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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没有问完,阿蛮却已经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她咬着筷,小脸一皱,立即布满悲愤之情,咬牙切齿的道:“我是替我自己悲哀呢,累死累活这么久,到头来铃铛一走我啥也没捞着,没有功劳我也有苦劳吧,世子白白捡回去一条狗替他看门,也不说多送些好吃的来犒劳犒劳我,没天理啊。”
红妆快要有撞墙的冲动了。
她想多了,真心想多了,阿蛮的思维是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来理解的。
小厨房的门大敞着,宁子衿也不异外的听到了阿蛮的抱怨声,牙齿一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不只红妆想多了,她们都想多了!
芳华沉着的表情立于宁子衿身后,虽然很细微,但依旧能看到她抽搐的眉角,阿蛮的话,果然杀伤力十足。
宁子衿吃完饭,芳华替她盛了碗汤,忽然正色道:“铃铛在这个时候被世子带走,夫人心中定会气郁难消,她不能去贤王府将铃铛讨回来处置,可依奴婢之见必不会就此罢休,恐怕就此记恨上了二小姐。”
说着,芳华的眼中浮上一抹担忧之色。
宁子衿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唇,并没有因为即将出现的危险而害怕退缩,若是重来一次,她还会这么做,难道任由陆湘屏害了孙清然肚子里的孩子不成?
虽然,陆湘屏肚子里的也是一条小生命,但错就错在陆湘屏不该有如此狠毒的心思,害人终害己。
陆湘屏会憎恨她,宁子衿早已有心里准备,不是因为铃铛的冲撞,而是她为护孙清然而无意的一推造就了陆湘屏的灾难。
算起来,她才是害陆湘屏小产的罪魁祸首——
一声轻叹自宁子衿的嘴里溢出,带着冰凉刺骨的气息,叫人心中生寒。
宁静的日子这是要到头了,以陆湘屏的狠辣跟手段,苏醒后岂会轻易放过她?那信国公府的势力,又岂是她一个人能对抗的?
两个字,麻烦啊!
然,即便如此,宁子衿的心里却丝豪不见胆怯跟害怕。
她,不想死——
直到次日,微弱的阳光慢慢渗透云层,洒下零星几点金光,寒风呼啸,吹在人的脸上犹如刀子割破皮肤般生疼生疼。
陆湘屏终于醒了过来!
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终身不得有孕的消息,只知道整个锦墨堂掀起了一片狂风暴雨,陆湘屏的怒气,波及到了屋里的每一个人,就连丁嬷嬷都没能幸免,在陆湘屏狂暴的怒火之下受了伤。
宁瑞远想去看陆湘屏,然而到了院门口的脚在听到屋里那噼里啪啦摔东西声跟陆湘屏的咆哮声后转了步子,不敢再踏进一步。
锦墨堂的丫环就是前车之鉴,但凡靠近陆湘屏,没有谁是不带着伤出来的。
于是,府里所有下人婆子几乎都是绕着锦墨堂而走,就怕一小心从门口经过也会被祸及,而陆湘屏的情绪暴燥激动,整个府里跟着人心惶惶。
杨氏受信国公的命令来了看陆湘屏,还没进房门就被陆湘屏扔出来的花瓶给砸破了脑袋,气得她当即甩袖离开,再也不肯踏入宁府半步。
信国公亲自登门,可是一样被陆湘屏给轰了出来,那愤怒的咆哮声连他都不免心脏跟着颤抖。
而陆湘屏终身不得有孕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一下子在豪门圈里传了开来,被人津津乐道,有惋惜,有同情,有担忧,有鄙夷,有兴灾乐祸,有嘲笑,有讽刺……
直到一个月后的某天,锦墨堂内忽然平静了下来,安静的一整天叫连续一月听惯了锦墨堂吵杂声的宁府众人倒有点开始不适应了,一个个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看究竟。
屋里,连续闹了一个月之久的陆湘屏,神色苍白而又憔悴的靠在床头,丁嬷嬷接过丫环递来的药碗,走到床头。
那双空洞却又带着无尽恨意的黑眸,仿佛一条毒蛇盘旋其中,在不经意间给人致命一击。
“夫人,药好了。”丁嬷嬷小心翼翼的弓着身子,将药碗递到陆湘屏面前,诚惶诚恐的模样不难看出这一个月来她过的有多么的战战兢兢,忐忑不安。
陆湘屏的眼珠子咕噜一转,端过药碗便一口饮下。
看到陆湘屏喝药,丁嬷嬷苍老的脸上溢出一丝激动的神情。
一个月了,夫人终于肯喝药了。
这一个月来,她们送来的药碗每一次都被陆湘屏给扫到地上,丁嬷嬷一边担心陆湘屏小产后若不吃药身子支撑不了,一边胆颤心惊的劝着,只是每次话说到一半,就会遭来陆湘屏滔天的怒火。
“丁嬷嬷,苦了你了。”陆湘屏的视线落在丁嬷嬷的脸上,那里,还有红肿的印子没有消去,是被她一巴掌打的。
丁嬷嬷听着这句窝心的话眼眶微微湿润:“不苦,老奴不苦,只要夫人一切安好。”
“碧珠呢?”
丁嬷嬷自陆湘屏手中接过空碗,道:“还在柴房关着呢,老爷的意思是要等夫人你亲自处置,二小姐不知怎的发现了雪团身上的异样,命大夫来检查,发现了问题,如今碧珠已被定了谋害夫人的罪名,只等着发落,不过二小姐养的狗却在那天被贤王世子讨了去,说是二小姐比试输给他的。”
一缕幽光自陆湘屏的眼底一闪而过,陆湘屏冷冷开口:“碧珠有没有说什么?”
“夫人放心,碧珠一个字也没有多说,还指望夫人醒来后能救她出去。”丁嬷嬷跟了陆湘屏这么久,自然明白陆湘屏问的是什么,当即回道。
“哼……救她,想的倒是美!”陆湘屏冷哼一声,周身尽是数不尽的寒意散出,带着那如狂潮般的恨意袭卷而来,那恨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翻搅着几乎五脏六腑都快扭成了结:“既然老爷将碧珠交给我处置,那你就看着办吧。”
她痛失孩子,又乍闻再不能生育的恶耗,宁子衿她暂不能将她如何,唯有处置碧珠来祭奠她死去的孩子。
此时的陆湘屏,将满心的怒恨如数的转嫁到了碧珠的身上。
何况,碧珠本就不能活,若是她说出自己让她这么做的目的,哪怕是冲着杨氏而去的说辞难保不会叫人寻着蛛丝马迹查出她真正的目的。
这个险,陆湘屏不会冒,反正碧珠是无用之人,死不足惜。
155 碧珠之死
“夫人放心,老奴一定会办得妥妥的。”丁嬷嬷一弓身,说道:“只可惜这一次没能将孙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没了……”话到一半,丁嬷嬷忽地顿住了,忐忑不安的抬头看着陆湘屏。
孙清然是走运了,可她家夫人的孩子却因此小产了,还落得再不能生育的下场。
丁嬷嬷的眼中布满哀痛跟心疼之色。
陆湘屏听到丁嬷嬷的话,面上一闪而过的狠辣,随即又快速掩去,她死死咬唇,将心底那抹恨意跟怒火生生的压了下去,良久,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如今孙清然的孩子,不能死!”
声音很冷,很淡——
丁嬷嬷乍听之下顿时不解,按说以夫人的性子,这一次孙清然平安却害她出了事情,是不可能轻易放过孙清然的,更加不可能放过孙清然肚子里的孩子。
难道说夫人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夫人?”丁嬷嬷试探性的唤道。
陆湘屏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丁嬷嬷,敛去眸中的冰霜,缓缓说道:“我身为主母不能没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只这一句,丁嬷嬷便立即明白陆湘屏的意思。
陆湘屏是主母,主母的孩子便是府中的嫡子,可如今陆湘屏不仅小产更失去了再育的能力,哪怕她是信国公府的嫡出小姐,没有自己的孩子在府中根本无法站稳脚根,以后老来也没有依仗,若孙清然生下女儿,那么孙清然跟这个孩子都得死,但若生下的是个儿子,那么她的孩子就是府里的庶长子,陆湘屏若将这孩子养在自己身边,那便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
哪怕陆湘屏恨透了这个孩子,厌透了他,也不得不为自己的长远做打算。
丁嬷嬷的心里像是有根刺卡在那里,万般难受。
若是没有这次的意外,夫人生下的孩子,就是府里堂堂正正的嫡子,哪里需要将孙清然的孩子抢来。
可是换别人……
一个孙清然都让陆湘屏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她又怎会容忍别的女人进府呢,更别提怀孕生子了。
然而,世事无绝对,并不是陆湘屏不想,这样的事情便不会发生的,宁瑞远忌惮信国公府的势力,不表示所有人都是如此。
漆黑的夜,月下飞檐怪兽,庭院雕窗,浓重的黑影投在院子里,有一种叫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护卫一见丁嬷嬷,立即垂首行礼:“丁嬷嬷——”
丁嬷嬷冷冽的目光看了眼上了锁的大门,一个眼神示意,护卫立即上前将锁给打开:“嬷嬷请!”
“你们都下去吧,不用再守着了。”
“是,奴才告退。”
一拱手,两名看守着碧珠的护卫轻轻退了下去。
碧珠犯下此等大罪,本就没有活路可走,老爷至所以留着她的命,要是让夫人自己处置,如今丁嬷嬷前来,必定是受了夫人指示,不管是不是要处死碧珠,都不是他们能问的,丁嬷嬷让他们不用再守,他们乖乖离开就是。
而宁瑞远留着碧珠交给陆湘屏发落,也让陆湘屏省事不少,碧珠以为陆湘屏会替自己说话,救她出去,所以并没有多说,却不知她不说,今晚过后便再也没法开口了。
“咔嚓”一声,落锁的声音响起,碧珠倦缩在柴堆上的身子忽然一僵,双目紧紧的盯着屋外,她刚刚隐约听到了丁嬷嬷的声音,是夫人让丁嬷嬷来救她了吗?
一丝惊喜之色在她的眸中一闪而过。
她霍然起身,对应的,是丁嬷嬷推开柴房的屋门。
一股寒门趁机钻入屋里,冷得叫人瑟瑟发抖,碧珠却难掩脸上的激动之情。
“丁嬷嬷——”
丁嬷嬷微微勾唇,目光柔和,让碧珠见状眼眸越发的明亮了。
她走进屋里,将门关上后,便向碧珠走来:“碧姨娘,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一翻安慰的话出来,碧珠心里越加肯定丁嬷嬷是受陆湘屏之命前来救她出去的,当即连连摇头:“不委屈,只要夫人念着妾身,妾身受这点苦不算什么。”
丁嬷嬷微敛的眸中忽地闪过毒意,随即又像个没事人似的拉着碧珠往屋里唯一的一张方木桌上走去。
“夫人痛失孩子,又从此不能再身孕,心中郁结难消,气愤难平,这一个月来难免顾不上你,如今她想通了,平静了下来,第一个关心的就是你,这不立即叫我前来看看你可好。”
丁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食篮放在桌子,端出里面一盘盘精致的佳肴,看得碧珠眼珠子睁的滚圆,眼里放着绿光。
在被关了一个月的柴房,每日只有一顿饭菜不说,连送来的吃的都是冷菜冷饭,别说碧珠成了姨娘之后每天山珍海味吃的满嘴流油,就是之前跟着陆湘屏的时候没有受过这等虐待,一个月下来早被味得嘴里淡而无味,如今见到这么多好吃的,饥饿的肚子一下子唱起了空城计,碧珠只觉得脑子一热,不管不顾的坐了下来,端起一碗饭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丁嬷嬷坐在另一边,嘴角含笑的望着她,许久没有好好吃上一顿的碧珠没有看到丁嬷嬷眼底弥漫着阵阵阴气。
“你慢点吃,夫人说了,待明白她去找过老爷之后,就会让你出去,今晚就委屈再在这里住上一晚。”丁嬷嬷柔柔的声音说道,碧珠更是感动的连连点头。
她的嘴里一边感念着陆湘屏的好,一边风卷残云般解决眼前的美食。
吃完饭,丁嬷嬷收拾好碗筷,又细细安慰了碧珠一翻,这才拎着食篮离去。
碧珠打了个饱隔,窝在柴堆上躺下,想着明天的重见天日,想着即将重新得到的锦衣玉食,红唇忍不住上扬了起来。
突然,腹中一片翻天覆地的搅动,疼的她的连五脏六腑都快要暴裂。
碧珠骤然瞠目,一瞬不瞬紧盯着屋门,眼中写满惊惧。
毒——
饭菜里有毒——
到这个时候碧珠哪还有不明白,夫人跟本没有想过要救她出去,不仅没有,反而要产她灭口。
“来……噗……”
碧珠想要开口呼救,只是才刚开口,一口鲜血重重的喷了出来,在门框上洒下一片血花,最终睁大了眼睛倒在地上,一副死不瞑目的资态。
这是第二日进来替她收尸下人们说的,想起他们初进柴房时看到碧珠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模样,他们就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当时他们可是吓得差点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