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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凌家不倒,宁玉纤就要过着逃亡的生活,真想看看她现在狼狈不堪的模样。
宁子衿端起茶杯,掩去眼底的讽刺跟森冷,这个消息,得跟许氏分享一下,相信她一定会很激动的。
许氏中毒因为发现及时,并没有性命之忧,在吃了几天药后体内的毒素已然清除,只是许氏却依旧说不了话,就是想动,都觉得这副身子僵硬的很,不像是自己的。
大夫一心扑在替许氏解毒的心思上,起初也并没有在意,一般人中毒说不了话也是正常的,至于不能动,更可能是毒素入体。哪知后来一诊断,才发现许氏这情况分明是中风的现象。
宁子衿听到芳华的禀报时,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露出深不可测的笑意。
就在这时,宁子嫣兴冲冲的跑了进来,似乎是从雨轩一路跑来的,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事这么急?”宁子衿倒了杯茶,递给宁子嫣,问道。
宁子嫣抬眼看了宁子衿一眼,然后端过茶杯一口喝下,接着才问:“二姐,你可听说了,许氏中风瘫痪在床。”
“刚听说。”
“哈哈,报应。”宁子嫣的双眼闪闪发亮,如黑宝石一般:“真想看看她如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狼狈模样。”
宁子衿宛尔,道:“许姨娘病重,咱们是该去看望看望才是。”
“二姐,我也可以一起去吗?”
从许氏被关到现在,她从未踏进过梅院,父亲跟祖母已经严令禁止不许任何踏入梅院一步,除了给许氏送饭跟清扫屋子的丫环,而当初二姐掌管着家,所以在祖母的同意下她可以出入梅院。
宁子衿微微一笑:“母亲宽厚仁爱,想必定会同意我们两人去看看许姨娘的,不管怎么说,父亲还没有休了她。”
“那我跟二姐一起去。”
陆湘屏进门,老夫人便彻底撒手不管事,不仅是了偷偷懒,更大的原因是若她不放权,势必会惹来陆湘屏的不满,老夫人是怎么都不会叫陆湘屏不痛快的,所以干脆不问世事。
陆湘屏并没有阻拦两人去梅院,很爽快的就同意了。
就算许氏病重,梅院也依旧没有减少侍卫的看守。
宁子嫣随宁子衿走进屋子,闻到那浓重的阴潮与霉味直倒味口,不由得干呕了起来。
“要不你在外面?”宁子衿问。
宁子衿拍了拍胸口,猛的摇头道:“不,我要进去。”
二姐说让一人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了,只有叫敌人活的生不如死才是最解恨的,所以她要亲眼看看她的敌人是活的怎样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屋里的窗户都用木头钉死了,只从缝中透出一点点的光亮,即使在白天,这间屋子也总是灰暗的。
许氏躺在床上,双眼大瞠,嘴唇不断的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张不开嘴,放在被子外面的那一双手紧紧握拳,而她的身上,此时流出淡淡的浓水。
她的伤口一直时好时坏,明明已经结痂,却还是要流浓水,味道更是叫人闻的想吐,还偏偏没有人能给她好好收拾一下,长久以往,伤口想要不溃烂都难。
宁子嫣一瞬不瞬的瞪着许氏,红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眼中翻滚着浓浓的恨意,却刻意压住没有暴发。
她使终记着宁子衿的话,做任何事情都万不可轻举妄动,再大的情绪也要学会隐忍。
“多日未见,许姨娘气色还是这么好。”宁子嫣忽地勾唇,嘲弄的声音说道。
许氏眼珠子转动,瞪着床边的两人,怒容满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一口气憋在心里几乎要让她喘不上气。
“怎么样三妹,比起一下子毒死她,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更叫人心中愉快吧。”宁子衿嫣然一笑,好似百花盛开,繁花姒锦。
宁子嫣点点头,赞同道:“的确如此,先前是我看得不远,只想到一时的痛快,这算不算老天有眼,没有毒死她,却叫她动弹不得,想说也说不了。”
看到这样的许氏,宁子嫣的心里是痛快的,有的时候,活着的确比死了痛快。
不是不让她死,而要让她活着,慢慢的耗死她。
宁子衿闻言,只是眯眼微笑,忽然,她开口道:“许姨娘能有今日,也要靠三妹你下的那些砒霜,否则怕是得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发挥药效呢。”
许氏的瞳眸,瞬间瞪得老大。
115 今日无题
许氏心中激愤,但那股怨愤却怎么也发泄不出来,只能不断的握紧拳头,身子气到颤抖,额头布满青筋。
而宁子嫣想的却是宁子衿另一句话,如果没有她给许氏下砒霜,药效还得等一段时间,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禁蹙眉,思索着宁子衿话里的意思。
好半晌,她才霍然抬头,惊愕的看着宁子衿:“二姐的意思是,你早就给她下药了。”
因为许氏中风,大夫虽然没有明说能否康复,但那含糊不清的语气明显的是在婉转的告诉所有人,许氏想要全愈,很难,所以宁子衿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跟宁子嫣讨论毒害许氏的事情,直叫她听的想要吐血。
“不过是给许姨娘的膳食里加一些材料而已,不会一招致命,只会慢慢渗入人的血液里,到最后叫人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好似中风,偏偏这不是毒,大夫也检查不出来。”
她怎会任许氏完好无缺的活着,总该给她的生活来些刺激的。
宁子嫣瞠目,暗叹宁子衿的手段高明。
就算哪天许姨娘莫名奇妙瘫痪,谁也不会想到是被宁子衿害的,真正的置身其外。
如此一比较,她给许氏下毒,还真是愚蠢的办法,非但不成功,还反遭香儿的威胁。
许氏双眼暴突,目光犀利,像是利箭要将宁子衿万箭穿心。
该死的宁子衿,该死的贱人——
宁子衿好整以暇的昵着许氏几乎疯狂的神情,嘴角不断的上扬,然而眼中却是冰冷一片:“啊,对了,我今天来是特意告诉许姨娘一个消息的。”
“什么消息?”宁子嫣配合的扭头,问道。
“许姨娘一定很关心宁玉纤的下落对不对?我昨个听说,宁玉纤被凌府抓去伺候凌楚瑶了,啧啧,听说那凌小姐每天想着新鲜法子虐待宁玉纤,很是惨不忍睹。这也就罢了,前几天宁玉纤竟然杀了凌楚瑶,所以一听到这个消息,我立即就来告诉姨娘你了。可想而知,凌家该有多恨她,少不得抓回来得五马分尸,挫骨扬灰才能解他们的心头之恨吧。”
宁子嫣听了不由得心惊,没想到关于宁玉纤的消息是这么的劲暴。
“她还真是杀人杀上瘾了,杀死四妹还能叫凌楚瑶顶罪,我倒要看看,这一次宁玉纤还如何脱身。”宁子嫣的话里透着说不出的兴灾乐祸与嘲讽。
许氏已没有过多的思绪去想宁子嫣怎么会知道宁子姗是宁玉纤杀的,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宁子衿的话。
受虐,杀人,追捕——
每一样都像是一把斧子残忍的砍在她的心口,疼的鲜血直流。
凌府的人怎么知道是玉纤杀了人,她又怎么会被凌府的人发现行踪,如今她杀了凌楚瑶,以凌家的势力,又怎肯放过玉纤,她必死无疑啊。
“噗——”许氏一时承受不了打击,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被子下的身子更像是涮糠似的抖。
宁子嫣忽然掏出绣帕,向床走进了一步,弯下身子擦掉许氏嘴角的血迹,眼中迸射出阴森的光芒:“二姐,瞧咱们把许姨娘给吓的,都吐血了呢,说不定今晚就要做恶梦,梦到四妹跟凌家小姐前来向她索命。”
宁子衿站在一旁,笑容清浅:“三妹想多了,像许姨娘这等恶事做尽之人,怎么会怕恶鬼索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梦到宁玉纤要拉着许姨娘一起下地狱作陪。”
这话落在许氏耳朵里,直叫她胸口又是一闷,嘴里立即涌上一股腥甜,差一点再喷出一口血。
只是宁子嫣眼明手快,一把捂住了许氏的嘴巴:“许姨娘,我好不容易替你擦干净这血,你可别再吐了。”
声音轻柔,如弱柳扶风。
许姨干瞪着眼,眼中熊熊烈火燃烧,宁子嫣一直柔柔弱弱,却不料也是个心狠的主,说出来的话更是欠扁。
出了梅院许久,宁子嫣的脸上始终噙着痛快的笑容:“二姐,看到许氏那生不如死的模样,真是叫人痛快。”
宁子衿的清澈的瞳眸微微眯起,淡淡的勾唇。
“你跟许姨娘说的关于宁玉纤的事情,是真的吗。”顿了一顿,宁子嫣又问道。
“自然是真的,恐怕现在的宁玉纤像是一只过街老鼠般逃蹿。”
宁子嫣冷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信国公收到陆湘屏的信没多久就来信招陆亭轩回去,原因是因为信上说的不清不楚,看得他理不出头脑,需要陆亭轩好好回去解释清楚,陆湘屏得到信国公的吩咐,立即派人将陆亭轩找了过来。
一路穿过回廊花园,陆亭轩往华羽堂走去。
当经过行云阁门口时,不期然的看到了在坐在院子里刺绣的宁子衿,她低垂着头,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似蒙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更显流光溢彩。
一时间,陆亭轩竟看得失神了,一双脚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挪不动。
红妆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门口的陆亭轩,于是弯下身子,在宁子衿耳边悄声禀报着。
宁子衿没有抬头,秀眉却狠狠的一蹙。
陆亭轩这样站在她的院门口动也不动算什么意思,叫经过的下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她的手只是一顿,便又接着刺绣,她状似没有发现陆亭轩的存在,低头对红妆吩咐了几句,红妆闻言,立即跑开了。
陆亭轩真看得痴迷,突然听到行云阁内响起狗的狂叫声,待他收回思绪时,只见一道壮大的黑影像道闪电似的向他奔来。
他猝然一惊,转身就跑。
“汪……汪汪汪……汪汪……”
铃铛是只有灵性的狗,红妆只需几个动作,它便明白,撒开脚丫子在陆亭轩的身后一阵猛追,直吓的陆亭轩四处乱蹿。
“畜牲,滚开,给我滚开。”陆亭轩一边跑,一边回头怒斥道,若是小型的宠物狗,陆亭轩也不至于怕,但铃铛此时的身型已经长的很大,再加上它凶相毕露,换作谁都要吓的逃跑。
铃铛很喜欢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陆亭轩跑的越快,它便追的越起劲,时不时吼两声,直将陆亭轩吓的面如土色。
铃铛以往在府中算是温顺的,即便看上去凶狠了些,但到底没有这么猛烈的追过谁,不少下人们见状,纷纷被铃铛的模样吓到了,谁也不敢上前招惹,就怕惹着了铃铛,反过来追自己,谁知道这狗发狂会不会咬他们。
“汪汪汪汪汪……”
“啊……救命啊……救命啊……”此时的陆亭轩哪里还有什么贵公子的形象,被铃铛追的狼狈不堪,引得不少下人在一旁观看,偶尔议论一下,铃铛追着陆亭轩将府跑了个遍,然后才停歇了。
它蹲在地上,吐着长长的舌头,睁着如铜铃般的眼睛盯着陆亭轩,陆亭轩回头见它不跑,脚下的步子更是生风般的落慌而逃。
铃铛看着那一溜烟跑没影的陆亭轩,伸出爪子舔了舔,无趣的摇了摇脑袋,慢慢而又悠闲的踱着步子回了行云阁。
一众下人见到铃铛,纷纷给它让路,那不是畜牲,是祖宗。
谁也想不到铃铛当初那个小小的个,憨态可掬的模样有一天会长的如此彪悍,而且最近那体型更是疯长,叫人都快怀疑那不是狗,是怪物了。
只是二小姐喜欢,平时也不将它放出行云阁,老夫人更没有什么话说,他们这些当下人的更不敢有怨言了。
更何况铃铛平日偶尔露出凶相,但更多的时候对待他们还是温和的。
像今天这样追着陆少爷跑府邸的跑,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呢。
莫非那陆少爷做了什么惹铃铛不痛快的事情了?
想想有可能,一般情况下,铃铛可不会主动追人或者伤人。
陆亭轩一口气跑到了华羽堂门口,扶着门框大口大口的喘气,因为跑得太急,额头上的汗如雨。
他在府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陆湘屏不可能不知道,派了丁嬷嬷出去想要帮忙,只是陆亭轩不停的跑,丁嬷嬷就是找人也得费些劲,所以当陆亭轩来华羽堂时,丁嬷嬷还在外面找他的人呢。
“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哪里?”陆湘屏匆匆走出屋子,上上下下将陆亭轩打量了个遍,焦急的问道。
陆亭轩摆摆手,道:“我没事,就是跑的有点累,大姐,我怎么不知你府上还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