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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生育有皇次子庄炘的郑敬妃出身较低,在东宫时仅是个侍妾,就算淳佑帝登基后封了她为妃,也总是显得底气不足的样子,平日里话很少,能不出宫门就不出。连带着她教养长大的庄炘,也是一副闷葫芦的性子,如今也快要给他娶正妃了。
而生育有皇四子庄灼的孙顺妃,以及育有三公主庄可芊的李宁妃,这次也把孩子带上了,倒是花了大半心神在孩子身上,反正淳佑帝又不在宫里,也没什么好争抢的。
庄灼才刚满两岁,走路还有些摇摇晃晃,庄可芊大一点儿,今年四岁,都是比黛玉还要小一些的奶娃娃。见了和他们年龄相仿的黛玉,两个孩子明显地觉得很高兴,庄灼更是在奶娘的怀里挣扎着往黛玉身边扑。
淳佑帝至今一共得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其中长子庄炜和嫡长女庄可艾均已经成亲,庄炘则入住明光殿,如今正准备给他娶亲。庄焰住在昭逸宫,离皇后的坤明宫不远。而庄灼和庄可芊则还是跟着生母一同居住。
皇室的皇子、公主之间,若非同母,本就不是十分亲近的,更何况,庄灼和庄可芊并没有同龄的兄弟姐妹一同玩耍,见了黛玉,可不就十分好奇?
孙顺妃和李宁妃也乐得孩子跟黛玉亲近,能与最受太上皇和皇上宠信的诚恪亲王府交好,何乐而不为?她们又不像姜惠妃和庄炜,忙着和庄焰别苗头,连带着也将诚恪亲王府竖为了对手。
在孙顺妃和李宁妃的期待下,在皇后的纵容下,庄灼和庄可芊顺利地和黛玉玩到了一处。
庄可薇是姐姐,自然守着几个弟弟妹妹玩耍,十分的温柔平和。
庄灼对黛玉这个陌生的姐姐很是好奇,很喜欢她的模样,直腻在她身边,睁着溜圆的眼睛,懵懵懂懂的模样,很是招人喜爱,又十分听黛玉的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孙顺妃啧啧称奇,道:“灼儿平时可调皮得很,就跟个猴儿似的,今儿倒是乖巧,难道是一物降一物,正巧碰上克星了?”
庄灼含着手指,口水顺着手指往下滴,黛玉看见了,拿了帕子给他擦干净。
“姐姐,”庄灼高兴地叫,“漂漂姐姐。”
“噗嗤。”庄灼这一声,可逗乐了在场的人,连皇后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刚走到门口的庄煜却蓦地黑了脸。
太监通报过后,庄焰和庄煜走了进来,各相行过礼后,庄煜瞪着庄灼,毫不客气地上前将黛玉从庄灼身边抱走,他力气大,黛玉又瘦小,抱黛玉起来并不吃力。其实他更想把庄灼拎起来丢到他奶娘怀里去的,不过如今身份不同了,当着皇后和各位嫔妃的面,不方便,只好把自家媳妇儿抢走了。
庄灼眼看着漂亮姐姐被恶哥哥抢走,立时就要嚎起来。庄可薇立刻将其抱在怀里哄住了,又忍不住笑话庄煜:“你这是作甚?倒跟个孩子计较起来。”
“哎呦,”众妃嫔笑得不行,尤以姜惠妃最是大声,“我们小世子这是醋了不成?果然就像皇上说的诚恪亲王一样,注定要被王妃管一辈子了。”
姜惠妃话一出,这在场的气氛,就瞬时冷了几分。
姜惠妃这话,表面看来,不过是调侃庄煜,但仔细斟酌,却很是不妥。
她身为四妃之一,调侃一个亲王世子,自然也算不得什么,但是她的调侃之中,却将堂堂亲王也拉扯了进去,却有些超过了。但是,她又说明了这是皇上说的,皇后也不好当面训告于她。
最重要的是,姜惠妃此言,却是想要表明她在淳佑帝身边地位的不同,以这种调侃的语气在自己的妃子面前说起自己的弟弟,这是把姜惠妃当成了庄晔的嫂子了?
一时间孙顺妃和李宁妃的目光不由得在皇后和姜惠妃之间转了好几个圈。
第33章
姜惠妃心情极好地回去惠馨宫,她就是瞧不得那帮子女人在皇后面前其乐融融的模样;明明都不是省油的灯;明明谁都有野心;却偏偏要装出那一副人畜无害的虚伪模样。
贾圆春低眉顺眼地跟在她的身后,偶尔微微抬起看向姜惠妃的眼神,却带着很浓的失望。许是旁观者清;贾圆春分明感到姜惠妃说的那番话几乎得罪了在场所有的人。
不堪与谋。贾圆春很快便想到了这句话。
回了岚福宫,贾圆春先是去给钱氏请安,钱氏正睡着,她并没有见着人,就又回了自己房里。
贾圆春在抱琴的服侍下换了常服,突然问道:“抱琴,你看惠妃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抱琴不知贾圆春此话何意;她只是一个奴才,哪里敢随意评论主子,便只道:“惠妃娘娘为人和蔼,又深受皇上宠爱,自然是极好的。”
贾圆春不由得哼了一声,轻声道:“我原本也是那般想的。”只是如今却不那么确定了。
只因她进宫这许久,冷眼看着,却并没有瞧出来淳佑帝待姜惠妃有什么特别的,若真是最宠的,按说身为长子生母,很该封为贵妃的,但是,贵妃之位却是虚悬。她如今听得最多的,就是“以前皇上待惠妃如何如何”的话。姜惠妃仍然沉浸在以前的荣宠之中不可自拔,可是贾圆春却从中看出了危机,如果总只有“以前”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荣宠不再?
姜惠妃当时还在太子东宫为侧妃时,确实受过很长时间的宠,她容貌艳丽,又会来事,比起总是温婉淡雅的皇后来,确实更为吸引人的眼睛。后来又因着诞育了长子庄炜,风头一时无二,几乎要将无子的太子妃也压下去。
也正是因为那时被伤得狠了,太子妃渐渐对太子死心,越见清冷,守着自己的本分,封闭了自己的心和感情,不再嫉妒伤心、不再争宠邀功,反倒成了一个极为称职的太子妃,当真讽刺得很。
直到如今,和登基为帝的淳佑帝一并站在这天下的最高处,帝后和谐、天下表率,皇后这心里却依然淡淡的,叫淳佑帝怎么都觉得捂不热。
所以,就连庄可薇都觉得姜侧妃这般炫耀曾经和淳佑帝之间的恩爱叫人气愤,皇后也仍然能够表现得不喜不悲。
“不爱无伤”,这当真是皇后心底最真的写照了。
庄焰、庄煜四人一同走出坤明宫,往寿坤宫去。
黛玉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那个惠妃娘娘有种叫她不舒服的感觉。
庄可薇的情绪有些低落。
“可薇姐姐?”黛玉跑上前拉住庄可薇的手。
庄可薇低头看看黛玉担心的眼神,吐了口气,笑了笑,道:“黛儿乖,姐姐没事。”
庄可薇蹲下身来,平视着黛玉的眼睛,摸了摸她的头,道:“黛儿啊,你和煜儿将来一定要好好儿的,谁也莫要辜负了谁。这心若是伤了,可是怎么也补不回来的。”
“可薇姐姐?”黛玉看着庄可薇,心下茫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庄可薇的眼睛里,透着一种哀怜,虽然在笑着,却让人觉得她其实想哭。
黛玉求助地看向庄煜,庄煜听到庄可薇的话了,脸上有些发红,不过他平日里习武太阳晒得肤色微微有些深,倒也看不出来。唯有庄焰发现了,但他此时也没有心思嘲笑他。
庄可薇见吓到黛玉了,抹了把脸,重新振作起了精神,牵起黛玉的手:“走吧,皇爷爷该等我们了。”
黛玉被庄可薇牵着走,虽然还不清楚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但是庄可薇那一瞬间哀怜的表情以及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却被她深深地印在脑海里,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这一天的事情,经由庄煜写给父母的信,还是传到了淳佑帝的耳朵里。
被人笑惧内,庄晔是不怕的,他担心的是,太上皇听到了这话,对裘卿妤不好。太上皇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儿子被人笑惧内,他心底保不齐会觉得不痛快。
庄晔将信丢给了淳佑帝,毕竟这件事情之所以发生,不就是他在自己的宠妃面前没给嘴巴把好门吗?
淳佑帝看了信,脸色也是不好看的,又想起自己那时偏宠姜侧妃而使得太子妃灰了心的事情,心情也越发不好了起来。
“哥,虽然今日身份不同,但是做弟弟的还是忍不住想劝你几句。”庄晔看着淳佑帝,他是了解淳佑帝对皇后的心思的,以前或许是疏忽了,但如今还是真心的,所以看他尽力弥补,却仍然是求而不得,心里也为他着急。
淳佑帝看着庄晔,点了点头:“你说。”庄晔只有在私下里才会叫他“哥”,不是“大哥”,也不是“皇兄”。
庄晔接着道:“嫂子和卿儿很合得来。”
淳佑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情他当然清楚,却不明白庄晔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庄晔又道:“哥你应该还记得卿儿那个远房表妹吧?”
庄晔所说的事情发生在五年前,那个远房表妹,其实是裘卿妤大伯母刘氏的娘家侄女,因为当时她父母双亡,自己又是待嫁的十四芳龄,刘氏便将她接了过来,想着好生教养一番,待得她出了孝,也好给她说户好人家。
后来刘氏见那姑娘十分乖巧可人,又拜托了裘卿妤,将其接进诚恪郡王府里住上数月半载的,让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一番,还能和裘卿妤搭上些表姐妹的关系,说亲时也好给她长一长身份。
裘卿妤怜惜她孤女的身份,又是一个极知书达理的姑娘,也就同意了。可谁知,这刘姑娘进了王府,撞见了庄晔之后,一颗芳心就失落了,自此便千方百计地制造机会和庄晔“巧遇”。
两三次之后,裘卿妤和庄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庄晔当下便叫来了裘家大房的人,叫他们将这姑娘领回去。
刘氏亲自来接人,很是羞愧,主要是这姑娘当时还没出了三年孝期,这若是传了出去,他们刘家的姑娘可就遭了秧了。
可这刘姑娘倒也有些意思,竟是跪地不起,死活都要见裘卿妤一面才肯走。
裘卿妤见了她,她哭诉了自己的不得已,无父无母的处境,让她只能自己为自己谋划,想要一个安宁稳定的家,诚恪郡王府的气氛太好,她真的很想融入到这个家里。她又说她对庄晔是真心倾慕,不求名分,就算让她为奴为婢,也是心甘情愿。
裘卿妤听完,却并没有什么表示,居然只是平静地问她:“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跟着大伯娘回去吧。”
刘姑娘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裘卿妤,怕是没有想到自己这般可怜、这般低声下气,居然没能打动裘卿妤分毫。
在刘姑娘哭叫裘卿妤冷血冷心的声音中,刘氏终于想起叫人捂住了她的嘴,将其带走了。后来刘氏将那刘姑娘养在庄子上,出了孝就将其远嫁了。
说起来这个刘姑娘对庄晔等人并没有产生什么深刻的影响,故而到了如今,他们早已经忘记了她的模样。
只庄晔对其还留有印象,全然是因为刘姑娘走后,庄晔见裘卿妤全然没有半分吃醋的模样,一时心中有些不满,故意试探裘卿妤:“卿儿,若是我将来真的纳妾了,你会如何?”
“把你从心里剜出去,献血淋漓,腐烂成灰,也在所不惜。”裘卿妤看着庄晔的眼睛,极其认真地说,她这话里的一字一句,都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在有了庄煜之后,她不可能毫无挂碍地离开他,但是,她至少可以控制自己的心。
裘卿妤说得坚定,庄晔也听得认真,半点不怀疑裘卿妤说到做不到,故而从不敢松懈半分,自律己身,不肯让自己的所为有失去裘卿妤的可能。
庄晔之所以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正是要将裘卿妤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说给淳佑帝听:“卿儿和嫂子感情深厚,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她们的性子里有相仿佛的东西存在。我比哥幸运的地方在于,我早早就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一直没来得及犯错。可是,哥你却在错过之后才想要挽回,其实……真的有些迟了。”
“把你从心里剜出去,献血淋漓,腐烂成灰,也在所不惜。”淳佑帝默念着庄晔转述的裘卿妤的话,突然觉得一阵心悸,“真的太迟了吗?”
“哥,别再想着以后了,别想着总有一天嫂子会明白你的心意,别让迟了变得更迟。”庄晔看着淳佑帝略显苦涩的脸,真心地道。
淳佑帝看了他一眼,郑重地点头:“我知道了。”他不是已经后悔过一次了吗?在之前还是太子妃的妻子病重的时候。可到底还是自己做得不够,总想着他们还有时间,总想着等庄焰安然长大,立其为太子后,皇后总会明白他的心意的。可是,到时候明白了又怎样?这期间产生的心痛,却已经成了过去,连抚平的机会都没有。
破镜重圆并不能抹煞曾经“破碎”的过程,况且,他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