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外面的酣战还在继续,甄嬛已经翻遍了屋里的每个角落,能想到的机关暗格也都查探过了,找到的最宝贵的东西,也不过是丽贵嫔藏的一小盒珠宝。
“难道是我想错了,丽贵嫔并不是神秘人,莫非她真的只是胆小。”甄嬛查探无果,心中大恼,苦笑着看着珠宝小盒。寻思半个时辰快到,浣碧就要撑不住了。只能明日里故技重使,探探华妃和曹容华的虚实了。
她正欲放下盒子离开此处,忽见门边有人影一闪,忙踏着妆台借力上了房梁,谁料不慎踩上了盒子,“啪”的一声将盒盖整个踩裂了,所幸盒子没散。没做出更大的动静来。房外的人影并无进屋的意思,甄嬛松了口气,又飞身落下来。
才落定,就听到屋外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大胆丽贵嫔,皇后面前怎还如此放肆!”
甄嬛一惊,悄悄从窗缝向外看去,只见方才激战的院中,八盏八宝明灯渐行渐近,皇后由宫女内监簇拥着疾步而至。晚来风急,宫人们衣抉翻飞,飘飘欲仙,唯独皇后,仿佛身处在透明罩子当中,别说衣服,连发丝也没被狂风吹动一根。
音波功的劲气早就消失无遗,丽贵嫔的宫人们纷纷跪下向皇后行礼。只有丽贵嫔,浑然未觉皇后的到来,眼神发直,双眼血红,只兀自挥舞着流星锤。
“大胆丽贵嫔,要藐视皇后吗!”方才斥责之声又再响起,甄嬛这才看清,说话之人是皇后身边的侍女剑秋,她迅速的在院中扫视了一圈:“到底是怎么回事?”
“禀皇后,丽贵嫔怕是…怕是疯魔了。”满院无声,唯有一人大着胆子答了,那声音甄嬛熟悉至极,是康禄海。
“疯魔了?怎会如此?”剑秋疑惑的蹙眉,语气依然严厉。
康禄海迟疑道:“这…此事说来话长,奴才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便先将她制住,事情的始末随后再禀吧。”皇后淡淡开了口,似乎只是在嘱咐一件极平常的事情。
“是。”剑秋和康禄海一起应了。
甄嬛无心再看,心想赶紧趁乱走了,免得夜长梦多。她屏住呼吸,就要向门口迈出步子,忽然眼角余光瞟见,丽贵嫔妆台上,方才被自己不慎踩裂的珠宝盒盖中,有一片泛黄的纸角露了出来。
甄嬛的心忽然狂跳起来,她回身窜到妆台前面,轻轻的将那张纸从裂开的盒盖中抽了出来。屋里没有点灯,她借着窗外的光火朝那纸上看了一眼,激动的差点叫出声来。
是《毒典》残页!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甄嬛大喜过望,小心翼翼的将残页平着放进袖中,生怕弄坏了一点点。
窗外又传来一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甄嬛凝神细听,只听一个小太监疾步行至皇后身侧,禀道:“禀皇后,皇上有令,说您不必急着去存菊堂了,庄嫔小主不是生病,是有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贺宴初遇道扫王,判官书寿剑惊鸿(上)
丽贵嫔疯癫,被康禄海和剑秋二人制住,暂移冷宫休养。她神志不清,混沌中吐露了不少华妃的私下里的行径,皇后命剑秋详细记录下,暗中一一查证了出来,隔日都禀给了玄凌。玄凌正在校场督练,听了太监的禀报大是不悦,当场徒手折断了一把长戟,还放话说要严惩华妃。幸得皇后和甄嬛求情,才只缴了华妃协理六宫的权利作为惩罚。
而眉庄有孕的消息,亦在后宫中一石激起千层浪。六宫诸妃,心中都各有计较。一时间存菊堂走动的人又多了起来。眉庄知她们多是虚情假意,也懒费神招待,每日只愿陵容甄嬛来伴。
华妃暂时失势,丽贵嫔等于被打入冷宫,同为一派的曹容华却安然无恙,全然未受二人牵连。玄凌膝下单薄,仅有一子二女,玄凌对这三个孩子都甚是疼爱。曹容华是皇二女温宜公主生母,位份虽然不高,但也不是能轻易动摇的。
转眼到了六月十九,温宜公主周岁。玄凌在宫中大摆筵席,并庆眉庄有孕。双喜临门,这场宴席排场不小,诸王王妃及后宫众妃皆在受邀之列。
宫中久久未有如此盛宴,后宫丽人不免要精心打扮一番,甄嬛亦不能免俗。梳了较繁琐的倭堕髻,斜插一只宝树剑钗,又簪一只可拆解成暗器的步摇。耳上明珰熠熠,其中暗藏流星镖,镖锋淬毒,一触即发。她寻思今日应该无需展示武艺,索性褪了劲装,着一身嫩黄衣裙。阳光底下一站,更显得娇艳无比。
甄嬛因耽于打扮,出门便晚了半刻,她着了裙装,便不便施展轻功了。由槿汐流朱二人携着她,一路疾驰。浣碧脚程慢些,不急不徐的跟在后面。
因天气尚未凉爽,玄凌特地将宴会设在上林苑润湖湖中殿,湖中殿建在润湖湖心,四面环水,舒爽无比。
槿汐和流朱扶着甄嬛御风而下,准确的落在湖中殿门口。碰巧这场宴会的主角之一,刚册封为婕妤的曹琴默,也携着温宜公主及一众宫人,浩浩荡荡的落在宫前。与此同时,还有一队陌生的人马也在殿门口驻足,为首一名男子,锦衣华服,腰上的配剑看起来名贵非凡。甄嬛知晓此人必定是诸王中的一位,因曹婕妤在侧,甄嬛当下也不敢多打量那男子,低首依礼见过,张口却不知如何称呼。
曹婕妤也朝男子行了一礼,道:“见过六王。”又向甄嬛引见:“碗婉仪,这位是六王殿下。”
原来这就是六王,甄嬛暗道,当日与玄凌杏花初见,玄凌便是借了这人的名,念此,甄嬛不由脸上一红,好在她低着头,没人注意。她开了口,声音没来由的有些拘谨:“见过六王。”
六王神色漠然,并未留意她的拘谨,随口道了声免礼,信步踱进湖中殿去了。
甄嬛如逢大赦,暗暗舒了口气。抬眼却见曹婕妤倚在门边,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不知为何,在这个人面前,仿佛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不由得,甄嬛隐隐有些不适。
“婉仪初见六王,这般拘谨。须知诸王之中,陛下与六王的感情最好,时常出入宫中呢,免不了要再见的,若是回回如此,岂不难受。”曹婕妤盈盈浅笑,手中团扇轻摇,“这陛下与六王年纪相差不多,感情又是最好,且细看之下连眉眼也有些相似。”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唇红齿白,眼波流转,环顾四周无人,方以手中团扇掩了半面,缓缓凑近了甄嬛,低声道:“婉仪可莫要大意,将殿下与六王,弄混了才是。”
这话分明已有所指,甄嬛心中一颤,背上森森的生出些冷意来。杏花初遇,玄凌借六王之名,曹婕妤怎会知晓?又或者她其实并不知情,只是恼恨华妃失势,无的放矢而已?甄嬛心中疑惑,脑中一瞬间闪过好几个年头,但面上仍是淡定自若,对曹婕妤恭谦一礼:“谢婕妤提点。皇上是甄嬛夫君,甄嬛岂有认错之理。”
曹婕妤笑而不语,摇着扇子又玩味的看了她一眼,也进了湖中殿。
湖中殿内,正中摆着金龙大宴桌,玄凌一身戎装打扮坐在中央,丰神俊逸,英姿勃勃。大周尚武,但凡有盛世国宴,男子必须身着戎装。女子随意些,因此在座妃嫔,都如甄嬛一样换了衣裙。唯独皇后,不改的一身大红劲装,端庄的坐在玄凌身旁,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玄凌对皇后一贯尊重,却终究没有对纯元皇后那种恩爱之情。太后对皇后也总是淡淡,因介意皇后是庶出,且母亲身世不明。
皇后笑容谦和,甄嬛竟从中品味出几分苦涩。
帝后的左手下是诸王及王妃的座位。一列而下四张紫檀木大桌分别是岷山王玄洵、汝南王玄济、清河王玄清和平阳王玄汾。
岷山王玄洵圆脸长眉,面色臃白,一团养尊处优的富贵气象。身边摆一对板斧,冷冷的泛着寒光。岷山王妃年轻美貌,据说是新娶的续弦,她手边一对峨眉刺,刺尖闪着幽蓝的光,显是淬着毒的。
与臃肿的岷山王不同,汝南王长得格外精瘦,一双眸子常常散发着鹰隼般锐利的光芒,脸上也总是一种孤傲而冷淡的神情,看上去寒气逼人。他所使的是一把纯铁长枪,传说汝南王一杆长枪舞的出神入化,民间传唱“枪为百兵之首,王为百枪之首”便是说他。汝南王妃是慎阳侯的女儿贺氏,长得清姿秀气,看上去柔柔弱弱,并无兵刃在旁。甄嬛猜测她使得大约是袖箭一类的暗器,但仔细一看,很快发觉她的腰带异于寻常,窄且坚硬的样子,随着她的动作却很少起皱褶,带扣下似乎还有一块不易察觉的突起。甄嬛恍然大悟,看来她的兵器是一把能藏腰间的软剑。汝南王不但枪法超神,更是战场上的一员猛将。如今正逢西南战事吃紧,席间玄凌对他夫妇也是极力亲厚笼络,
清河王和平阳王尚未成亲,没有携眷。清河王的位子空着,明明已经进了湖中殿,却不知人去了哪里,直到开席也不见人来,皇帝只是笑:“这个六弟不知道又见了什么高手着急切磋去了。”平阳王才十四岁,是个初长成的少年,身旁也无兵刃,想是还在练习基础的功夫,还未挑出称手的兵器。
玄凌右边第一席坐着刚晋了容华的眉庄和曹琴默。端妃和悫妃在第二席。而后是失宠的华妃和冯淑仪共坐,甄嬛怕陵容胆怯,特意拉了她同坐第四席。
眉庄穿着绯红色绘着“杏林春燕”剑招的锦衣,发髻上的一支赤金簪子,听闻是太后亲赏的,上雕刻着华山论剑的图案,象征眉庄武艺精湛、是人中龙凤。曹婕妤则是一身淡紫裙褂,虽算的上是清秀淡雅,但在华丽夺目眉庄身旁。还是逊色了不少。
一向体弱的端妃尚未入席,悫妃与冯淑仪皆是寻常装扮。华妃自失宠后亦收敛了许多,今日也只是淡淡妆扮默默而坐,并无其他动作。
今日宴席,曹婕妤和眉庄两个才是真正的主角。她们身后簇拥着一大群宫女,为酒爵里不断加满美酒,最受人奉承。玄凌和众妃嫔亦频频向二人举杯,以示祝贺。
酒过三巡,甄嬛渐觉无趣,便借口酒洒湿了衣裳,要回去更衣。实则想出去透透气。玄凌正与眉庄言笑,听了甄嬛的请求,也未在意,挥手允了。
甄嬛悄悄出了殿门,晶清和佩儿忙不迭的迎上来递上扇帕。甄嬛接了帕子,纤腰一拧,旋身至润湖湖边将帕子在水里打湿,捂在脸上道:“这天气真热。”
晶清陪笑道:“可不是吗,小主修的内功本就燥,又要应酬这么些宫妃命妇,难怪要热出了一身汗。”
听到“应酬”二字,甄嬛忍不住冷笑一声,慢悠悠道:“哪里要我去应酬?今日是沈容华和曹婕妤的好日子,咱们只需好好坐着饮酒听乐便可。”
晶清被她的话这么一噎,当下不知如何回答,正略尴尬的站在一旁,忽听流朱一声惊呼:“小姐快看,那朵红莲好美!”说着朝如碧玉般平静的水中央一指。
流朱向来是咋咋呼呼的性子,甄嬛自然不以为意:“不过是朵红莲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还是忍不住朝流朱所指处一望。
此时无风,润湖一泓碧水如镜子一般平静,那镜面上绽开着一片一片的莲花,像是精心雕刻的纹样。然而那莲花俱是无暇的白色。唯湖中心兀自立着一朵红莲,半开半合,艳艳似火。一片碧水白花中仅此一支,如美人着花钿提面,如冰原里一点星火。
的确是美啊,甄嬛也不禁在心中赞叹,见四周无人,她一时间玩心大起,道:“我去将它采了来。”说罢她脱了绣鞋塞进流朱手里,三下两下把裙角系了。施展踏波行,赤足踩着水面向湖中心行去。
她双足雪白,在水面浅浅一点便可借力,离红莲还有两三步时。忽听见附近的林子里隐隐有剑器破空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人在练剑,很快听见一个男声徐缓的吟诵着剑招:“云一涡,玉一梭……”
甄嬛未料到附近还有旁人,且是个男子,她心思一乱,脚下刚借力而起,提着的一口内劲便散了,她下一步接不下去,身子一歪,一声尖叫,就要落水。
甄嬛半条腿已经没入凉爽的湖水里,猛然间闻得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兜头兜脸席卷而来。紧接着一个人影掠过湖面,一个男子抓住了甄嬛的手臂,将她拉离了水面,旋了个身,大踏步的踩着水花上了岸。不待甄嬛站稳,那人又“啪啪”的踏着飞溅的水花去湖心折了红莲上来,递到她面前,笑吟吟的看她。
被眼前的陌生男子看着,甄嬛顿时一阵羞恼,脸不由得发了烫。又见那人转了目光看她的赤足,更是恼怒,裙角一翻,双足连环踢出,一招“缥色玉柔擎”向那人袭去。那人面不改死,仍是笑吟吟的持着红莲,见他来袭不躲不避,但莫名的,甄嬛居然踢了个空。再定睛看,却那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