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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一连下了五天,宁子衿原想风雨无阻的去给老夫人请安,却在第一天还未出门前就收到了刘妈妈前来传达老夫人的口信。
“二小姐,老夫人知道您有孝心,生怕你下这么大的雨还要去给她老人家请安,特早早的命奴婢来跟您说这些虚礼就免了,老夫人心中明白,若是你这来回奔波淋着了雨而生了病,岂不叫老夫人心疼死,到时您又于心何忍呢?”
宁子衿并没有坚持,乖乖遵从着老夫人的意思,这五天来一直安静的呆在行云阁内。
磅礴大雨渐渐转小,这天,宁子衿拿着绣绷,坐在廊沿下绣花。
一方结白帕子上,朵朵牡丹悄然绽放,艳丽无双,宁子衿绣的极为认真,清丽的容颜上,满是专注的神色。
红妆坐在她的身旁,一边替她整理丝线,一边讲着府里发生的事情。
“小姐,听说前个夜里,老爷宠幸了许姨娘房里的丫环秋灵,昨个又去了她屋里,如今她的身份可涨了呢。”
秋灵便是老夫人当初亲自点明到许氏院子里的丫环,而被分到赵氏院子里的丫环,名叫夏青。
宁子衿闻言,不甚在意的抿了抿唇:“父亲正值壮年,身边是该多有几个贴心的人儿伺候才行,不过那秋灵虽然得了宠,但也只能从通房丫环做起,若她能为父亲生下一儿半女,说不定还能被抬为姨娘。”
红妆理线的手一顿,随即点头道:“小姐说的也是,不过奴婢听说,那秋灵才得老爷的宠爱,就在梅院里自恃身份了起来,很是得意呢,现在就如此,要是真替老爷生下一个儿子,还不得意到天上去啊。”
宁子衿闻言,抬头看了红妆一眼,复又垂下头去,穿针引线,唇边溢着一抹淡淡的嘲讽:“不懂收敛的人往往是最笨的,秋灵到底年轻。”
许氏为何能牢牢握住父亲的心十多年,就是因为她会忍,能忍,善忍,展露在父亲面前的,永远是父亲最喜欢的一面。
自己房里的丫环爬上了夫君的床,换做谁的心里都不会舒服,那秋灵还不知道收敛,这样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而已。
红妆眨了眨眼,颇为迷茫的盯着宁子衿看。
小姐这话什么意思?秋灵若不年轻美貌,老爷怕是还看不上她呢吧?
这个疑问只在她脑子里走马观花似的掠过,红妆便又继续说道:“在这件事情上,许姨娘还真是比赵姨娘大度,老夫人安排到赵姨娘屋里的夏青可没秋灵那么好的运气了,先不说老爷很少去赵姨娘的兰院,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老爷一面,怕是就算去了,赵姨娘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奴婢可听说了,夏青去了兰院之后遭了不少的罪,时不时被赵姨娘惩罚。”
同样是被老夫人看中的,夏青的日子简直就是过的水生火热,与秋灵完全是天壤之别的待遇。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们都各有各的天命。”宁子衿淡淡的说道。
夏青虽然时常受赵姨娘的处罚,但说不定因此还能保住一条命,赵氏的嫉妒全然写在脸上,这样的人反而比笑面虎的许氏容易对付的多。
自秋灵得宠后又过了几天,宁子衿从红妆那听到了许多关于她的事情。
听说,许姨娘见秋灵颇老爷宠爱,对她好的不得了,梅院里什么活都不需要她干。
听说,许姨娘在梅院命人收拾了一间较宽敞的屋子给秋灵居住,好方便伺候老爷。
听说,许姨娘见秋灵晚上要伺候老爷很是辛苦,从自己身边的丫环里拔了一个出来专门伺候秋灵。
而秋灵还一点都不客气的收下了。
整个府里的人都对许姨娘的作为瞠目结舌,不明白秋灵不过是个通房丫环而已,身份只比一等丫环好了那么些许,许姨娘对她竟然像主子般照顾?
同时所有人都开始疑惑,秋灵是许姨娘屋里的人,她就一点都不嫉妒?
但是不可否认,许氏的大度,赢得了宁瑞远更多的疼爱与尊重。
宁子衿听到这些的时候,不过淡淡一笑,大度也好,娴惠也罢,反正这些都是许氏最会的手段,但是大她的大度与娴惠的背后,必定会掀起一番风浪。
045 莫非中邪
永瑞堂的院子中央搭着一架藤萝,此刻正是开花的时节,风一吹,散发出阵阵花香,隔开老远,便闻见那沁人的香气。院子朝西的一面墙上蔓生着爬山虎,爬满了整片墙壁,重重叠叠地下垂着,枝枝叶叶都随风摆动,整个院内生机勃勃。
宁子衿陪老夫人坐在膳厅用早点,满桌子的糕点配菜,叫人一看就觉得食指大动。
刘妈妈替老夫人舀了一碗白粥,又替宁子衿舀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便规矩的站在了一旁。
屋子,除了刘妈妈,还有两个一等丫环服侍在旁,其余的,都在院外干活。
这时,许氏身边的丫环巧碧在外求见,老夫人淡淡的喝了一口粥,让刘妈妈将巧碧带进来。
“奴婢见过老夫人。”巧碧盈盈跪拜,对老夫人行礼道。
老夫人目不斜视的问道:“什么事?”
宁子衿拿着勺子的手一顿,侧目望着巧碧。
这些日子以来,许氏往永瑞堂走的很勤快,每天早上她来请安的时候,她都已经坐在屋里陪老夫人喝茶,而且带的丫环,是秋灵,并非巧碧,可见许氏这意是想让秋灵多在老夫人面前露露脸,好博得老夫人的欢心。
宁子衿曾想过,许氏是不是真心想培养秋灵,日后也好是她的一个助力?
可是转念,宁子衿又觉得不可能,不说许氏狭隘自私的性子不允许有人跟她分宠,更何况秋灵还是老夫人故意安排在她屋里的,别说她会对老夫人的安排感恩戴德,打死她都不信。
“许姨娘今早正要出门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突然身子不适,特命奴婢前来向老夫人告罪。”巧碧垂眸,说道。
老夫人沉默了一会,缓缓道:“可有请大夫前来瞧瞧。”
“谢老夫人关心,已经去请了。”
“恩,你回吧,好好照顾着你们姨娘。”老夫人声音平淡的说道,叫人听不出喜怒。
巧碧忐忑的磕了个头,然后退了出去。
刘妈妈这时挥退了屋里的两名丫环,待她们出去后,才皱眉道:“老夫人,你看这会不会是许姨娘故意称病,好不来给您请安呢?”
话里透出来的厌恶,丝毫不加以掩饰。
宁子衿闻言,浅笑着抬头:“应该不会,我瞧着许姨娘这半个月来对祖母孝敬的很,每日的请安比我来的还早,而且对祖母拔到院里的秋灵很是看重,说不准再过些日子,能听到秋灵有喜的好消息呢,就算故意称病,但许姨娘绝不是为了不来请安。”
至于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老夫人怜爱的目光望着宁子衿,温柔的像是阳春里的三月,她只是静静的微笑,对宁子衿的发言并不发表什么意见。
倒是一旁的刘妈妈,在看了一眼老夫人后,对宁子衿笑道:“二小姐,你终究是年幼,老夫人将秋灵安排去梅院伺候老爷,可压根就没指望她能怀上孩子,以许姨娘的手段,她连您一个姑娘家都狠得下心陷害,又怎么会允许别人比她先生下儿子呢,说到底,秋灵不过是老夫人送去给许姨娘添堵的。”
刘妈妈的话音一落,便响起老夫人的叹息声,含着一丝无耐与悲凉。
“祖母,怎么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又何偿没有抱着一丝侥幸,盼着秋灵真能怀上,若是能生下个儿子,日后九泉之下,我也能面对宁家的列祖列宗了。”老夫人的神色,一下子落寞了起来,为宁家无后而心中焦虑。
宁子衿起身,走到老夫人身旁,拉着她的手,笑道:“祖母不必忧心,父亲正值盛年,就算秋灵不可以,还有赵姨娘屋里的夏青呢,只要姑姑在宫中受宠一日,父亲的官只会越做越大,到时候还怕没有数不清的美人送进府来吗?然后就会有数不尽的孙子在祖母面前跑来跑去,吵得祖母脑门疼呢。”
前世,父亲对许氏的宠爱程度叫人乍舌,对她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就算是有人送美妾进来,父亲也只是像征性的接纳几个,而那些人进府之后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在许氏面前根本就不是对手,所以最后宁家并没有一个男丁。
然这一世,宁子衿着祖母热切盼望的目光,心中动容,她要圆祖母这个心愿,断不会叫许氏迫害有孕的妾室。
“你这丫头,你以为咱家是养猪的吗?孙子怎么还能数不尽。”老夫人伸出一根手指戳着宁子衿的脑门,笑骂道。
虽然孙子不能数不尽,但宁子衿的那番话却也解了老夫人心头的忧虑。
不过转眼,老夫人的脸色倏地凝住了,眼中含着淡淡的怒气:“说到你那赵姨娘,当真是让我来气,夏青那丫头可是我点了去她院子里的,她竟然三不五时的处罚打骂,这不是在驳我的面子吗?”
宁子衿暗暗敛眸,掩去眼中森森的寒芒。
所以说,赵氏比许氏愚蠢的多,夏青说是丫环,但到底是老夫人亲自点了到赵氏院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是给父亲当通房的,可赵氏不仅没有照老夫人的意思做,更是对夏青动则打骂,完全不顾这人是谁送的。
若老夫人没有气,那才叫奇怪。
相对而言,许氏就聪明的很多,她好吃好喝的供着秋灵,在府里不仅得了个大度娴惠的美名,更让父亲对她越加宠爱,还给老夫人做足了脸面,所以最近的请安,老夫人并没有给许氏太多的难堪。
老夫人纵然心中明白这不过是许氏放的烟雾弹而已,但是也不能像乡下的老婆子似的胡乱骂人,许氏现在做的滴水不漏,若是老夫人再刁难她,岂不是叫府中下人失了心,觉得她胡搅埋缠,到时候许氏在府中下人心里的地位,将会水涨船高,越来越得人心。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接下来的几天,许氏每天都嚷着头疼腰疼腿疼浑身都疼,换了几个大夫,都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来。
这样的情况,大家也不禁怀疑许氏是装病,但是伺候她的丫环又禀报说许氏的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红色的斑点,宁子衿随老夫人去看望的时候,也确实见到了许氏露出来的手臂上的红点。
“启禀宁大人,这位姨娘并无任何病兆,小人实在诊不出,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又一位大夫在把完脉后,如此说道。
老夫人坐在一旁,听到这话,不免皱起了眉头。
宁玉纤趴在许氏的床边,泫然欲泣的望着痛的躺在床上呻-吟的许氏,哽咽到:“怎么会这样,姨娘若是没有病,为何会浑身都痛呢,还有这点红点,莫不是中邪了不成。”
话音一落,宁子衿的眉头突的一跳,眼中闪过犀利的锋芒,霎那间,她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却又一闪而过——
046 巫蛊之术
镶嵌着玛瑙的雕花楠木罗汉床上,许氏面部痛苦的躺着,搁在外面的一双手紧紧的拽着锦被,当她听到宁玉纤的那番话后,强撑开了眼皮,咬牙轻斥道:“不可胡说,什么中邪不中邪的,没的吓着了大家。”
宁玉纤拿着手帕拭了拭眼角:“可是看了这么多大夫都诊不出是什么病,不是中邪,那又是什么?”
虽然是情急之下的一句话,但却让宁瑞远跟老夫人微微皱起了眉。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许氏眼下的情况,着实叫人不得不怀疑。
宁子衿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明艳的脸上含着淡淡的担忧,只是眼中却是一片讥诮与冰冷。
她终于明白许氏突然生病却找不出病因是为了什么。
中邪?!
亏这母女两想的出来,老夫人是信佛之人,对鬼神之说也有一定的敬畏,虽然不是全然的迷信,但正所谓不可不信,眼下许氏明明身体出现了红点却找不出病因,也不由得往中邪一事上想。
如此看来,许氏身上的红点,怕是针眼。
就是不知道许氏使出如此苦肉计,又想要争对谁?
自己吗?
一瞬间,宁子衿那双漆黑幽深的瞳眸深处,闪烁着寒光凛凛,仿佛万年不化的冰川,要将人给活活冻死一般。
这个时候,没有人在意宁子衿的神色,否则定要叫人从心底里颤抖。
只见宁瑞远在顿了片刻之后,对老夫人说道:“娘,你看要不要请人来做场法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老夫人肃了一张脸,充满了威严之势,听罢,她淡淡的点了点头:“也好,如今也查不出什么病因,不如就死马当活马医。”
“是,儿子这就去办。”
宁瑞远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梅院,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