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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微扬的唇角可以看出,此刻皇夫殿下的心情很好。
云子衿刚品了一口清茶,便有内侍前来禀告。绿萝姑娘来了。
绿萝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在宫中任谁见着了,也是恭恭敬敬地喊一声:绿萝姑娘。为此,绿萝前来凰云宫时,里头的宫人都不敢怠慢,赶忙进去通报了。
云子衿扬了扬手,仅是片刻,绿萝便健步如飞地进来了。
绿萝盈盈一笑,道了声:“殿下万福。”
云子衿放下手中的清茶,瞧了绿萝一眼后,淡淡地笑着:“绿萝的轻功愈发精湛了。”
“殿下夸奖了。”绿萝顿了下,又展眉笑道:“绿萝是奉陛下之命来给殿下送药的。陛下还嘱咐着绿萝,一定得亲自看着殿下喝完。”
绿萝呈上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盘子,盘子上放着一碗黑不溜秋的汤药。
“陛下说要双管齐下,不仅要泡艾草水,还要喝药。这样风寒才能更快好。”
云子衿他接过汤药,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温热的瓷碗,眼里浮起了一抹柔色。他轻扬着唇角,微仰下颚,一点一点的喝着瓷碗里的汤药,仿佛在品尝着天上蟠桃的美味。
这一碗药,云子衿喝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绿萝在一边耐心地等待着。
末了,云子衿才放下瓷碗,身边的内侍立即奉上了帕子。云子衿抹了抹嘴后,才含笑地看着绿萝,道:“此药有御寒之用,味道甘甜,改日陛下犯了风寒,应该也可用此药医治。”
绿萝点头,“如今殿下仅是尝了一味药,便知晓药性,与御医说得分毫不差。看来殿下精通医理的传闻果真不假。”
云子衿摇头,“传闻言过其实了。我仅是对寒症一类略有研究,其余皆是不通。”
绿萝掩嘴笑道:“若是陛下当年没有犯过寒症,想来殿下也不会略有研究。”
云子衿只笑不语,眼里满是柔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子衿忽而问道:“最近,宁儿今天有喝驱寒药么?”
绿萝一怔,道了声“有”后,瞥了云子衿别有深意的神色一眼,这才猛然发觉殿下是话中有话,她眼珠子一转,轻笑道:“是绿萝记错了。今日陛下并没有喝驱寒药。”【 ﹕。qisuu。】
驱寒药三字,绿萝特意咬得重重的。
云子衿听了,难得开怀一笑,瞬间千树万树梨花开。
绿萝只觉天地万物间,也及不上眼前男子的一笑。她倏然忆起了当年在市井江湖间,这个白衣翩翩的男子,以一敌百救下了伤痕累累的她。那时,他温和一笑,模糊了她所有的视线。
只可惜,她只是微不足道的江湖女子,而他却是权倾朝野的丞相。
他们之间,差的太多。
是以她从不奢望,只求能偶尔远远地瞧他一眼,偶尔能攀上几句话,替他守护他那个至尊的女子,仅此而已。
绿萝垂下了头,遮去了眼底的神色,她轻声道:“祝殿下早日风寒痊愈,绿萝先行告退了。”
云子衿点头,“好,你退下吧。”
待绿萝离开凰云宫后,云子衿屏退了周围的内侍和宫娥。他静坐在榻上,身姿慵懒,舔了舔唇,口中依旧蔓延着一股甘甜的药味。
这时,一抹暗色的人影悄然飘进。正是云子衿的暗卫,云翳。
云翳瞧了一眼放在榻边的瓷碗,他颇为担心地道:“主上,你这又是何苦呢?就算你不喝,陛下也不会知道的。”而后他又嘀咕了一声,“哪有人没病去喝药的呀。”
子衿的耳朵尖着呢。云翳的小声嘀咕,他自是听去了十分,他也不恼,反而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御医不是说我犯了风寒么?不喝药,风寒加重了,宁儿会担心的。”
云翳嘴角抽搐,心中暗自腹诽道:主上呀主上,依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得个什么重病,好让陛下衣不解带地整日照顾吧。
心中话虽是如此讲,但云翳当然不可能说出来。他嘿嘿一笑,道:“主上的苦肉计,看来成效不错。”
子衿淡淡地道:“宁儿对我一直设有心防。自小我就从未在她眼前虚弱过,以前我是不愿让她看到我有此一面。如今看来,在宁儿心中,我是过于完美了,以至于宁儿才会对我过于防范。”想起昨夜的旖旎,他眼里忽然盛满了笑意,“且偶尔虚弱下,也别有一番趣味。”
宁儿的心思,他即便没有十分的了解,也有九分的清楚。她是他看着长大的,昨夜的情动,是真心抑或假意,他自是感受得到的。他守护了这么多年的花儿,岂是换了土,就能轻易夺取?如今,也差不多到了花开结果的时候了。
云翳闻言,双眼亮晶晶的。
“如此说来,现在陛下是对主上您完全放下了心防么?那我们的大计……”
云子衿此时抬眼瞥了云翳一下,云翳顿感浑身一阵冰寒,他立即噤声。只听云子衿缓缓地道:“以后莫要提了。我自有分寸。”
云翳慌忙应诺。须臾,云翳又瞧了瞧云子衿,见他神色平和,他迟疑了下,才道:“主上,最近云家有些躁动。”
云子衿沉吟了片刻,“宁儿之前的作为,云家已是毫无翻身的可能了。是以躁动是必然的。你且稍话给父兄,莫要妄自行动,否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难以保住他们的性命。”
云翳应了声“是”,忽而想起方才遇见了陛下的贴身侍女,他问道:“主上,绿萝姑娘此人是否可靠?”
子衿似乎有些惊讶云翳会提到绿萝,他挑了挑眉,“此话怎么说?”
云翳道:“陛下还是公主的时候,仅是出过一次江湖。而这仅仅一次,就遇上了被人追杀的绿萝姑娘。陛下也恰巧救下了绿萝姑娘,绿萝姑娘为了报答陛下的救命之恩,甘愿入宫伺候陛下。绿萝姑娘在江湖被人称之为绣娘子,行事狠辣,杀人不眨眼的,怎么可能会为了区区的救命之恩而甘心进入这宫闱之内?虽说进宫后的绿萝姑娘,行为端正,尽忠职守,但始终感觉有些怪异。”
子衿听罢,也不愿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一笑,“女儿家,大多逃不过一个字。”
云翳疑惑地问道:“什么字?”
子衿扬起唇角,看了眼云翳,“你以后便会懂了。”
。
却说绿萝离开了凰云宫后,就漫无目的地在偌大的皇宫行走。
雪洋洋洒洒地下了好几日,今日总算停了。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树上结满了霜花,冷风嗖嗖一吹,霜花纷纷下落,洒了一地。
绿萝心中忽起一念,足尖轻点,施展起轻功,往不远处的一座殿宇飞去。
不多时,便迎风立在高高的殿宇之上。
绿萝眺望着远方。
临近过年,绿萝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也不知有多久没有想过了。自从进宫后,她似乎很少想起以前在江湖的事情了。
她出生于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偷师学了些功夫,而后自学成才。亏得死去爹娘的庇佑,她在江湖慢慢闯出了名号。只是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不多时,她便有了十指数不清的仇家。尽管她日日夜夜防范,最后还是逃不过被算计的命运,她被喂了软骨散,全身使不出武功,唯好咬牙拼命逃跑。
那一夜,月色朗朗。
她血迹斑斑,她的仇家围了上来,用极尽猥琐的话语羞辱着她。她认命地闭上了双眼。就在此时,他……出现了。
她闲暇时常在说书楼里听话本。说书先生对着女扮男装偷溜出来的小姐们总会些英雄救美的故事。如,公子白衣翩翩,温文儒雅,于小姐落难时伸出援手,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时,她总会哂笑一声。话本终究是话本,太过美好,反而不切实际。
而在她生死关头上,她的脑子里想起的却是她认为不切实际的话本。且他亦是如说书先生口里的公子一样,一袭白衫,一柄玉扇,于月色飞舞间,以英雄的姿态打退了所有的敌人,对落难的绣娘子伸出了援手。
她未曾预料过这样的开头,也猜不中那样的结尾。
他于濯濯月色下展颜一笑,三千桃花尽开。他道:“绿萝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到在下府中养伤。”
她怔怔应诺,无法抵挡诱惑。
养伤的那些日子,他处处细心周到。伤好后,她前去谢恩,江湖女子但求坦坦荡荡,她道:“公子之恩,我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他似乎有些怔忡,但瞬间即逝,唇上的笑容愈发温和。“以身相许过于严重,若是绿萝姑娘愿意,便留在我身边做事吧。”
她爽快答应。日久生情,这四字妙不可言。
只是他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自她答应后的数月,她甚少见着他。即便偶尔一瞥,他也是匆匆忙忙的。后来,她耐不住等待,经询问,方知晓他竟是权倾朝野的丞相,而此处只是他在市井的一处小府邸。
她面如死灰。丞相二字并不沉重,沉重的是北国上下谁人不知丞相有一青梅竹马,姓萧,单名宁,是为最尊贵的公主。
之后,也不知是凑巧还是天意,她的耳边总会听到一些关于萧宁公主的事情。
“哎,公主寒症发作了,大人又衣不解带地日夜照顾了……”
“公主寒症好后,吵着要吃月白酥,大人亲自在膳房里做了好久呢……”
“公主生大人气了,大人这回也不知要怎么哄回公主……”
“听说大人数日未回府,是去了天山求隐世的高人赐药方医治公主的寒症……”
……
数不胜数。
她这才知晓她已然没有插足的余地。
再次见到他时,已是荷香正浓的夏季。他依旧锦衣白衫,玉冠玉扇,于阵阵荷香里温和一笑,让她几近失魂。
“绿萝,我有一事相求。”此般客气的话语,让她惨淡一笑。
“公子何须如此,公子救了我,我的命便是公子的。即便公子要我去死,我也再所不辞。”
他轻勾唇角,“三日后,公主微服出巡,你且装作被人追杀,跌落到公主身前,公主修为不浅,定不会见死不救。到时候,你便与公主说为报救命之恩,你愿为婢。公主刚开始定然不会应承,你用真性子与她相处一番,离别之时,她定会给你个信物。数月后,你便拿着这个信物入宫求见,她定会收你为婢。”
她不明他的意图,“宫中奴婢数不胜数,为何公子定要绿萝进宫?”
他道:“宫中险恶,萧和皇子处处针对公主,公主身边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她垂首,心中涩然。
“我明白了。”
只是无论如何,她已然在宫中呆了数年。公主与她想象中的大为不同,并非娇蛮任性,也非骄横霸道,更非无情残忍。公主微服出巡初闯江湖时,是一个勇敢果断的明媚少女。在宫里,则是一个端庄优雅的美丽公主。
日久生情,他并没和她生出情感,而她却与他的她生出了主仆之情和朋友之情。
世事总是造化弄人,这样的结尾,她果真从未猜中过。
帝心难测步步惊
帝心难测步步惊 冰天雪地里,忽起一道清脆响亮的啼哭声。绿萝的思绪猛然被拉回。她轻蹙眉头,此时啼哭声也嘎然而止。她四周环望,忽见一抹亮色出现在空无一人的雪地上,踩着一深一浅的步子极为艰难地行走。
是一个宫娥。
绿萝定睛一看,那宫娥怀里似抱有一团东西。宫娥的手轻拍着那团东西,嘴里似在呢喃着什么。
绿萝瞧了几眼,也未发觉不妥,便收回了视线,欲跃下殿宇,去伺候陛下。
而就在此刻,又是一道清脆响亮的啼哭声响起。
绿萝收住脚步,闻声望去,在雪地上的宫娥开始手忙脚乱,面色也是极为慌张。只见她紧紧搂住怀里的那团东西,东张西望了一会,才加快了脚步。
绿萝心中起疑,稍微犹豫了会,施展轻功悄悄地跟在那宫娥身后。
刚刚那道啼哭声,无疑是婴孩所发出的。
只是,宫中怎么可能会有婴孩出现?
不久后,那宫娥拐进了一座宫殿里,绿萝抬眼一瞧,是青烟宫。北国皇宫里的冷宫。她想了想,还是悄悄地跟了进去。
冷宫依旧清冷,那宫娥也失去了踪影。她顿觉奇怪,而在此时,耳尖的她忽而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极轻的脚步声。她心思一转,足尖轻点,跃上了附近的一棵大树。她躲在枝桠后,屏息望着四周。须臾,冷宫的门口进来了一个侍卫装扮的男子,动作谨慎,神色却有几分慌张。只见他哆嗦着走至殿旁的一处小屋,而后敲了五下的门,木门才打开了一条小缝。
绿萝眼尖一望,是方才那个宫娥。
宫娥和侍卫?
绿萝脑子里只能想到“私会”二字。
待侍卫进了小屋里,绿萝跃到小屋前,贴着窗子,竖起耳朵。
“三郎,方婆婆说不要。”
“……阿朱,你听我说。三日后,我有个出宫的机会,我将他放到城西的河边。”
“你要弃掉我们的孩儿?不行,我不同意。”
“阿朱,我也不想的。只是他一日留在宫中,我们就越危险。我们还有四年就能出宫了,到时候出了宫,你想要多少的孩子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