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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武士互相看了看,有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站在左边的说:“那你们随我来吧。”
穿过大门,步过很长的走廊,眼睛在同看著月色下的庭院,没有什麽花朵,大都是些低矮的颜色较暗的灌木,看上去非常严谨。也几乎就可以猜出城主是个怎样性格的人了。鸣人和佐助进了会客室,会客室非常简洁,没有这个时代城主常有的奢侈作风。
不一会就有人来上茶。用的是上好的茶。侍女的态度也很谦和。衣著朴素,略施粉黛。鸣人对这个城充满了好感。从已经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整座城充满了节制而谦逊的气息,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种温和的朴素感。
让人觉得非常──温暖……
如同回到了母亲的羊水里,在黑暗中安心的蜷著自己的身躯,仿佛可以听见母亲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在自己的上方平和的跳动。
鸣人觉得自己的眼皮不住地合起来。
好累啊……
一直在走一直在走……
佐助看鸣人已经快要睡著了,便轻轻地推了一下鸣人。鸣人就一脸“其实我没睡著真的”的神情,但是眼皮却不住地往下合。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名华服的年轻人。有著清俊的脸和安静的气质。年轻人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让两位久等了,真是抱歉。在下是泽田慎之介。家父今天刚好不在。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在这住下。明日再谈事宜。”
连佐助也不得不惊叹他的谦逊。
叫做泽田慎之介的男人身上感觉不到一点他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嚣张。异常地沈稳。淡定安逸的态度让人怀疑他并不是个武士。
“啊!不嫌弃不嫌弃,请问在哪里可以睡觉啊?!”抢先佐助一步,鸣人硬撑著就要陷入睡眠的身子急迫地问。
慎之介依旧笑得温和:“和我来吧。”
随著慎之介进入房间的鸣人,也顾不是感谢,一下就自己铺好了被单,二话不说地闷头大睡。
“抱歉。我的随从不懂规矩。”佐助淡淡地说。
“哪里。旅途劳顿有这种反应也很正常。我反而更怕喋喋不休的客套呢。那麽我不打闹了。两位休息吧。”慎之介轻轻地合上了门。
本来慎之介没有任何有过失的地方。但是佐助说不出为什麽他就是不喜欢这个彬彬有理的人。
排斥。
厌恶。
还有危机感。
──这个家夥比我优秀……
佐助就是这样想著。
并不知道他的刀法如何。佐助对自己的长相一向很有自信,但是今天这个人也不会差。不同的风格一样的美貌。但最让佐助觉得难以忍受的是──他的气质。
谦逊有礼。温和儒雅。脾气好的惊人。还带著那麽一点点的超脱。
佐助的性格孤傲无比。但是孤傲说来好听,却并不是那麽讨人喜欢的东西。
那麽慎之介就是有高雅又亲切。这种可以靠近任何人又好像不会被任何人污染的态度,让佐助莫名地觉得火大。
他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但是他搞不懂──是什麽地位。
是什麽地位岌岌可危?
讲不清楚说不明白,那种奇异的感觉就犹如细而带著小刺的藤蔓缓缓地纠缠著他的心脏,并且越来越近。
为什麽?
佐助急切地想知道为什麽。但越是这样他越是烦躁。
突然从角落里传来鸣人的一身咂嘴声。梦中定是梦到了什麽好吃东西的鸣人现在一脸满足。
佐助回过头看著窗外慢慢地叹了口气。
难道是,因为这个白痴麽……?
突然间,在鸣人身边,出现了比自己优秀的人,然後自己就……?!
“怎麽可能?”佐助失笑地自言自语。
其实是……
佐助看著今晚的月亮,很远很缥缈,清高邈远,如同幻影,看在眼里是如此真实却又触摸不到。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的身影若在光中溶化流泻。
“……是白痴……”
如同轻薄的月光羽翼,化作了银白流光的字句,主语未知。
他觉得眼皮上是似乎有温热的溪流缓缓地流经。过了一会儿,他便睁开了眼睛。第一瞬间跃入眼睛的光的亮度让他知晓现在已经迟了。他很少迟起床,今天例外。但他并没有动,他开始回忆自己的梦。梦境里有很多五颜六色的轮子。它们或大或小,移动的速度或快或慢。画面很诡异却又很圣洁。这个梦一直持续到醒来。
(借用塔罗中轮的意向。它代表了命运的转变以及新关系的开始。)
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然後他才爬起来。大概是太久没有睡这麽软的床,他的神经太过於放松,现在他觉得身上的每一快肉都轻微地疼痛。他看了看身边的床铺。并没有人。被单很乱,但是已经没有温度。他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有点想知道身体内部滋生开的闷痛和沮丧从哪里来。
他安静地起身,把自己的被单和身边人的被单收拾好。然後去取冷水洗脸。春天早晨的水依旧很凉。取水的地方附近有不知名的野花。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的时候,可以看著野花看上很久,希望通过这样的探询知道这些花朵的生命力从何处而来。
他伸手,想去采一朵花。
小时候他总是这麽做,觉得自己如果可以拥有一朵花的话,自己会在一定时间内也有这样勃发的生机。
他的指腹碰触到了花的花茎,纤细的花茎上有著细细的茸毛。他觉得好像自己指腹的皮肤下有生命在静静的流淌。
花也有脉搏吗?如果有的话,那脉搏的声音是绿色的。鲜豔的绿色。生命的颜色。
生命。
呼吸
光明。
渴慕。
──活著。
他的手捏紧了花朵的经脉。就在他要掐下那朵花的时候他却松开了手。
小时候,摘下的花总是很快就失去了生命力,变色,凋谢,枯萎。比起面对这样一朵花,他更喜欢长时间地坐在墙角,看著野花的阴影在太阳的照射下缓慢的变化著方向和长短。
他凑近了想闻闻那朵花有没有什麽香味。但是他什麽气味也没有闻到。
没有光鲜浮华的外表。也没有醉人万分的芳香。作为一朵花,它看上去实在失败。
他的手指轻轻地掠过了花瓣。
但是,即使是这样。也依旧会有人看见──他的美。
佐助最後看了一眼那朵花,然後淡笑著离开了。他想,也许他是爱那朵不起眼的花朵的。
当佐助见到鸣人的时候鸣人却没有注意到他。泽田慎之介和鸣人不知道凑在一起做什麽。鸣人动作的幅度很大。佐助可以看地见他的专注。鸣人的视线一直紧紧地锁在某一点。不时,鸣人会发出惊叹:“阿慎!你还真有两下子。”然後把自己的手搭在慎之介的肩膀上大力地拍击。
“……”佐助的手缓缓地放在自己的刀柄上。他觉得刚刚那朵花在自己手里的柔软质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刀柄那种几乎要结冰的刚硬。佐助在那里静静地站了很久,他可以敏锐地感知著太阳光线角度的细微变换。这难以察觉的角度差异嘲笑般地提醒他时间的快速流失。
过了很久,对於佐助来说,这已经够久了。鸣人和慎之介好像已经把他们关心的事情完成了。鸣人这才在伸懒腰的时候看间佐助,漫不经心的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说:“啊。佐助你起来了。”然後鸣人就又转过头去和慎之介笑著说了什麽。
麻木感像一盆冰水,从头泼到了脚。
注意到了佐助面无表情并且不说话,鸣人收敛了一点自己老不正经的表情问:“佐助,你怎麽了?”
这句话像是一拳一样,狠狠地打醒了佐助。佐助有点僵硬地说:“泽田,城主什麽时候回来。”
慎之介依旧温雅答到:“家父晚上会回来。这件事情是关於我的妹妹的。我妹妹配父亲出去了,他们会一起回来,到晚上在谈也不迟。”
“就是啊佐助!先享受享受玩玩麽!对不对阿慎!”鸣人干脆玩院子里的地上一躺,抬眼看著头上的树枝绿叶。
佐助依旧面无表情:“我的随从太放肆了。”
“啊。没关系,鸣人都和我说了你们的事了,我不会说出去的。放心把宇智波。”
宇智波。
许久没有听到人提起的名字,突然间空降在自己的眼前,佐助有一瞬间的错愕,之後他很快恢复了自己平静的表情。
“是麽,你知道了。”佐助完全改变了口气。语调像潜在海底的冰山突然地拔地而起。
“啊,知道了。”慎之介的眼里没有一点的波动,依旧如同玉般温润无比。
佐助轻轻地哼了一声:“这样啊……”
“是啊。”慎之介安静地笑笑。“刚刚我在拆刀给鸣人看,他的那把刀很好。他跟我说那把刀叫狮子丸。”
宇智波觉得自己的表情失控了,他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可怕,但是他没有办法去控制。理智无能为力。情绪的困兽破笼而出。接著佐助难以抑制地笑了起来。
这是他的习惯,当他遇到什麽太过痛苦的事情的时候他反而会想笑。笑地非常开心。
慎之介的眼里带著一丝疑惑的光芒。但下一刻,他就一副了然於胸的神情。
佐助和慎之介都没有说话。有些东西跟本不需要表达。语言是苍白而多余的。
“喂!你们在干什麽啊?!”鸣人看他们像石像一样站著,相当不解地问了一声。
佐助先转身走开。他倨傲地看了慎之介一眼,再经过慎之介身边的时候,用像是谈天气一样的语气说:“那把刀……是我送他的。”
佐助的语调声音,让人怀疑他的口中吐出了莲花。只是那清雅的莲花是冰做的。它充满了──刺。
看见佐助转身离开,鸣人觉得非常不解。但是他可以敏感地感知著空气中情绪颗粒的细微变化。他知道佐助生气了。不要问他为什麽知道,这已经是近乎本能的东西。佐助的情绪一般是很内敛的,不到他情绪完全爆发的时候一般人是看不出什麽端倪。但是鸣人不一样。他可以极端敏锐地去感知。无论对於什麽事,其实鸣人都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对於佐助的事。其实。也许鸣人冥冥的,知道这是为什麽。只是那种感觉犹如漂泊在眼前的雾气,他要伸手去捕捉,但是却什麽也抓不住。
鸣人的意识里只有几近湿漉漉的两个词“不可以”和“不可能”。
现在鸣人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这两个词。
不可以什麽。又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他甩了甩头决定忽视这种不好的感觉。
“佐助!喂!”鸣人冲後面赶上了佐助的步子。但是佐助没有回头。
“靠!你生什麽气啊!”鸣人跑到了佐助的前面,拦阻了佐助的去路。小径边有低矮树丛。树丛中绽放的花朵色泽鲜美,红的耀目,大而无香。佐助的手指轻微地颤动。
佐助知道自己想干什麽。他伸出了手,在鸣人疑惑的目光注视下,佐助的手生硬地在空中转变了方向,转而去采摘那大朵的红花。佐助觉得自己的手在改变方向的时候,被落下来的日光擦伤了皮肤。
其实,他是想抚摸他的脸颊。
其实……他是想亲吻他。
不要很深入很有欲望的吻。他只是想把自己的嘴唇,如叹息般,缓慢而柔和地,覆在鸣人的唇上。
只是这样而已。这小小的愿望。这样他就会满足了。
佐助平复了一下情绪,平淡地说:“我没有生气。”
“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
我还不知道你。
这句话在佐助耳边回荡,苦意居然可以是从耳旁蔓延开去。
你知道我吗?
你不知道的吧。
佐助笑了,很清淡的笑容。鸣人看到他这个笑容突然觉得心口发闷。身体产生了钝性的痛感。鸣人不喜欢佐助这个样子。好像很豁达地,好像要把什麽都抛弃,好像决定要自己孤单一个人的笑容。美丽而落寞。
他讨厌他这个样子。
他希望他可以整天带著那中自以为是的轻笑。
他只是希望他偶尔可以露出一个安静的微笑。
只是这样而已。这小小的愿望。这样他就会满足了。
鸣人抓住了佐助的手腕:“你到底怎麽了。”认真的语气,热切地仿佛会灼烧一切的目光。
太过的耀眼的金发。佐助觉得自己被热意烫伤了皮肤。被鸣人抓住的手腕似乎被投入熊熊燃烧的焰之国度,顷刻化为了灰烬。但是他又觉得,就这样吧。让他抓著自己,再久一点。让他感觉到某一种真实。那麽,当他整个人被这种热切烧尽消失,他一定是幸福的。佐助的理智在某一个角落冷眼嘲笑著自己的感情。但是还是由感情主宰著佐助的生命。
佐助不是个理智的人。他只是看上去很理智。其实他自己知道的。他的感情是汹涌的兽。要麽就是陷入沈眠,没有醒来。当它醒来之时就必然是狂暴而热烈的。
“我没怎麽。什麽事也没有。”佐助的语调依旧平稳。
鸣人看了佐助一会,决定自己还是不要问下去了:“阴阳怪气!嘛!算了!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哪里好玩吧?”就著自己拉著佐助的手,鸣人就这麽拉著佐助在城中乱晃。鸣人其实并不却定这就是佐助想要的。他也只能拿这招来试试,看看能不能安慰佐助。
自己有什麽义务要安慰他?
没有那个义务。
只是,鸣人自己愿意而已。
在他难过的时候安慰他,陪著他,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