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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成诗-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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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第二次。若绮愣在原地。

过往一幕幕回放:他为她换鞋子,影友会告白,雨夜的吻,叹息桥底的承诺。

她以为他们之间会有永远,却没想到一切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黎华带门离开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她做了无论这种境况发生多少次,她都会毅然决然去做的事情。

她跑下楼,黎华已经打车离开。

她开着车子,顺着他离开的轨迹,消失在夜色之中。

据说,那夜的星象图案意味着美好的终结。

而立翔的求婚也顺应着预言的方向发展。

若芸母亲手术的日期已经确定,立翔知道若芸的手术费还未筹到。

夜晚,他陪若芸到医院附近的公园散步。

他本想找一个完美的场景向若芸求婚,但有什么比星空下的林荫道更完美呢。

他半跪下,若芸吃了一惊。

他拿出准备已久的钻戒:“席若芸,你愿意嫁给我吗?”

若芸愣住。

立翔继续说下去:“让我做你的丈夫,成为你的支柱,为你分担所有困难。”

若芸冷静了一会:“这跟我母亲的手术费有关吗?”

立翔不知如何作答。

若芸笑笑,扶立翔起身:“因为我不肯接受你对我家庭的帮助,所以你想让我成为你的妻子吗?”

立翔:“我一直都希望你成为我的妻子,我也一直希望能成为你家庭的一部分。”

若芸:“等这一切过去好吗?我希望你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不被其他事情所影响的。”

立翔:“但你现在不会接受我的帮助?”

若芸点点头。

立翔:“那你要怎么办?”

若芸沉默了一会:“我已经筹到钱了,一直没有跟你说。”

立翔:“真的吗?你怎么筹到的?”

若芸苦笑:“我答应广告公司出一本性感写真集。”

立翔一怔,脱口而出:“不行,我不同意。”

若芸:“我已经签约了,请尊重我的决定。”

立翔:“可是……”

若芸:“请尊重我的决定,好吗?”

立翔:“你宁可出写真集也不肯接受我的帮助吗?”

若芸咬咬嘴唇。

立翔:“我真不敢相信……”

若芸:“立翔,你不要生气。”

立翔:“算了,我送你回去。”

二人一路沉默,当走到拐角处时,发现有一起车祸发生。

救护车的鸣笛,四周围观的人。

重要的是,他看到了黎华奔波的身影。

那一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立翔心头。

他转过去,看到了出事车的号码,那是他不能再熟悉的——若绮的车子。


 



第22章 残局
第二十二章残局

黎华坐在出租车中,看到若绮的来电。

拒接,拒接,一直拒接。

直到最后,他按了接听键,听到的却不是若绮的声音,而是巨大的撞击声。

这是第一次,他感觉到断线的无力。

他下车跑到出事地点,若绮已经昏迷。

他将若绮从车子中抱出来,她身上的血迹沾染了他的外套,他慌忙叫了救护车。

他一直喊她的名字,却得不到回应。

无助,失去联系的无助,再一次占据了他。

他看着她被抬上救护车,陪她去医院,一路握着她的手。

东方露白,清晨悄悄来临。

立翔同若芸随后赶到急救室。

立翔:“怎么回事,里面是若绮吗?”

黎华点头。

立翔:“她开车那么小心,怎么会出车祸?”

黎华:“我们吵架了。”

立翔顿时发怒,向黎华走近,被若芸拦住。

立翔站在原地:“你们怎么吵我都不管,但为什么不坐下来谈谈,为什么要弄到这种境地?”

若芸握住立翔的手:“不要说了,他比你还要难过。”

立翔看到黎华的表情,沉默下来。

一行人坐在急救室门前默默等待,直到手术中的灯灭掉。

护士将若绮推出来,送到病房安置好,她依然处在昏迷中。

欧凯文医生跟过来,示意有话要同黎华讲。

立翔与若芸在病房照顾若绮,黎华跟了出去。

黎华:“她怎么样?”

凯文:“出血已经止住,生命体征比较正常,随时可能醒过来。只是有一个问题比较麻烦……”

黎华:“什么问题?”

凯文:“你们的孩子没有保住。”

黎华一震:“孩子?”

凯文:“嗯,方小姐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你不知道吗?”

黎华摇摇头。

凯文叹口气:“这样说来,可能方小姐自己也不知道。”

黎华:“能不能帮我个忙,不要告诉她这件事情,我怕她接受不了。”

凯文皱皱眉:“她迟早会发现的,况且患者是有知情权的,恐怕帮不了你。”

黎华点点头:“那还是由我来告诉她吧。”

欧医生离开,黎华透过玻璃门看到若绮昏迷不醒的样子。

他要把这样一个消息传达给若绮,他如何开得了口。

他记得若绮有多喜欢小孩子,她每次在片场见到小孩都会开心地抱起来,逗他们笑。

有一次她甚至抱一个拍广告的小孩到黎华面前,兴奋地说这个小孩长得跟黎华小时候好像。

他只是淡淡地笑笑,因为他不喜欢小孩,也不想要小孩。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

但如今,当他知道他在拥有之前便失去了那个可能的孩子之后,却满是心痛。

他感觉有些透不过气,窗外的景致已经转入夏季,象征着生命力的繁盛的绿却与他无关。

他不知道自己在门口站了多久,直到若芸出来,告诉他若绮已经醒过来。

黎华走进病房,若绮一脸的病容,却依旧努力向他微笑。

他连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若绮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现在能听我解释了吗?”

黎华心中一酸。

若芸同立翔离开房间,留他们能单独在一起。

黎华:“在你说话之前,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黎华将凯文告诉他的,转告给若绮。

若绮显然很震惊。当她听说小孩已经没有之后,瞬间流下了眼泪。

若绮又在他面前哭了,黎华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

她那嘤嘤地哭泣,那带着情绪的哭泣,那撕心裂肺的哭泣。

黎华都见过,但这次她是那么地无助,连落泪都是无声的。

他多么希望若绮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能微笑着度过,但又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走上了另一条错误的路。

黎华抓紧她的手:“我们还年轻,可以再有小孩,只要你愿意。”

若绮沉默了好久:“我们是多么糟糕的父母啊。”

她顿了一下:“因为我们吵架,所以才……”

黎华打断她:“不要这样说,我们还可以补救。”

若绮:“怎么补救?黎华,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再折磨对方了。我好累,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黎华:“我们一定可以一起经历这些,你看着我。”

若绮摇摇头:“我现在一看到你,就会想起那些我们争吵的日子,我们失去的……”

黎华打断她,情绪有些激动:“让我们重新开始,这次你之前想要的,公开恋情,结婚,小孩,只要你愿意,只要能留下你,我都会给你。”

若绮看着他,看到黎华眼角的泪水。

她从未见到黎华哭过,但这一刻,她知道,他也知道,他要失去她了。

若绮:“之前有一个人对我说过,要到最后才会知道你遇到的那个人是不是正确的。但现在,我知道了,我们不是那一对。我一直都不愿意相信,直到我们的争吵和矛盾现在真正出现了一个牺牲品……黎华,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但却再不能这样对自己了。对不起,就让我们,到此为止吧。”

黎华冷静下来,沉默良久。

最后,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首饰盒,放入若绮手中,离开。

若绮缓缓打开,是一对水晶鞋的耳环。

她想起在纽约,黎华为她换鞋子的那一幕。

那一天的阳光很好,那一刻的心绪很纯粹。

她缓缓将盒子合上,放到手边的桌子上,将头转向窗外。

人们总说,望着一颗星星虔诚地祈祷,你的梦想便会实现。

而她,无论有没有那双水晶鞋,都无法踩上云端,成为黎华的公主。

或许有的梦想,注定无法实现。


 



第23章 死信
第二十三章死信

若绮车祸的消息登上了报纸头版。

报道说若绮只是受伤,并无大碍,但真正的伤亡却鲜为人知。

而若芸即将发行性感写真的消息也已经见报。

尽管立翔装作对这条消息视而不见,但若芸第一天去拍摄时他依旧坐立不安。

若绮看出他的心思:“其实你还是不想要若芸去工作的吧。”

立翔:“当然,这种事情……”

若绮:“为什么不去做些什么呢?”

立翔:“我又能去做些什么,阻止她拍摄吗?”

若绮看着他。

立翔:“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若绮:“你不妨试试看。”

立翔:“可是我已经答应她尊重她的决定。”

若绮:“但是你呢,想要让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吗?”

立翔考虑了一下,抓起衣服准备离开,又回头看看在病床上的若绮,有些迟疑。

若绮笑笑:“你快些去吧,我不要紧。”

立翔点点头,飞奔到广告公司。

他赶到的时候,若芸裹着一件薄纱,已经为拍摄做好了准备。

她看到立翔闯进来,有些吃惊。

立翔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到若芸身上。

他径直走向负责人陈查理:“若芸不能拍了。”

陈查理对整个状况的发生有些莫名其妙:“林先生,你不是她的经纪人吧?”

立翔看看若芸:“你就当我是她的经纪人好了,我们不拍了。”

陈查理笑笑:“恐怕不行,我们跟席小姐有合约在身,况且报道和宣传都已经放出去了,你这样让我们很难做。”

若芸站起来,裹紧衣服,拉住立翔的胳膊。

立翔示意她不要说话。

立翔:“我们算是单方面违约,你们广告公司有我的账户,违约金和宣传费用都从我那里扣。”

陈查理皱起眉头:“这……”

立翔笑笑:“如果我是你我就接受这个条件,你们趁若芸之危压低签约费的事情我也知道,况且这次的拍摄尺度这么大,想必发行手段也不是完全合法,如果要打官司的话想必你们也没什么胜算。”

陈查理考虑了一会:“好吧,我去跟我们经理反映一下。”

立翔带若芸离开。

若芸:“立翔,你介意了。”

立翔:“我不想骗你,我当然介意。难道你想做这样的工作?”

若芸:“当然不想,但你不必为我做这么多,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立翔:“你之前拍的时候,还年轻,身边没有人来帮助你渡过难关。我知道你习惯了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承受,但你现在有我了,我不会让你再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若芸看着他的眼睛:“立翔,你……你……”

立翔:“嗯?”

若芸:“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妻子吗?”

立翔吃了一惊:“若芸,你是在求婚吗?”

若芸点点头。

立翔拥她入怀:“当然,当然愿意。”

救赎,每个人都渴望着被救赎。

达到宗教上的,精神上的纯净。

有时候那个救赎者一直都在身边,而有的人却远远没有那么幸运。

初夏一抹温和的阳光射下来,包蕴了二人拥抱的身影。

若绮望着窗外,至此,她已经不痛了。

不论身体上还是心灵上的伤痛都渐渐离开了她。

王瑞恩来探望她,带来了一沓信。

若绮微笑地望着他:“黎导演的手术结束了吗?”

王瑞恩点点头:“很顺利,已经在恢复了。我昨天才得知你受伤……”

若绮:“我已经好多了,过两天就能出院回剧组了。”

王瑞恩:“工作的事不要着急,休息重要。”

若绮:“王大哥,你手里拿的是信吗?”

王瑞恩点头:“我昨天听外公说,这个城市里有一个地方叫做死信处理处,你听说过吗?”

若绮摇摇头。

王瑞恩:“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有些信因为收信人的地址变更会无法送达,而那些信就便被送到了这个地方。然后我就去看了一下,果然有我寄给你的信,于是我就取回来了。”

若绮:“你有寄信给我?什么时候的事?”

王瑞恩:“已经有好久了,大概就是我刚开始做导演的时候,自然没有一封信是有回音的。因为你那时搬家了,我却不知道。”

若绮:“死信处理处啊……”

王瑞恩点点头。

若绮:“写好却无法寄到的信……”

她想要说,写好却无法寄到的信,就像是成型却无法出生的胎儿一样。

但她却说不出口。

王瑞恩看着她:“只是一封信而已,不知道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若绮:“毕竟那些想要传达的话语,传达的心意,都中断了。”

王瑞恩:“总之,这些信是本该就属于你的,虽然太迟,但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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