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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抱著暖炉的手骤然收紧──这人太狡猾,自己少说了几个字便让他钻了空子,待要再开口下旨,始终有些掉面子。
皇帝并不说话,饶有兴趣地看著面前僵持一幕,像是故意让皇後难堪似的。
步随云以目示意,玄天赐将他身上荷包取下,并自己的一起呈给皇帝。
皇帝拿起荷包看了看,两个青绿色的荷包,玄天赐的绣了一朵莲花,而步随云的只绣了一个“福”字,再平常规矩不过,想要附会一下都难。
皇後在帘子後面道:“皇上且剪开看看。”
辰妃心头跳了一下,难道是……
秋宁接过剪子,绞开步随云的荷包,眉头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荷包里有一个蝉翼纱连缀相思豆缝制的同心结,更要命的是还有几片作为媚药使用的合欢花花瓣。
在场诸人,连始终不置可否的皇帝,全变了脸。
“辰妃妹妹,这是怎麽回事?”皇後的语气中隐约带上了胜利的愉悦。
辰妃怔愣一霎,再次跪倒,颤声道:“这荷包不是妾的,是有人要陷害妾!望陛下明察!”
皇帝看著荷包里的东西,脸色铁青,眉头渐渐竖了起来。
皇後故作讶异道:“明明是有记录,此乃妹妹赏赐步随云之物,妹妹却说不是你的东西,难道是记错了?”
皇帝冷冷道:“既有记录,且拿来看。”
不一时,便有宫女捧上记录赏赐物品的册页。清清楚楚记著今天赏出去两个荷包给何人,连荷包样式、所用材料都记上了。
步随云恍然大悟。正因为有这本记录册,才要在荷包上做手脚。肯定有人做了一模一样的荷包暗中调换,等辰妃记录了、亲自赏出去,再来拿脏。东西是辰妃做的,在自己身上搜到,几乎无法证明这与辰妃无关。自有人会说,堂堂正正赏人的东西不会被人怀疑,正方便了辰妃与自己传情。
这根本是一个死局!
辰妃急懵了,已无平时的伶俐口才,伏在地上大放哭声:“妾死不足惜,但陛下体面、玄氏名节断不可失!当真有罪的话,请陛下赐妾一死……”说著重重叩首,撞得地面“咚咚”响,发间钗环乱坠,洒了一地。
玄天赐也跟著跪下叩头,口称愿代辰妃已死明志。
皇帝名人搀扶起辰妃和玄天赐。辰妃哭得几欲昏厥,而皇帝面色冰冷沈凝,看不出在想什麽。
混乱中,步随云感觉两道冷静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抬头,正碰上秋宁清冽沈著的目光,宛如一汪清泉注入心间,奇异地安抚了他躁动的心境。
只见秋宁向前一步,轻声道:“陛下,事关贵人清誉,奴才有些许疑惑想禀报。”
墨钦此刻好不烦难。这事若察有实据,他该如何处理玄若霞?重了,有损玄家颜面,他目前还不能和玄天佑公开翻脸;清了,自己被戴绿帽子,在天下人面前丢面子,皇帝的威严何在?
他巴不得秋宁能找出什麽证据,证明此事并不属实,“有什麽疑惑尽管说!”
“启禀圣上,这荷包是小物件,如有人照辰妃娘娘做的仿制一个,在记录前调换,并不是不可能。”
这种可能性墨钦和步随云都想到过,但是却苦无证明?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秋宁身上。
皇後在帘子後面皱起了眉头。
“奴才曾听说,凡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学习女工时都会有些特殊针法,以区别身份,就像世家的族徽一般。可拿一样娘娘的绣品比对,看针法是否相同。”
辰妃如见救星,忙从身上解下香囊,又叫来针宫房管事验看,两样东西的针法确实有细微不同。
辰妃暗舒一口气,後背已被冷汗湿透。
“这针线上也是可以做手脚的,稍微改变下针法,谁都会。”皇後的语调有些微不稳,依旧毫不松口。
秋宁不慌不忙指著同心结道:“除针法外,这吴州特贡的蝉翼纱只有嫔以上贵人才能使用,敬上每宫都有暗记,拆开一看便知。”
不等皇帝吩咐,常贵等人七手八脚将同心结拆开,展平对光验看,只见薄纱上浮出字迹,虽经剪裁,仍能看出断开的“凤”和“仪”字。
皇後一听禀报,脸色惨变,大声喝道:“皇上,有人栽赃!有人故意拿妾宫中之物……”
皇帝冷笑著打断她:“皇後,原说辰妃与人私通,怎的又变成有人栽赃你了?”
秋宁一脸郑重道:“事关陛下圣誉,奴才冒死进言,蝉翼纱既然可以栽赃到皇後娘娘宫中,那荷包也可以栽赃到辰妃娘娘宫中,这些物什原是做不得准。倒是各位娘娘宫中人要仔细盘查。”
皇帝冷冷道:“秋媚音说的对,这後宫中鬼蜮伎俩实在太多了些,再不肃清,还不知要闹出何种丑事!”他霍地起身,凉凉地抛出一句:“皇後身体不好,精力不济,还是在宫中好好将养,朕不传唤就不要出来了。”
皇後说不出话,不可置信地望向帘外的皇帝。他已背转身去扶跪在下首的步随云。
皇後眼中一片惊惶绝望,颤抖的手松开来,暖炉滴溜溜滚落在地。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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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太监(三十五)酬深情
春节前,後宫发生了三件事。
第一件便是皇後被禁足。其中缘由众人皆知,但只敢在背後悄悄议论。
第二件是昭妃怀孕了。这位娘娘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皇後刚被禁足没几天,忽地变成了风云人物。先是怀上龙裔,紧接著被授权与辰妃共同管理後宫。
第三件事比起前两件事要不起眼得多,却也更蹊跷得多。皇後的亲信、凤仪宫总管刘德先是因为偷窃被关进宫正司,隔了一天皇帝亲下御旨赦免其罪,拨往漱玉宫服侍昭妃。
且不说以刘德的身份根本不缺钱财,何必去偷东西?就是皇帝对一个获罪的太监如此上心也十分不寻常。
不过,比起前两件事,这一件实在是无足轻重,宫人们议论两句就忘到脑後,除了秋宁……
刘德身为皇後最信任的内侍,明面上替皇後卖力没少给秋宁下绊子,私下里两人更是素无往来。然而,就在皇後对辰妃发难的前几天,刘德来找秋宁,暗示皇後收买落霞宫的针线宫女来对付辰妃。
秋宁既不太相信他的话,又想将计就计反将皇後一军,所以并未将此事告知辰妃,只自己偷偷留意皇後动向。当皇後拿荷包说事时,秋宁便了悟刘德那番话的意思。
秋宁做内侍多年,比两位掌管後宫的娘娘更谙熟宫中管理的规矩和流程。他自然知道蝉翼纱珍贵,派往各宫必作暗记,而且除非是要做东西,否则普通宫女根本不可能拿到手。一个同心结为何要用蝉翼纱做?这分明是故意留出的破绽。
刘德在这件事上站到了皇後的对立面。秋宁原先以为他是见皇後不如辰妃得势,有意投靠辰妃。如今看来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後,收买刘德对付皇後的人居然是昭妃木馨。
皇後被禁足後,昭妃不声不响地换了伺候她的人,不知道想干什麽。而昭妃自进宫後低调谨慎,无声无息地收买皇後的心腹,利用辰妃和自己挫败皇後,其心机之深还在皇後和辰妃之上。不知她是敌是友?有何意图?
这宫中的局势越来越诡谲难测……秋宁按了按额角,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忧虑和疲惫。
窗棂几不可闻地响了一下,像敲在秋宁的心上。
下一刻,步随云已经站在他跟前,正狠狠地瞪著他,“你这只狡猾的小狐狸,演的一场好戏!”
秋宁原不指望瞒得住他,真见了面,还是有些心虚,“你看出来了?”
“当时并没想到,回去仔细一想,才发现你早知道皇後要用荷包陷害我。”
秋宁想起步随云被五花大绑地跪了好些时间,心内歉疚,好声好气地道歉:“对不住!原是想等皇後好好闹一场再揭穿,皇上更容易治她的罪,也不令人生疑。我给你赔不是。”说完,当真作揖致歉。
步随云扭头不满道:“这样就算了?”
秋宁怔了怔,“要怎样你才不生气?”
步随云依旧赌气似的偏著头,“你看著办!”
秋宁哭笑不得。这位运筹帷幄、文武双全的大谋士,怎麽好像是阿静在撒娇?
他眨了眨眼,上前一步,温热的呼吸扑到步随云脸上。
步随云的睫毛动了动,依旧偏著头,腮帮却鼓了起来。
秋宁无声地笑了,然後踮起脚,在他的唇上印上了轻轻一吻。
步随云浑身一僵,蓦地转过头瞪著秋宁。
秋宁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般举动,脸颊泛起一片红晕,垂下头不敢与步随云对视。
步随云却不让他躲开,扲住他的下颌,抬起他的脸。
眼前这温润的容颜是秋宁很熟悉的,贴得那麽近,只能见到漆黑的眼珠在疏淡的月光下光彩流转,蕴藏了许多只有秋宁才明白的深沈心事。
“阿宁啊……”粉红的唇轻唤自己的名字,喑哑的声音,还未完全吐出,便消散在贴合的唇齿间。
秋宁闭上眼,任由他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融入血肉里。
和上一次惩罚性的吻不同,这一次步随云吻得极温柔,轻轻地吮吸,缠绵地、缓慢地、不容置疑地,一点点淹没蚕食,直至秋宁完全沈溺。
秋宁眩晕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这个人多好啊。
他知道,步随云给自己那些药是极珍贵的,即使那是他的祖传方子,配制的药材也十分难得,而他毫不吝啬地提供给自己。更不用说,那两本千金难求的武功秘籍和兵法。
秋宁还知道,步随云常常偷进宫来看自己。很多时候,他并不现身,只是在附近安静地注视自己,哪怕是皇帝临幸,也不会让他止步。他是在用行动宣告他的守护。
自己何德何能得他真情?除了残破的身体又能许他何物?
秋宁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他一面热烈地回应步随云的亲吻,一面伸手握住对方的阳物。
步随云的吻兀地顿住。秋宁动作不停,技巧地抚摸。
随著下身迅速抬头,步随云兴奋地颤抖起来。秋宁的唇一路迁延而下,最後在他的下腹停住。他的手指灵巧地挑开衣物,紫红的巨物脱了束缚,昂扬挺立在他眼前。
步随云捧住他的脸,压抑著欲望,低声道:“阿宁,别……”话未说完,便淹没在酥麻温软的快感中。
秋宁灿若莲花的舌头简直让步随云丢了魂魄。
他失神地看著专心服侍自己的秋宁。纤长浓密的睫毛挡住了那双美丽的紫眸,白玉似的脸庞在黑暗中勾勒出精致的弧线,殷虹的小舌进进出出舔舐翻裹自己的阳物。
本该是香豔的画面,却让步随云莫名心疼。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
想宠他。想爱他。想细细摹绘他藏在心底的美梦。想紧紧拥住他、成为他唯一的依靠。想要用爱塞满他、让他从今只依恋自己。就是不要,他这般卑微地讨好,即使对象是自己,也不行!
“阿宁,不要!”步随云忍著如潮的欲望推开秋宁,拉起他搂在怀里。
秋宁诧异地抬起头。明明想要,为何还要拒绝唾手可得的快乐?
步随云把脸埋在他肩上,看不见表情,只听到急促的喘息。
还是嫌弃自己吗?
秋宁黯然地闭上眼。
“阿宁,我不要你像伺候别人那样伺候我。我不需要这些!我要的是你的心!等有一天,你心甘情愿地把心给我,那时候,你做什麽我都接受。但是,现在,我不要。”步随云的声音很轻柔,似呢喃,似叹息。
“你要的,我给不起。”苦涩在口中蔓延,说出的却是这样无情的话语。
“没关系。我可以等。”
他俯下身来,捧著他的脸,嘴唇再一次贴在他微微冰凉的唇上。
步随云握住秋宁的手,展开蜷曲的手指,放到自己胸前。他的心脏跳得那麽平稳有力,好像这一刻,在他的怀里,就是天涯海角,就是地老天荒。
终於,在几番欢喜惧怕的挣扎之後,秋宁安静下来。不去想过去,不去问未来,只享受这一刻的温存与柔情。
步随云放开秋宁,在他唇边呓语似的低喃:“阿宁跟我走吧,离开皇宫。”
“去哪里?”这话他以前也说过,秋宁靠在他肩头,神思恍惚地笑问:“你又要说回青海,是吗?”
“不,我们回家。”
“我没有家。”
“我给你一个家。”
秋宁直起身,眼神恢复了清明,直看进步随云眼里,“你是否能抛下玄家独自离开?假如你能做到,我就能跟你走。”
他语调很轻,听在步随云耳中却如冰雪激荡般,浇灭了一腔沸腾火焰。他们各自有自己必须承担的责任,跑到哪里都抛不掉。
可是……
步随云眼里满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