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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迈进房间,她只身白素蓝衣,真是面如桃花,眉若黑黛,全身一段风流都在樱桃般薄唇上。
随着微微的出气吸气,仿佛一个凝脂玉雕的冰刻鱼美人,脱水而出。
蓦然间,她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之中,有个朱唇玉齿的翩翩公子,他青衣有股淡淡香气。
人影逐渐清晰。
曹炼微微一笑:“九王来了。”
“怎么不欢迎?”
曹炼淡淡转身,满眼温柔:“我是怕静苑,庙小供不起九王这么大的神。”
洪玄珠哈哈大笑:“王嫂太爱开玩笑了。”
“身后藏着什么?”曹炼双眸一闪,透着精光向他身后望去。
九王凤目向上一挑,眼波婉转:“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法眼。”
“送给你的。”一束灿烂的玫瑰花,像秋日的骄阳一般火辣,带着炽热的殷红和甜蜜的芬芳。
原来这就是他身上那股淡淡清香来源。
“玫瑰花!”
曹炼一惊,想不到这个年代,还有这种外域的花种。
“对。想不到王嫂认识,要是喜欢,我让九芝堂移植一些过来。”洪玄珠双眼一睁,越来越吃惊曹炼,要知道这种花可是世间稀有,玄京绝无。
她心中不自觉又有了波动,想起了前世那个男人对自己送花的那些情景,想起了自己曾经叼蜜回忆,想起了自己最后坠入冰冷海水前的决绝微笑。
“你知道这花代表什么含义吗?”看到这前世熟悉而又陌生的玫瑰花,曹炼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涌起越来越多的一股热浪。
洪玄珠眉头锁住:“嗯?”
“王爷有喜欢的人吗?”
仰起头,曹炼仿佛看透他的心事一样,双手温柔地着玫瑰花带着露水的,低头轻轻嗅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他是四月的春光,却总照不进她一汪紧锁的寒潭。
四目相对,如同漫画一般定格,时间仿佛静止了,没有人在说话。
哐当。
“王妃,该喝药,都快凉——”绿柳半脚刚踏进房间,又惶恐不安地低下头往后退去。
“给我药,顺便把九王送的花插到花瓶里。”端过药,一饮而尽,抹干嘴角的药沫,碗朝下,一滴不剩。
曹炼脸上带着决绝而漠然。
洪玄珠回过神,带着一丝孤独的聊寂,凄凄:“我懂了。”正要起身离开。
“九王就想这么离开吗?”
“你可是答应过教我学习招蜂引蝶,音攻的。”曹炼难得嘴角俏皮的上扬,眉宇之间带着一种少女的简单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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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妃·正文 41、章
他的手被曹炼轻轻拉过,温柔地抓住。
“不会想要耍赖吧。”
洪玄珠有些贪恋那手中的一丝温暖,却最终只是静静握住,然后放开,长长凤眸闪动一股星辰的璀璨。
他毕竟是天之骄子,瞬间就恢复的气宇轩昂,玉环挽着黑瓷般的长发,玉脂面容只是淡淡微笑,带着祝福的目光。
“只要你喜欢,我会永远在身后,默默保护你,这就够了。”
说完,将头凑到她的秀发上,用薄唇夹住那落下的一片玫瑰,轻轻叼住。
“何必,我不值得——”
“好好休息,身体恢复,我这个师傅再来。”
洪玄珠绾过她的乌黑青丝,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用无限温柔爹住她,一想起三哥对她冷漠暴戾惮度,残忍。
他心底就会忍不住升起,冲过去想要抱住她,好好保护她的坚定,融化她那坚如冰山的外表,去保护她那柔弱的内心。
刹那间,他忽然有些明白,或许。在某些程度上,她和三哥的确是那么类似。外表冷漠坚定,内心最深处却有着自己最柔弱的一处,守护着一个或者一群人,不允许外人走入。
不自觉苦苦一笑,或许这正是她吸引自己的地方吧。
曹炼目送着洪玄珠那有些寥落的背影,步伐沉重走出大门。
脑海中翻腾许久话,却最终没有出口。
这个世代,这个世界。给了她如此复杂的身份,也给了她一次又一次无比激烈情感纠葛,她爱不起。
闭上眼,唯有感觉到天黑的声音,一幕幕的流云在耳边划过。
为什么麻木的心,还是会有裂动的感觉。
分割线*
“太妃娘娘驾到。”绿柳有些惊恐,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九王刚走,太妃又过来。平日里风平浪静的静苑,顿时有些波澜风口的感觉。
“雪瑶,孩子你受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眨眼桂嬷嬷已经搀扶着太妃走到了曹炼的床边。
她一把轻轻拉起曹炼双手,双眸透出雄:“看看这模样,唉,让你受委屈了。”说完忍不住拿出丝巾擦拭眼角。
曹炼软软呆立在床榻,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看不穿眼前这个华服在身的贵妇,从第一次开始,就看不穿。她的眼泪,她的笑容。纵使陈太妃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自己。
但曹炼心底总是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正像她脸上厚厚的胭脂粉饼,掩饰了岁月,伪装了情感。
“雪瑶只是做该做的事情。”她小心翼翼回答,一个楚青梅就已经够自己应付,在身体心智完全恢复之前,她可不想四面树敌。
陈太妃双手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她变得这般的冷静平淡,和之前那个刁蛮任性千金大相径庭。
嘴角微微一咽,有些苦涩的味道。
“先皇不明驾崩,兄弟谋朝篡位。其实玄玑心里一直很苦,陷在仇恨的深渊里,所以——”
还不等太妃说完,曹炼双眸一抬,带着骤然寒光。
“所以这一切,就应该由我来还罪?谁杀了他挚爱家人,他便应手刃仇人;谁夺走他的东西,他便应该抢回来。不管那人是不是皇帝。他如果是男人,这才是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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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妃·正文 42、章
陈太妃瞠目结舌,近乎呆立在原地。
曹炼心底冷哼,她并不顾雪瑶,对顾南天,对顾家没有一丝情感。就算洪玄玑要把这篡位的罪全部算到顾家,也丝毫不关自己的事情。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本来就是天理。他恨顾家,恨顾相国,恨洪烨,有本事自己去夺回皇位!与我何干。”挽起青丝,她冰冷的目光不带一丝退让。
陈太妃惊恐地上前死死捂住曹炼,左右环视,隔墙有耳,足以灭门。
“你疯了!”
甩开太妃的手曹炼紧紧卡住,满嘴嘲讽:“我是疯了,这变态的王府,变态的王爷,从他决定把我囚禁在这该死的地方开始,我就疯了!”
曹炼用手指低低划过陈太妃袖角,看着那些华丽的飞鸟刺绣,感觉心却像死掉一般:“被打得半死不活,裹得像蚕蛹;中了春药,身体一半像在火山,一半像在冰水那种刺骨的感觉——”
陈太妃猛地挣脱,身后的门忽然开了。
一身熟悉的青红蟒袍,映衬亮黑的方靴闪了进来。
太妃恍惚了一下:“玑儿,你怎么来了。不在房间好好休息。”立刻起身过去,搀扶着洪玄玑。
他只用一根玄青丝带束了乌发,着普通的墨色长衫,稍微恢复的脸色却越发衬托的惨白。那红眸却丝毫没有减退。
“再问你一次,你就这么恨本王?”
曹炼冷冷淡笑,忍不住哼哼侧身,慢慢起床。
“哼,我的想法,有何意义?反正你需要的只是报复,对顾南天的报复,对洪烨的报复,这一切便统统由我这个被赐婚的相国女儿来替罪!这不就是你所希望,让我承担千万倍的痛苦和罪恶!”
洪玄玑死死盯住她零乱不堪的刘海,如同海藻般松软散落在前额,却遮挡不住她那星辰般的眼睛。
虽然她眼神没有聚焦,如同远远高山一般的云淡风轻,但没有办法抹掉那那最深处的光芒,如同碧蓝色天空之中,太阳般的高傲。
托住她的下巴,他想要避开那刺眼凌厉目光。
“不,玄玑!快,放下雪瑶她——”陈太妃惊慌的上前,她不希望得罪顾相国一家,更不希望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端王府再掀起波澜。这个家已经不起折腾。
“看来王爷恢复的不错,生龙活虎起来。这么快就失去耐心,又想让臣妾好好侍奉王爷了吗?”
她有些挑逗地拂过洪玄玑的脸颊,炽天使的培训课总是会不由浮上心头,灵光一现,俘获这个男人,然后摧毁。
或许这也是自己逃出去的方法,她有些懊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融合了顾雪瑶身体原因,整个人不仅身体变得笨笨的,思维了多愁伤感,没有前世那样杀伐决断,理智冷静。
这么简单的方法,她怎么现在才想到。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在炽天使培训课里,大肚便便,还是七老八十,在她们看来都一样,需要身体作出什么样的反应、表情、完全是看任务的需要。就算是个尸体也能迭起。
难道是因为正版顾雪瑶的身体影响了自己心神,让她对洪玄玑这样厌恶?
想到这里,她手微微一抽,面容有些抽搐,眼神也暗了下去。
洪玄玑的手微微下滑,挽住她,让她一惊。
“做本王的女人。”
曹炼和陈太妃同样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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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妃·正文 43、章
很快曹炼回过神,讪讪媚笑:“哼,王爷。全天下都知道我已经是您的王妃,洞房花烛,公开,还是当今皇上赐婚——”
“你知道本王,要的不是这个!我要你的心,爱上我。”
洪玄玑淡淡吐出一句话,将她平放在床榻,开始转身。
倒吸了几口凉气,曹炼心底冷笑有种波涛涌动的不祥感,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占用欲,连自己的灵魂都不放过。他的暴戾冷傲,他的沉迷,因为皇权,因为复仇,已经彻底失去控制!
他反复无常,或许情感对他来说就是垫脚石,就是用来戏弄的手段工具。自己不过是今天囚禁折磨,明天玩耍。
就像马戏团里面想起来赏一口,不记得就饿着凉一边,不高兴就喝血抽筋的畜生。
想到这里,她心底划过冷笑,只是可惜可惜,对于自己这种前世被情感戏弄而死的人,又怎么会再次走上同一条不归路。
“我的心已经死了。”曹炼优雅送客,在关上静苑门瞬间淡淡说。
“王爷,我说过你会后悔没有休了我。”
他却仿佛没有听到,背着抛过一句:“三日后,进宫给太子庆祝生日,记住。”
太妃还想要开口,大门却已经关上。
晚风不知不觉送进了长廊,划过洪玄玑,他脸色忽然变得比白纸还轻薄。
啊。
只能紧紧捂住胸口,扶着梁柱依靠坐下。
“孩子,你这是何苦——”陈太妃紧张的收紧了收。
洪玄珠长长凤眸难得变得清澈,不带一丝血意,迎着晚风他睫毛浓的看不清,眉毛像凌厉一道笔墨划向天空。
许久,许久朱齿启动:“母亲,就像你说的。最折磨人的不是身体,而是情感。让她爱上一个人,在亲手毁灭这段情感,相见却见不到,见到却只有恨。
我要让她体会到,我经历过的这种痛苦折磨,每一天都在经历,每一晚醒来内心如同万箭攒心的折磨!”
陈太妃默默听完,走到他面前,拉住洪玄玑,满眼的心痛。
“玑儿,为何你不能学着放下。放下一切,对于自己,对于别人,都是一种解脱,母亲真的不希望你这么痛苦,早知道——”
“放下?哈哈哈……”洪玄玑带着癫狂而悲凉的怒意。
“以前父皇说齐家治国平天下。顾南天和洪烨那奸佞夺走皇位,从顾如霜被昏君抢进宫当皇后开始。家、国、天下,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怎么能放下,我能放下什么?”
他忽然转身,双眸那种熟悉的血色,想要点燃一切,脸部猛烈变动,嘴角凌厉上扬。
“母亲,这一场游戏。除了进行下去,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什么都放不下!放下,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他头也不回,那墨色长衫很快就淹没在一片暮霭之色奠边。
“天意,天意。
天煞孤星,白骨如山开妖莲。除邪避祟,除非公子眼红妆。
唉,是母亲害了你——”
太妃心痛的仿佛要死去一般,再也无法支撑,喃喃念着,对着灰色奠边,面如死灰,眼如死鱼,心随着那落下去的残阳,落下去,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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