寒。孤星寒面无表情的也望着他。“等……等一下,”张笛颤声道:“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刚才说的是……他们无法出声的原因?”
孤星寒无声的点了点头。“怎么可能?无法出声的原因?无法出声,你是说他们是绝对不可能被外力逼迫而不出声的,现在又说是他们无法出声,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还是说你在灵堂说的那些话全部是骗人的?”孤星寒冷静地道:“没有骗你们,也没有自相矛盾。只不过是你们都忽略了,你们都以为如果推断得出他们不是因为外力逼迫而不能出声,那就必定是他们自己不愿出声。其实在这两者的界线之间,还存在着另外一种状态。而dodo和小三的死恰恰正是这种状态。”张笛只觉脊背上一阵阵发凉,他勉强镇定一下自己道:“那么,那第三种状态是什么?”混乱中,只见孤星寒的嘴唇轻轻的翕翕合合,但声音却宛如恰在耳边那般清晰:“第三种状态就是——他们来不及出声!”
“来不及出声?”张笛怔了好大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