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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跟我说说哪里不错了?”迎春来了兴致,随手便将路边一朵绽放的似乎算得上是名贵品种的牡丹摘下,非常恶质地将它扔到地上,一脚踩了上去。
玄随清有些傻眼地看着迎春冷着一张脸坐着的一连串的动作,怎么看都觉得可爱,原来迎春也有这么任性的时候,拿起她的手查看,一点事情都没有,才安心的放下,“迎春,既然你不喜欢,跟我说一声就是了,何必你自己动手呢。”说完,一道冷光闪过,玄随清腰间的软剑利落的被拔出,划出一道十分优美的弧线,随后,软剑再次消失在玄随清的手里,而一旁娇艳的花朵,在这一刀冷光之后,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花枝,倒是格外的整齐。
不知道王夫人看到之后会心疼成什么样子,眼睛落在下面看起来很新的土壤,京城这个世界,她恐怕是花了大价钱,也请了不少人才弄出这么些花了,哎,玄随清,你也太糟蹋东西了。
“臭显摆。”想着自己无论如何也学不会那样的功夫,迎春的心里就十分不甘,白了玄随清一眼,对着身后因为玄随清这一举动更加战战兢兢的奴才开口说道:“你们就在这里跪着吧,没有我的吩咐,若是敢起来,门口的那人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是,格格。”众人齐声齐声说完,也不管地上是如何的冰冷,一个个跪得格外标准,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清楚今天他们用武器对着格格,就是凌迟也是不为过的,如今他们唯一能够想到的事情便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命,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们进去吧。”迎春扯了扯玄随清的手,说完,两人便大摇大摆,旁若无人地走进了荣喜堂。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园子风波
当贾母知道迎春来了的消息时,正笑容满面地与家里不多的几个女眷先聊着,自从元春和迎春的事情出来之后,整个荣国府都处在兴致高昂,情绪激动的氛围之中,就连往日里寻常的请安,没事聚在一起说说话也特别的有话题,聊天程度之热烈甚至可以与朝堂之上想媲美,时间不长,倒是形成了基本的模式。
“老太太,下个月初一进宫去见娘娘的时候,是不是要捎点其他的东西。”王夫人将进宫和娘娘两个字咬得特别的清楚和响亮,眼里的得意和微微上扬的下巴显示着她内心的情绪。
“太太说得极是呢,虽然娘娘在宫里什么也不缺,我们总是要略表自己的心意才是,”王熙凤笑呵呵地说道,语气爽朗,让人一听就觉着她是出自真心的,“太太如今可算是舒心了,以后只用跟着娘娘享福便是了。”
“呵呵,有我的,自然就有你们的。”听着王熙凤这话,王夫人就更加舒心了,得意地瞟了一眼坐在一边闷不吭声的邢夫人,那挑衅的目光实在是太过明显,让邢夫人想要忽视都不可能。
若是以往,邢夫人倒是能够忍住的,毕竟她娘家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便她是大嫂,在荣国府都要低王夫人一等,更何况贾母住在二房,这就导致了她的地位更加的低下,然而,迎春到底算是自己的女儿,即使不是亲生的,邢夫人自问没有怎么虐待迎春,如今她有了出息,心里倒是起了一些心思。
“凤丫头自然是会说话的,”邢夫人不阴不阳地说道:“总归只是儿媳妇,并没有女儿来得贴心,如今我们家迎春也成了和硕格格了,听说不但是太子殿下的义妹,还是皇上的义女,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还年轻,以后肯定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
王熙凤噤声,不敢再说什么了,自己表面上算是个管家的,只是,无论多么厉害,也是邢夫人的儿媳妇,她怎么也不敢真正的与邢夫人正面顶着干的。
看着邢夫人那样,王夫人不满了,于是两人就开始了各说各的,不过,贾母坐在主位上听得可是很舒服,因为无论她们怎么说,那些荣耀,都少不了荣国府的,也都少不了她这个老太君的,所以,一直以来,脸上都带着乐呵的笑容。
每当这个时候,薛宝钗的心就被嫉妒与不甘挠得格外难受,她不明白,宫里的元春长得也就那样,更别说贾迎春了,她们一个个才貌都比不上自己,就是出生,同样是包衣奴才,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商人,而他们家自诩诗书世家的差距,若是真的是这样,怎么能够让她甘心?
探春和李纨一直低着头,每当这个时候,两人基本上就处于透明状态,探春心里是既羡慕又黯然,而李纨则是事不关己,她只想好好地守着自己的日子,荣国府好她当然高兴,毕竟这样对儿子也好。
所以,今天依旧是同样的话题,邢夫人和王夫人争执不下,别看平日里邢夫人闷不吭声的,这一爆发,那口才,虽说不是很好,但是对上王夫人倒是半斤八两。
听到迎春让她们去荣喜堂,屋内的众人都有些不悦,特别是贾母,王夫人,王熙凤外加薛宝钗,她们脑子里就只想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迎春耀武扬威回来了,不然怎么解释她当上格格之后竟然让她们这些长辈去见她一个晚辈,也许是因为黛玉做得太好了,使得她们完全的认为就算是格格,只要是从她们府里出去的,都应该像黛玉那般,对她们谦和有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求助与格格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似乎在她们家,她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养女儿就是为了给以后带来荣华富贵,帮助荣国府的,一点也不会想,她们曾经是如何养着这些姑娘的。
“老太太,我看这迎春丫头恐怕是心大了,”王夫人随着贾母的起身也扭着要站了起来,看了邢夫人一眼,便幸灾乐祸地说道:“有些人,还当她是女儿,啧啧,我倒是好奇,她怎么跟着那丫头享福,还是我家元春好,对着我们说话还是跟在府里一般,那像那个没良心的丫头,好歹我们也是尽心竭力地将她养大,如今倒好,身份不一样了,架子也就大了起来,如今都这样了,我倒是好奇,这以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恐怕最后自己姓什么也忘了,更别说什么荣国府了。”
“你给我闭嘴。”邢夫人虽说脸色很难看,此时却没有说什么,毕竟迎春与她的感情并不好,也并不亲密,心里除了微微的失望之外,倒是没有像加木听说过王夫人一番话后情绪来得激动。
“老太太,你怎么生气了?”王夫人有些不满地说道,自从元春封妃,还要省亲的事情一出来,王夫人倒是比以前更加的硬气起来,就想是现在这样,偶尔对贾母都会顶上两句。
“就你的话多,”贾母生气地说道:“你给我仔细想想娘娘曾经说过的话,若是你觉得被怠慢了,就在这里待着,也没有人请你一定要去。”说完,让鸳鸯和琥珀一人一边扶着,阴着一张脸朝着荣喜堂的方向而去。
看着屋内所有人都很是自觉地跟上贾母的步伐,王夫人心里纵然地贾母和迎春有诸多的不满,但一想到元春的话,随即一跺脚,一咬牙,跟上了众人的脚步。
再说那拦着迎春的大汉,本就是在江湖上混不下去,才来到荣国府,这些年好吃好喝地被伺候着,做的事情又是非常简单,所以日子倒是异常舒适,只是,如今,他得罪了格格,到底是有些理智的,很清楚荣国府恐怕是待不下去了,便让后院的婆子通报的时候直接省去了门口发生的事情,他要离开,自然是不担心荣国府的那些人,可是,这些年的经验,让他到底是有些眼色的,他知道今天是提到铁板上了,跟其他人一样,只求能够有一条活路,所以,两只眼睛一颗心全都挂在了迎春和玄随清身上,一个个直挺挺地在冰冷的地上跪着,脸上找不出丝毫的不满。
“这是做什么?”走廊里,贾母看着院子里的那些奴才,有些疑惑地问道,琥珀立刻会意,退下去打听了,“天哪,”王夫人和王熙凤两人都将视线集中在那道路两边的花草之上,原本今天早晨还见到的带着露珠娇艳欲滴的牡丹花一朵都没有了,倒是那伸出来光秃秃的树枝格外的醒目,只有管着家的两人才明白,那些牡丹,她们费了多大的功夫花了多少的银两才弄到府里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熙凤眼眸一闪,看向不远处的负责花草的老头,语气中带着严厉的质问,似乎你不说出个什么缘由了,你就别想活着出去,自然,那老头也是明白的,王熙凤对于下人之严厉,使得荣国府上下谁人不怕她,好在她也是个有本事的,所以,在害怕的同时,那些下人心里跟多的是敬畏。
老头战战兢兢地看着屋内,意思十分明显,王熙凤和王夫人自然是看得明白,一个身为迎春的嫂子,一个是她的长辈,刚刚心头的怒火还没有熄灭,如今又添了新的,王熙凤能忍,因为她知道王夫人一定忍不下去,既然如此,自己何苦再去惹那个麻烦,还不如在一边看戏。
王熙凤是了解王夫人的,所以有所克制,等到平静下来之时,她只看见王夫人那暗红色的一副消失在门口,连忙在两外一边扶着贾母,跟了上去,低着的眉眼掩饰了她心里的情绪。
迎春和玄随清干巴巴地坐在左边一片椅子上头两个座,这么久的时间,竟然没有人给他们两人上一壶茶,好吧,她们是不稀罕,可是,在她记忆里,荣国府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了?
好在两人都不口渴,静下心来,慢慢地等着,知道一阵粗重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两人同时抬眼,便看见王夫人一张愤怒到扭曲的脸,迎春第一次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善良了,她这一路被怠慢到现在,心情都如此的美好,而瞪了好半天,好不容易冒出个人来,还对着自己这样的表情,她们还真当自己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贾迎春不成。
“迎春,这就是你的家人?”玄随清好笑地看着对面那喘着粗气的妇人,很是一般的长相因为浓妆,加上怒气而变得格外的诡异,用一直手优雅地支着下巴,声音轻飘飘地问着迎春。
“不是,”迎春想也不想地就开口说道,王夫人本来要质问迎春的,却被这两人的对话给堵住了,怒气越烧越旺,整个身体都处于抖动状态,胸膛也跟着随之起伏,指着迎春的食指不断地颤抖。
“我就说嘛,”玄随清笑呵呵地说道:“你的家人怎么能是唱戏的呢?只是不知道她算是个什么角色。”
“丑角。”迎春心情很好,于是,配合着玄随清的话,突出这两个字,挂着淡淡笑容的脸上在看向王夫人的时候多了几分冷意,“我特别不喜欢有人有指头指着我,那样会让我有一种将它削掉的冲动,你呢?”
最后的问句自然是问着玄随清的,“迎春,这样血腥的事情,我可舍不得让你做。”玄随清说着这样的话,带着春风般的笑容看向王夫人,视线所到,一个银针没入王夫人的食指,留了一大半在外面。
“啊,”惨烈的叫声震耳欲聋,破落的嗓子如猪嚎一般,听得人耳朵万分的难受。
迎春皱着眉头责怪地看着玄随清,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受罪的,“迎春,不能够怪我,”玄随清一点也不受影响地说道:“你不觉得这样的声音十分的美妙吗?”
“呃,”迎春认真地看着玄随清,“你没病吧?”
“没有,”玄随清终于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竟然敢用那样肮脏的指头指着你,这样的惩罚已经算是轻的了,我还是看在这里是你曾经的家的份上,若是有下次,我便是直接削了。”
玄随清这话,跟着进来的贾母等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虽然语气非常的轻松,可是贾母却知道那里面是绝对的认真,本来也有质问之心的贾母只是在抬头之间,便是一张慈爱的笑容,难道这丫头真的不受她们的掌控了吗?
看见贾母,迎春收起笑容,端着一张冷脸,站起身来,身边的玄随清却是一动也不动,这些人,还不配。
“老太太,”迎春淡淡地叫道,至于她身后的其他人,迎春已经不放在眼里,要不是因为小黛的关系,还要找到贾敏的死到底有多少人插手,她是根本不愿意进荣国府的。
贾母一闪,便知道这个迎春已经不一样了,面上却不露神色,撇开王熙凤和鸳鸯的手,弯腰,行礼,“奴婢见过迎珍格格。”在两膝就要落地之时,迎春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老太太不用多礼。”
贾母却在这个时候松了一口气,她在赌,这一跪,若是真的下去了,迎春恐怕一点旧情也不会念了,现在看起来,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规矩还是应该有的。”贾母笑呵呵地说道,也暗暗地提醒着身后的众人,不过,这一次,迎春去没有拒绝,看着那些人行礼,随后才让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