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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皑萧还是不理他。
“我看哪,你妈定是年轻时候不知道跟多少人有一腿,说不定你亲爹帮你后爸养你这个杂种养多少年呢!”
如果是以前,眼看母亲受了侮辱,白皑萧是会不顾一切得拼命的。然而人一旦经历的事情多了,锐气和冲动会随着理智慢慢递减。聪明的人不会被同一件事激怒两次,他学会了面对别人放屁的时候紧紧捂住口鼻。然而,白皑萧低估了对方口德的下限,也没有意识到年轻的血液本能得浸润着一种暴力野性的懵懂。半分钟以后他还是一拳砸向了张礼江的鼻梁骨。因为他说:你后爸把你带回家,是想把你当男童娈玩吧!
没有一个学校不出现打架事件,也不是每一起打架的参与者都一定会受到重重处分。但前提是,不能光天化地得被抓个正着。
白皑萧瘦弱的身躯被张礼江肥厚的脂肪包裹在一起,两人从教室滚到走廊从走廊滚回讲台,再从讲台滚到门口教务主任的脚下。
“高一C班白皑萧,张礼江!给我滚到操场上反省,放课后到教务楼接受处分!”处在更年期的教务主任足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打架就是打架,不需要解释原因。
也许是张礼江演技浑厚,声泪俱下。面对着教务主任的时候一股脑得倒出了自己所有的委屈,加上两个无赖一样的跟班点头如鸡啄米般的作证,教务主任很轻易得相信了是白皑萧挑衅在先,恶意绘画同学漫画肖像才引发了这场冲突。看着张礼江得意洋洋得离开教务办公室,白皑萧在心里狠狠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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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说话算数~
正文 第十二章 母亲的下落
最后一抹夕阳隐去了殷红,教务主任反锁上训导室的门,踩着哒哒的高跟皮鞋回家去了。白皑萧在烈日下站了整整一天,滴水未进。此时眼前的视线已经有些重影,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喂!”白皑萧正待昏昏欲睡,头顶传来一阵轻敲玻璃的声响。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撑起身子来,苏子乔瘦削的脸庞正抵在玻璃上足足按压了两个大,样子十分滑稽可笑。白皑萧苦笑一声,起身打开了窗户:“你怎么在这?”
一阵晚风迎面冲进来,白皑萧望着窗外三秒钟,一颗心差点从嘴巴跳出来:“这是三楼啊!”
苏子乔一手抓着窗棱上面的铁扶手,两只脚踩在不足一掌宽的窗台上!他肩上背着包,一手腾出来敲窗,完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
白皑萧赶紧抱住他的腰,对方的身形与自己相似,连拖带拽得把他弄进来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你怎么上来的!太危险了吧——”
两个人瘫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气,苏子乔傻笑着打开背包,从里面拽出一盒热腾腾的米饭和两只油光光的炸鸡腿:“你饿坏了吧!先喝点水再吃——”说着他又变魔术般从背包夹层取出一瓶冰镇的可乐。
“你白痴啊!”白皑萧又急又怒,“我一顿不吃又不会死,你爬那么高万一出事了我怎么跟郑唐衣交代!”
“你为什么要跟舅舅交代?”苏子乔帮他把瓶盖扭开:“你又没有答应他要保护我…再说你也不要太小看我,我以前在国外可是登山社团的骨干。看到旁边那个旗杆没,我三下五除二就上来了。”
“苏子乔,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白皑萧拿着饮料,觉得喉咙中有什么东西哽住。
“舅舅娶了你妈妈,咱们就是自己兄弟了。”苏子乔掀起衬衫擦了擦满脸的汗水,“我知道,一定是那个死胖子对你怀恨在心说了侮辱舅妈的话,你揍他揍得没错。”
“舅妈…”白皑萧轻轻重复了一句,他心里十二分的感动,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少年竟有着这样一颗包容善良的心,对自己的母亲不但没有半分轻视和抵触还将她视为亲人般称呼。
“只是…张礼江怎么会知道你以前…以前的事?”苏子乔小心翼翼得问,生怕这样敏感的话题戳伤了白皑萧的痛楚。
“我也在怀疑,”白皑萧停下了正大口咀嚼的嘴巴:“我入学才第二天,并没有跟谁有过接触…除非…”
“你怀疑我?”苏子乔嘴唇轻轻颤抖了两下。
白皑萧放下饭盒:“你说什么呢?”
“除了我,你不认识任何人…”苏子乔低头黯然道:“你以前的事情不胫而走,除了我…还有谁有这么大的嫌疑呢?”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白皑萧一把上前拉住他,看这架势自己若是怀疑他他完全有可能从三楼跳下去。
白皑萧道:“这是贵族私立学校,能入学的除了达官显贵就是政界精英。我的事在那个小镇早就不是秘密,一时间轰动全城,被些有头有脸的人关注过也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白皑萧心里想的却不这么简单,冯钊的真实身份是一个黑道的小混混,冯副镇长的公子之说完全是掩人耳目的无稽之谈。错误的信息,却被人错误得当成舆论手段,那么今天被张礼江带来的报纸一定是故意造假的。关于冯钊身份的事情,郑唐衣曾叮嘱过自己不能对任何人提起。白皑萧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怀疑苏子乔,但危险的味道已经将魔爪慢慢渗透进了看似宁静的校园。
“真的?你相信我?”苏子乔咧嘴笑道,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往左侧外,加上一个浅浅的酒窝有种痞痞的并加上点狡黠的感觉。“说实话,我并不是因为舅舅的原因才想照顾你的…”
“如果你是个美女,我也许还愿意听到这样的话。”白皑萧差点被鸡腿噎到。
“我十三岁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可怜…”苏子乔说。
这点是白皑萧万万没有想到的,的的确确,好像从来没人提到过苏子乔的父亲。只是生活未免太无厘头了,这一层楼三个人,个个都没有父亲,学校是故意这么坑爹的么?
“哦…”白皑萧望着苏子乔通红的脸颊:“他生病去世的?”
“不是,是车祸…”苏子乔皱了皱眉头,忽然结结实实打了个打喷嚏。
“你怎么了?”白皑萧看他精神有些萎靡,靠着墙懒懒得不大讲话。
“可能是昨晚洗了冷水澡,有些着凉…不要紧的。”苏子乔眯着眼睛道。
至于为什么会洗冷水澡,白皑萧是难辞其咎的,他承认自己是故意耍他才把已经失控冷水管弯到上面。
“你在发烧…”白皑萧用手背探了一下对方的额头。“该死的更年期老女人,她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啊!”他气愤得踢了两下门,“喂,不赶快去医务室的话你会不会死?”
“着凉而已,为什么会死啊…”苏子乔苦笑着摇摇头,蜷缩在墙角喘着浓重的粗气。
“那就好…看在你…给我送晚饭的份上——”白皑萧靠着墙坐好,“膝盖借你躺一下。”
“算了,会传染你的。”苏子乔笑了笑,拒绝了。
“喂,我一直耍你,你一点都不生气么?”白皑萧咬了咬嘴唇,把自己的外套摘下来给瑟瑟发抖的苏子乔盖上。
“舅舅说你只是看起来很不好相处而已,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朋友…”苏子乔说。“有时候跟舅舅也蛮像的,都是口是心非。”
“你很了解郑唐衣?”
“当然,他是我舅舅啊。爸爸去世以后,他对我和妈妈都很照顾。接手爸爸的生意兢兢业业地打点,还送我出国念书——小时候每到暑假我们都回去弯角海的白楼别墅去度假…本来以为今年回国又有机会去,可惜他这段时间很忙的样子…说起来夏天都过去了,只好等明年了。”
“弯角海的别墅…”
“恩,是舅舅的一处休闲地产,那里东临海崖三面环沙,是度假胜地。”苏子乔歪了歪身子,慢慢靠在白皑萧的肩膀上。
原来,妈妈被他藏在弯角海。白皑萧心脏跳,同时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门锁忽然转动几声,白皑萧一惊,想把苏子乔藏在窗帘后面但貌似已经来不及了。
“怕什么,校规里也没有一条说是不能给挨罚的同学送饭。”苏子乔幽幽道。
开门的人不是教务主任,而是生活老师任青雪。眼见里面多出来一个学生,加上背后那敞开的窗子,任青雪亦是吓了一大跳。
“你们快回去吧,已经不早了。”任青雪无奈得说:“训导主任说,看你完全无悔改之意本想关你一个通宵的。念你初犯又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想来惩罚得也够了。赶紧回去,下不为例。”
白皑萧道了几声谢,拖着苏子乔就逃离了禁闭室。他把苏子乔送进医务室后,从体育馆外的围墙翻出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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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到三十啊~
正文 第十三章 孤身救母
弯角海地处A市东南边,一个美丽的海滨小镇,以其独特的阳光海岸为度假景点吸引着大批的游客和房产投资商。如进逸中学一般的严格管理,像白皑萧这样光明正大得跳墙逃走的行为早就在监控录像下无所遁形。当他乘上开往小镇的最后一班长途汽车时,手机已经响了无数次。除了苏子乔,还有郑唐衣。白皑萧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关了手机。
苏子乔无意中提到的白楼别墅是弯角海最著名的海景别墅区,白皑萧随便问了一个卖冷面的老大爷都能轻易帮他指出方向。他心里牵挂着母亲,因而没有半分困意。晃悠悠得汽车在夜景迷离的A市里旋转,白皑萧却无法放空自己疲惫大脑。也不知道苏子乔怎么样了?一边发着烧,一边又免不了为自己担心…真是作孽。
到达弯角海镇中央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白皑萧打了一部出租车直接来到了白楼别墅区。
深静的夜晚伴着滔滔的海浪声催眠着这个已沉睡的小镇,白皑萧面对着成群的奢华楼宇一时间软了手脚——这要从哪找起啊?
穿着青绿色制服的保安在豪华的正门口巡逻厅里打着瞌睡,白皑萧本想蹑手蹑脚溜过去,后来一转念,干脆大摇大摆得走上前去:“您好,我打听一下,唐氏董事长的宅邸是哪一座?”他让自己的神色尽可能不慌,语速尽可能自信。
但饶是白皑萧没有露出不和谐的马脚,作为高档别墅区的执勤保安该有的警惕是融入在职业素养里的。他狐疑的眼神打量着白皑萧:“对不起,这里是私人宅邸——”
“我不是外客,我是郑先生的外甥。我姓苏…”白皑萧从容不迫得说:“以前我一直跟舅舅在这边度假,这两年出国刚回来,有些记不清楚方位了。正好手机没电了,也没办法打给家人。”
“哦?!你是小苏少爷?”保安上下打量着白皑萧:“好几年没见,您变样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呵…国外呆久了,方向感居然变差,实在惭愧。还麻烦您带我往里走一走,天黑更加找不到路。”白皑萧将几张钞票递上,保安顿时热情地跟店小二一样。
“你来找郑先生啊,他今天下午回来的。”保安带着白皑萧穿过幽静的梧桐大道,海风刮来腥咸的味道,白皑萧的手心攥满了汗。
“就那栋——还亮着灯呢!”保安伸手一指。
白皑萧点点头:“舅舅应该是在等我呢,谢谢你了。”
保安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白皑萧站在正门前思索了很久。既然郑唐衣在里面,那么十有八九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母亲正是被他带到这处别墅进行监禁式疗养。想到这他决定不要敲门,先是在院子里绕着整栋楼转了两圈。这栋别墅比在A市的那栋小楼大上两倍的占地,一共也有三层,一二层都有铁护栏,三楼却是裸窗。他选准了一个易于得手的角度,从墙面攀上了那棵屹立于院中的大榕树。
坐在一截树杈上,白皑萧极力拉长身子,可惜还是只能看到二楼的轮廓。不知是幻听还是什么,他感觉屋子里有些隐隐约约得争吵。只有三楼的一间屋子亮着灯,而要爬到三楼首先要踩上二楼的窗台,这是白皑萧目测下来的必经之路。他定了定神,双手抓住头顶伸长的树干一步步往前挪动。树杈距离二楼窗台有不到两米的距离,白皑萧心里一横,二楼而已摔下来又不会死的。他纵身一用力,像壁虎一样趴在了窗台上,窗台的宽度刚好能容下一个瘦子,白皑萧觉得站起来不算费力。
二楼房间空荡荡的,白皑萧把脸贴近玻璃,里面似乎是个空客房。就在这时他明显听见有嘈杂从头上方传来,那声音隐隐约约得,就像一个女人在水底下尖叫。
白皑萧心里一沉,不会是妈妈出什么事了吧?他挺起腰,站直身子扒住窗户上的护栏,一点一点往上爬去。
就在眼看要接近三楼窗户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闪过。白皑萧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