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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既然要夺傅义的兵权,他正好可以利用此事,跟傅义拉上线,借着傅义手中的兵力,他就不信夺不下这个皇位。
166 大结局(下)
宁府
“快,快去请大夫。
“稳婆,快把稳婆找来。”
“刘妈妈,稳婆昨天回乡了,现在要去找她回来吗?”
“什么?不行不行,现在去找怕也来不急了,没看到孙姨娘要生了吗?”刘妈妈急的团团转,很快她又转头看着秦妈妈,急道:“没办法了,秦妈妈,你现在赶紧出府找妥当的稳婆回来。”
“是,我这就去。”
玉清轩内乱成一团,丫环婆子们被孙清然突然的生产而忙的乱七八糟,明明距离生产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一时间谁也没有准备。
老夫人一听到消息立即在皓月的搀扶下匆忙进来。
还没进门就听到孙清然那震耳欲聋的嘶喊声,一声一声叫人不忍去听。
“刘妈妈,怎么样了?”
刘妈妈一见老夫人,忙过来扶着她坐下,额头上急得出汗,却还是语气平稳的说道:“老夫人切勿担忧,已经去请大夫跟稳婆了。”
“对了,稳婆呢?她不是早就在玉清轩住下了吗?怎么不见她的人影。”
刘妈妈忙道:“回老夫人,稳婆的孙子突发重病,昨天求了孙姨娘让她回乡探病去了,老奴已经让秦妈妈出府再去找一个稳婆。”
老夫人闻言,眉头紧皱,那一层一层的皱纹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大夫呢?”
刘妈妈道:“已经去请了。”
“孙姨娘现下情况如何?”老夫人接着问。
“从早上起便阵痛到现在,怕是再这么喊下去待到生产的时候没有力气啊。”刘妈妈回道。
老夫人的眉头皱的越加的深了,双唇绷成了一条直线:“去,拿参片给孙姨娘含在嘴里,我进去看看。”
“老夫不妥,这不吉利呀。”刘妈妈见老夫人起身往屋里走,忙拉住道。
老夫人瞪眼:“都什么时候了,哪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你们快去看看大夫到了没有。”说完,不顾刘妈妈的阻拦,进了房间。
老夫人进屋没多久,陆湘屏,宁子衿跟宁子嫣紧跟着进了玉清轩,问了刘妈妈一些情况之后,便站在厅中等候。
很快,丫环拉着大夫匆匆忙走了进来,略微给陆湘屏等人行礼后便直奔孙清然的房间而去。
“二姐,孙姨娘怎么叫的如此凄惨?”宁子嫣拉了拉宁子衿的衣袖,紧张而又忐忑的问道:“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宁子衿拍了拍宁子嫣的手,同样惨白着脸色却还是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
然而她的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只是孙清然这次早产却不似像是被人动过手脚的,因为的确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桌子导致了小产,若陆湘屏有意除掉孙清然,断不会得她快生了再动手,而自当初许氏的陷害之后,孙清然在吃穿用度上早已警惕了不少,陆湘屏也没有空子可钻。
思索间,秦妈妈领着稳婆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夫人。”她给陆湘屏行礼道。
陆湘屏却着急的挥手:“这个时候就别多礼了,快带稳婆进去,务必要平安生下小少爷,知道吗?”
“是,是。”
宁子衿不由得看了陆湘屏一眼,见她脸上的表情不似做假,那紧张的神情似乎比自己更胜。
陆湘屏似是感受到了宁子衿的目光,回望了她一眼,目光冰冷如霜,滔天的恨意在眼中肆意翻滚。
只是一眼,陆湘屏便收回了目光,继续望着孙清然所住的屋子。
孙清然的死活自然不是她关心的,她关心的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个时候,陆湘屏反而希望孙清然生个儿子,到时候再由她这个主母抚养,明正言顺。
宁子衿又不着痕迹的看了陆湘屏几眼,突然脑中电光火石一闪,瞬间想明白了陆湘屏这么紧张的原因。
她身为宁家主母本已不能生育,若膝下没有子嗣,传出去也是笑话,更会叫他在宁家站不住脚根,孙清然若生下女儿也罢,若生下儿子,这孩子就会由陆湘屏抚养,高门大宅之中庶子由主母抚养是再正常不过了,虽然这是夺子的行为,却是夺的明正言顺,就是老夫人跟父亲也会大大赞同,毕竟在陆湘屏身边长大,将来是嫡长子的身份。
孙清然哪怕有再多的怨言跟不满也不能说什么。
陆湘屏此时一定祈祷孙清然生的是儿子,如果不是儿子,她就得继续容忍父亲纳妾或者宠幸孙清然,直到生下儿子为止,光是想想陆湘屏心里必定妒意横生。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陆湘屏破罐子破摔,阻止宁瑞远纳妾宠妾落得个善妒的名声。
屋里孙清然的叫喊声越来越响,直震人的耳膜,一盘盘热水端了进去,再端出来时是一盆盆的血水,看得叫人触目惊心,饶是宁子衿也不由得吓的心神不宁。
陆湘屏需要孙清然的儿子,所以孩子必定不会遭到毒手,可这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实在叫人心惊胆颤,为孙清然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捏一把冷汗。
“孩子出来了吗?”
当又一个丫环端着血水出来时,陆湘屏拉住她问道。
丫环似是被屋里孙清然生产的境况给吓的脸色苍白,听到陆湘屏的声音,狠狠的打了个激灵猛然回神。
“回夫人,稳婆说孙姨娘可能难产,孩子的还没有出来,若这样下去怕是要闷死在肚子里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陆湘屏对丫环挥手道,一颗心一会提到嗓子眼,胸口一会又觉得松了口气,她既希望孙清然生下这个孩子,又希望这个孩子就这么胎死腹中。
太阳落下,直到夜幕降临,宁瑞远风风火火的赶到玉清轩,一只脚才踏进门槛,玉清轩上空突然暴发出一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清脆的声音像一把重捶重重的撞击着众人忐忑等待的心。
“生了,生了,终于生了。”
宁子嫣在怔愣过后,开心的拉着宁子衿又蹦又跳。
她的话音一落,宁瑞远便冲了进来:“生了吗?儿子还是女儿?”
宁子嫣正要回答,稳婆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后头跟着笑容满面的老夫人。
“恭喜宁大人,是个少爷。”
“儿子,是儿子,太好了,宁家终于有后了。”宁瑞远开心的双手合十不断的像外面的天空作揖:“感谢老天,感谢老天。”
“这下好了。”老夫人同样欣喜的说道。
陆湘屏脸色忽喜忽怒,最终还是压下心中的阴郁,走到稳婆身边:“来,让我抱抱。”
宁瑞远这时也凑上了下去,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笑得合不拢嘴。
老夫人心中欢喜,却也没有忘了刚生产完的孙清然,她推了推宁瑞远,道:“这个孩子几乎要了清然的半条命,不仅早产,还是个难产儿,你快去看看清然。”
宁瑞远将不舍的目光从婴儿脸上挪开,点头道:“是,娘,儿子这就去。”说罢,他伸手逗弄了下孩子,然后才拔腿往孙清然的房间里走去。
还没踏出大厅的门,秦妈妈突然惊恐万分的跑了出来,因跑的太急在进门的时候不慎被门槛绊倒了,匆忙爬起来哭喊道:“老夫人,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孙姨娘她……她血崩了……”
“什么?”
老夫人大骇不已,脸上因为孙子出世的笑容还没来得急退下,立即被秦妈妈这消息给震的身子都开始摇摇欲坠。
宁瑞远抬出去的脚又折了回来,拎起秦妈妈的衣领怒问:“什么血崩,好好的怎么会崩?”
秦妈妈早已泪流满面:“姨娘因为难产而只剩一口气在,服了大夫开的药本已好转,刚刚已经转醒,可突然间就血崩了,大夫把了脉,说姨娘生产受损已重,他也无力回天了。”
众人听罢,纷纷赶到孙清然的房间,一进屋鼻尖便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叫人想要作呕。
轻纱帐下,锦被已便鲜血染红了一片,屋里的丫环见到众人进来纷纷跪在了地上,呼吸轻盈,静的可怕。
大夫站在一旁,一边整理手中的东西一边唉声叹气。
“大夫……”宁瑞远寻问的目光看着大夫。
大夫抬头看了一他一眼,频频摇头:“宁大人,小人医术低微,你另请高明吧。”说完,便拎着药箱离开了。
宁瑞远握了握拳,这才走到床边,因为生产的痛苦,孙清然此时的色惨白一片,几近透明,他握着孙清然的手,轻唤道:“清然——”
孙清然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宁瑞远,脸上浮现一抹浅笑:“老爷!”然后她的目光落在屋里的其他人身上,扫视一圈后最终落在了陆湘屏的手里。
“孩子,我的孩子,让我看看!”
孙清然一边说,一边强撑着爬起身。
陆湘屏急忙走了过来,关切道:“妹妹刚刚生产完身子还弱,快躺好,你若想看孩子,我抱给你就是。”
说着,陆湘屏将婴儿放在了孙清然的枕边,退到一旁。
看着床上充满母爱光辉的孙清然,陆湘屏的眼中只剩一片冷意跟嗜血的残忍。
都是将死之人,她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同她争,不就是要看儿子么,看吧。
“老爷,这是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儿子,你瞧。”孙清然抬起手轻抚着孩子的脸庞,一下又一下,眼中满满都是恋恋不舍。
“恩。”宁瑞远点头应道。
“老爷,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宁瑞远将目光移到孩子的脸上,脸上洋溢着父爱的慈祥:“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就叫子君,如何?”
孙清然笑着点头:“好。”
“子君,倒过来念就是君子,果然是个好名字。”陆湘屏接着赞美道。
孙清然听到这话,看着孩子笑得越加的温柔了,嘴里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子君”。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听不见她的声音,只看到双唇在不停的动着,眼角,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滴一滴的落下,似在为她不能亲眼见到儿子的成长而难过。
突然,孙清然抚摸婴儿脸蛋的手滑下,哪怕不舍得闭上的双眼最终还是不甘的合了上来——
虽然是妾,但孙清然替宁家生下一个儿子,算得上是功臣,葬礼办得很是风光,在这件事情上,陆湘屏倒是积极的很。
毫无意外的,宁子君由陆湘屏抚养。
“若是孙姨娘活着,怕是看到这样的结果,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晚上,宁子衿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轻叹道。
红妆正替宁子衿将头上的珠钗拿下,听到宁子衿这话,也跟着叹了一声:“按说孙姨娘生下儿子,这本是母凭子贵的喜事,往后在府中她也就因为这个孩子而站稳脚根了,好日子才开始,却没想到如此福薄。”
……
春去夏来,眨眼的功夫便已是酷暑之时,太阳就像是一颗巨大的火珠似的挂在天空之中,灼烤着地面都升起淡淡的烟气。
在宁子君迎来他的百日生辰时,一个噩耗同时伴随着皇帝的圣旨同时降下。
当平全拿着圣旨前来的时候,众官员还以为是皇帝知道了宁瑞远喜得鳞儿所以下来的赏赐,然而当圣旨读完,叫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诚惶诚恐。
谁也没有想到,正得圣宠的,更是怀有龙子的芸妃竟然秽乱宫围,同侍卫有奸情,而那侍卫更是扬言芸妃肚子里的孩子并非龙种,而是他的骨肉。
这样大一顶绿帽子扣下来,皇帝当场龙颜大怒,侍卫当场绞杀,芸妃被打入冷宫,腹中孩子被打掉,只待稍后等皇帝想到了能解他心头之恨的办法再处死芸妃。
芸妃犯下欺君大罪,论罪该处满门抄斩,然而皇帝顾虑到信国公府跟宁府的姻亲关系,只是将宁瑞远等人流放到极寒之地,府中下人都发卖出府。
旨意刚下,本还在替宁子君祝贺的官员与共家眷都在第一时间离开了宁府,一时间热闹的宁府作鸟兽散,转眨都跑了个干净。
平全冷冷的看了眼跪在地上接旨的宁家上下,讥笑不已:“宁大人,谢恩吧。”
宁瑞远乍听此事,一时间竟有点回不过神来,直到平全喊了第二遍,他才抬起苍白的脸,接过平全手里的圣旨:“罪臣谢主隆恩。”
“宁大人,你好自为之吧。”
平全说完,一挥拂尘,转身带着小太监们离开了宁府。
燥热的夏季,因为芸妃的罪行而受到牵连的宁府瞬间有种冬日里无限萧条的感觉。
“老夫人……”
突然,刘妈妈大吼一声,宁子衿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