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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的眼眶一红,头一扭,“我们走吧。”
我终于再见你,你却永远不会认识我。
瞳灵无语,人都是现实的。
一个星期,瞳灵退了酒店,准备搬走。程翟仍是开车去双叶精神病院,单木端陪笑道,“以后不用你们这么勤快了,最近来了个新看护,仔细着呢。”
从门外的玻璃看过去,叶幽安静光光的的朝天躺着,小弟弟歪向右边,据说精神病人都喜欢歪右边的。向日葵穿着粉蓝色的护理服装,细心的给他拿毛巾擦着身体,一寸一寸,仔仔细细。他喜欢洗澡,一见到洗澡水就拼命喝,所以只能干洗。
“谢谢你。”瞳灵对向日葵道。
“我不这样,我的心里很难过,真的,我爱他,一直都爱。”向日葵低头道,“不陪你们了,再晾着他得着凉了。”
“回去吧。”程翟按了按瞳灵肩膀温柔道。
车上,瞳灵问,“你妈知道我是妖怪吗?”
“不知道。”程翟一个急转弯,“把安全带系好。”
瞳灵微笑道,“我是妖怪,我是死不了的。”勾着程翟的肩膀,“我是蝴蝶变的。”
(五十三)
新家。
“你家哪一层?”瞳灵已经下车,程翟在搬运车子后面的行李,并不多,但有一个娃娃,一只泰迪熊。肚子破,瞳灵说每天如果不抱着它就睡不着。程翟吃醋的说,有恋物癖的女人,什么时候我才能代替那只破熊。
什么时候你都不能代替,是我爸爸给我买的。瞳灵道,一边对着那栋粉蓝色屋顶,一共四层,顶层种满了些鸾尾兰,开出紫色的小花,门口是艳山姜,滴着水珠,大概刚刚浇过,那些翠绿的海芋叶子倒是十分常见,连成一片象旱地里的荷叶。
门口站着岗的保安对着二人大大的行了礼,胸脯挺的要命屁股也很翘,可惜是个男的。
“我家就只有两层。你看到的那是佣人住的工人房。”程翟拉着瞳灵的手往里走,行李被一个牙齿洁白皮肤黝黑的制服男提着,他的制服是红色的,看来和酒店的行李员有得一比。
工人房?真腐败。瞳灵在心里默默鄙视着,一句诗突然跃入脑海,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突然觉得好笑,就笑了。
“笑什么?”程翟搭在瞳灵肩膀上,这个动作很好,显得两个人象兄弟,瞳灵喜欢程翟的原因是他没有把爱爱得太沉重,叶开有些苦大仇深。女人和男人一样,谁太要死 要活了,对方都受不了。但转念一想,如果不要死要活,爱得普通平凡,又对不起人生短短几十年。各人有各人的打算和想法,最好是冷一阵热一阵,可那样又容易感冒……人类的爱情为何如此复杂……
“头痛头痛。快到了吗?”想的瞳灵头痛了。
“到了。”程翟往前一指。
一片小叶榄仁树的翠绿下,掩映着别墅的一角,纯百色的塔尖,让人以为是森林里的城堡。程翟家有点象森林,许多植物都是原来山上留下来的,家中园丁就有十几个。
“有果树吗?”瞳灵问。
“有啊,春天有桃花垂柳,夏天有葡萄西瓜,秋天赏花邀月,冬天还可以在雪地里打滚。”程翟兴奋的象个孩子,“打过雪仗没有,我的眼里好准的,一定把你打个片甲不留。”
瞳灵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是我不是人,是妖。”
“许仙不是还和白蛇精留下一段佳话生下一个男的叫许仕林,还有雷锋塔断桥什么的,后来他们不是一起升天当神仙了嘛。”
“ 拜托,你看的是新白蛇娘子传奇。”
“对对对,就是那个同性恋电视连续剧,年年都播的,年年都发大水,我看就是那片子弄的。”
“胡扯,什么同性恋电视连续剧,那里的歌多好听啊,真怀旧。”瞳灵小时候看过,封绿芽陪着她看,一边说,看啊灵灵,男人靠不住的,许仙多懦弱啊。
是的,出家,也许也是一种逃避,当初法海诱惑许仙当和尚,他也是动心的。知道是蛇妖,偏偏要爱,爱了又隐约后悔,此时的矛盾心里,如果法海不来,道士来,牧师来,人肉炸弹来,都是顺从的,对于这样的爱情,谁都是心底里是有叛逆的呼吸脆弱的芽,叛逆容易世俗偏见掐死。
所以程翟觉得快乐。
“我不会说话。”瞳灵看见两个衣着光鲜的人站在门口,一男一女,中老年的年纪。
“怕个死啊,那是管家。我老爸和老妈在客厅里呢。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程翟皱眉,老爸老妈竟然不出来迎接,肯定是不高兴,平时早就到门口了,上次打电话的时候柳清香就有一丝不快,“什么类型的,在外面玩,还带回家,你年纪小,不必认真的。”
“我喜欢,我喜欢,我就喜欢……”程翟只有撒娇。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我不喜欢。”柳清香学着他的口吻。
“我不回来了啊那就。”程翟说。
“那你就别回来。”
“那我回来。”
“那你就回来。”
谈判专业出身的柳清香一点也不在乎程翟的嘴皮,有时候母子两个要斗很久。
Masa和dela鞠躬道,欢迎您回家。
瞳灵扁扁嘴,心想,这是什么家?晚上会不会变成吸血鬼城堡呢?
(五十四)
进门。刚好下午茶时间,一进屋内,温暖如春。
起初融入别人的圈子里的人,大多都将遭到排斥,犹如肉里长的刺,幸运的,愿意妥协改变的,如愿以偿的融合,然后成为圈中的一员,去排斥下一个当初的自己。
不愿意改变的,砰的一声被挤出去,然后去找寻下一个别人的圈子。
瞳灵站在偌大的客厅中间,前面站着柳清香和程家伟。
柳清香微笑着点头,“请坐吧。”
程家伟看着瞳灵的眼睛,清澈如宝石的眼珠不安而紧张的在眼眶里微微移动,头发长的惊人,有点象枯黄的海草。
佣人站在旁边,穿着白色镶金色花边的制服,倒了茶,茶杯是考究的,水晶剔透,淡淡的熏衣草香气弥漫在四周。
“热死了,给我拿瓶啤酒来。”程翟朝那佣人喊道。
啤酒没有放在冰箱,是放在冰窖。
“喝茶。”柳清香的头发也是直的,但柔顺的多,小手指微微往上翘,显出恰如其分的优雅美态。
“你叫什么。”程家伟有些好奇,程翟从来没有带任何女孩子回家,这个虽然长的漂亮,但也不算是美貌。
“瞳灵。”
“你父母呢?”程家伟在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迷恋过一个象瞳灵一样捉摸不透的女孩子,不同的是短发,喜欢被风吹,然后竖起来,钻到程家伟的怀里,象只脏毛小老鼠。后来死了,自杀,因为程家伟觉得温柔贤惠的柳清香更适合辅佐自己的事业和生儿育女。那女孩死的时候问了句,你还爱我吗?程家伟摇摇头,我们不适合。女孩切腹,勇敢的把刀子插进去仿佛自己是个绿皮红瓤的西瓜,西瓜是红色,流出的汁液也是。而那些汁液渐渐干枯,往事鲜艳的颜色随时光褪尽。
“我父母都死了。”瞳灵端起杯子的手有点发抖。
柳清香略略一皱眉,“哦,你打算毕业后做什么工作?还是不愿意工作?”
“不知道。”瞳灵从来没有想到以后,因为自己不会死,以后的以后永远都会存在,想以后也是没用。
“没有打算,没有目标?”柳清香觉得做家庭主妇或者将来和程翟一起打拼事业都是可以接受的选择。
“是。”瞳灵老实的回答。第三只眼睛往后看见两个佣人站得很整齐可是有一个男佣人(英俊的)用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女佣人的屁股,那个被摸的女人似乎还很高兴,反手掐了那个男人的胳膊。
“你笑什么?”柳清香看着发呆的瞳灵,觉得自己说话她并没有在听。
人总是忽略自己身后的事情。
咕噜咕噜咕噜,瞳灵的肚子响起。
程翟一口气把剩下的啤酒喝完,对柳清香道,“还问还问,给我点面子行不行,等吃饱了再审讯行不行。”
柳清香对后面站得整齐的佣人,“准备些吃的。”
程家伟道,“董事局今天下午开会,我要走了。小瞳你自己随便点,就当自己家里一样。”
瞳灵点头,看着这个头发略有些花白,但骨子的透着迷人气质的男人。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小脑袋瓜想什么呢?”程翟的声音适可而止的制止了瞳灵的YY,不愧是封绿芽的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
柳清香送到门口,问了一句,“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是吗?”
程家伟点头,“今晚要飞加拿大,明天中午回。BYE。”在柳清香额头一吻,坐上车。
两个人,一桌菜,六只眼睛,九条腿。
饿到极点的时候还顾及吃相的人和早起第一个到教室还面带微笑的人一样虚伪,瞳灵吃的很香,封绿芽说,吃的很香是对主人家食物的赞美。叶幽也曾经说过,每个人都应该在别人家作客的时候夸奖饭菜好吃。
瞳灵做到了,可是对方不喜欢。世界上,很多人,很多事,不是自己说了算。
(五十五)
很久没有吃龙眼了,可惜水果盘里只有一粒,剥开,怀念童年吃的眼睛葫芦串。
柳清香没有心情看他们两人吃饭,到露台日光浴。
露台很宽敞,太阳伞下的冰果汁热得出汗。
他去哪里?加拿大?一天能回来吗,以为自己是白痴吗?男人撒谎,有时候太心急,自己都忘记自己,有什么东西吸引他到失去理智的地步?自己年轻的时候,曾经如此处心积虑的打败那么多的竞争者,尤其是那个短发女孩,那样的绝望的眼神,切开腹部的那声清脆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即使在多年以后。
婚姻就是如此,再有钱,婚姻还是如此,看的清楚,早早分离,迷迷糊糊,长相厮守。
程家伟的司机,在程家做了25年,该看见的看见,不该看见的看见了也没看见,这条定律适用的范围还有婚姻和火葬场。
一屋子的短发少女看见自己的男人回来,一拥而上,她们都穿的很少,这是程家伟喜欢的。完全不脱也不淫荡,脱光了也不淫荡,似脱不脱才是真理。
今天我们玩什么呢?程家伟一边说话一边吞了几颗药丸。
女孩子长的都很漂亮,公寓的名字叫加拿大空中花园,买了一个顶层。饱暖思淫欲,怀念当年的爱情,也许是日后放纵的借口。
瞳灵吃完饭,程翟帮她擦嘴巴。房间是分开的,程翟也顾及柳清香的面子。半夜,程翟爬到瞳灵床上赤裸缠绵,十米大床滚来滚去,姿势换尽,气喘吁吁。
我爱你爱你,我插进去的时候觉得有张热乎乎的小嘴在吸我。程翟抓着瞳灵的手臂,疲惫的将头埋进瞳灵的头发,散发着青草和天空的味道。
瞳灵无言,摸摸他的头发,你只喜欢我的身体对吗?
程翟想了想,我第二喜欢你琢磨不透的性格。
瞳灵笑了,原来自己是有性格的,被男人爱真好,可以躺在他坚强的胸膛上,忘记悲伤入睡。
柳清香笑了,脸上悬挂眼泪。监控室只有她一个人,两个男人都不爱她,都曾经爱她。喝一口茶,浓浓的苦味,顺着嘴角流下。该睡了,即使旁边一个人也无。
大凡妹妹喜欢哥哥,弟弟喜欢姐姐,妈妈喜欢儿子,都是不长久的。那是黄色故事里的情节,不可当真,不可当真。所以被人鄙弃,但现实中,大多是妹妹不喜欢哥哥的女朋友,妈妈不喜欢儿子的女朋友,姐姐不喜欢弟弟的女朋友,却很少听到妹妹不喜欢姐姐的男朋友,妈妈不喜欢女儿的男朋友,爸爸不喜欢儿子的女朋友。
世界颠倒,人人自私,到处都是衣冠禽兽。披着道德伪善的外衣,言不由衷,贪恋快感却对不喜欢的人笑,用力伤害喝忽略那些爱我们的人,不听鸟语,不闻花香,用情欲在欢场里买醉,然后被世界抛弃,死亡是永恒。
“星星好漂亮。”瞳灵看着头顶的天窗,星星透过天窗看她。
程翟爬起来,认真的看着瞳灵,“我们去海边看星星!”
“现在?很远呢。”瞳灵帮她把丢在地毯上的裤子捡起来。开车去海边,得要三个小时,那时候天都亮了,不过看日出也好,很浪漫,日出……
没有钥匙,程翟打通了程家伟的电话,是两父子的秘密电话。
“不行。”程家伟睡在赤裸短发美女堆里一脸怒气,“你会毁了我的。我叫司机回去,你等着。”
“不告诉我钥匙在哪里,我保证20分钟后让你清香扑鼻。” 程翟已经穿戴完毕,一边欣赏瞳灵穿衣服的样子。
“在我书房辞海的某个空盒里,我忘记了,你这臭小子。小心点。”程家伟知道今天晚上是没办法睡个好觉了。
柳清香的房间隔音效果虽是奇佳,但直升机半夜起飞的声音也太大了。被吵醒后,睁开眼睛到天亮,这是柳清香的习惯。
半夜,直升机如一只蜻蜓,小巧灵活。
狮子座,碰上流星雨,以为很浪漫,但的确如此。
浪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