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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牙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确实有这码事,但是现在只是推测,没有一点真凭实据,但并不排除有这种可能。除非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或是留下些什么记录,否则也不能仅凭主观臆想就草率的确认莽古尔泰就是指定的取珠人。
而莽古尔泰与行地七公之间是什么关系,说些什么,一时之间根本没法弄清楚。
倒是大牙中途这一打茬,我倒是想到了这个神秘人的庐山真面目,越想越感觉合情合理,禁不住心中的喜悦,赶忙告诉了大牙。大牙刚听我说到我想明白了这个神秘人的真身,就急不可耐的催我别卖关子,捡干的说。
我嘿嘿一笑,告诉大牙是我们自己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不要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原来的娘娘庙的地下,而娘娘庙中的那道姑本来就是当年的行地七公之一,而这壁画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能说明一些问题呢?再仔细看那道姑的身材与画中的那人是不是很相像呢?
我这么一说,大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我还寻思呢,为什么那人身形如此孱弱,赶情儿本来就是个女人,现在看来,咱们以前猜想的一点不错,刚烧死的那道姑就应该是行地七公的‘天璇’,叫什么衺玄仙子的。莽古尔泰会见这道姑,看来对这道姑并没有恶意,还很有交情,否则也不能把自己的女儿的宅院安置在这娘娘庙的旁边,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是让这道姑保护他这女儿似的。”
我神色自若的点了点头,一边整理分析着以前的零散线索,一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以肯定的是莽古尔泰认识这道姑,交情还不浅。估计也是莽古尔泰料到皇太极即位后自己将来也是凶多吉少,这才把女儿委托给这道姑照顾,当然也有可能莽古尔泰或许真的就是努尔哈赤指定的那个取珠人。”
我和大牙现在都很兴奋,一直混乱的思路也清晰了不少。
“得了,一会再唠这个,先把最后的壁画看完再说。要不也省着在这儿盲人摸象似的瞎寻思,浪费脑细胞了。”大牙说完后用手指了指最后的一面壁画。
我们也是突然想通了萦绕在心里很深的疑问后才有些得意忘形,要不是大牙醒过腔来,都忘了现在只看了三面墙的壁画,还有一幅没有看过呢。
蜡烛这时候也燃的差不多了,我小心的拨了拨灯芯,把烛光弄亮了一些,这才高举过头,定睛望了过去。
最后一面墙画得很简单,接天连地的熊熊烈火之中,隐隐可见一座大庄院,屋宇连着屋宇,十分气派。在火光灼照下,所有的房子都成了红色。红色的光焰闪烁,飞火烧檐,火势滔天,浓烟滚滚。
大火把天空的云气都蒸烤成了红霞,地面也被烈火烧成了焦黄的颜色。而在倒塌的宅门前,并排站着几个黑衣人,一身紧身夜行衣,黑纱罩面,身后都背着钢刀,看着眼前的大火。腰间挂着一枚令牌,刻画的十分精细,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着“行天”两个字。
看到这里,我已经心知肚明。这应该就是描绘当年公主府与娘娘庙失火时的情景,而站在门外看着火势的这几个黑衣人,应该就是皇太极手下的“行天尉”。
怼玄老道的册子里提到过当年行地七公领了秘令隐居江湖后,皇太极曾经成立了一个秘密的组织,广揽奇能异士,专门查访行地七公的踪迹,想知道他老子留下的是什么秘密,被称为“行天尉”。这些人行事阴险狠毒,手段多端,本领高强,行地七公中的老三和老四就间接死在他们的手里。难不成当年的这场大火是行天尉点的?公主府的人全都被皇太极给灭口了?
我一提起这些,大牙也想了起来,看着这面墙上的壁画不断的点头,然后突然指着画中的黑衣人有些疑惑的问我:“来亮,你说的‘行天尉’应该是对的,因为腰牌上有字。只是我怎么感觉这火不像这几个人放的,你看这几个人身后背着刀,衣衫如此整洁,倒像是有点风尘仆仆刚刚到达的感觉,如果是经过了一番厮杀或是他们故意纵火,不可能衣衫如此干净整洁,刀还在后面背着,应该提在手中才对吧?我看电影里可都是这样,这种夜行人没办事之前都是背着刀,办完事后都是单手提刀的。”
这一点上,大牙倒是观察的很是仔细,我也觉得大牙说的有些道理。越看越觉得这几个人似乎真的是刚刚赶到,到的时候火就已经着起来了,身后背刀与手上提刀肯定有差别,只是这个也只是我们的猜想,不能肯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着火现场行天尉来过。
而在这段历史中,至少有着三股不同的力量交织在一起。一是行地七公这方面,为了保守努尔哈赤死前留下的秘密而隐居山林,代表着先汗努尔哈赤;二是莽古尔泰这方面,与行地七公感觉关系非敌像友,再结合历史,这哥们也是专门与皇太极做对的,估计也是皇权旁落,心有不甘吧;三是皇太极这方面,为了巩固皇权,追杀行地七公,杀兄灭亲。当然或许还有更多隐藏的力量,谁会相信其它那些贝勒就会老老实实的在家闲着,但现在浮出水面的就已经有这三股力量错综复杂的摆在了面前,清晰可见。
看过了所有的壁画,大牙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骂骂咧咧:“他妈了个巴子的,这事整个就是一个围绕皇权的斗争。那努尔哈赤老头死前也不知道告诉了行地七公什么事,让这行地七公散落山林,既要躲避皇太极的追杀,又要防着其他有野心的贝勒皇子的围追堵截。
看起来这个秘密一定威胁到皇位,或是至关重要,否则也不能让皇太极如此担心。还有那个莽古尔泰,也不知道是真想谋反还是假想谋反,左手拉着皇太极,右手拉着行地七公,一方面在皇太极手下当臣子要尽忠职守,一方面还得拉着行地七公当朋友叙旧,整个这里面就他最忙了,也够为难这哥们了。”
我听后也忍不住的一阵长吁短叹,看了一眼大牙后这才开口:“咱们追查的这件事,到现在终于有了个眉目了,事情好像也要水落石出了。简单的说就是因为当年的努尔哈赤死前留下的这个秘密,皇太极登位后为了消除所有对自己有威胁的力量,一方面开始追杀行地七公;另一方面对自己的兄弟手足下手,那些兄弟不知道暗中都做了什么,不过从历史来看,基本上该杀的杀,该押的押,皇权还是在皇太极的手上。而行地七公历史上却提也未提,不知道这个秘密最后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解开。”
大牙听我说完,也长叹了一口气:“唉,自古皇权斗争就是血淋淋的,哪个朝代都一样。想要巩固自己的地位,自然要消灭所有对自己有威胁的力量,何况这皇太极登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谁晓得从努尔哈赤死后到他登位的这二十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那些个兄弟一个比一个牛逼,一个个都功高震主,一旦江山稳固后注定是早晚都得挨收拾。”
我忧心冲冲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了,有时一想到努尔哈赤、皇太极、莽古尔泰、多尔衮、顺治、雍正这些清朝的大人物无一例外都是暴毙而亡或是死的不明不白,心头就有些发堵,总感觉这里面我们忽略了一些细节,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乌萨的巫术如此神异,我们现在又卷入如此之深,现在想抽身都难。且不说别的,一想到那泡尸缸里的东西,就有点后怕,如果我和大牙真的喝的是那种水,尸虫破体而出也只是个早晚的问题。但是这些话我并没有说出来,一个人在心里边慢慢的合计着。
屋子里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我和大牙这才沿着对面的那个通道拾阶而上。
第一卷 十三副神铠 第45章 萨满面具
这条通道的台阶是直接借助地势凿出来的,台阶随形就势,蜿蜓向上。可能是当时施工的时间有些仓促,所以并没有铺上石头或是砖块,只是挖土成阶,虽然压得很平实,但走在上面,总觉得脚下有些发软,心里有些不太踏实。
登台阶往上走虽然有些累,也总比顺着坡路往下滑的心情要敞亮,毕竟我们在地下,现在沿着台阶往上走,虽然不知道上面还有多高,但走一阶也就近了一步。估计是求生的欲望促进了肾上腺分泌,兴奋了神经系统,抗疲能力明显提高,爬了好半天也不觉得疲惫,脚步反尔变得更加轻盈了,登台阶如履平地。
自从昏睡后被关进这个鬼地方,危险就如影随形,接踵而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还会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现在都是无法预计的。想了想,还是把剩下的一小段蜡头小心的收了起来,毕竟在种环境里,蜡烛比刀子要实用的多。
走着走着,突然就听到大牙在前面暴喝一声:“什么人?出来!”
我心里正想着别的事情,精神有些溜号,这条通道里又很笼音,大牙这一嗓子差点把我给吓坐在地上,这毫无征兆的失声惊叫,感觉就像趴在我的耳朵上喊的一样,震得耳膜直疼。
我后背紧紧的贴住墙壁,身子尽量回收,拢住目光往前看了看,小声的问大牙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牙喊完一声后半晌没动,显然也是有些惊吓过度,直到我问他话时,他才略略转了一下脑袋,结结巴巴的小声告诉我刚才他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就在前边一闪就过去了。
听大牙这么说,感觉空气变得紧张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刚才走路就出了一身的汗,现在突然感觉有一股小风吹来,立时全身都凉嗖嗖,头发丝都一根根的倒竖起来,我一扯大牙让他也紧贴在墙壁上,然后往前方看了看,可是黑咕隆冬的也看不清什么,就有些疑惑的问大牙,是不是真看清楚了?前边黑咕隆冬的也看不太远,会不会是眼睛花了?
大牙揉了揉眼睛,伸着脖子也往前瞅了瞅,一边看着一边回答我:“不能吧,妈了个巴子的,我就感觉前边‘嗖’地一下,一个人影就飘过去了,速度很快,不像是眼花,那种感觉很真实,我感觉前边真有人过去了……”
这个通道也就是一米左右的宽度,两个人并排都无法通过,高度也只有一米七左右吧,我和大牙走时都要稍稍的猫着点腰,不敢直起身子,否则就会撞到头顶。而且我们刚才已经走过了一趟,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也绝对没有可能从我们旁边经过而我们却没有发现,眼瞅着就要走到头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怪事?
大牙如此信誓旦旦,也让我心里有些打鼓,难不成真撞鬼了?
我们手里都没有什么应手的家伙,本来就是想出来看看,也没想到会碰到这事,被个鬼似的老头给稀里糊涂的弄到这个鬼地方来,装备啥的倒是有,都在外面也没有拿进来。现在也只能赤手空拳,攥紧拳头,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用微弱的手机光四下照了照。
剩下的一点蜡烛刚才回到厅室时也全部用完了,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心里忐忑不安的又往前走了能有三十几步,借着微弱的荧光,隐约看到前边十步左右的地方突兀的站着一个人,背身对着我们,一动不动。
这一下把我一瞬间吓得是魂飞天外,站在原地指着前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牙也和我一样,显然也是看到了前面的那个人影。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我们太紧张还是别的原因,竟然说不出来话来了,甚至张大了嘴也都喊不出一点声音。
我尝试了几下后,心里明白了,不是我们紧张的不会说话,而是根本就发不出声来,这个空间里似乎声音已经被屏蔽掉了,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也听不到声音。
再看前面的那个人,背对着我们站得笔管条直,个子不高,在这个通道根本用不着弯腰,身材看着有些单薄。因为实在是太暗了,除了能看到个大至的轮廓以外,穿著、发式什么也看不清,甚至男女都无法判断。
我和大牙在原地没敢轻举妄动,对方是敌是友;为什么拦住我们还不知道,但是我们心里都明镜似的,我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朋友,这个地方拦住我们也绝不会是问路的。
僵持了片刻后,他的身体慢慢的开始活动了起来,动作极其诡异,幅度有些夸张,但是却很有韵律,就像在跳着一种古老的祭祀舞蹈一样。
把一只手抬到额头附近,而另一只手则背到背后,两只脚轮换点地,宽大的袖子和裤管随着身体的动作来回飘摆。忽尔又两腿弯下弓起,猫着腰,双手垂下来交换的摆来摆去,每个动作都不是很快,但是节奏感很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耳轮中似乎听到一种鼓点的声音,而他的身体就随着这鼓点有节奏的在跳着那种奇怪的舞步。
看着这种舞蹈,心灵不知不觉中被感染,一种超脱的感染,似乎死亡并不可怕,可是很美丽,是一种解脱,是新的开始……
突然我意识到这种蛊惑的可怕之处,感觉到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