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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行委员长富田一边露出稍为不满的表情,一边说着,“好吧,也行”地接受了咖啡厅的企划书。
第二天,他联络说“二年四班的企划通过了”。
首先是一安心。这么想着过了几天之后,记录了各班的企划内容的单子发下来了。看过那个的四班的人们,全都盯着那张单子,怒发冲冠,全身颤抖。
就像申请的一样,二年四班的企划是咖啡厅。然而——
“二年七班——扮装咖啡厅”
那张单子上这么印着。
顺带一提,有问题的二年七班,正是实行委员长富田的班级。
“什么啊,这是!?”
“COSPLAY和扮装有哪点不同了?”
“别逗了!!咱们去抗议吧!去要求谢罪和赔偿,为了不让这种悲剧再次发生……”
“无论他们说什么好听的,总之我们很愤怒!”
实际上,他们愤怒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不管怎么说,实行委员会是将完全相同的企划内容,依照只是单纯的标题上的不同,而差别对待了。而且受到优待的,就是实行委员长富田的班级。
“决不允许!”“气死人了!”“咱们反了吧!”
就这样,众人一起发出汹涌澎湃的怒吼声。身为班长的小要,原本是处于应该平息这种骚乱的立场,但是……
磅锵!
她一巴掌抡在黑板上的声音,在教室中回荡。
屋里头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了。
“小要……?”
“呼、呼、呼……。那个富田……不是挺有种的么。”
在惊呆的全班同学的视线中,全身飘着惨白色的灵光,(插花:……我一直在想,要不要翻译成‘小宇宙’……)小要说道。她的面孔由于逆光而一片漆黑,两只眼睛噌噌地往外放光,嘴巴弯成月牙形,一下一下地抽搐着。
没错。小要她才是全班最最最最愤怒的一个人呢。
“……即使去抗议什么的,现在也没用了啦。因为反正,终归也会被他们花言巧语地搪塞过去的。”
“可是啊,千鸟……”
“要是这样的话,就用正攻法让他们领教一下吧!不用那些小把戏来招揽顾客,单纯地以优秀的咖啡厅来决胜负!”
“唔……”
班上的所有人都彼此面面相觑。在他们面前,小要就像哪个国家过去的独裁者般,身手并用、连比带划地高声发表着演说。
“……香喷喷的咖啡!美味的料理!绝美的装潢!还有,任何时候都周到的服务!将这些全部动员起来,把所有的客人都给我钉死在这儿!要操纵大众是很简单的哟!?只要在巨大的真心中,巧妙地搀进一点儿小算盘就行了。COSPLAY咖啡厅的企划被驳回,这种政治上的大败,为了挽回那份失地,我们必须要遵循骑士道精神来与之对抗!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向有种族差距的七班的那帮蠢猪们还以颜色!将决定性的败北感根植在其心中,一定要让他们对属于人类这个优良种族的我们四班,怀抱真正的畏惧心才行!”
“说得这么夸大其辞还充满危险思想的,其实不就是简单的报复么……”
小野寺孝太郎嘟哝道。
“简单才好!正因为这样,才是让输掉的人连茬都没得找的计划哦。如何!?”
“原来如此。”
“说不定不错哦。”
“没——意见!”
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说。
“好!那这个计划就交给我好了!就让有能耐的本姑娘我,用‘认真模式’给你们搞出一个真正的咖啡厅来吧!”
听到小要端着架子如此宣言,常盘恭子客气地说:
“可是,小要啊。这样子随便轻易地许诺真的没问题吗?小要你是副会长,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忙吧?”
“哈!没问题的啦!现在是七月。文化祭是在九月。不是完完全全有富余嘛。就请彻底放心好啦!”
砰砰地拍着胸脯,小要高声地笑了。
——
实行委员长富田,在各班的企画发表的阶段,就想着四班的人们大概会来进行强烈的抗议,可是,实际上却没有,这令他觉得有点扫兴。
“唉呀?连那么点儿热情都没有吗?”
在七班的企划小会议的坐席上,富田皱起了眉头。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客气可是没用的哦。”
七班的一个学生说道。
“没错没错。这下子就能为去年的事儿报仇了。四班那帮混蛋。就跟事先瞄好了似的,又搞出一样的企划……”
“想尽一切办法把富田推上实行委员长的位子实在是太对了啊。”
其他的学生们异口同声地说。
阵代高中没有换班这种事情。三年间,一直都会是同样的班级组成。去年的文化祭上,富田他们一年七班企划的是鬼屋。可是小要她们的四班,也一样企划起鬼屋来了。
然而,那可不单单就是个“鬼屋”。
是所谓“骑士风感觉的迷宫附带卡拉OK和trading咖喱的鬼屋”……之类的,这种奇怪的内容。(~!@#%^………………|||)
“虽说是个啥跟啥都搞不清楚的企划,可是结果,四班却把客人给抢了个精光……”
“说起来,那trading咖喱啥的,到底是虾米玩意儿啊……”
“不管怎么说,托他们的福,七班得了个大赤字。所以今年,就算使用肮脏的手段,也一定要妨碍四班才行!”
“可以吗,富田君!?从今往后,也要继续对那帮家伙的企划施加无形的压力哟?”
在热心地喋喋不休的同班同学们面前,富田耸了耸肩。
——
就这样,到了暑假。
要是打算认真地准备文化祭的企划的话,那就必须要在八月之内开始着手才行——然而,正如七班学生所预想的,小要她们班的准备工作并没能按所希望的进行。
其中的原因之一,就出在作为中心人物的小要身上。因为她是现任的学生会副会长,而且去年还是文化祭实行委员会的副委员长。在细小的事情上,不得不给文化祭全体的杂务帮忙,自己的班级那边准备得就不是太周到了。
而且,实行委员们还这个那个没完没了地向她提问题。什么“材料的收购要从哪儿做起”啦,“预算超支了该怎么办才好”啦,“从保健所拿来的文件上写了什么”啦的。
意识到这是富田在拐弯抹角地进行妨碍,是进入第二学期以后的事情了。
还不止如此。作为小要本人,本来是想利用暑假结束之前的空闲时间,先把班级企划的细节部分拟订好的,然而那段时间走背运,在遥远的南洋,被卷进巨大的事件里面去了。
事件之后也是,好几天一直累得要命,连考虑文化祭的事情之类的余裕都没有了。
因此,就到了第二学期。
作业也交了,好容易想要集中到文化祭的准备上的当口——
这回是非常识的留学生少女转进了四班,将小要和宗介差不多两个星期的生活搅和得乱七八糟之后走人了。
就在喘口气的工夫之间,文化祭已经逼近到10天后了。
几乎完全就没准备——
脸上汗流得跟瀑布一样,变得狼狈不堪的小要,在课后辅导时间将那件事情坦白了,四班的学生们发出了哀号声。
“什么!怎么办啊!?”
“只剩下十天了啊!?”
“这一个多月,到底都干什么去了?”
小要默默地听着同学们不负责任的斥责。像“真令人失望”啦,“你真的想干吗”啦,“之前还说了那样的大话”啦……等等。确确实实有着欠债的她,很长时间都值得钦佩地低着头,可是,骂声却一直响个没完没了。如果是懦弱的女孩子的话,这时候已经该“对不起。我,我……”地说着哭出来了,但是,站在那里的,可是小要。几乎超越了忍耐的极限——
“吵死人啦——!!”
正面的反击。她高声吼着,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桌子。
“咿……”
“呜哇!”
坐在前排的学生们惊惶失措地从眼看要倒下来的桌子边上闪开。在教室的一角看着课后辅导的班主任神乐坂惠理也吓了一跳,僵在那里了。
“我可是,啊!?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啊!这边是要死一般的经历,那边也是要死一般的经历……到了最后,还是要死一般的经历。文化祭的事儿什么的,没有可能去考虑了啦!说起来本来就是,把什么事情都推给别人去干,事到如今没有说那种话的资格吧!?”
“唔……”
“……总而言之,没准备是事实,也没法怎么着了。照这样下去,就会变成完全没客人来的咖啡厅了哦。然后,你们认为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呢?”
所有人一起,用几乎是不负责任的声音打听道。
“就会变成赤字了哟。……那么,变成赤字,也就是说散伙饭的预算没得出了。就是说极尽铺张浪费之能事的海鲜料理也吃不着了,●WA啦(这是一种酒,不过实际是什么酒,因为没有首字母,实在不好查,大家见谅……)啤●啦日本●也是,全都喝不到了哟!?”(插花:打圆圈的都是‘酒’,因为在日本高中生本来是不许喝酒的……)
“那就糟了!”
全班异口同声地说。
“对——啊!去年,用不知为什么盛况空前的‘骑士风感觉的迷宫附带卡拉OK和trading咖喱的鬼屋’的收益,体验到了什么样的享乐呢。那份荣光,你们没有忘记吧?”
这么一说,所有人一起深深地追忆起往事来了。
“那时候呀,真是强啊……”
“醉得不成了的诗织还想脱衣服来着哪!”
“取而代之的是小野D脱了,从楼房顶上朝千鸟扑下来了呢……”
“后来,远田把停在路边上的奔驰剐了之后逃跑了哟。那可真是危险啊。”
“比起那个,在井之头公园的湖里潜水的,是谁来的啊……?”
顺带一提,教室里差不多只有两个跟那个话题完全沾不上边的人物。就是转学生宗介,还有班主任神乐坂惠理。
“……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这散伙饭好像是个危险的宗教仪式啊……”
“那个,各位?头一次听说……怎么说呢,首先,身为教师的我还在这里,可是却……?”
将这两位拘谨地说出的话干脆利落地无视掉,小要高声喊道。
“还不只是散伙饭的问题!咱们四班就连家政教室和水场的使用,器材和材料的优先权也是,各个方面都受到文化祭实行委员会来的压力。这不是别人,全是富田和七班干的好事。各位,你们不觉得不甘心吗?”
“不甘心!”
所有人当即回答。
“很好。那么,就一起努力吧?作为对策,请把‘樱花’叫来吧。”
“‘樱花’?”(解释:日语里“樱花”和“捧场的”的发音相同。)
“生意萧条的店子,因为恶性循环,客人就更不会来了。这是铁则。所以,跟初中时候的朋友之类的,那样的人说一下,把他们叫到店里来。就用这个来想法把销量整上去!”
“唔……”
“每个人,最低定额是五个人。行吧!?”
“明——白。”
虽然是迫不得已的方法,不过却也没有人特意唱反调。
在那几天以后。七班的企划会议上——
“结果,好像从头到尾都是应付场面的对策哪。”
去四班刺探的一个人,向富田他们报告说。
“菜单是暂时敷衍过去了。装潢也还可以。也叫了捧场的,好像只是想方设法要弄出热闹的感觉来的样子。”
“不过开咖啡厅的教室,是和其他的企划分开,安排在南校舍的三楼的。”
“所以,今年七班是赢定了啦。咕、咕、咕……”
就像邪恶的秘密结社的干部一样,七班的学生们暗自窃笑着。
“不……光那样还不够呢。反正都要干,就连那帮人叫来的托儿也一块儿,全都偷偷地收过来好啦。”
富田说。
“收过来……怎么收?”
“大门旁边有个传达室吧。在那儿安排上听我话的委员。让他们在那里劝导说,‘四班的企划,‘实际上’没有实现。代替地请到七班的咖啡厅来吧’。”
也就是说,是要把小要她们四班的人们叫来的许许多多的朋友熟人,全都引诱到七班的咖啡厅里,就是这样的作战。
“打个手机的话,不是马上就露馅儿了吗?”
“无线电部的家伙说过,前些天从秋叶原买了个电波干扰机。把那个借过来。”
“原来如此……。可是,这手可真够黑的啊。”
“不是挺好的嘛。要干就要干得彻底呀。而且四班的潜力可是不能大意的。”
圆眼镜深处的瞳孔光芒一闪,富田说道。
——
就在说个‘啊’字的工夫,10天就过去了。
匆匆忙忙的准备使校内活跃起来。这里那里到处都响着锤子敲打的零碎的噪音,放学以后也一直持续着。
因为前些天的准备落后了很多,结果,小要她们不得不在学校里过夜了。四班主要的成员,几乎是不眠不休地一直在做咖啡厅的内部装潢,可是,作业并没有随心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