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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林尽欢开口道:“三天后正好九月十五,武林大会开始的日子。”
玄子羽眼睛一亮,看向宁修说:“不如咱们在南都玩两天再去魔宫吧。”
“你的身体可以嘛?”宁修思忖了一下道:“这次武林大会惊动了不少人呢,说不定皇叔他们也会从魔宫下来,到上官家参加武林大会。”
还未等玄子羽来得及回话,外面疾风四起,扬起车帘,天空隐瞒低沉。
道路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车内的几人都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宁修跟林尽欢交换了一下眼神,聚精会神严正以待。
气息,是内力深厚之人的气息,噪杂紊乱,不下十余人。
突然,骏马嘶鸣,马车剧烈的颠簸了起来。
惊诧间玄子羽的身子被猛力一拉,推至一旁,随即在耳边响起的是林尽欢几乎变了调子的惊呼:“小心。”
“砰!”车顶随即一震,宁修一把眼疾手快的先林尽欢一步抓住了玄子羽,提着他跳下马车,二宝子和赶车的随从哀嚎着从暴走的马车上滚落在地。
车顶咔嚓一声,七零八落,林尽欢也在这一瞬间抱着功力尽失身体虚弱的陆乘风跳下了马车。
只见,十几个黑衣人天而降,手中的长剑闪着又有寒光,直奔陆乘风而去。
十几人默契的配合着装的统一,手中的长剑上皆刻着微小的六瓣雪花花纹,雪亮的剑锋急速迫近林尽欢,空气瞬间变得阴冷而肃杀。
宁修嘴角含着冷笑,提剑而起,“小心。”
林尽欢笑容焉焉,扬手从袖中滑出一根碧玉长箫,将陆乘风丢给了宁修,跟几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兵刃相交,发出刺耳的声响,玄子羽虽没有上乘的功夫,但也是会些粗略的武艺,那些个黑衣人的目标不是他,所以玄子羽靠在树干上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观看着打斗。
长萧的攻击力自然是比不上刀剑,身上的伤还未痊愈的林尽欢在缠斗中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臂上猩红的血迹,已经浸湿了白衣。
宁修已经放到几人,其它的黑衣人锲而不舍步步紧逼,“把他交出来,饶你们不死?”有人指着宁修护着的陆乘风提出了条件。
“有本事的话,尽管来抢吧!”
风起,血腥之味扑鼻,玄子羽皱起了眉头,“快一点解决了,赶路要紧。”
那些人不是宁修的对手,这显而易见,玄子羽对他挑选出来的男人很有信心。
但是,他却忽略了……自己的那些三脚猫功夫并不足以跟这些个内力深厚的黑衣人较量。
正在攻击林尽欢的几人听到玄子羽的声音后,突然有两个人凌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后,手持银剑朝玄子羽攻击而来。
玄子羽大骇,拔剑迎敌,对方敏捷的躲避着他的招式,一个回旋来到了玄子羽的身后。“公子,小心!”灰头土脸的二宝子大喝出声。
玄子羽狼狈的闪躲着黑衣人的招式,脸上冒出了一层薄汗,“宁修!”他促声喊了一句。
阴鸷的瞳孔满是嗜血的光芒,“动他我要你们死无全尸!”没有一丝温度狠辣声音从宁修口中逸出。
林尽欢陡然一震,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了几分,猛的发力避开与他缠斗的三余人,箭一般的急冲过来,于宁修一起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左一右将玄子羽护在身后,黑衣人攻击的速度并未减弱,就在林尽欢去拉玄子羽的同时,黑衣人的长剑刺穿了他的右肩胛。
鲜血噗的一声喷溅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衫和脸颊。
有几滴红色的血珠儿挂在了林尽欢长翘的睫毛上,显得诡魅至极,瞳孔中出现一片血红之色。
林尽欢愤懑的哼了一声:“护着他们走,这些人交给我。”一把将玄子羽推了出去,飞身扑向围攻的黑衣人,鲜血飞溅林尽欢手中的玉箫灵活似蛇,招招取人要害。
宁修护着陆乘风和玄子羽正欲突围,忽然一丝清香的味道蹿入鼻中,只见远处树梢之上站立一人,他衣袂飘飘,白衣胜雪,发如云,目似朗星,眼波流转,清澈水润的黑眸含笑看着下面的打斗。
玄子羽抬眼看到了那人,蹙眉抿了下嘴角,“看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帮忙?”这家伙不是应该在魔宫的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水月参见少宫主。”那人笑意盈盈飞身而下,朝他俯身施礼。
“救人赶紧的。”
“不急。”话音落,突然一道红影闪过,兵刃交戈之声宛如雨点密集,在一片灿烂的剑影之下,十几个围攻的黑衣人颓然倒地。
林尽欢一袭白衣浸染鲜血,脸色苍白,额上冷汗淋漓的抬眼朝玄子羽扬起了眼角,踉跄着身子靠在一旁的树干上。
玄子羽脚下已经血流成河,他冷眼瞥了一眼那个红色的身影道:“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游玩。”
“两位护法好有闲情逸致。”
银剑入鞘,红色的身影募然转身,神情倨傲眼神冰冷,走进玄子羽几步俯身行礼,“无痕参见少宫主。”
“嗯。”玄子羽提着剑指了指身受重伤半死不活的林尽欢道:“把那个人给我扶过来。”
林尽欢勉强睁开眼皮对玄子羽感激的一笑,“多谢魔宫两位护法相救。”
“我们要救的是少宫主。”水月摸了摸鼻子,直白道。
宁修看向玄子羽,“伤到了吗?”
“没有。”
陆乘风在打斗中再次昏迷了过去,宁修半扶着他,“没有代步的工具了,咱们需要到下一个镇子上才能有马车可以乘坐。”
“你们没有骑马?”
“没有。”水月遗憾的耸肩。
“宁修把陆乘风给水月,让他背着青山门的陆乘风掌门上路。”
水月挂着笑容的脸垮了下来,垂眸沉吟:“我……我还是去帮少宫主找个马车回来吧。”语毕,人已消失在空气中。
“他怎么样?”看着啪啪在林尽欢身上乱点一通的无痕,玄子羽问道:“昏迷了吗?”
“嗯,暂时帮他止住了血。”
宁修把怀中的人交给一旁的二宝子和随从,走到那一群横七竖八的尸体面前拿着他们手中的武器研究了起来。
“他们是蛮鲁人。”他惊诧不已,刀鞘上的雪花花纹彰显着这些追杀者的身后。
风雪谷是在蛮鲁之地存在的一个门派,这些人都是风雪谷的人吗?
玄子羽将一个人脸上的面罩拉了下来,“这些人长的怎么那么为所欲为?”太难看了,完全是野猪踩在地雷上的长相啊,大胡子,大脸盘,浓黑的眉毛,还有……足以媲美腊肠的嘴巴。
又扯下几逐渐僵硬尸体的蒙面布巾后,玄子羽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把布巾铺在地上,靠着树坐了下来,等待着马车的到来。
23、忒煞专情 。。。
“小羽毛……”宁修为躺在客栈床榻上的林尽欢换着伤口上的绷带时,突然从昏迷中的林公子口中隐隐约约听到这个词汇。
“醒来了吗?”他俯身审视着口中喃喃有声但是仍旧昏迷不醒的林尽欢,眼神攸地幽暗了下来。
“小羽毛……”林尽欢的声音虽轻,但武艺超凡的宁修足以听的清清楚楚,他面色凛然,为林尽欢盖上被子后,转身快速的走出了房门。
隔壁房间内,玄子羽正抱着方才水月在外面给他抓到的一只小白鸽子玩耍,宁修进屋看到他怀中的东西后,眼底划过一抹异色,不过在对上玄子羽视线的瞬间便隐去了。
“过来把这鸽子宰了,我想喝鸽子汤。”
宁修心下一颤,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了玄子羽面前,“哪来的鸽子?”
“刚才我在窗外看到一道白影,水月说是鸽子他就抓来给我玩儿了。”玄子羽欢喜的摸着怀里咕咕叫着的小白鸽头说:“对了,我还在鸽子脚上发现了一个字条,上面写着老四动手了。”
宁修僵直了脊背,复杂的看向玄子羽,“字条在哪?”
“烧了。”玄子羽抬眼看了看宁修,歪头轻笑带着蛊惑般的魅力,“怎么了?你怎么关心起字条来了?”
宁修低下头笑笑,“把鸽子给我。”
“你去拿刀,咱们在房间里把鸽子给杀了。”玄子羽扬着下巴指挥。
“这是信鸽。”忍耐不下去的宁修咬牙说道:“你都知道不是吗?”
呵!宁修这一次从心底里完全颠覆了以前对玄子羽的看法,原来这个人才是真正不显山不露水的能人呢!
玄子羽笑弯了桃花眼哼道:“我知道什么?”幸好事情的发展都在他猜测掌握到的范围之内。
他从小在皇宫里同那些皇子们一起长大,关于那个尔虞我诈阴谋阳谋的争斗玄子羽没兴趣插手,只是不插手不代表他不清楚皇子们之间的争斗吧?
再说他现在可是景王妃呢,以后的生活命运必定会跟皇室的兴亡荣辱扯上关系,他清楚在别人的眼中他是个只拥有着一个好看皮囊的草包。
但是他也知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大智若愚者才能在这中暗潮涌动刀光剑影的环境中求得生存。
宁修在他眼前坐定,“你都知道什么?”
玄子羽漫不经心拨弄着鸽子洁白的羽毛,“你该问我不知道什么?”
“那么景王妃,你都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你的心呗!”玄子羽回答的直接又坦荡。
他是傻,他也奸,玄子羽早已参透厚黑学之精髓,心黑脸皮厚,他可是也将厚黑之精华在自己的身上诠释了个淋漓尽致呢!
宁修的那张看似冷情无害的脸庞身后隐藏着怎么样的真实一面,玄子羽也早已看的一清二楚。
身为皇室子孙,从出生开始身份就决定了他以后要走的道路,而争权夺势的命运也当然不可避免。
所以,只要是有欲望的人他不会不对至高无上的皇权尊贵的地位吸引,宁修不会宁远不会任何一个皇室子孙都不会。
荣耀之巅,万万人之上,九五至尊,君临天下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又有多少人为了权力荣耀而粉身碎骨?
玄子羽是圣人之后,但他终究还是肉体凡胎,他也能够理解宁修的处境地位,关心朝廷的事情,他不过是想帮助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能够在惊险的争斗中掌握控制着全局,做风口浪尖上的掌舵者而已。
“那是宁辰的笔迹我看出来了。”玄子羽笑意盈盈轻松的自顾自说着:“让那家伙闹腾去吧,吴王妃娘家的势力固然强悍,但是外戚若一旦掌权,你觉得父皇还能看下去吗?再说京城里还有宁宿和一干老臣,这天呀塌下来也有一群皇室的重臣顶着呢!”
宁修貌似神情切切的凝视着玄子羽,深幽的瞳孔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他扬起眼角大笑出声:“看来,本王真的娶了一个宝贝儿呢!”
“知道就好。”玄子羽一点也不谦虚的说:“反正朝廷要真是乱了,不是还有父亲做你的后盾么?”
吗的!豁出去了,不论如何爹爹和父亲看到朝廷出事应该不会置之不理的。
就算他们想置之不理,自己也肯定不会同意,宁修可是他们的女婿……不对,应该叫什么来着?
玄子羽皱着脸问,“我爹爹跟父亲应该称呼你什么?”
“女婿。”宁修抬手为玄子羽倒了一杯开水,推到他面前,道。
“去你的女婿,老子是男的。”玄子羽横眉冷对,“你诚心气我是不?”
宁修一愣,想了想说:“那你说应该叫什么?”
“……儿婿吧。”
宁修眼角抽搐,呐呐点头,“嗯……是儿婿。”
“咱们还得在这停几天?”
“等尽欢醒了就启程。”脑海中突然响起林尽欢昏迷时口中喃喃的人名,宁修看向玄子羽的眼神阴沉了几分。
“把鸽子给我。”
“做什么?”
“给宁辰传信。”
“不用了。”玄子羽挥挥手,“他们也要到南都来了,你传信也没用。”
“嗯?”宁辰好端端的不呆在京城到南都做什么?
“我大哥要回魔宫啊,他死皮赖脸的跟来了。”
宁修一口水呛在喉咙里,狼狈的涨红了脸咳嗽起来,“呃……咳咳……你是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京城的时候怎么一点风声都没用听到。
玄子羽不屑的睨着他说:“你们姓宁的人可真够不要脸的,二皇子宁辰可是经常爬我家的院墙像个贼一样的跑到玄府去呢!”
宁修大为吃惊,“二哥……”想不到竟然有这档子事儿!
玄子羽在椅子上磨蹭了两下,起身大大方方坐到宁修的腿上,看着他吃惊的眼神有一瞬的失神。
每当他望着宁修的眼睛时,都觉得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球对自己有着一种蛊惑般的吸引力,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神秘而又危险。
宁修看人的目光也很沉静,带着一种冷漠俯视众生的高傲,会让他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