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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才六岁,刚刚上学,家庭条件远没有后来好,妈妈每天上班,爸爸总是在外地,所以小小的孩子就学会了自己去食堂打饭,偶尔忘记带饭票的时候学着大孩子拿过期的旧饭票蒙混过关,守门的大师傅管得也不严,总是笑呵呵的放小孩子们进去。
一年级……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使劲思索。
尘封已久的记忆终于再度浮现出来,齐昂想起来一年级有一次放学,他照例背着书包自己走回家,出校门时却发现有个年轻男孩子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小孩子的好奇心实在旺盛,他竟也停住脚步对看过去,谁知道那人忽然冲过一把把他抱住,非常紧,头伏在自己胸口,双膝跪到了地上也没有察觉。
齐昂当时不觉得害怕,回家后才感到奇怪,跟妈妈说过,却只得到了支吾遮掩的答案,于是再也没问过,这件事情随着时间推移也渐渐淡忘了。
“你小时候好乖,被我抱在怀里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文静得像个小姑娘。”高启怅伸手揉了揉青年的发顶,非常温柔。
“那是被你吓傻了。”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齐昂撇了撇嘴,“还有,是我抱你好不好,把我衣服都哭湿了,没种的家伙。”
“当时的确很没种。”检察官也并不觉得丢脸,淡淡一笑,“后来你妈妈找我了,不准再去见你。”
“有这种事?”齐昂一怔。
妈妈性格非常要强,说一不二,他以前被管束得很紧,曾经被两巴掌扇得流鼻血,只是因为暑假的一天偷懒没做作业。
“我父母对她不她恨他们,也恨我。”高启怅抓起茶几上的烟盒子,踌躇了一下又放回去,开始把玩手心里的金属打火机,“当初收养她,是因为爸妈被诊断出不能生育,结果她十岁的时候,我出生了,对于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注定会牺牲一个人。”
“妈妈不恨你了死才有鬼……”齐昂总算大致理清楚了来龙去脉,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如果要追究原来齐昂稍嫌懦弱的老好人性格是谁造成的,那个强悍得让街坊邻居全都不敢招惹的女人邹雅容绝对是罪魁祸首。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很不容易,更何况当时住的地方不算高档社区,简直可以称作贫民窟,街坊们的素质高不到哪里去。嫌贫爱富,奸猾势利,连上小学的孩子都知道巴结家庭条件好的。
正是因为生活辛苦,所以在齐昂的记忆里,那段时间过得不算愉快,出一点小错就会被大声责骂。爸爸好不容易回一次家,迎接他的也总是无休无止的争吵,家里的盘子碗过几个月就会全部换一次,因为都被盛怒中的妈妈砸了个稀烂。
即使大人逗他的时候也会乖巧地说爸爸妈妈都喜欢,但是在内心深处,齐昂绝对是比较喜欢在妻子面前脾气显得温和的爸爸齐逻。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们?”
“因为我需要钱。”高启怅语气平淡,“我爸得了尿毒症,拖了四年,最后还是去世了,那时候家里连丧葬费都拿不出来。”
过往的艰辛岁月如船过水无痕早已消逝,当初只身前往陌生城市寻求帮助的年轻人忐忑不安,明知希望渺茫却还是逼迫自己放下尊严去祈求已成陌路人的姐姐,希冀着得到哪怕一点怜悯。
齐昂已经听得呆住了,他曾经以为高启怅这样的男人,应该是生活安逸的。因为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愤世嫉俗的痕迹,这样的宠辱不惊,平静淡泊。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从Z市步行到C市的,整整走了一天一夜。”高启怅手中的打火机吐出幽蓝的火苗,有些闪烁,“晚上走在高速公路上,偶尔有车从耳边呼啸而过,风很大,实在累了就躺在路边看天上的星星。现在想起来,倒是一段不错的人生经历。”
“别说这种话……”齐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打断男人平静到诡异的叙述。
“那就说后来的。”高启怅转头碰了碰青年的额头,“你妈妈不肯借钱给我,最后是齐先生帮了我。我要报答他,他带我去看你,说,那就守着这孩子吧。”
“他在利用你,笨蛋!”齐昂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一把抢过了打火机,扔到沙发的角落里。
爸爸可不是善男信女,有为人仗义的一面,作为成功商人的一面是绝对追逐利益。
“你错了,他在帮我。”检察官盯着虚空中飘渺的一点,声音也变得有些虚浮,“那次我去市立二小,是因为在Z市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你能明白吗?”
齐昂扭过头,看着男人的侧脸,非常漂亮的线条。
“我明白。”他说。
“那时候太年轻,如果不找一个寄托,可能真的会堕落下去。”
高启怅侧过身来,双手穿过青年的腋下,像抱小孩子一样抱住了齐昂,将头搁在不再单薄的胸口上,静静地聆听他沉稳规律的心跳。
跟小时候不一样,齐昂这次没有不知所措,虽然有些不习惯,却还是伸手环住了男人宽厚的脊背,一手抚着他的头发,安慰似的轻轻抚弄。
“你后来一直都跟着我,有偷拍吗?”轻声开了口,齐昂试图让气氛活跃一点。
“不需要。”检察官的声音闷闷的,松开一手按在青年的手上,带着它点了点自己的额,“全都记在这里。”
“骗人。”他笑了,反手与男人十指交握。
“我记得有个倔强的小家伙,初中一年级时发烧也不愿意退出越野长跑比赛,结果跑完全程被送到医院打针。”
“肯定是我爸爸告诉你的。”
“在环海路上,你那时候一回头,就会看到有个人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高启怅将他抱得更紧,“明明跑不动了,还假装很有风度的让同学先走。最后拿到名次,奖品是个塑料相簿,送给同桌的女同学了。天哪,我那时候真嫉妒。”
怀中的男人低声笑起来,呼吸间吐出的热气穿透了衣服,熏在青年的胸口上,非常温暖。
“不准笑!”有些尴尬的轻喝一声,齐昂无法控制越来越红的脸色。
他还记得读市立二中时的同桌小女生,扎着两根麻花辫,眼睛特别大,皮肤白白的,很多男生暗恋她。当时只是为了满足小男生的虚荣心,送出去的礼物被接受后在男同学面前炫耀了很久,却不知道有个偷偷注视着自己的人因为一个廉价的塑料相簿而郁卒了一个星期。
说的不管用,他干脆付诸于行动,稍稍用力拉起高启怅的头,盯着男人的眼睛看了几秒,然后果断的吻住他的唇。
“妈妈跟你姓都不一样,我可不承认有亲戚关系。”狠狠咬了一下之后,齐昂这才松开,“而且你偷窥我这么久,要怎么补偿?〃
高启怅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他。
这种凝视让齐昂有些无措,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却抓不到。
“一切我所拥有的,全都给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启怅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这句话,不容青年躲闪,坚定的望进他的眼中。
“骗我的话,就杀了你。”
齐昂像是着了魔,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回答。
“好。”
男人点头,俯身在他额上虔诚一吻。温润的触感令人心折,而那柔柔的呼吸拂在脸上,若有若无。
不用过多的言语,本来单纯的拥抱变了性质,两人的气息都滚烫起来。
撕扯着进到卧室,他们在床上肢体纠缠,用皮肤和体温感受对方的存在。
齐昂从役有这么主动过,把男人德在身下,一遍又一遍的亲吻他的下巴,还有总是绷得死紧的唇顺着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一路往下,不放过宽厚的胸口和平坦的腹部,甚至停留在巍然站立起来的硬物上时毫不犹豫的张口含住。
纯男性的气味不像想象中难以忍受,尽量把它全部吞进去,巨大的硬物撑得口腔壁发酞,最终舌尖只能围绕着顶端打转。
高启怅从最初的悸动中清醒过来,立即把青年的头拉起来。
“你不必这么做。”他说。
“我喜欢。”齐昂舔着唇边咸涩的液体,不驯的与他对视。
双唇立即被掠夺了,舌尖被大力吸.吮到接近麻痹。
欲望如潮水般来得猛烈,检察官再也无法像以前那般自持,近乎的粗暴的急切扩张,然后从后面深深地进入守护了十二年的人。
齐昂被男人的体重和疯狂地撞击压在床上,几乎无法挣扎,只能大口呼吸空气。揪紧了床单,头脑混乱得将要爆炸,承载了两个成年男性体重的双腿不能控制的开始抖动。
身后的密处有些撕裂般的刺痛,心里却满涨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这种感情让痛楚转化成了快.感,越是疼越是想要更多。
高潮终于来临的那一刻,他分明听见高启怅轻轻在他耳边说:“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怀疑,最后告白那几百字我写了一个小时……
那个小黑点真煞风景啊~~~
老高,祝贺你,终于突破了自己,咱很辛苦啊
然后,非常心水老高这样的男人,有担当,又痴情~~~我的口水啊,流不停
所以,现在,老高的转变不会太快了吧?
这两个人啊,是互相依赖的一对啊
看到还是有童鞋绝对前面不可理解,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
第一卷的刑讯呢,按那种程度,两天弄死一个人是没有问题滴,所以要看起来很严重,又不会真出事、留下后遗症,是十分困难滴
大庭广众、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以下省略N个形容词,那里有多少眼线,不用再提)……老高要成功掩人耳目也是非常困难的!!!
当初单纯不会演戏的齐昂,能跟他坦白咩?连暗示都不能有撒
这种情况到了海岛之后才慢慢改善
但是问题在于,还有一个卧底在侧,就是可怜的群娃,要利用他帮助齐昂越狱,能让他看出端倪咩?答曰:不可。相反,要让情况看起来千真万确的严重。
所以,咱说了老高后来已经不忍心了,为什么送到日本让别人调教?答曰:下不去手。
相对于身体上的伤害,他不忍心是对强宝宝人性的抹杀。看着长大的孩子,性格什么的了如指掌,有恨铁不成钢的成分,更多的还是心疼和爱护撒。
解释到这里,擦把汗先,老高你不容易,谁让你作恶多端的,活该,哼
第72章 私情
手机保持关机状态一整个周末,直到星期一到来齐昂才离开新华路。高启怅前所未有的放松,以前那副工作狂的样子消失无踪,平和得简直就是个居家男人。
他的工作非常忙,十几年官场打拼,年纪轻轻能够坐上C 市这座副省级城市的市检察院副检察长之位,其中艰辛凶险,不言而喻。
齐昂不是没想过不再联系,但是身体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旦有点空余时间就不由自主往那片居民区跑,不顾要冒多大风险。
一开机,“滴滴”的提示音乱糟糟的响起来,持续了十几秒才停歇下来。
漫不经心的瞟了眼屏幕,四十二条短信,十八个未接电话,还有十通留言。慢慢吞吞的边走边看,短信和留言是李海发来的,还有六个电话,最后一条说是要跟队去外市比赛。剩下的电话有几个是沈匀打来,其他的号码都是乱码。
神情一黯,他翻检了一下随身背包,扒出一个手机来,想了几秒钟还是拨了号。
汤姆森一接通电话就是一顿大骂,怒气冲天。
沈匀停了与巴基斯坦的交易,从他受袭的第二天开始。
背包,是他离开疗养院前才拿到手的。所谓的养伤,实际上是被软禁了。齐昂没有把任何随身物带到高启怅那里,连衣服也从里到外都换了。找了间四星级酒店开了个标间,背包寄存在前台,免费。
只要没有趁他昏迷那段时间往体内植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应该没有被追踪的可能。
那个狐狸一样狡猾的男人肯定在筹划什么,而且八成没有好事。不过好与坏,也要看针对哪一方。
好言劝慰了教官一番,追逐金钱的雇佣兵团团长听说将会有一笔大买卖时,还是将信将疑,但是总算停止发火,最后还带着几分真心关怀了一下学员的伤势。
刚刚挂上电话,另一只讨人厌的手机马上适时响了起来。
“哪位?”齐昂接起来。
“沈匀。”那边的人口气听起来非常愉快,看来心情不错,“最近都役什么生意可以做,要不要考虑跟我一起出国散心?”
“多长时间?”齐昂不自觉的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