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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瑞恩：“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而且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想要更多。更何况，黎华也会不开心。我希望你幸福，不希望破坏你拥有的一切。”
若绮默默地看着他：“所以，这就是再见了吗？”
王瑞恩叹了口气：“恐怕是的。”
若绮：“我记得你说你在国内还有一个生病的亲人的，难道……”
王瑞恩打断她：“我已经做了决定，我无法原谅他。一个在我生命中缺席了二十多年的人，不能称为亲人。”
若绮沉默了，她不想让他走，却再找不到任何理由留住他。
这时王瑞恩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项链：“若绮，我一直想把这个送给你。”
若绮：“这是？”
王瑞恩：“我母亲的项链。”
若绮连忙摇头：“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王瑞恩坚持：“我希望你拥有它。”
若绮依然不收。
王瑞恩：“我这一走，于你于我，都是永别。拿着吧，你能偶尔想起我。”
若绮没有继续坚持下去，王瑞恩帮她戴上项链。
若绮握住项链的吊坠，是一个心的形状。
她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
王瑞恩站起身离开：“若绮，我知道你现在跟黎华在一起，也知道你现在的心中只有他。但你能不能留一个小小的位置给我？让我之后想起你的时候，也会意识到有那么一部分的你在想念着我。”
若绮站起身来，眼泪终于决堤，她走过去，抱住他。
王瑞恩拍拍她的背：“再见了，若绮，再见。”
若绮目送他开车离开，脸上依旧挂着泪痕。
此时立翔的电话打过来：“若绮，现在来医院，带现金，有多少带多少。”
若绮知道一定有急事，慌忙赶到了医院。
立翔在急诊处等着她。
若绮：“怎么回事？”
立翔：“若芸的母亲突然发病在抢救，我们走不开，又急需现金，我想到你住在附近，就打给你了。”
若芸朝若绮走过来：“方小姐，实在是太感谢你了。我一定尽快把钱还给你。”
若绮：“不着急，伯母的病情怎么样？”
若芸面露愁色：“前段时间还算稳定，今天却突然发病了，我也很担心。”
若绮：“你不要担心。我跟立翔先去给伯母交手术费，你在这里等一会，好吗？”
若芸点点头。立翔同若绮离开。
若绮：“若芸的妈妈是什么病？”
立翔：“心脏病，我刚才听医生说，这次如果能抢救过来，也要在近期进行大手术，不然之后随时还可能发病。”
若绮：“若芸打算怎么办？”
立翔：“自然是做手术，只是……”
若绮：“什么？”
立翔：“手术费是一个大数目，她恐怕承受不来。”
若绮：“那怎么办？”
立翔：“其实，我想帮她承担，但我知道她不会接受，所以……”
立翔看了一下四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若绮看到，吃了一惊：“你要求婚？”
立翔把盒子装起来，点点头。
若绮：“这……太突然了。不过若芸是个好女孩，立翔，祝你成功。”
立翔笑笑：“借你吉言了。”
二人将手续办理完毕，在医院的电梯里遇到了黎华，他手中捧着一束鲜花。
若绮：“黎华，你怎么会来这里？”
黎华：“我来看黎湘离导演，我年轻的时候受他帮助很多。你要一起去吗？”
若绮同黎湘离导演的交情并不深，但他对自己一直非常和蔼。
况且已经来到医院，若绮也就与黎华同去。
二人找到黎湘离的病房，他刚刚醒来不久，神智并不非常清楚。
黎华走过去：“黎导演，你还记得我吗？”
黎湘离眯起眼睛：“黎华。当然记得，你怎么来了？”
黎华：“我听说你生病了，一直想来看你，前段时间比较忙，现在有时间了，你还好吗？”
黎湘离：“还好，还好。”
若绮把黎华带来的花插到花瓶中，也随黎华站到黎湘离的病床前。
黎湘离看到她：“是若绮吧？”
若绮点点头。
黎湘离：“我这一生病，耽误了拍电影，也耽误你行程了。”
若绮：“导演，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养病要紧。”
黎湘离看了若绮一会，突然挣扎着要说些什么，黎华连忙扶他坐起来。
黎湘离的手指向若绮：“你的项链。”
若绮疑惑：“项链？”
黎湘离：“是王瑞恩送给你的吧？”
若绮能感到黎华的眼睛看了过来，但她依然点了点头。
黎湘离叹了口气：“那是我女儿黎湘的项链啊。”
若绮吃了一惊：“你就是王大哥的外公。”
黎湘离点点头：“你叫他王大哥？想必你们交情很好吧。”
若绮看向黎华，他的表情很复杂。
若绮：“其实还好，他送我项链是因为他要离开这里去欧洲了。”
黎湘离随后讲述了自己的故事，他如何不同意黎湘的婚事，如何将她赶走，如何悔恨，又如何找到了王瑞恩。
黎湘离说完后，叹了口气：“他要去欧洲了？他还是不肯原谅我啊。”
此时，医生进来，表示探视时间已到，病人需要休息。
黎华同若绮离开。若绮回头看了一眼黎湘离，他的眼睛望向窗外，表情怅然。
二人从医院出来，一路无言。
若绮准备开车，被黎华拉住。
若绮：“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问什么，我会慢慢给你解释，但不是现在。”
黎华：“你要去哪里？找王瑞恩吗？”
若绮点点头：“他必须要来看黎湘离导演，他们之间有误会。”
黎华：“所以你要去调解吗？你要以什么身份去调解？”
若绮：“只是一个知情人的身份。”
黎华依旧不放手。
若绮：“如果我不知道，我可以什么都不做，让王大哥去欧洲再不回来。但现在我知道了，如果我再保持沉默，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黎华定定地看着她：“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吧？”
若绮：“你说什么？”
黎华：“帮助他们祖孙重逢只是个名义，你终于找到不让他离开的理由了。”
若绮的怒火一下上来，她看着黎华：“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若绮说完，开车离去。
她知道她不该这样对黎华，但这一刻，她已经顾虑不了太多。
第19章 别离
第十九章 别离
若绮赶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
不过王瑞恩的航班还没有起飞。
若绮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办理完行李的托运，准备通过安检。
若绮上前拉住他，他回过头来，吃了一惊。
王瑞恩：“若绮，你怎么来了？”
若绮：“王大哥，你的亲人……是黎湘离导演吧？“
王瑞恩一愣：“你怎么会知道？”
若绮：“我今天去医院看他，他认出了那条项链。”
王瑞恩沉默了以后一会：“原来如此。”
若绮：“王大哥，你跟我回去吧，他现在非常想要见你。”
王瑞恩皱起眉头：“我之前已经说过，我不能原谅他，就算你知情，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你还是走吧。”
若绮摇摇头：“今天你不跟我回去，我是不会走的。”
王瑞恩：“若绮，你不要这么任性。”
若绮：“王大哥，你知道我是对的，如果你现在离开了，而他有什么闪失，你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王瑞恩：“若绮，不要说了。”
若绮继续说下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在找你们。你失去了母亲，他也失去了女儿啊。你知道他多么愧疚吗？”
王瑞恩：“我知道，只是我认为他不配得到宽容，那是他应该背负的愧疚。”
王瑞恩回过头，不再理会若绮，准备过安检。
若绮在他背后大喊：“王瑞恩！你这个胆小鬼！”
王瑞恩回过头，发现若绮的眼睛已经发红，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王瑞恩：“若绮，我不希望我们的告别是这个样子。”
若绮：“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个已经太迟了吗？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王瑞恩，不是那个温和宽容又乐于给与别人机会的人。你除了逃避，什么都不会，你竟然连自己的至亲都不愿意原谅，我看错人了，真的看错了。王瑞恩，你让我好失望。”
王瑞恩欲言又止，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她。
若绮自嘲地笑笑：“你安心去你的欧洲吧，今天的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
若绮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走出机场大厅，夜幕已经降临，春天泥土的气息迎面而来。
外面霓虹初上，周围充满行色匆匆的人。
旅行、停留、错过，构成了人生。
若绮叹了口气，这，就是他们的别离了。
她摇摇头，清空了一下混乱的头脑，打开包找车钥匙。
此时，她感到自己的左手被握住。
她抬起头，王瑞恩站在旁边。
若绮愣住：“你，改变主意了？”
王瑞恩缓缓地说：“我还是会离开，但不是今天。”
若绮：“真的吗？”
王瑞恩：“嗯，现在我跟你回去。”
到达医院，王瑞恩下车。
王瑞恩：“我……”
若绮：“王大哥，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王瑞恩：“若绮，谢谢你。”
王瑞恩迟迟未动。
若绮：“王大哥，你想让我陪你一起上去吗？”
王瑞恩犹豫了一会，摇了摇头：“我自己可以的。”
若绮笑笑：“王大哥，再见。”
王瑞恩点点头，转身向医院楼走去。
若绮回到家中，换下拖鞋，发现二楼卧室中有灯光。
她走进去，黎华正在整理行李。
若绮吃了一惊：“你要去哪里？”
黎华回过头：“你回来了？我近期要出国，来拿几件衣服。”
若绮：“出国？之前从来没听你说过。”
黎华：“刚才得到的通知，再说我的事情你也没有必要全部都知道。”
若绮：“黎华，你还在因为今天的事情赌气吗？”
黎华：“你想太多了，我是真的有工作。”
若绮坐到床边，看着他：“那好吧。”
黎华：“你见到我前几天穿的那件酒红色衬衣了没？”
若绮：“我送洗衣店了，还没有去取。”
黎华：“嗯，那我就先不带了。”
黎华清点了一下物品，放进行李箱里，准备离开。
若绮拉住他的手：“你今晚不留下了吗？”
黎华：“不了，回去还有很多事情。”
若绮：“你没有话要问我吗？”
黎华摇摇头，他的冷漠让她害怕。
黎华离开，若绮站起身来，打开衣柜，发现黎华带走了他留在这里所有的东西。
一阵不安袭来，若绮跑到洗手间，发现黎华的洗漱用品也都不见了，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她脑袋中嗡地一声，慌忙跑到楼下，黎华刚把行李放进车子。
若绮拉住黎华的衣角：“黎华，你要跟我分手吗？”
黎华一愣：“你怎么会这样问？”
若绮：“你为什么要把你的东西都带走？是因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黎华沉默。
若绮的手松下来：“原来真的是这样啊。”
黎华：“我还没有想到要分手那么远，我只是想冷静一下。”
若绮：“但是你要离开我了，是吗？”
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黎华：“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但我实在不想再跟你争吵了。我们从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小事发生争执，我真的好累。”
若绮沉默下来。累，她又何尝不是，但爱情不都是这样吗，相处不都是这样吗。
黎华把手抚上若绮的脸：“给我点时间，等我回来。”
若绮抓住他的手，眼泪落下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
黎华：“对不起。”
若绮用力抱住他，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声音变得哽咽：“你不要走，不要。之前我任性的时候，你容忍我挽留我，今天让我来挽留你。我知道我今天的举动伤害你了，你可以跟我谈，跟我吵架，但你不要排斥我，不要不理我，不要一走了之，不要……”
若绮听着自己越来越小的声音，感到自己的话是那么无力。
黎华轻轻掰开若绮的手：“回去，听话。”
若绮看着黎华，他还是之前的样子，却再也没有那温柔的眼神。
那一刻，若绮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她可以在他面前喊王瑞恩王大哥，在他面前讲王瑞恩的事情，甚至可以收王瑞恩的项链。但她不能抛下他去机场追王瑞恩，她不能。
她想给黎华道歉，嗓子却嘶哑着再发不出声音。
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有代价，却不知道让王瑞恩留下的代价是失去黎华。
黎华发动车子，离开。
他在后视镜里看着若绮追过来，看着她拼命地跑，看着她越来越远。
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都改变不了他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决心。
他知道他终会回来，终会原谅她。
但却不是此刻。
无尽的黑夜落下帷幕，吞噬了她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