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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没有点灯,就着窗外透入的微微晨光,悄然起身,悉悉索索的穿戴整齐。但还是惊动了床上的王媛媛。她增开迷朦的双眼,嘀咕道:“相公,再睡一会吧,天还没透亮呢!”
“我睡不着了!”陆游道。
他洗漱毕,来到师父屋前,“我是不是现在就去给师父请安呢?他会不会还在睡觉呢,这样贸然进入会不会打搅师父呢?还不知道师父的生活起居情况呢?师父是道家,道家以修心养性为生,不会没有起床吧?师父他一定起来了!”
陆游打定了主意。便轻轻敲了几下师父的房门:“师父,我是游儿,我来给您老请安,你起来了没有?”屋内无人应答。
“师父,师父……”他又喊了几声。
屋内依然一片沉寂。“奇怪!”他暗道。
他用手推了一下门,房门应声而开,他走进房门,见屋内空无一人,走到师父床前,见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给师父新做的道袍也整齐的叠在床上。他忙退身关好房门,自语:“莫非师父已经去了堂上!”
他匆匆来到堂前,大堂中也是空无一人。他一惊:“难道师父昨夜根本就没有睡在屋内?”再去院中看看吧,兴许可以看到师父的踪迹。他来到后院,还没有走进去,就隐约听到院内似有风雷之声。才刚进入园门口,他就感到剑气冲天,笼罩了整个院子,那股汹涌的剑气迫得他全身酸软,双眼胀痛。透过朦胧晨光,他看到满院花树被剑气激的尤自震颤。但见剑影翻飞,忽东忽西,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飘逸而凌厉,剑光掠过之处,光影斑驳。但闻剑气破空的“铮铮”之声,不见人影。却见剑影忽如璀璨烟花,在天空瞬间爆破,绽放出剑花千朵,忽如一缕流星,从天际迅捷滑落,“铮……”的金石交接之声,剑身已然弯月如弓,上官道长身影显现半空。如大鹏垂天之翼,半空中双手平伸,金鸡独立,身上道袍被劲风鼓的圆胀,剑身上一抹灿烂的朝霞,闪耀着钻石般美丽的光环。接着人剑合一,从空射下,近地约一人头高之上,剑影化为了一个剑环,障在人高头顶。只听“嗖!”的一声,剑身飞向放在左边园墙太湖石上的剑鞘中,剑身飞行迅速而劲猛,剑鞘却无丝微的颤动。
“哈哈哈……”上官道长气定神闲的落在地上,看着目瞪口呆的陆游道:“徒儿,为师早知你来了,我刚才没有吓到你吧!”
陆游眼睛瞪得圆圆的,尤呆站在树后,“游儿,你……你没事吗?”上官道长道。
眼看师父已经站在眼前,他终于回过神来,扑通一声,拜倒在地,“师父,这是什么剑法,我要学!”
上官道长哈哈一笑,双手托起陆游:“起来吧!徒儿!这是青城啸云剑法。”
“青城啸云剑法?”
“对!相传为青城派宗师张陵所创,这套剑法以气驭剑,剑气犹如天上白云,滔滔不绝,滚滚波涛,绵绵无穷,故云。”
陆游道:“哦!师父真神人也!要不是今天我起的早,还看不到师父如此绝伦天下的剑法了!”
上官道长道:“你我已为师徒,你随时都可以看到我练剑!不过练剑尤要练气练心,好比你们文人写就一篇好文章,也是在平日练笔,练心一般。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事!日后我再慢慢给你指点吧!不过我想还是先教你实战的功夫为好!”
“是,师父!”
“对了,师父!我还以为你住不习惯,昨夜你是不是没有住下,离开这里了,不在房中呢?想不到你早就起来练剑了!师父,您年纪大了,可要注意休息好,睡眠好啊!”
“徒儿有所不知,这道家讲究修身养性,吃斋坐禅,我每夜入睡前都要坐禅一柱香功夫,做禅时要达到物我两忘,天人合一之境。继之全身通泰,心身寂静。精气神化为了一体。别小看这一注香的时间,效力无穷呀,就算你每夜只休息短短几个小时,都够了,而且精神抖擞,劲力无穷。这些,现在为师给你说,你可能还不太明白。为师日后会慢慢给你道来!”
“看到师父的绝世剑法,听了师父的一席话,我对师父的武学修为真的感到五体投地!我陆游有兴能拜在您老门下!”陆游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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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悬空之谜(上)
第三日清晨,天色微亮,陆游目别了昨夜贪欢过度,依就沉睡的妻,随师父上官道长一道上山去了。
建德大慈岩,山峦叠嶂,满山红叶,间青翠莹绿,一路随之芳草繁茂,溪流蜿蜒。
“你怎么了,游儿,是累了吗?”
上官道长走的面不改色,气不喘,脚不粘尘,而陆游却走得大汗淋淋:“师父,咱们歇口气吧!”陆游道。
“好啊!”上官笑道。
“您老喝水!”陆游忙解下腰间水袋递给师傅。“游儿,为师不渴,你喝吧!”
陆游喝了一口。忽然,陆游从坐着的青石上站起来,用手指着前面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奇峰道:“师父,你看,前面那山峰真的好像是一尊佛像,简直太神奇了!”陆游惊叹不已。
“是的!”风云道长笑道。“大慈岩主峰看上去就像一尊地藏王菩萨的立像,看他那头,那身,的确如此。相传地藏王菩萨比常人多九魂八魄,这只是他修炼佛法飞升后留下肉身的一处化身罢了,宁外几处,当时我在青城山时,曾听峨眉派高僧说,川南乐山清衣江中睡佛似乎也是他修炼时留下的化身。别的,可能还有几处。这正是山是一尊佛,佛是一座山!山中有佛,佛中有山,天地玄机,无法言表,呵呵!”
继续往前走,在云雾缭绕的半山腰,微风吹拂过,隐隐现出一座古刹,悬立在绝壁半空,危而不动,悬而不抖,做凌云欲飞之势,云端间仿若神仙府邸。他们顺着狭窄竹木古栈道,向上攀爬,栈道贴崖壁而立,下面每隔数米用坚硬铁木撑着竹木栈道,不见一颗铆钉,每一根都深深扎在发在黢黑光泽的坚固岩石中,蜿蜒着通向云端的悬空寺。庙宇一半嵌入岩腹,一半凌空绝壁,凭栏俯视,有“足底悬崖恐欲崩”之感。主殿寺庙地藏王大殿依山建于高丈余,长宽俱数十丈的洞穴中。
两人爬到了悬空寺,登寺俯瞰,远近山川尽收眼底,更是悬空至极。云遮雾绕,站在上面,大有飘飘欲飞之感。
上官道长告诉陆游这就是建德有名的悬空寺庙,号称江南第一悬空寺。今日声名显赫的大德高僧--灵隐寺庙主持悬空大师,当日就是在这座寺庙剃度出家的。
“难怪,灵隐寺住持叫悬空大师呢,原来和建德悬空寺深有渊源呀!”陆游赞叹道。
“师父,为何悬空大师又舍近求远,离开悬空寺去了灵隐寺修佛呢?”陆游奇怪之。
“这个说来话长,等一会再说吧,我们先去拜访寺里的主持,也是悬空大师的师弟。”
轻轻敲开庙门,“道长请,师父在殿中!”小僧见到上官道长,双手合十,引到大殿中离去。一个老僧正在殿上拜佛。
上官道长示意陆游噤声,老僧拜完佛起身。
“悬月大师,你好!”上官道长问候道。
一个身批金色袈裟的老僧转过身体,样子竟然长得和悬空一摸一样。陆游初看还以为悬空大师何时跑回来,暗下打量根本不是,悬空大师体态适中,这老僧体态微胖,左脸顺着眉下还有一道深深的寸长刀疤。他见到上官道长,高兴地说:“原来是青城宗师上官道长,好久不见了!”“大师好!”陆游也忙问候。
“小施主好!”
“这是小徒陆游!”上官道长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悬空寺主持悬月大师!”
“哦!恭喜,恭喜,道长收了一个好徒弟!快请后禅房喝茶!”悬月道。
“不了,悬月兄,改日定专门看望你,对了,这次我去灵隐看过悬空大师了!”
老僧眼里忽现出一灿烂光芒,随之遁去:“他还好吗?”悬月关切的说。“他没有再恨我了吧!”
老僧有点难过和愧玖之态。
“没有,他让我带话给你!”
“他怎么说?”悬月定定的望着上官道人。
上官道长道:“他说,前世的都过去了,如今,我们都是佛门中人,再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了。他只是每天苦心研究佛法,他说他没有时间也不能再去看你了,希望你不要怪他,要你好好保重身体,使悬空寺香火旺盛,早日成佛,他今生就无怨无悔了!”
悬月喃喃道:“大哥……悬空大师,悬空大师呀!”
“好了,大师,你多多保重,我们这就告辞了,山高水长,后会有期!”上官道长道。
“保重,大师!”陆游道。
“阿弥陀佛!多谢上官道长给我带来好消息,日后你见到悬空大师,告诉他,他的衷言我永远铭记于心!谢谢他祝我成佛,我甚是欣慰!”老僧双手合十,“两位请走好!”
上官道长和陆游离开了如仙境般飘渺的悬空寺庙,风中隐隐传来木鱼声,悬月的祈祷声,源源不断的飘在山间、飘在云端、飘到九霄云外……
告别了老僧,他们顺着栈道登到了山顶。在山顶略微休息片刻。从山顶向下看,云雾缭绕,一阵风吹过,又显出碧绿的树影,似红若蓝的繁花,青青的高山灌木。“唉!真是大好河山呀!”陆游不住感叹。
“是呀,可惜,被金狗糟蹋了!”上官道长愤愤道。
山风吹起陆游蓝色衣阙,潇逸飘扬:“日后我定当击破强虏,还我大好河山!”
上官道长道:“可惜为师年纪大了,不然,定再金戈铁马。唉!将来就看你们年轻人的了!为师怕是等不到收复山河的那一天了!”上官道长随风一声悲啸,犹如长空破竹,声震九霄。
“师父,不必伤感,您老一定可以看到那一天的,师父武功盖世超绝,身体如此健壮,定长命百岁!”
“对了,师父,方才您说悬空大师也出家在悬空寺,这是怎么回事,还有悬月大师,他?”陆游不解的问。
“嗨,既然我们是师徒,但说也无妨,不是说来话长……”
“其实,悬空和悬月不光是师兄弟,还是同胞兄弟,悬空是悬月的哥哥,悬空是为了助他弟弟脱离苦海,早日成佛,才离开悬空寺的,想当年他们两个闹的水火不容,兄弟残杀,都是因为一个不该出现的女人,咳,兄弟两个尽然死心塌地的同时爱上了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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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悬空之谜(中)
格得得,格得得……淡淡星辉映照下,两匹健硕的军马飘拂着一黄一白的马鬃飞驰在山路上。
两匹马喘息声越来越重,全身都像被水洗了一遍,汗水如注,不停流淌。
“老大,马快不行了,还是停下来休息一下吧!”瘦若身材,两只眼睛确囧囧有神,显得精气十足的一身戎装汉子道。
“也好!我们下马。”身材微胖,圆头圆脸,看起来虎虎生威,年纪约莫长了瘦弱汉子几岁的号称“老大”的人说。他也是一身戎装。
两人同时勒住马头,马两声长嘶,前蹄高高跃起后停在一片林地中。
他们利落地翻身下马,马儿不停的喘着粗气,汉子仰天躺倒林中草地上,累的再不动弹了。两匹马全身肌肉不停的颤抖,身体也不断晃动,四蹄子前后来回摆动。他们已经一口气跑了好几百里了。
约莫一炷香功夫后,我们这位浓眉大眼,天庭饱满,耳垂很厚实的大哥,睁开了他圆圆的眼,带着陶醉的心情看着眼前飘来的一群美丽萤火虫自言自语道:“她见到我带着军功回家一定会很开心,我没有辜负岳元帅,辜负中原百姓,还有乡亲们对我的期望,还有你临别时对我的嘱托‘一定要好好活者回来,我永远等你’。三年了,我总算快见到你了,你个小妮子可真是把老子我想死了……”想到从前和美丽娘子的欢乐时光,他裂开嘴开心的傻笑起来。
“谁呀……谁……大晚上的笑的这么摄人……”瘦脸汉子道。他一身黑色道袍,正是青城派剑道高手上官道人。上官道人嘟着嘴,增开迷糊的眼。
“兄弟,不满你说,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我媳妇了,梦中她还是对我那么好。哈哈哈!”老大说。
上官道人道:“其实我也做了个梦,也梦到我的媳妇了,还在给我沏茶,但是现在想想,我那薄命的媳妇早就死了,是被秦桧这个老贼逼死的!不然,我也不会从此心灰意冷出家青城。”上官道长说完黯然神伤。
“嗨!兄弟,又梦到你家那口子了,好了,秦桧的帐我们日后会跟他算!”圆脸老大安慰上官道长道。
“是的,好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