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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点点头,答应道:“女儿知道,凡事自会讲求分寸,循规蹈矩。”
甄父长叹一声:“本就想让你进宫。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我大周后宫都藏满武学至尊典籍,今日云意殿选秀皇上已对你颇多关注,你前去窥探典籍定要多加小心,保全自己。”
甄嬛忍着泪安慰甄父:“您不是一直说女儿是‘武学奇才’,天资过人么?爹爹放心就是。”
甄父满面忧色,忧声说:“要在后宫之中生存下去的人哪个不是武学奇才?爹爹正是担心你天资太过于常人,尚未进宫已惹皇上注目,不免会遭后宫之人嫉妒暗算。你若再以天份相斗,恐怕徒然害了自身。切记若无万全把握窥得典籍,一定要收敛锋芒,韬光养晦。爹爹不求你修为突飞猛进,但求我的掌上明珠能够循序渐进,打好根基。”
顿了顿,甄父又仿佛试探着问道:“带去宫中的人既要是心腹,又要是能助你练功夺宠的。你可想好了要带谁去?”
甄嬛知道爹爹的意思,道:“这个女儿早就想好了。侍女中流朱的功夫最高、浣碧虽武功不怎样,但她博学强记,能过目不忘,女儿想带她们俩进宫。”
甄父松了口气,道:“这也好。她们俩是自幼与你一同长大的。陪你去爹爹也放心。”
送走父亲,甄嬛指尖朝桌上烛火一弹,蜡烛“呼”地灭了,满室黑暗。
次日清晨,流朱浣碧服侍甄嬛起来洗漱。甄嬛忽然想起一件事,正要提裙从围墙翻出门,才记起自己已是小主,不能随意出府。于是召来房中的小丫鬟玢儿吩咐道:“你去打听,今届秀女松阳县县丞安比槐的千金安陵容住在哪里。我与那安氏有一暗号,你喊着深宫老嬷去寻,听见男人最爱的回话便是安氏了,找到便来告诉我,速去速回。”
玢儿应一声出去,她脚程极快,未到半日来回:“回禀小主,安小姐现今住在西城静百胡同的悦来连锁客栈。不过听说她只和一个姨娘前来应选,手头的毒蒺藜已经所剩无几,昨日连打赏的也付不出来,还是客栈老板垫付的。”甄嬛皱眉,这也实在不像话,哪有当选的小主仍住在客栈,如果被这两日前来宣旨的内监和引导姑姑看见,将来到宫中如何立足。
甄嬛略一思索,对玢儿说:“去请老爷过来。”
不过喝两口水的功夫,甄父便到了,依照规矩向甄嬛行了一礼,在桌前坐下。
甄嬛对父亲说:“爹爹,女儿有件事和你商量。女儿昨日认识一个秀女,曾经出手相助于她。那秀女似乎内外修为皆不是什么上乘,谁料殿试却出奇制胜得以入选,只怕她家世并不简单,女儿真庆幸当初出手救了他 ,此番进宫也多了一分助力,只是她家景窘困,现下还寄居在客栈,实在太过凄凉。女儿想接她过来同住。不知爹爹意下如何?”
甄父捋了捋胡须,沉思片刻说:“既然她家世有蹊跷,接来先探探底子也好。我命你哥哥接了她来就是。”
傍晚时分,一抬小轿接了安陵容和她姨娘过来。甄母早让下人打扫好隔壁春及轩,准备好衣物首饰,又派几个丫头过去
用了晚饭,甄嬛长兄陪同陵容到甄嬛居住的快雪轩。陵容一见甄嬛,满面是泪,盈盈就要拜倒。甄嬛起身去扶,这一扶含了些棉柔内力,武学凡有小成者都会条件反射的运功相抵,哪知陵容却浑然不觉,真真如一个寻常弱女子一般,甄嬛心中愈加疑惑,面上却仍笑着说:“你我姐妹都是习武之人,大周又尚武,何必对我行这宫廷的礼数?”流朱心思敏捷,立即唤陵容:“陵容小主与姨娘请坐。”陵容方与她姨娘萧氏坐下。甄嬛见那萧氏,也如陵容一般柔弱摸样,看起来并不会半点武功。
甄嬛的兄长在一旁笑说:“刚才去客栈,那老板因着安小主欠着他几枚毒蒺藜,硬是不放她们走。结果被我三拳两脚给打发了。”
甄嬛假意嗔道:“陵容小主面前,怎好提咱家的这些不上道的功夫,让人家看了笑话!”
陵容连连说:“姐姐过谦了。甄家的功夫,怎会是不上道的。甄少侠这样年轻,功夫已是极好了。”
甄笑着说:“还‘少侠’呢?少吓唬我们也就罢了。”大家撑不住一起笑了起来。
过得一日。宫里的太监来宣旨,众人去大厅接旨,甄嬛受封了正六品贵人,封号碗,甄嬛虽不知此封号是何意,不过得封贵人,心中仍是喜不自禁。
又引过一位宫女服色的年长女子,长的十分彪悍,眉目间一股子兵戾之气。甄嬛知道是教引宫女,宫中一等高手,便微微福一福,叫:“姑姑。”那宫女一愣,想是没想到甄嬛会以杨过待小龙女之礼待她。急忙跪下向甄嬛请安,声如洪钟:“奴婢芳若,参见贵人小主。”
甄父早已准备了钱财礼物送与宣旨太监。甄母细心,考虑到陵容寄居,手头不便,就连她的那一份也一起给了公公。
太监收了礼,又去隔壁的春及轩宣旨。
陵容被封为七品选侍,暂无封号,因甄嬛与陵容住在一起,教养姑姑便同是芳若。
又听闻眉庄被封为从五品小仪,封号庄,想是玄凌殿试后对眉庄壮硕的身影念念不忘,便取了壮的谐音庄字为封号,正巧眉庄闺名里也有庄字,以此为封号真是再合适不过。刚入宫的秀女位分一般都在五品以下,眉庄居然是从五品小仪,为此次入选的十五位高手中位分最高,可见皇帝对其重视程度。
甄嬛心里稍稍不悦。但一想自己一直担心殿试时锋芒太露,会遭人嫉妒,如今被眉庄掩了风头,倒也未必是坏事。这么一琢磨,甄嬛心中方才的不悦便烟消云散了。
甄嬛和陵容行过册封礼,虽仍住在吏部侍郎府邸,但所居住的快雪轩和春及轩被封锁起来,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外边布满蜀中唐门所造的机关陷阱,里边则摆的是奇门阵法,连甄母使出楚宫腰心法都难以接近,只每日甄父使用影□术方能见甄嬛一面,其余人均无法得见,教引姑姑每日教授宫中武学的基础心法,等候着九月十五进宫的日子。
甄嬛和陵容都是一点既透的人,很快将心法练得纯熟。空闲时便听芳若讲一会宫中八卦。芳若原在太后身边当差,武功基础甚好,练功又十分勤奋,故得太后喜欢。日子一天天过去,甄嬛对宫中众人的底子也明白了大概。
当今皇帝二十有五,十二年前便已读遍宫中所藏,若不论天资,怕早已是当今第一高手,他娶的是太后侄女朱柔则。皇后比皇上长两岁,善使双剑,时人称赞皇后的剑法“灵秀至极,如光似电“,与皇上珠联璧合,是一对侠侣,在后宫也甚得人心。可惜大婚五年后皇后难产薨逝,新生的小皇子也能保住。皇上伤心欲绝,将其追谥为“纯元皇后”。又选了皇后的妹妹,也是太后的侄女,贵妃朱宜修继任中宫,当今皇后与元后是亲姐妹,奇的是朱家人人善舞双剑,唯独朱宜修不会,她也是自幼习武,内功与纯元不相上下,却偏偏对兵器完全不感兴趣,除了双剑,其他兵器也很少接触,皇上对她倒还敬重。不过如今宫中最受宠爱的是宓秀宫华妃慕容世兰。传说她不但容貌倾城,还使得一手好鞭法,甚得皇上喜欢,华妃的鞭法宫中无人能敌,别说一干妃嫔,就是连皇后也要让她两分。
照理说皇后是太后侄女,太后断不会这样连一点武功都不授给皇后,由着华妃胡来。须知太后精壮不让须眉,当年皇帝初登大宝,摄政王企图独揽朝野大全,太后与摄政王约战紫禁之巅,大战三天三夜,最终亲手诛杀摄政王,单枪匹马诛其党羽,才有如今治世之相。只是与摄政王这一战,太后也身受重伤,大病一场,想是心力交瘁,起了归隐之意,从此除了重大的节庆之外,长居太后殿不出,专心理佛,一切事物交予帝后处置。
此外宫中高手共分八品十六等。甄嬛眉庄、陵容等人不过是末流高手,并非绝顶,只能被称为“小主”,住在宫中阁楼院落,无主殿可居。只有从正三品贵嫔起才能称“主子”或是“娘娘”,有资格成为绝顶高手,居主殿,掌管一宫事宜。后宫绝顶高手位虽说不少,但自从当今皇后自贵妃被册封为皇后之后,正一品贵淑贤德四妃的位置一直虚位以待。芳若姑姑曾在私下诚恳地对甄嬛说,以小主的武学基础,将来窥圣典,临位四妃,登峰造极是指日可待。甄嬛只微微一笑,用别的事把话题岔了开去。
自圣旨下了以后,虽不能见眉庄,和家人也不得随意见面,但甄嬛与陵容的感情却日渐笃定。日日形影不离,姐妹相称,连一支玉簪也轮流插戴。只是陵容的武功家底,甄嬛仍是摸不透彻。她天资并不输于甄嬛,习武也极认真,却不知为何,习得的武学在她身上都仿佛石沉大海,看不到半点反馈,人仍是那副柔弱模样,似全无武功。
甄嬛百思不得其解。内心焦火旺盛,嘴角长了烂疔,急得陵容和萧姨娘连夜弄了家乡的偏方为她涂抹,才渐渐消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四、温实初痴心遭拒,棠梨宫初见瑾汐
进宫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家人可以见面送行。 这一分别,甄嬛从此便要生活在深宫之中,想见一面也是十分不易了。
而甄嬛的长兄甄珩三月后也要随军镇守边关,为国家建功立业。
三月之内长子长女都要离开身边,甄母的泪水象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滚落下来。她用帕子不断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可是怎么擦的干净?
甄嬛含泪劝道:“娘,我此去是在宫中习武,不会受委屈。哥哥也是去挣功名。两位妹妹还可以承欢膝下。”甄母不住地点头,好容易止住哭,叮嘱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何况大周后宫不只是后宫更是江湖,嬛儿要多珍重,与高手过招更要处处留意。能做皇上宠妃得窥宫中典籍自然是好,可是娘只要女儿保住自身性命最紧要。”
甄嬛勉强笑了笑,说:“娘亲放心,女儿记下了。爹娘也要好好保养自己。”抬头看见哥哥甄珩仿佛在思虑什么,一直隐忍不言。必定是什么要紧的事,便说:“爹娘且带妹妹们去歇息吧,嬛儿有几句话要对哥哥说。”
甄远道夫妇拉着她手又叮嘱了几句,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甄珩没想到妹妹会主动留他下来,神情微微错愕。甄嬛声音温婉:“哥哥,有什么话现在可说了。”
甄珩迟疑一会儿,从袖中取出一张红笺,纸上有淡淡的草药清香,显是用特殊药材浸泡过,晒干之后即使浸水,纸上的墨迹也不会化开,甄嬛一闻便知是谁写的。甄珩终于开口:“温实初托我带给你。我已想了两天,不知是否应该让你知道。”
甄嬛淡淡地瞟一眼那花笺说:“哥哥,他糊涂,你也糊涂了吗?私相授受,小心叫芳若那样的高手得了去,污了我的清白。”
甄珩的话语渐渐低下去,颇为感慨:“我知道事犯宫禁。可是我自小与他搞基,他这番情意,我怎能不帮他带到”
甄嬛的声音陡地透出森冷,阴阴的叫人听了浑身冒冷汗:“甄嬛承受不起!”但见兄长脸上含愧,缓过神色语气柔婉:“哥哥难道还不明白嬛儿,嬛儿并非是在意他与哥哥搞基之事,而是那实初哥哥习的武学,七分刚猛总带着三分娇柔,哪里像是大丈夫该习的武艺。”
甄珩微微点头:“妹妹说的极是,不过毕竟我与他那么多年断袖分桃的情分,实在不忍看他饱受相思之苦。”他顿一顿,把信笺放甄嬛手中,“这封信你自己处置吧。”
甄嬛不置可否,让浣碧送了兄长离开,又命流朱拿了火盆进来,刚想烧毁温实初的信笺。忽见信笺背面有极大一滴泪痕,落在红笺上似要渗出血来,想起他平日里对自己示好献媚的样子,不觉一阵恶心,心中一怒,双手将那信笺一撮,碾为灰烬扬进火盆。
流朱立刻把火盆端了出去,浣碧上来斟了香片,劝道:“温大人又惹小姐生气了么?那哈巴狗儿似的,情意再好,却用不上地方。小姐别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甄嬛狂饮一口茶,心中烦乱。脑海中浮现起入宫选秀的半月前,温实初来为她医治“筋脉逆行”之症。温实初祖上曾在药王谷当过药童,虽不是正式弟子,且传到温实初这一代所学得的也仅是祖师所传的十中一二,可饶是如此,温实初的医术在江湖上也算数一数二了,故被宫中聘了去做御医,宫中规矩御医不得皇命不能为皇族以外的人请脉诊病,但他家与甄家历来交好,所以常来。那日他坐在甄嬛轩中小厅,搭完了脉沉思半晌,突然说:“嬛妹妹,若我来提亲,你可愿嫁给我?”
甄嬛登时一愣,语气冰冷道:“我甄嬛是要进后宫与中高手一争的人,岂是你温实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