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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顶时,却是顿感所有艰辛化成了虚无。
眼前景色奇特,明明是高山之巅,竟栽了数不清的青竹,亭亭而立,延着竹林里的蜿蜒小道前去,可见有数间竹屋,篱边野菊,墙下寒花,门前竟还有一溪流水。
萧宁顿感心旷神怡,心中沉睡已久的憧憬在如此幽景下,像星星之火一般,亟不可待地燃烧了起来。
忽而,传来一道如银铃般的笑声,萧宁和罗律闻声望去。竹屋上竟是坐着一个梳双髻的黄衣少女,模样俏丽,十分惹人喜爱,这不是莺儿是谁?
只见莺儿手指罗律,鼓着两腮对萧宁说道:“我家公子不喜欢男子,你让你的仆人回去,不然我家公子不见人。”
罗律蹙眉,本欲说些什么,但最终止于萧宁的眼神之下。他轻叹了声,瞥了眼屋顶上的莺儿,才转身回走。
待罗律走后,莺儿跳下了屋顶,笑嘻嘻地对萧宁说道:“嘿嘿,我家公子说,你今日定然会来。”
萧宁摸了摸莺儿的头,“你家公子还说了什么?”
莺儿笑吟吟,“我家公子还说了,如果长平帝来了,就要好好招呼。所以,你跟着我走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萧宁笑着点头,便抬步跟着莺儿走。
她本以为是要进竹屋里的,怎知莺儿忽然拐了几个弯,竟然绕过了这数间竹屋,停在了一处幽静的地方。
萧宁止步,抬眼一瞧,没想到这竹屋后,竟还有一间茅屋。
她看向莺儿。
莺儿笑道:“我家公子说,要在这里招呼长平帝。”
萧宁也不在意,便伸手推门而入。
茅屋里甚是简陋,只有一桌一椅,皆是梨木所做。桌上摆有几本书,萧宁拾起一看,竟是北国南国,还有已然并入北国和南国的海国的历代史记。
她心一动,随意翻了开来,里面竟是有甚多评论的言辞,句句犀利,直指中心,可谓一针见血。
萧宁看得津津有味,连自己未曾坐下也没有发觉,直到莺儿端了壶茶和若干点心进来时,萧宁才猛然发现自己看得过于入神了。
莺儿笑吟吟地道:“我家公子还没起来,还请陛下等多会。要是饿了,就吃些点心,要是渴了,就喝些茶吧。有什么事情的话……唔,你自个儿解决吧。我要去歇息歇息。莺儿搭了一晚的茅屋,可累死了。”
萧宁一愣,刚想问些什么时,莺儿早就溜了出去。
蓦然,桌上传来香浓的茶香,萧宁低头一瞧,又是一愣。
莺儿端来的竟是君山银针和月白酥!
萧宁心中颤动。
这苏莫离竟然细心至此,株洲与洛阳相隔千里,他竟知她的所爱!
她想起昨晚那与子衿极其相似的背影,心中一颤。但望着书上的字迹,她却是不得不叹了口气。
人可以相似,但字迹却是难以模仿。
子衿的字,她是记得的,如春日柳莺,却有暗含骤雨狂风,锋芒尽敛。而苏莫离的字,是真真正正的潇洒肆意,毫无拘束。
这一点,是如此的不相同。
她微叹,拿起月白酥,轻咬了一口。
味道极其不错,并不失宫中御厨的水准,但始终不及子衿所做。虽是毫无味道,那其一份情意却是胜过千万珍馐。
用过月白酥,喝过君山银针后,萧宁坐了下来,她继续翻阅着桌上的书籍。
时光渐渐流逝,直到茅屋外见着了一抹斜阳后,萧宁才发觉原来已是这么晚了。但苏莫离却未曾出现。
她有些懊恼。
她在茅屋里徘徊了数次后,忽然闻到了一股味道。
她脑里似乎闪过了什么,她凑前一闻,是新鲜茅草的味道。此时,她想起莺儿方才所说的话,唇上倏然多了抹深意。
她放下书籍,招呼也未曾打,便径自离开了这幽静的地方。
第二日,她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莺儿也一如昨日地招呼她,桌上依旧摆有几本书,讲的是国家策略,用兵之道,下面也亦有苏莫离的评论。而莺儿招呼她的食物也是君山银针和月白酥。她亦是直到日落西斜时,才离开了这个桃花源,不过却带走了桌上的书。
回去后,萧宁拿给了罗律和众将士一瞧,众人不由心悦诚服,罗律也不计较那日之事了。为人狂傲,自是有狂傲的资本。这苏先生,也确当该狂该傲。
第三日,萧宁再次来到了苏莫离的居处。这次,她不用莺儿招呼,便直接走进了茅屋里。果不其然,又是几本新的书册,萧宁也一一看完。
而这次,日落西斜后,萧宁却未离开。她只是合上了书册,坐在木椅上,轻勾一抹笑容。
不久后,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莺儿,也不是谁,而是苏莫离。
萧宁起身,对苏莫离一拜。
“恳请苏先生当我军军师。”
苏莫离神色依旧,但眼里却多了分亮意。
他道:“好。”
苏莫离智献三计
苏莫离智献三计 却说萧宁成功请回了军师苏莫离,全军都甚是欢腾。大家皆是奉苏莫离为上宾,其态度十分恭敬。唯有罗律神色复杂,当晚筵席过后,罗律悄悄来到了萧宁的帐篷里。
“陛下,苏先生他……”稍微迟疑了下,罗律方开口道:“与皇夫殿下很像。”
萧宁正翻着一本书册,闻此言,书页边上的手指不由微微一顿。“怎么说?”
罗律斟酌了下言辞后,道:“除去相貌与声音外,都像。”他抬眼,目光灼灼,“难不成陛下未曾怀疑过?”
萧宁继续翻着手里的书册,她漫不经心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若是不肯承认,即便是也无用。如今迫在眉睫的,是我们与南国的这场仗。”她轻叹了声,“这场仗,若不是弘安帝欺人太甚,朕也不愿御驾亲征。毕竟,战争太过于劳民伤财了。无论成败,此番战役后,我国必要花好长一段时日才能恢复往日的繁荣。”
罗律道:“只可惜这场仗不能不打,北国始终不能落到南国人的手里。”
“是呀。”萧宁放下手里的书册,她的目光有些涣散,“自从朕登上了这个皇位后,北国便是朕肩上最为重要的担子,朕不可辜负了我国子民的期望。”
此时,帐里的氛围略微沉重,君臣二人相对无言。良久,帐外一兵士忽而道:“陛下,苏先生在外求见。”
萧宁微怔,如今已是过了子时,按理来说,苏莫离该是睡下了,怎会在这个时辰来?萧宁望了眼帐外的修长身影,心中思量了一番,方提高了声音道:“传。”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的身影便迈了进来。
苏莫离对萧宁施了一礼,而后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了站在边上的罗律,最后目光又落回了萧宁身上。
萧宁含笑问道:“这么晚了,不知苏先生有何要事?”
苏莫离淡道:“我有问题需要请教陛下。”
“哦?”萧宁长眉微挑,“苏先生有话请讲。”
罗律不知为何忽生不适之意,总觉得自己此时不该在这里阻扰了他们二人谈话。待他已是身在帐外时,他颇为懊恼地拍了拍自个儿的脑门,心中甚是纳闷。方才自己竟在无意识间将苏先生当作了云公子,如此才会觉得陛下和殿下夫妻俩之间的谈话,他不该在场的。
而此时帐内的苏莫离也缓缓开口道:“陛下亲征是为国还是为自己?”
萧宁闻言,心中顿时一颤。若是他人问起,她定然会不加思索便正气凛然地答,为国。可是苏莫离的目光现今竟是如此的透彻,宛若她只要稍有不实,他便会立刻知晓。
她垂下了眼眸,不再与他对视。她轻声道:“两者皆有。”诚然,她此番出征,为的是北国,同时为的也是自己。丧子之痛,此仇她非报不可。
若不是那次寒夜里柳如雪令她失去腹中骨肉,以致她身子受寒。不然,她兴许早就怀上了子衿的孩子,而子衿或许也不会离开了。
新仇旧恨,她是决然不会放过柳如雪。而南宫白此番欺人太甚,竟悄无声息地便给了她北国边疆一战,这仇也得报。
萧宁抬眸,双目晶亮,宛若寒星。
“苏先生,不管为的是什么,朕始终是为北国着想,望苏先生肯尽力助朕。”
苏莫离淡淡一笑,“既然我来了,自然就会尽心尽力为北国。方才我不过是随意问问罢了。”
萧宁不由暗暗惊奇苏莫离的消息灵通。若是常人定不会如此问她,皇帝御驾亲征,除了为国还能为甚?而苏莫离却是犀利地指出了她内在的心思,若不是他知晓她和南宫白的那一段往事,他又怎会如此问?而知道她和南宫白那段往事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苏莫离远在株州城,竟也是了如指掌,这不得不让她惊讶。
而后苏莫离又和萧宁探讨了些当下的形势以及对策,苏莫离的见解和对策与萧宁所想的十分相符,甚至更有可行性。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中,竟已是快要三更了。
萧宁捂嘴打了个哈欠,苏莫离此时方察觉外面的天色已是逐渐泛白。
他略带歉意地笑了笑,道:“扰了陛下一夜,实在抱歉。”
萧宁眼中含笑,她摆了摆手,“能与苏先生相谈一夜,乃是朕之大幸。也不枉朕在株州城耽误了些日子。”顿了顿,她正色道:“苏先生尽可放心,朕定当如刘备,如此才不枉苏先生一番深意。”
前几日,苏莫离让她在茅房里连续坐了数日,要的也就是这样的保证。
苏莫离轻笑,“但愿如此。”
。
半月后,军队到达了北国边境。
长平帝的到来,鼓舞了所有人的士气,一扫之前败仗的低落。萧宁一一慰问了之前受伤的兵士将领,而后方回营帐与苏莫离以及一众将帅商量对策。
一张偌大的卷轴在长案上缓缓铺开,其上皆是南国州城的布置以及大大小小的线路图。
有人说,倾全国兵力与南国相抗,定教南宫白这黄口小儿吓得屁滚尿流。
也有人说,以边境为起始,逐一攻破,直到南国都城盛京。
……
众人皆是各抒己见,纷纷献策。
萧宁安静地听着,直到所有人都收口了,她才望向苏莫离。
“苏先生有何高见?”
苏莫离沉吟片刻后,道:“北国与南国本是不相伯仲,若是倾全国之力以抗衡,即便是赢了,我国亦会大创,更何况周边小国对我国亦是虎视眈眈,若是实乃不利之举。此番南北之争,姑且有三计,上计中计下计。下计乃为方才张卿所说的倾全国之力与南国相争。”
众人一听,皆是好奇而又期待地看着苏莫离,有甚者,更是急急开口问道:“中计和上计呢?”
萧宁亦是凝神细听。
苏莫离缓缓地说道:“中计乃是擒贼先擒王,抓住弘安帝还有柳后,迫使南国停战。”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不已。
要想抓住弘安帝和柳后,谈何容易?先不说弘安帝本身武功了得,再者弘安帝周围皆是重兵把守,蚊蝇难进更别提人了。
“那上计呢?”罗律盯着苏莫离,问道。
苏莫离高深莫测一笑,“不费一兵一卒,南国主动投降。”
有人立即反驳道:“苏先生,你的三计说来说去,不也就只有下计可以施行。”
苏莫离摇摇头,悠悠地说道:“非也非也,下计乃是保底之策,中计若真要实行,也并非不行。我国人才辈出,武功绝顶者亦是不少,想要无声无息地绑了弘安帝来,着实并非难事。”
众人互望了一眼,面上纷纷一喜。军师武功之高,在军中并不是秘密。众人也皆是见识过苏莫离的武功,实乃大开眼界。若是能由苏先生去擒来弘安帝,那就最好不过了。
而此时萧宁却是淡淡地道:“已是午时,大家商讨了一上午也该是用膳了。待用过膳后再来继续商讨。”
众人听萧宁一说,也觉饿了,便依次离开了帐篷。
萧宁留了苏莫离下来。
苏莫离看着萧宁,“陛下可是对我方才的三计有所微词?”
萧宁摇了摇头,她道:“非也。苏先生所说的三计,朕亦曾想过前两计。只不过苏先生的上计却是朕未曾考虑过的。苏先生会如此说,定然也是有你的办法。方才营帐里人多口杂,弘安帝也定会在我军设有细作,朕不得不防。”
“陛下对我如此信任,我甚是高兴。”苏莫离神色微柔,“若是陛下信得过我,便授予我调遣兵将的权力,我定当为陛下夺来南国江山。”
苏莫离的声音依旧是不轻不重的,但在萧宁耳里听来,却是掷地有声,声声入耳。
她一颤,眼睫一挑,怔怔地看着苏莫离。
苏莫离神色依旧,目光却是比之初见时温和了不少。
萧宁是相信苏莫离的。
她第一眼看到苏莫离时,就从未怀疑过他的能力。
良久,她笑道:“朕请苏先生出山,自是信得过你。”萧宁起身,从枕下拿来青铜色的兵符,而后递给了苏莫离。“此兵符可调遣军中一半的兵力。”
苏莫离点了点头,收好了兵符。
蓦然,萧宁腹中有异声响起,她有些尴尬,但也仅是一瞬。她笑道:“苏先生,一起用膳吧。”
苏莫离便也坐了下来,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