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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湘屏也没有放在心上,她以为将孙清然的院子分的远远的,宁瑞远偶尔去个几次便没有威胁,哪里知道就是这么偶尔的几次,倒让孙清然怀上了身孕,她生下女儿还好,反正是个庶女,但若生下儿子呢,竟管是庶子,但还占着个长字呢。
陆湘屏是宁府主母,在没有儿子的宁府里,将来要生下儿子便是嫡长子,可若孙清然生了儿子,她即使生下儿子也只是个嫡次子,这叫向来心高气傲的陆湘屏如何能接受?
“哐当”
陆湘屏无处发泄心中的怒气,甩手便摔起屋里的东西来。
“夫人,你冷静些,消消气,小心气坏了身子。”丁嬷嬷立即上前,出声安抚着。
陆湘屏胸口的一股怒火越烧越旺,她扭头,瞪着丁嬷嬷,眼底的烈火好似要将丁嬷嬷给烧成灰烬:“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孙清然那个贱人竟然怀孕了,凭什么,凭什么?”
话落,摆在地主的青花瓷瓶被她推倒在地,瞬间摔成碎片,可是还不够发泄陆湘屏心底的火气,她又将屋里能摔的东西摔了个遍,地上一片狼藉。
“夫人息怒,那孙清然虽说怀有身孕,但是男是女如今尚可说不准,若是儿子,咱们日后再想办法除了他便是,可若你这个时候沉不住气,那你先前的努力维持的形象可就都白废了。”丁嬷嬷说这话的时候,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片阴狠之色,煞人的恐怖。
仿佛要杀的不是一个婴儿,而是一只畜牲,毫无人性可言。
陆湘屏的身边,也只有丁嬷嬷敢这么直白的跟她说话,并且不会受到任何斥责。
听丁嬷嬷这么说,陆湘屏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她望着丁嬷嬷,眼中泛着幽冷的寒芒。
“你说的对,我一直任孙清然活着,就是不想温婉端庄的形象毁于一旦,若瑞远厌弃我,那我的日子过的还有什么意义。”陆湘屏将宁瑞远看做自己的天,她所做的一切,都为了讨好宁瑞远,若是叫宁瑞远知道以前的形象都是装出来的,即使顾着她是信国公嫡女的身份不敢不敬,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必定不会像这般融洽温馨。
不可以,她不可以让宁瑞远讨厌她。
丁嬷嬷见陆湘屏渐渐变得冷静下来,松了一口气:“夫人能这么想就对了。”
“可是我等不到孙清然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突然,陆湘屏说道,声音透着阴冷的嗜血,直叫丁嬷嬷的心里打了个突,怔怔的看着陆湘屏。
“夫人,你……”
陆湘屏淡淡的望着丁嬷嬷,眼底划过一抹狠,一团团的墨色汹涌,仿佛要将周遭的一切都吞噬进去。
“嬷嬷,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头三个月的胎儿是最不稳定的……”
陆湘屏的话没有说完,却也将意思表达明确,她这是要叫孙清然不慎小产。
丁嬷嬷面色一紧,忙道:“夫人,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嬷嬷,你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怕事。”陆湘屏不悦的蹙起眉,瞪着丁嬷嬷。
“奴婢不是胆小怕事,而是觉得设计让孙姨娘小产之事不该由夫人动手,若是孙姨娘小产,怒奴婢无礼,怕是府里上下第一个被怀疑的人便是夫人你,到时候即便没有证据,但也会叫老爷心中生起嫌隙,哪怕只是一丁点,也将破坏夫人你跟老你的感情,这么做实在是得不偿失,而且老夫人将刘妈妈拔到玉清轩里照顾,不管老夫人心中怎么想,奴婢却觉得老夫人这是在堤防夫人从玉清轩的丫环里下手。”
丁嬷嬷苦口婆心的分析着其中的利弊关系,不是她心软,而实在是此事一但成功,对陆湘屏只有坏处而无益处。
陆湘屏抿了抿唇,忽地沉默了起来。
丁嬷嬷也只是静静看着陆湘屏。
半晌,忽听陆湘屏的声音骤然响起:“照你这么说,老夫人防备着我,若是他日孙清然自己小产,怕是宁府上也要怀疑到我头上来,如此一来,我更得先下手为强。”
“……”
丁嬷嬷想说什么,不过发现陆湘屏说的并不道理,如果日后孙清然自己不慎小产,并不是夫人的错,那岂不是也要将这过错怪在夫人头上,这么一想的确叫人憋屈。
只是即要下手,又不能叫人怀疑是夫人所为,这……
“丁嬷嬷,你赶紧给我想个办法,我一刻都无法容忍孙清然肚子里的贱种存在。”陆湘屏咬牙切齿,恨道。
丁嬷嬷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陆湘屏看了她一会,脸上闪过急燥之色,想开口催促,但又恨影响丁嬷嬷替她出主意,急得她在屋里来回打转。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丁嬷嬷说:“夫人,奴婢有主意了。”
陆湘屏焦躁不安的脚步忽地一顿,眸中一亮,看着丁嬷嬷:“嬷嬷想到什么主意了?”
“这……”丁嬷嬷看着陆湘屏略带喜色的眼,面上闪过犹豫之色。
陆湘屏见状,颇不耐烦的道:“丁嬷嬷,有什么话就直说,怎么吞吞吐吐的。”
“夫人,奴婢想了想,这个主意欠妥当,你容奴婢再想想。”
“什么主意,先说来听听,如果不行,我不采纳便是。”陆湘屏迫不急待的问。
丁嬷嬷又踌躇了一下,才道:“奴婢的意思是,要孙姨娘小产,夫人想要置身事外只有借他人之手,可如今府里并没有谁跟孙姨娘为敌,所以奴婢的意思是……”
“没有敌人,咱们就给她创造一个人敌人。”不待丁嬷嬷的话说完,陆湘屏便抢先道,只是在说完之后,她便怔住了,愣愣的看着丁嬷嬷。
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孙清然的敌人,换句话说,才会视孙清然为敌?
整个府里,从老夫人到宁子嫣,每个人都是满心欢喜的期待孙清然生下儿子的,自然不会与她为敌,唯一不想孙清然生下儿子的人只有她陆湘屏,而现在她就要给孙清然创造出一个跟她一样不希望孩子出生的人敌人。
什么原因之下,才会让人仇视孙清然肚子里的孩子?
陆湘屏的目光瞬间阴沉了下去,带着滔天的愤怒。
丁嬷嬷见状,蓦地跪了下去:“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出这等馊主意。”
她的意思是要陆湘屏替宁瑞远纳妾,让新纳的妾去对付孙清然,一但孙清然小产,那新纳的小妾便会顺理成章的变成众矢之的,因为她有理由这么做,自古小妾之间的斗争也是永远止境的,但替宁瑞远纳的小妾必须是陆湘屏身边信任之人,这样才能掌握在她的手里,听她行事。
陆湘屏莹润的双唇绷成了一条直线,透着冷漠之意,她并没有说话,丁嬷嬷也不敢擅自起来,只得跪着。
直到良久,才听陆湘屏冷冽的嗓音响起:“不,不算馊主意,嬷嬷,就按你说的办,既然是替我办事,必须要是我的人,只是碧痕跟碧珠两人,该选谁才更妥当一些。”
丁嬷嬷听到陆湘屏的话先是一怔,而后又忧心忡忡的看着陆湘屏:“夫人,若是她抢了老爷的宠爱,那……”
陆湘屏垂眸,冷漠的目光昵了丁嬷嬷一眼,勾唇道:“抢?她有本事抢一辈子去,孙清然小产,事发之后我就不信那贱婢还有命活着。”
这就是为什么陆湘屏在恼羞成怒之后还赞同丁嬷嬷的主意。
不管是纳碧痕还是碧珠,只要孙清然小产,就得死,饶是她放过不追究,第二次痛失爱子跟爱孙的老爷跟老夫人也绝不会轻饶了去。
“丁嬷嬷,你起来吧。”陆湘屏这么一想,心情才变得好转了一些,让丁嬷嬷起身。
虽然叫别的女人伺候宁瑞远让陆湘屏心生妒意,但借刀杀人却是最快,最安全的法子,只要能达到目的,她心里的那股疯狂的嫉妒可以努力压一压。
翌日,宁子衿早早的便去了睦元堂给老夫人请安,打算之后去玉清轩看看孙清然,哪知到了睦元堂却告知老夫人不在,宁子衿本以为是去了玉清轩,却听丫环说老夫人去了锦墨堂,似乎出了什么事,宁子衿想细问一下,那丫环却摇头说不知道。
她们只说一大早夫人身边的碧痕就匆匆来睦元堂找老夫人,但具体说了什么,她们身在外院的丫环却是没有听到的,只是看见老夫人跟碧痕匆匆离去。
宁子衿疑惑的走出睦元堂:“走,去锦墨堂看看。”
说罢,她抬脚便往锦墨堂走去。
锦墨堂的院子很大,院内栽重的珍贵的牡丹花,亭亭玉立,散发出阵阵香气,人隔的老远,便能闻到了阵阵扑鼻而来香味。
宁子衿还未走进锦墨堂,便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哭泣声,当她踏进去时,顿时感觉到强大的压迫之气向她压来,院里仆妇婢女站了一排,个个低着头缄默不语,似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每个人的身上都透着紧张的气息。
而院子的中央,跪着一名紫衣婢女,哭声正是她发出来的。
宁子衿走近一瞧,发现正是伺候陆湘屏的碧珠。
正屋的大门敞开着,宁子衿一抬头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陆湘屏,此时正怒容满面的瞪着屋外,可见瞪的就是碧珠,老夫人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似乎想要安慰陆湘屏,却不知如何开口。
宁瑞远并不在屋里,似乎是上朝去了。
宁子衿越过碧珠,走进屋里,对着老夫人跟陆湘屏行了个礼后,问道:“母亲怎么气成这样,可是碧珠做错了什么事情?丫环若惹母亲生气罚一顿就是了,母亲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若为了碧珠而气坏了身子,那多划不来。”
说着,她端过桌上的茶杯,递到陆湘屏面前,眸中一片关切之意。
陆湘屏抬眸看了宁子衿一眼,端过她递过来的茶杯,不过宁子衿的话却没有起到一点安抚的做用,牙齿咬了咬,她看着屋外跪着的碧珠,恨道:“这下作东西,真是丢尽了我的脸面,若是老爷喜欢,就是跟我讲明要收碧珠我又岂会不同意,哪曾想这贱婢竟然趁老爷喝醉爬上了他的床,知道的是她自己想要攀高枝,不知道的人还以我为教的这些呢,传出去这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摆。”
133 陆氏妥协
宁子衿听罢错愕的瞠目,怔怔的看着陆湘屏,好半晌才消化陆湘屏那句话。
宁瑞远跟丫环染上了,而且还是陆湘屏的贴身婢女。
这不是在打陆湘屏的脸吗?父亲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
“母亲,她……”宁子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面对陆湘屏怒气冲冲的脸,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说,毕竟她只是一个小辈,不管是安慰陆湘屏还是帮碧珠说话,都是在干涉父亲的房内事,似乎怎么都轮不到她说半个字。
思及此,宁子衿抿了抿唇,沉默着不说话。
依陆湘屏的性子,发生这样的事情会恼羞成怒也是正常,然而她将这一切都做这么明显,这么高调,又叫宁子衿觉得哪里怪怪的。
陆湘屏一直以来都维持着温婉贤淑的形象,按说碧珠做出这等背叛她的事情,她即使心里也有气也该往肚子里咽,到时候无声无息的处死碧珠,如此一来神不知鬼不觉,也没有人会说她的不是。
可她并没有,反而罚碧珠一直跪着,更将老夫人闹来了,而她这么一闹,整个宁府也必定很快就会传遍了,这跟宁氏近来的所作所为似乎有些冲突。
只是宁子衿心里虽疑惑着,但又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实在是陆湘屏生气,也是正常现象。
她是信国公府嫡长女,如果她不点头,老夫人跟宁瑞远是不会开口要纳妾的,即使老夫人心里是多么希望宁瑞远多多纳妾,然后开枝散叶。
以前是因为宁家财力不够,想着家里还有个赵姨娘在,之后宁瑞远又强领了许氏回来,再到后来的孙清然,姨娘也不少了,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到最后宁瑞远只有孙清然一个姨娘,虽然孙清然年轻,不怕没有孩子,但以如今宁瑞远的地位再娶几房姨娘回来也不是不行的。
只是娶了陆湘屏,老夫人就不得不顾忌信国公府的势力,从不开口提这事。
可眼下宁瑞远因为喝醉了跟碧珠发生了关系,老夫人想最好是将碧珠收进房,也好多替宁家多生几个孙子。
老夫人几次想开口跟陆湘屏提,要不就把纳了碧珠吧,只是这话一到嘴边,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不说碧珠是陆湘屏身边的人,是去是留也全凭陆湘屏做主,就是府里别的丫环,老夫人也不敢随意提这话,若惹陆湘屏不高兴了,那宁家也无法安宁。
“夫人,奴婢知错了,求夫人开恩,奴婢知道错了。”屋外,碧珠哭成了一个泪人,磕头认错道。早上的太阳不算毒辣,但是三伏的天长时间跪在外头,也叫人吃不消。
陆湘屏端着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