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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敛眸,同时掩去了眼中滔天的怒意,再抬头时,笑的天真烂漫:“大姐有心了。”
“紫乔初来,不懂规矩,就请二妹饶过她这一回,回去我定当好好教导她。”宁玉纤见宁子衿流露出些许感激她的意思,忙趁热打铁的说道。
宁子衿淡淡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紫乔,这个贱婢,一直是宁玉纤的心腹,前世宁玉纤进了孟府,紫乔明里暗里没少给她使绊子。
一抹杀意快速隐没在宁子衿的眼底深处,静默半晌,她才慢声道:“那就有劳大姐好好教教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了,没的日后出去丢了宁府的脸。”
来日方长,这个紫乔不过小角色而已,宁玉纤,许氏,孟如风,一个一个,她都不会放过。
紫乔闻言,对着宁子衿连磕三个头:“谢二小姐开恩。”
“今日见二妹醒来,我这心里的大石也算落下了,我得赶紧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二妹好生歇着,我就不打扰了。”
宁玉纤说完,便领着紫乔出了屋子。
一出屋门,紫乔便露出了气愤的神色,双手握拳,愤愤不平的道:“那二小姐是什么意思,太过份了,大小姐一心为她,她竟然指责您无知,实在可恨。”
宁玉纤盈盈秋水蓦地掠过一道阴狠之色,脸上的怒容一丝不比紫乔少,胸腔之内,漫天的怒火几乎要破喉而出。
那该死的宁子衿,言语之中居然羞辱她,然而宁玉纤更多的疑惑跟不解,这两个月的相处下来,她明明已经摸透了宁子衿的性格,可是刚才,她的表现明明不复以往,陌生的让她以为宁子衿被人掉了包。
突然,宁玉纤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绿影,她连忙收起了脸上的怒容,回头瞪了紫乔一眼:“不要多话,咱们走。”
紫乔瞬间明白,目光向旁边望去,就见红妆端着吃食款款而来。
004 装模作样
落镇是大齐国最偏僻的城镇,说白了这个地方就是个穷乡僻壤,宁瑞远虽然是落镇的县令,却也没有富到哪里去,在这个穷困的地方,压根就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也因此宁家虽为这一方的大户,却也没有丫环成群,仆役围绕,只是每个主子配了一个丫头伺候,车夫一人,厨子两人,打杂的仆人五名。
此时,红妆端着托盘走进了屋子,端来一张小方凳,将托盘放在凳子上,然后碎碎念道:“小姐,你跟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这么说?”宁子衿的目光落在了托盘之中,那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上,本来倒不觉得饿,此时粥一端来,瞬间让宁子衿觉得饥肠辘辘起来,口水也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对于红妆的问题,不过是随口一问,然后端起碗,轻轻吹了吹,放进嘴里。
粥里加了肉沫,吃进嘴里,美味极了。
“奴婢刚刚看到大小姐跟紫乔两人的神情很是古怪。”
宁子衿舀粥的手一顿,唇角扯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宁玉纤心里恼怒却不好随意发作,神情自然古怪。”
“啊?”红妆有片刻的怔愣,乌黑的圆眼瞪的大大的,愣是没能理解宁子衿话里的意思。
宁子衿望着红妆略显可爱的举动,眼底漫过暖意,嘴上却无限讥讽的道:“大姐这次可真是大费苦心,居然舍得割自己的肉来救我。”
红妆心思单纯,没有听到宁子衿话里的讥讽,脸上立即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切,还不是装模做样,这世上哪有割肉治百病一说。”
清粥下肚,很快平复了宁子衿腹中的饥饿感:“听你这话,似乎很不喜欢大姐啊。”
虽是问话,但宁子衿问的很肯定,前世,红妆不只一次提醒过她防备宁玉纤,万不可被她所骗,可她却总也不信,每每都要狠狠的斥责红妆一番,她一心把宁玉纤当作最信任的人来看,久而久之,她心里便对红妆生出了嫌隙。
瞧,连红妆都看明白的事情,偏偏她笨的如猪,枉她自栩聪明过人,到头来落得枉死的下场。
红妆听宁子衿这么一说,娇俏的小脸上立即浮上一丝紧张,糟糕,小姐与大小姐交好,最听不得她说大小姐的不是,刚刚她竟然毫不避讳的说是非,定是惹小姐不快了。
想罢,红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失言,请小姐责罚。”
宁瑞远膝下无子,只有三个女儿,而宁子衿是家中的嫡长女,所有人都唤她大小姐,不过宁玉纤的回归,让宁子衿硬生生的被压了一截,变成了二小姐。
宁府所有人都改了称呼,而红妆却没有,但又不能像以往那样叫大小姐,于是便直接称自家主子为小姐。
此刻就见宁子衿的表情波澜不惊,她垂眸,看着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红妆,心中叹息,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的盲目,以至识人不清,不知谁才是真心,谁才是假意。
“快起来,你说的不假,何来失言。”
“小姐……”红妆惊愕的看着宁子衿,几乎怀疑自己是否幻听了。
虽然大小姐才进府两个月,但是早已将自家小姐哄的服服帖帖的,她不知道三小姐与四小姐是否是真心把大小姐当姐姐看,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家的小姐是站在大小姐身边的,怎么今个小姐会说这样的话?
红妆很是茫然,那呆呆的目光瞅着宁子衿,宁子衿不由得哑然失笑。
“傻丫头,你家小姐脸上长花了么?这么盯着我看,还不起来。”
“喔,是。”红妆起身,这时,宁子衿已将一碗粥喝完,她接过空碗,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偷瞄着宁子的衿的神情,心中费解。
宁子衿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唇,明净的屋子里,她的脸看上去如上好的羊脂玉,光滑细腻,浓稠的睫毛轻眨,在她的眼下覆下一片阴影:“红妆,还是你看的透彻,宁玉纤一直在我面前装模作样,而我却范糊涂,这一次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倒让我的脑子清醒了过来。”
红妆心中一喜,瞳眸里面闪烁着星星点点:“小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宁子衿喃喃着说道,清眸看向远处,心中久久激荡。
她有没有后福不知道,但这次大难不死,仇恨必报。
宁子衿刚醒,身体还很虚弱,因此才喝了粥,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睡梦中,孟如风无情的脸,宁玉纤嚣张得意的表情在她的梦中交错,烧得滚烫的铁水,灌入喉咙口时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折磨着宁子衿。
猛的,宁子衿睁开眼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害怕与恐惧还未褪去,那样痛苦而可怕的经历,就像道心魔扎在宁子衿的心里,也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曾经受过的一切悲痛。
宁子衿被褥下的双手死死握成拳,整个身子紧绷,良久,她才松了下来,却仿佛经过一了场猛烈的战争一样虚弱无力,而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辛苦刘妈妈走这一趟,刘妈妈慢走。”
屋外,传来红妆的声音,很快,红妆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只漂亮的锦盒。
宁子衿被恶梦折磨的早已没了睡意,她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红妆见状,忙在她的背后垫了一只软软的靠垫:“小姐怎么不多睡会。”
宁子衿摇了摇头:“不睡了。”随即目光落在红妆手中的锦盒上:“刚刚是谁来过了?”
“回小姐,是刘妈妈,老夫人听说小姐醒来,让她来看望小姐,不过那会小姐正睡着,刘妈妈就不便打扰小姐,留下了老夫人送来的一支上好人参,说是给小姐补身子用。”
宁子衿心中一动,有些悲恸,又有些酸楚。
人参并不是最好的,当初父亲靠着姑姑的关系步步高升,最后被封永平侯,家中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珍贵的,而她嫁给孟如风,助他一路成为大齐最富有的皇商,她享受的也都是最好的,这一支人参换作前世,就连府中的下人都不要看的。
而此刻,宁子衿看着那一支人参,恍然才明白老夫人对她的疼爱之心。
前世,她因为老夫人对人冷淡,过于严苛,打心眼里是畏惧这个祖母的,所以并不与她亲近。
如今想来,祖母真的是一心一意疼爱自己,为自己的。
连宁玉纤这个刚来的人都看得出老夫人的心思,否则她不必装温柔,装乖巧的来博取她的信任跟亲近,好让老夫人接受她们母女。
而她却一直忽略了这世上她仅有的亲情,以至于最后连老夫人都被这对母女害死了。
005 白被悉落
次日,清晨的朝霞折射在云层中央,散逸出了金色的光晕。
宁子衿在红妆的伺候下,梳妆打扮。她穿了一身樱色玉簪花长裙,配上雪白的面容,显的格外娇艳欲滴,头上简单的戴了一枚紫色的玉簪,并不是贵重的首饰,却让她的眉稍凭添了一丝典雅。
“小姐,你身子还没完全恢复,老夫人那里晚几天再去请安也无妨,相信老夫人不会怪你的。”红妆担心宁子衿的身子,出声劝道。
大夫之前便说小姐寒气侵体,那时候连生还的机会都很渺茫,如今小姐好不容易醒来,若是再不好好调养,唯恐落下什么病根。
宁子衿站起身,拉了拉裙摆,笑道:“我的身体我知道,放心吧,没事的。”
一直以来,她都没能在祖母面前好好尽尽孝心,前世她已经错过了承欢膝下的机会,不想再“子欲养而亲不在”。
何况,每日的晨昏定醒,本就是各家各户的规矩,而规矩,在大齐,偏偏是最让人看重的。
以前,她因惧怕祖母,每次去请安都露出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许是祖母看出了她的心思,便让她不用日日这么做,此时想来,祖母的心一定被她这个孙女给伤透了吧。
宁府的宅子并不算大,没多久,宁子衿便到了老夫人的屋门口。
才在门口站定,便听到屋里的说话声,时不时传来几声娇笑,清脆悦耳,不用看也知道,在老夫人屋里的人有许氏,宁玉纤,还有宁瑞远的另一个小妾赵氏跟她的两个女儿。
宁家虽算不上权贵之家,老太爷也曾在京中任过从六品官职,而宁瑞远跟已逝的正室夫人姚氏是老太爷订下来的,当时宁家跟姚家是至交,两家也是门当户对的人家,只是没料到宁子衿爷爷当家,宁家迅速在他手中败了下来,最后沦为寒门小户,宁子衿爷爷早逝,留下一子一女,老夫人不辞辛苦的将他们抚养长大,也因此,不管宁瑞远如何顶撞老夫人,最尊重的人还是她。
即使宁家没落了,宁瑞远却在老夫人的督促下奋发向上,不说才高八斗,也是学富五车,待宁瑞远到了成家的年纪,老夫人便想到了那门亲事,于是报着试试看的心态带着信物去了姚家。
姚家的门楣还在,姚家女儿不怕找不到好的人家,老夫人本就不报太大希望,哪知进了姚府却被当着贵客看待,而姚家二老也没有任何要将这门亲事作废的意思,主动跟老夫人商量起了婚事的具体事宜,更考虑到宁家如今的情况,提议一切从简,老夫人见姚家二老如此开明,当下心生感动,发誓定会家姚家女儿当成自己女儿看待,好好照顾,不让她吃一点亏。
老夫人确定了婚期便兴高采烈的回了家告诉宁瑞远这个喜讯,却遭到儿子的强烈反对,百般追问之下才知道宁瑞远竟然与别的女人私订了终身,而那女人就是许氏,老夫人当下气得晕了过去,宁瑞远死活要娶许氏进门,老夫人偏不许,不说许氏没有任何家势背景,就算是名门闺秀,老夫人也心中不满,因为姚家已经答应把女儿下嫁,她不能做个言而无信的人。
而且她的儿子能娶到姚家女儿已是高攀,对日后的前途只会有更好的发展。
若是娶了这个许氏,对瑞儿没有任何帮助,何况,好人家的女儿怎会跟人随便私订终身。
老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最终让宁瑞远妥协。
也因如此,在宁瑞远的心里埋下了怨愤的种子,对姚氏明面上相敬如冰,心里却厌恶至极,连带着宁子衿也得不到宁瑞远的欢心。
娶了姚氏,的确让宁瑞远受益,不到三年就在姚家的帮助下得了个九品县官,虽然在落镇这个穷困小镇任九品官职,不过好歹也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宁子衿往院里走去,屋门并没有关,里面的人一眼便看到了徐徐走来的宁子衿。
精美的面容,白皙透亮,细碎的阳光落在她的侧脸,更添一分光彩,唇角轻弯,那一抹浅浅的笑容大方得体,温润尔雅,眉宇中的那一分稚气让她看起来活泼娇俏。
“给祖母请安!”宁子衿走到屋子正中央,对着上坐的老夫人盈盈跪拜。
老夫人一身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