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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里很不错。』他将头埋进狐皮,陷入梦乡前嘟囔道:「要是没有那头色狼就更好了。」
天狼走进毡篷时聂瑶睡得正香,长长秀发垂下,遮住了半边脸颊,看他蜷缩在躺椅上,腰背弓起,越发像只圆滚滚的缺少安全感的小狐狸,天狼笑了,上前将他抱起送到床上,又替他盖好被,睡得正香的人迷迷糊糊在嘴里咕哝了几句意味不明的话,就又沉入了梦乡。
「你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苦吧?」抚开垂下的青丝,看着那张柔和细致的面庞,天狼道。聂瑶身子很轻,给他的感觉似乎还没有他平时狩猎的猎物重,这么精致如玉般的人儿,原是长于宫廷,习惯温柔暖帐的贵公子,厉风黄沙的这里是不适合他的,暴兽的攻击、部落间的搏杀,随时都会将他吞噬,可是自己仍是把他带回来了,出于自己的私心。
「放心,所有困苦艰难,我来为你挡。」天狼低低的声音说,有自己在,就不会让他受半点儿委屈,这是自己对他答应留下的承诺。
聂瑶其实早醒了,懒得跟天狼打招呼,才故作假寐,以为他看到自己熟睡会离开,谁知他不仅不离开,还很亲热地凑在自己身边,粗糙手掌摩挲着自己的脸颊,有种怪异的触感,聂瑶心里警钟大敲,要是现在他还认为天狼对自己毫无居心的话,那就是白痴了。
讨厌被人一直默默注视,聂瑶决定还是醒来好了,睁开眼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
「咦?你怎么在这里?」眨眨眼睛,他故作不解地问天狼。
「族人刚狩完了一次大围猎,猎获了不少战利品,所以今晚举行狩猎庆宴,我来告诉你一声。」尚带迷离睡意的眼眸,如一波潋滟春水,天狼心一乱,慌忙错开眼神。
「这种事海战会来告诉我,你是一族之长,刚回来一定很忙,就不用特意过来了。」他不讨厌天狼,甚至还有些欣赏他,不过,再多的接触就没必要了。
「酒筵上有些不成文的习俗,海战还是个孩子,我怕他说不清。」
想起上次在羌月酒筵上的经历,聂瑶忙问:「不会强逼喝酒摔跤吧?」
「有啊,所以我来教你些应对之法。」
塞外牧民的篝火晚会其实大同小异,无非是拼酒摔跤,再来一些即兴歌舞,入夜,疾冷风雪被篝火的热情掩住了,大家搭起大帐篷,把狩来的猎物搭在火上烘烤,年轻人很快便围在一起载歌载舞,外族女子个性热情豪放,见聂瑶俊秀翩翩,于是纷纷上前敬酒,顺便邀他同舞。
聂瑶不敢接她们的杯盏,只拿自己的小酒盅跟她们对饮,天狼告诫过他,说女子敬酒是心存情意,接了对方的酒杯就是间接答应跟她们交往,若换作在京城,遇上这么热情艳丽的女子,聂瑶绝不会拒绝,不过此刻身在异乡,他只求能顺利完成此行使命,平安返京便好,哪敢多生事端?
酒到酣畅处大家开始猜拳行令,聂瑶很快就跟他们混熟了,正玩得开心,海岳过来向他敬酒,两人碰了下杯,聂瑶小抿一口,海岳却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凑到他耳侧冷冷道:「我最讨厌你这种巧言令色之徒,不过既然天狼把你当自己人,我就信你一次,我们风曜人敬酒,是把对方当朋友,如果你敢辜负这份信任,我会把你的心剜出来祭天!」
赤裸裸的恐吓,聂瑶酒意吓醒了一半,见海岳离开后,去了奎叔那里,好像在跟他交待什么,天狼则坐在远处与族里几位长老聊得正欢,没注意到海岳的举动。
聂瑶突然有些想笑,原来不管在哪里,声望名利永远都是人们为之追逐的东西,看来这只狼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得费些心思,想成为王,单靠武功抱负是远远不够的。
原本被热酒温暖的心冷下,聂瑶避开正热烈歌舞的族民,去了离帐篷较远的寂静场地,追逐热闹欢庆是他的个性,但并非真正喜欢,那不过是年少风流的一种显示,所以每每酒欢人畅时,他反而会避开喧扰,找个僻静之处小憩。
「你就是那个神医?」尖锐话声在身后响起,聂瑶只觉腰间一痛,被大力撞得向前踉跄了数步,他回过头,见是个五短身材的男人,络腮胡子把整张脸遮了大半,幽荧荧的目光里潜藏着狠毒。
「我不是神医,我只是个云游四方的郎中。」不知对方底细,他温言道。
「该死的,你只不过是个骗子,风曜不需要什么大夫,他们只要信奉神灵,就百病不侵!」
原来是巫师,塞外不似中原开化,有病痛多是求巫师做法救治,聂瑶当然不信什么巫术治病,问:「难不成你的卜筮可以治好所有人的病?」
「怎么可能?」男人冷笑道:「不信神的人自然得不到神的眷顾,别想在这里蛊惑人心,我会让大家明白你只是个骗子,说不定还是奸细!」
他窜上前揪住聂瑶衣襟,一股强烈臭气扑面而来,依稀看到他身上缠着各种毒虫之物,聂瑶忙向后退,岂知男人看似短小,气力却大,一时居然挣不开他的纠缠。
「药筮大人,这是族长请来的朋友,请不要对他不敬。」听到海战的声音,男人哼了一声,很不甘心地松开了手。
「今晚的狩猎庆宴很热闹,药筮大人也一起参加吧。」
「我很忙!」无视海战的邀请,巫师拂袖而去,等他走远了,聂瑶问海战,「你们真相信巫术可以治病?」
「我们只是怕而已,草原上的巫师不能得罪。」海战一脸敬畏,挠挠头,又道:「他一定是担心你的医术会对他造成威胁,所以才跑来给你下马威,不过别担心,天狼有交待大家要对你多加尊敬,巫师虽恶,也不敢忤逆他的命令。」
天狼对他还真是关心啊,不过聂瑶不会天真地认为那是出于对医者的尊敬,可如果说他只是单纯看上了自己,那这份感情倒是来得太突然,也太奇怪了,也许,他另有目的……
聂瑶心下狐疑,却没有表现出来,随海战转回篝火宴会,大家喝酒猜拳,直到酒醉方歇,回帐篷时已站立不稳,幸好有海英和海战搀扶。
「别走,我们再接着喝。」听到聂瑶迷糊不清的醉话,海战摇摇头,从来没见这么酒浅还好酒的人,要不是天狼有令在先,只怕他早被人放倒了。
把聂瑶用的小酒盅塞进他手里,海战道:「我们都醉了,你一个人慢慢喝吧。」
烈酒后劲甚大,聂瑶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觉头晕体热,拿着酒盅迷迷糊糊沉入梦乡。
睡得正香,忽觉脸颊摩摩挲挲的有些发痒,聂瑶恍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天狼那张冷峻脸庞,他坐在床边,身旁还摆放着一些古怪东西,不过酒醉正浓,看不清楚是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聂瑶看看帐里,炉火正旺,看来时辰尚早,天狼今晚也喝了不少酒,他特意跑过来不会是有所企图吧?
「你醉了。」天狼取过聂瑶手里紧攥的酒盅道。老实说,瑶瑶醉酒的样子还真可爱,脸上泛着的那抹瑰红更是令人心动,今晚要不是自己暗中关照,只怕他早被人吃下肚了,塞外女子可不像中原女子那么矜持,热情起来他可吃不消。
「你干什么?」酒盅被天狼拿走了,手还继续放肆的拉扯自己的衣带,聂瑶急忙躲闪,这种状态下,他可不会白痴的认为天狼是好心给自己宽衣,只怕酒后发情倒是真的。
「乖乖别动,一会儿会有些痛,不过你醉酒,会把疼痛减轻。」
该死的色狼,不仅明目张胆调戏他,还说得这么露骨,聂瑶气得想甩手给这只狼一巴掌,谁知手刚抬起来,胸前一凉,前襟衣结已被挑开了,露出里面的亵衣,天狼的手放肆地伸进衣下,将亵衣褪至肩头。
「住手!」聂瑶的酒意吓醒了大半,心想自己不会真那么倒霉的掉进狼窝吧,惊慌间没空暇问候父王,只拼命躲避天狼的触摸,忽然手一凉,触到了之前他送给自己的那柄匕首,连忙顺手拔出,刀尖对向他,喝道:「再放肆,可别怪我不客气!」
天狼一愣,随即微笑着伸手过来,道:「别胡闹,把刀给我。」
眉间随意,似乎完全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聂瑶一咬牙,刀锋一转,反压在自己颈下,道:「你若再欺负我,我就自尽于此!」
听了这话,天狼有些啼笑皆非,「瑶瑶,你果然醉得不轻,我何时欺负你了?再说,你是聪明人,怎么会自杀呢?」
这话还真说对了,他当然不可能自尽,不过是吓唬吓唬人而已,天狼身为一族之长,如果把带回来的郎中逼死了,对他的声誉一定大有影响,自己这样说,只是想让他有所忌惮。
可惜天狼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又笑着伸手扯他衣衫,没办法,聂瑶只好将刀刃又向下压了压,喝道:「我没开玩笑,你要嘛马上滚,要嘛就看我血溅当场!」
终于看出聂瑶并非说笑,天狼脸上微笑僵住,温和眼神瞬间变得异常锋利,被那双鹰隼般的厉光盯视,聂瑶有些害怕,却见他伸过手,低声喝道:「把刀给我!」
「别妄想!」
天狼沉下脸,伸手夺刀,聂瑶慌忙挥刀乱舞,嘶的一声,锋利刀刃划过天狼的手臂,血线顿时随刃口流了下来,抬眼对上那阴冷眸光,聂瑶有种大祸临头感觉,呆呆任由匕首被夺去,跟着胳膊一紧,被天狼拉进怀里。
看看聂瑶颈下,见没有划伤,天狼这才放心,皱眉道:「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傻事,你差点儿伤着自己!」
现在受伤的好像是你吧?搞不太懂狼的思维,聂瑶瞥瞥他还在流血的手臂,不知是该提醒他止血,还是该趁机逃离狼爪。
没等大脑做出抉择,眼前那张冷峻脸盘突然间放大,热唇随着天狼的靠近紧紧吻在聂瑶的唇上,跟着软舌霸道地探入他口中索求舔舐,下巴被轻柔掐住,不容他挣扎,直到热吻结束,天狼退开,聂瑶还兀自瞪大眼睛,没从他的放肆中返回神来。
聂瑶虽然侍妾无数,却鲜少做吻吮举动,像这种热吻更是绝无仅有,老实说,吻不赖,带着淡淡的醇酒清香,还有属于狼的霸道气焰,他舔舔嘴唇,突然有种很奇异的感觉。
看到聂瑶的吃惊模样,天狼笑了,冷峻容颜缓和下来,道:「一记刀伤换一个吻,值!」
果然是色胆包天,聂瑶气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过见他那么担心自己受伤,便开始有恃无恐,没好气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别以为是一族之长,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只是想把刺图交给你而已,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哈!」聂瑶给了个很不礼貌的回应,在看清摆在旁边的是些针具之物后,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天狼,可是这家伙一上来就一言不发脱衣服,自己误会也很正常。
「抱歉,我做事不太习惯去解释,下次注意。」似乎也发觉目己的鲁莽,天狼道,他平时做事随心所欲惯了,看来今后在瑶瑶面前得收敛些。
老天保佑,千万莫有下次,这是聂瑶此刻唯一的梦想。
「风曜人以纹身为记,就像我这样。」天狼拿方巾随便把伤口裹住,又褪下上身衣衫,将后背亮给聂瑶看,那宽阔后背上刺有昂首狰狞的鹰神图腾,釉蓝深邃,火光下炫人眼目,聂瑶吓得一抖,想到要在肌肤上刺下整片图腾,他连连摇头。
「我是外人,不需要刺这东西吧?」
「不一定要刺,但若在身上留下风曜的印记,大家就会待你如手足,没人再敢怀疑你的身份,你放心,我只在你肩头刺图,不必跟我一样刺满全身。」实际上如果可以,他不想给瑶瑶刺图,这么娇柔滑嫩的肌肤,任何刺青都是一种亵渎,但这是保护他的一种手段,还有出于自己的私心,他想瑶瑶成为自己的人,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听说只是意思一下,聂瑶放下心,不过为慎重起见,他还是问:「那刺上后能不能再去掉?」刺青倒无所谓,不过他可没打算一辈子都待在大草原上,等他日回归故里,当然不想身上还带着属于外族的印记。
「想去掉,总是有办法的。」犹豫了一下,天狼给了回答,拿过针具开始调药水,又道:「别担心,药墨里混有麻药,你又醉酒,不会太痛。」
原来刚才天狼说的醉酒会把疼痛减轻是这个意思,聂瑶点点头,「你技术还可以吧?要刺得漂亮一点儿哦。」
天狼眼里闪过笑意,「放心,会是最美的。」
聂瑶侧趴在床上,把臂膀亮于天狼,只觉肩头有些麻痛,逐渐麻痛变为针扎后的刺痛,随着墨针刺下一点点突跳着,醉意散了,他额上慢慢渗出汗珠,忍痛问:「还要多久?」
「马上就好,再忍忍。」
见聂瑶下唇被咬得泛着苍白,天狼很心痛,还好纹身已到最后,一抹釉蓝鹰羽绽然印在雪白肌肤上,这是他背后鹰神图腾上的标记,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