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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想到如今京里传言的状元公家的姑娘要嫁给郑国公庶子的消息,心中明了,叹了口气,摇头
道:“舟舟既说明日去姨妈家,那便也不必担心了,自有姨妈呢。”
只这一夜,林浣却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些年整治府里,不是没有用过手段,发卖的下人也有不少,却从来没有如今日这般。
若是当日她与许薇之间只能选一个,她自然是会毫不犹豫地推了许薇出去的。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有多善良,善良到圣母的人,在死贫道还是死道友之上,自然会选择后者以保全自己。只是,那日郑国公府的事儿却并不一定需要将许薇推出去。
她之所以那般做,一来是许薇的言语让她不喜,二来也是想着,便是她们连番做戏让那丫头误将许薇认作了是她,只郑宁儿却是一清二楚的,看到计谋败露,自然会只会自家兄弟,也不会再有后续的戏码。只是,如今突然传来的许薇的婚讯,却让她不得不将其和郑国公府的事联系在一起。
婚姻就好像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二十一世纪尚且如此,何况如今对女子规律森严的大周朝。林浣蹙着眉,她不曾见过郑国公的那位庶子,也不知品性如何,只这郑国公府表面瞧着辉煌,但与义忠亲王剪不断的亲密关系便可见前路并不光明。
林浣叹了口气,其实若说起来,这事却也怨不上她,她虽设计了许薇,可后来的事却和她半分关系也没有。林浣也知自己不过是钻了牛角尖,只是心里依旧梗着,一时间无法释怀罢了。
这般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睡去。次日一早便又起身,收拾妥当粗略用了早餐,便往张府去。
张晗见了林浣不胜欢喜,林浣见了顾氏与张晗自也是亲近,只张家老太太尚在,碍着礼数总要先去拜会。
顾氏携了林浣与张晗一道去给老太太请安。张老太太见了林浣,眯着笑眼将其搂进怀里,与顾氏道:“想当年,那般小小的糯米丸子一般的女娃娃,如今却已是这般亭亭玉立了。瞧这相貌,当真是与你姐姐一般模样,也是个大美人儿。”
顾氏笑着附和了几句,林浣不好意思地低了头,从身后的魏紫手里接过褐青色绣祥云福字,中央镶嵌祖母绿宝石的抹额递给老太太。
“闲暇时给老太太做的,还望老太太不要嫌弃。”
张老太太越发欢喜,“你母亲的手艺我是瞧过的,便是宫里的绣娘也及不上,你自小跟在你母亲身边学着,自然也是极好的。若再说这般谦逊的话,旁人哪还有站得地儿?”
林浣抿嘴笑了两声。张老太太拿着抹额细细看了两遍,连连赞赏,瞪了一旁的张晗一眼,笑骂道:“往日里你母亲让你刺绣,你便偷懒耍赖,直往我这躲。如今见着阿浣这般手艺,我看你面上过不过的去,你可还是姐姐,比她还大上一岁呢。”
张晗气得连连跺脚:“表妹你瞧,只你每次一来,祖母便要念叨上好半天。我瞧着祖母喜欢你的紧,只你不是嫡亲的孙女,不能日日在祖母跟前,不然我可是真真再没有站得地儿了。”
林浣忍俊不禁。张老太太和顾氏也大笑起来。几人又陪着老太太说笑了好一会儿,眼见着老太太面有倦色,这才告辞退了出去。
待得没了旁人,林浣将头枕在顾氏的膝上,依偎着顾氏,叫了声姨妈便再不说话。顾氏慈爱地抚着林浣的头,笑道:“怎么,心里头不舒服?”
了解她的人,自然不必问也会知晓。
林浣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先前儿是有些不舒服,但也不过是一时想岔了去,如今倒没了。只是……”
顾氏笑看着她,也不急着问,只待林浣自己说出口。
林浣自顾氏怀里抬起头来,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郑国公家明明知晓弄错了人,哪里还会再让庶子闯进去。前边儿春宴那么多的客人,郑国公家便是遮掩地再好,之后总会有些碎语传出来,这般一来,不但没达到目的,更摊上了棘手的事。状元听着虽好听,但许家家世门第不旺,便是庶子,却也是正妻,郑国公家怕是不太看得上的。且依着许薇之前表现的性子,出了这事儿,只怕早闹开了,便是碍着自己的名声只得忍着,可之后出来再见她,却没瞧见她半分不妥。因而……我总觉得……”
顾氏轻笑了一声,“亏得你能想到这些。只有些事儿你不知道。郑国公家春宴,请的都是世家贵女,或者京里四品上有实权的大人家眷。状元公家却是没有下帖子的。许家与保龄侯家的太太有同宗之宜。从宗族上来说,许薇也算可以叫史家太太一句婶娘。史家并没有嫡出的姑娘,史家太太便带了许薇一道赴宴。”
林浣皱了皱眉,如今的保龄侯是贾府老太太嫡亲的兄弟,保龄侯夫人她并不曾见过,她到得郑国公府的时辰稍稍晚了些,众位太太夫人早说笑了起来。只怕是两厢里都不曾注意。只这许薇,若说同宗,同宗的姑娘可多了去了,史侯太太为何偏偏选了许薇?
如此看来,联想起那日郑
国公府的一切,与临出门前,许薇不但不显惊慌阴郁,反倒有几分得意舒心地神色,林浣心里突然闪过一道光,瞬间亮堂起来。
这一切不过都是许薇求来的。原来不是她算计利用许薇,而是许薇算计利用了她。又或者说是各自算计利用?她不愿跳进郑国公家设下的陷阱里,而许薇却迫不及待地上赶着想跳进去,她们均有自己的小心思,也算是一拍即合,皆如了愿。不论是之前言语间显示的胸大无脑,还是对那丫头的颐指气使,都是刻意为之。许薇必是在郑国公府看出了什么,才有这般作为。想得不过是能攀上郑国公府这根高枝。
许家不是寒门,但门第却也不高,许状元在朝堂上无人相帮,一直不得志。若是许薇能嫁入门第显赫的郑国公家,旁人对于许状元自然会高看几分。只是,谁也不曾想到,义忠亲王便是那日被训斥了。自己百般算计来的一场婚姻竟是这般成果,不知许薇如今是何心境。
林浣摇了摇头,一阵苦笑。端从许薇的这些心机手段来看,便是如今郑国公府因着义忠亲王的事儿有几分阴霾,只依着她的聪明,若她不去钻牛角尖,不去一味贸然追捧从龙之功,未必不能好好儿生活。
☆、17 第十七章 巡盐御史之死
自张府回来,林浣又端了古籍使唤了青琼念韶摘花制胭脂,虽没打算能够有所成果,但总归不过打发时间,也学一学这风雅之事。对于许薇,也只是当初得知时的叹息一番,此后也没再刻意去打听,自己选择的路,好坏终究要由自己去承担,许薇在算计的同时未必便没有想到今日的结果。
只是,许状元在朝堂之上没有相帮之亲戚,许家若要在京城站立起来,这无疑是最快也是最好的办法。郑六虽然是庶子,但到底是郑国公府的公子少爷,借此机会攀上贵族皇亲,也能最快的打入上流社会层面。料想许薇也是经了好一番的权衡利弊,却仍旧选择了谋算。
这些,却是全都与她林浣无关了。
每日里练练字,下会棋,再捣鼓一番胭脂,没有管家的负累,倒也乐得闲适自在。这般又过了几日,族里的人便也就来了。
来的正是那所谓的“二叔”林岩,这位二叔是族长的嫡子,前头还有个庶兄,当年或是为了抬高嫡子的身份,求娶了大家族的女儿,那时,族长之位还是林浣家里这一支担着,世家大族又怎会将嫡女下嫁?嫡女既不可求,便求了庶女,好歹也是分属望族。只是,却没料到,出身大家的林二太太,却是这么一番模样。
只这一回上京,族里本是存着修好之意,族长与林岩也知道几分极品二婶的性子,也有些顾虑,只这样的事,没有撇了嫡子儿媳,而选庶子儿媳的道理。若选其他房里的人,若真与林如海林浣处好了关系,岂非是对他这个族长地位的制约?所以,也是没法子,这才遣了林二太太与林溪进京。临行前也是百般叮嘱,却谁知仍是坏了事儿。
自新婚那日之事出了后,林二太太与林溪顾着面子倒是有几日不曾出门,只两人虽眼皮子有些浅,到底不是傻子,过些时日回过味来,便知晓此中定有林浣的手笔,待要与林浣算账,可那东西又确实是偷的,无从分辨,只得偃旗息鼓。又遇林岩突然前来,吓了一跳,被训斥了好一番,更是再不敢有所动作,只心中依旧对林浣愤懑不已。
因着林二太太与林溪的一番作为,林岩面上无光,不好意思在留,只想着快些将林二太太与林溪领了回去。只耐不住贾敏林如海诚邀,又言及好容易来一趟京里,这才应了。
贾敏将其安置在外院客房,遣了丫头小厮好生照料。林如海又利用休沐之期好好款待了一番。跟着林海见识了一番京里的人事
,林岩越发觉得父亲勒令交好的举止不容有失。林家虽是望族,但祖籍姑苏,名声都在江南两淮一带,也有在朝为官的,却难得在要职,如林如海这般得蒙圣心的,族里哪里能平白得罪?
也是当初他们未曾预料到,只道林侯爷死后,这一只便也就这般了,哪里想到林如海有如此才学能一举夺探花之名。借着林如海的身份在京里交友游玩了一番,已至了四月中旬。本打算启程,却又想着进了五月便是端阳,遂又留了林岩一阵,待林浣在家里过了端阳,天气便逐渐闷热了起来,只若再耽搁下去总是不好,一年十二月,哪里有那般天时地利人和占全的?
贾敏又好生安排收拾了一阵,找了黄历算了日子,定在五月一十六启程。
从水路延运河一道南下,一路杨帆,顺风顺水,倒也快捷。不过八九日便至了淮扬。
林浣坐在船舱里,寻了绢纱刺绣,青琼帮着分线,念韶与朱璃相对着打络子,流萤一边儿笑看着,甚是惬意。
但闻得外舱熙熙攘攘,林浣抬起头来,皱眉道:“流萤,你出去瞧瞧,可是有什么事儿。”
流萤应声出去,不过一会,林槐便跟了过来,站在舱外头回话:“前边儿便是扬州了,二老爷的意思是先且在扬州停留一日,稍作歇息,也好补给。只不巧,那边儿码头上有人停灵,正要出港,与咱们的船只倒是撞了个正面。”
平白撞上了灵柩,不说现在,便是在前世的二十一世纪,也要叫人骂一声晦气。林浣凝眉叹了一声,她倒是无所谓这些,况且,当年父母去世,她与林如海抬灵回乡,路途遥远,也是每个港口的补给采买冰块之类,着实费了好一番功夫,也是因着林侯爷新丧,还有几分余威,旁人瞧着也给了几分便利,这才好些。
林浣深知此间苦楚,道:“死者为大,你去与二叔说,咱们且退后避上一避,让他们先过去便好。”
林槐应了便退身要出去,只片刻,便觉着船只往回倒了几丈,林浣掀了舱帘一角,往外瞧去,数只大船,悬挂着白幡,隐约间听闻女子啜泣之声。
大周朝的丧礼一应都是有定制的。平民有平民的规格,官员有官员的规格,且不同品级规格不同。瞧着这架势,想来三品以下是不能有的。
此地又在扬州,离姑苏极近,林浣不免上了心。遣了流萤又去将林槐找来,吩咐道:“你去好好打听一番,死的是哪户的人家?仔细着些。”
林槐回来时面色颇有些沉重。
“听闻是此间盐运使司大人。”
林浣一惊,她虽在闺阁里,对外间却并非一无所知,两淮盐运使司是去年圣上任命的,年不过四十。若说寿终正寝,实在早了些,且还在这任上,又是盐茶两道紧张,盐枭跋扈的地方,便不能不让人多想。
“可知是怎生死的,是何病症?”
林槐略抿了抿唇,环顾了一番左右。见出了跟在林浣身边的四个大丫头,并无外人,踱步上前,弓着身子低声道:“说是水土不服,又加劳累过度,这才突然间没了。只是……”
林槐说着跪下请罪:“奴才斗胆,见死的是巡盐御史,便私自拿了老爷的帖子去,只说是念在同为圣上效力,待爷去拜祭吊唁。上了船,奴才见那府里的人面色有异,便上了心。也是那船上因着丧事,管理不严,奴才偷听着那管事谈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被毒死的。”
林浣一震,“可还打听到什么?”
林槐摇了摇头,“再没了。”
林浣来回踱了两圈,道:“你去和二叔商量一番,扬州与姑苏也不远,咱们既要在扬州停顿,便也不急着走。若二叔无急事,直说便留两日。你趁着这两日时间,去外面打探一下如今扬州城里的局势,尤其注意些盐茶两道的动静。”
“是!”
林槐退了出去,林浣心中仍是难安。青琼不解,劝道:“姑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