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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伤害少爷,求您不要伤害少爷……”律绝望地抓着苍夫人的手,“妈妈,妈妈,我会听话的。”
苍夫人的语气强硬,“只有一个方法可以保护你的少爷。你必须和他说,你要离开他。我知道你很难立即接受别离,所以我只要求三个月,这是一个合理的时间。当你过了三个月快乐的日子后,你就会知道从前的日子是多么痛苦。那时候就算我让你回来,你也不会肯回到他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开我们?”律绝望地叫起来。
“你自己决定,离开他三个月,再重新开始。还是陪伴他三个月,然后让我对付他。”
“不,妈妈,求求你……”
“不!”苍夫人蓦然拔高了声调,“你自己决定,孩子。从现在开始,我要教会你自尊和自重,你必须为自己的人生做决定,而且承担后果。”
律咬住毫无血色的唇。
“假如我离开三个月,接下来可以自己决定去留吗?”他用嘶哑的声音问。
“你不可能选择留下。律,没人会这么做。”
龙也一直站在门外。
房门打开时,律力竭声嘶的哭声!隐隐约约从里面飘出来。
京田今天下午不得不再次缺席。
他在午休时忽然接到了邀请,这个邀请难以拒绝,但也让他不必继续担心自己的缺席记录。
向他发出邀请的,是学校的副校长,年近四十的罗兰女教授。
“有一位夫人想和你谈一下,京田。她是一位非常忙碌的人,不会耽搁你多少时间。如果你答应的话,”罗兰教授开出了条件,“你这个学期的出勤记录会变得非常完美。”
京田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并不是非常在乎副校长的势力,出勤记录也同样。只要他的期末成绩保持一贯水准,并且不再缺席,奖学金还是有希望的。
不过如果对方可以出动罗兰教授来见他的话,就算拒绝,他们也一定会见面。
京田很有兴趣知道哪位有势力的夫人希望和他见面。
有专门的轿车到校园来接他,生长在豪门的京田一眼就看出了对方并不好惹。除了这款车本身已属罕见的,只被显赫世家所拥有的车型外,开车的司机身上也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可以让这种男人甘心充当司机的女人,非常不简单。
京田的眼眸闪过机警的光芒。
车停下后,另一个等待在别墅前的男人小步跑过来,“京田少爷吗?请跟我来,夫人在等你。”
屋子里面开着空调,温度恰到好处。鼻尖隐约闻到昂贵的香水。经过一段冗长的略暗的长廊,他们到达了一个宽敞的房间。跨进去的时候,光明朝京田铺天盖地地洒过来。
他花了好一会适应房中的光线,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饰正发着璀璨的光芒,周围的家具摆设古老而名贵,足以与这巨大的水晶吊灯相衬。
在这一切的中间,安坐着一位微笑的贵妇人。
京田认真地看着他,不一会轻微地皱眉,问:“苍夫人?”
“聪明的孩子。”苍夫人的笑容加深了,看向自己的身后,“龙也,他注意到刻在花瓶上的家族标记了。”
龙也?
京田蕴着光芒的眸子扫了那个站立在沙发后面的高大男人一眼,他记得律手上曾经有一张名叫龙也的男人的照片。
因为自己曾经禁止律和这个男人交往,所以遭到报复?
“夫人您要见我?”
“只是想请一个小客人过来谈谈而已。”苍夫人还是第一次正面与这个让她儿子陷入苦海的男孩见面。京田比照片中更帅气,尤其是他的眼睛,里面的沉毅根本不是一个孩子可以拥有的。“年纪虽然比律小,但看起来身体扎实多了。”她打量着京田。
龙也不疾不徐地躬下身子,在苍夫人耳边禀报:“练过空手道。”
“看得出来,身手一定不错吧。”苍夫人向京田温和地笑着,“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过来吗?”
京田沉着地看着他。
“为了律?”他迅速地扫了表情高深莫测的龙也一眼。
“看,他真聪明。”苍夫人又夸奖了一句,淡淡地说:“律是我的儿子。”
她的话随着轻松简单的语调钻进京田的耳膜,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俊美的脸表情凝固。
律,他心爱的律是……苍夫人的儿子?
好一会,京田才生硬地开口,“这不可能,律他怎么可能是……”
“律是我的儿子。”苍夫人悠闲地坐在他面前,微笑着,盯着他的眼睛,“京田,我要把律要回来。”
她自信的目光里没有一丝质疑,似乎世上只要她想做的事情,就已是定局。
没有人敢和苍家族作对,何况自己眼前的,不过是个比律还年幼的孩子。
律……是苍夫人的儿子?
京田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不,不……不可以是这样……
他一直以为可以永远拥有的律,花尽了心思,就算觉得自己无情卑鄙,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留在身边的律,居然有一个如此强大的靠山?
忽视律的意志,一直强迫律接受他的存在,一定是因为这样,众神才决定把律从他身边夺走。
古老,高贵,势力庞大的苍家族,足以毁灭他任何想继续强占律的念头。
只要有一点机会,律一定会头也不回地从他身边逃开。
“你折磨了律很久一段时间,我知道你对律所做过的事,有时候,我真无法想象你怎么可能想出这么多折磨那可怜孩子的法子。”苍夫人眼中流露出激动和心痛,“本来我该惩罚你的,但是……你毕竟也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苍夫人满意地打量京田苍白的脸。这个娱乐公司老板的独子就像被寒霜笼罩了整整一个冬季一样,她可以感觉到在他心里流窜的寒流。
“苍家族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残酷无情,孩子。我的要求很简单,而且合乎情理。我要我的孩子回到我的身边,不再受到你的折磨。”苍夫人问:“这个要求过分吗?”
眼前的孩子有一张精致的脸,此刻看起来几乎像快裂开一样。
“我不想让律离开。”
她耐心地等待了很久,京田张开的唇却跳出了她不期待的回答。
在他身后的那些男人带着凶狠的表情向前靠近了点,却被苍夫人挥手制止了。
“你折磨过律吗?”
京田沉默了一会,仿佛决定接受判决似的回答:“是的。”
他无法否认。
律憎恨他,讨厌他,不管什么时候见到他,律总是可怜兮兮地哭泣着。他心爱的律过着悲惨的日子,被他这个自私的主人囚禁着。
但律昨晚不是表现出一点不同吗?这一点不同让京田欣喜若狂。
或者律只是屈服在他的淫威下。律太害怕他了,总恨不得把自己缩在看不见的缝隙里,只要可以躲过他就好。
“你一直在折磨他。”
“是的。”
每一个回答之前都会经历一段小小的沉默。仿佛谁在他心脏里面割开了一道血口,往里面塞了一块冰。
“律天真,单纯,善良,他应该受到你这样的对待?他应该永远都被你当成一个可以随时折磨的玩具吗?”
“不。”
“他应该回到母亲的身边,回到苍家族的保护之下。”
京田的脸色像纸一样苍白,对着气势迫人的苍夫人,他不过是一个仍在读书的孩子。苍夫人每一句恳切的话都像一块坚硬的冰,塞在心脏里,直至他的心沉甸甸地,失去跳动的力气。
“是的,他应该。”京田死死咬着整齐的白齿,沉声回答。
律应该很高兴吧。
他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母亲,拥有了强大的保护。从今以后,也许只要律一声令下,京田就会被永远隔绝在律的视线之外,就好像当初京田享有优势时一样,能够随心所欲地达成自己的愿望。
他没有任何的理由为自己留下律。
他曾经,那样无情的折磨律,让律在怀里悲惨地哭泣,在律无助的时候,不理会律的哀求,对律做那些连自己也不齿的兽行。
把律当成自己的私用物,当成玩具的他,有什么资格留下律?
可昨晚,甚至今天早上,他看着睡眼朦胧的律,还天真的以为真的可以永远拥有律。
“别难过,孩子。”苍夫人站起来,走到京田的面前,“你有机会补偿。”
她给予了京田足够的打击,对于一位娇生惯养的少爷来说,这些打击已经够了。
她伸手安慰地抚摸着京田的脸颊。
这孩子有一张比律更标致的脸,怪不得律不想离开他啊。
“律为你受够了苦,让一切都结束吧。你不会再是他的主人,他也不再是你的玩具。你们两个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必须放弃和他之间的所有联系。”苍夫人蹙眉。
“不。”
苍夫人有点意外,“不?”
“不。”
“放肆!真是不知进退。”
“我知道。”京田的声音还带着沉痛,但依然非常坚持,缓缓地说:“我是对不起律,我是没有资格拥有他,但这并不代表我必须放弃。”他屏住了呼吸好一会,才依然抬起头,直视着苍夫人说:“我对律的心意,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决定。”
瞬间的愕然后,苍夫人失笑:“说什么傻话?”她换了一副正容,认真地问:“在对律作出这么多残忍的事情后,你认为还有可能和律在一起吗?我会让一个折磨我儿子的人,继续和我的儿子在一起吗?”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苍夫人反问。
“我知道律现在有能力离开我了。”京田冷冷地说,“在我面前施加这么多的压力,不就是为了让我明白这一点吗?”
对于一个孩子而言,京田的言辞和眼神都过于犀利了。
苍夫人顿了一顿,露了微笑,“既然你明白,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律说过,我是他永远的主人。您知道他项圈上的牌子写着什么吗?那是他同意我给他戴上的。”
苍夫人和龙也都不以为然地笑起来,
“那个小孩子拿来玩耍的东西吗?”龙也插嘴道,“小少爷!你心里也很清楚,那并不代表什么。律害怕你,他不敢拒绝你送给他的东西。但是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害怕你了。”
京田惨然地笑起来,凛冽的视线直直射向苍夫人。他挺起脊梁,“你打算把我怎么样呢?夫人。囚禁,还是绑架?或者说索性杀了我。就算我父亲是娱乐公司的老板,但苍家族要做这种事一点也不困难。”
“不需要这样做。”苍夫人像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看着露出倔强之色的京田,轻声说,“律今晚会亲自向你道别的。”
对京田精神上最严重的打击,只会来自律本人。
京田俊美的脸,在她的声音中变得惨白。
律今晚,会向他道别?
律已经做好决定?
一直害怕的一天,终于还是躲不过,突如其来地要把他从天堂打下地狱了。
“他已经不再害怕你,你也不能再控制他。好了,谈话结束,你可以回去了。”苍夫人优雅地站了起来,走向通往另一房间的通道。随着高挑背影的离开,抛下最后一句话,“如果你对律真的有一丁点喜欢的话,就好好地和他道别吧。”
京田回到公寓的时候,律仍然躺在床上。
他轻轻打开大门,踩着厚实的地毯越过客厅直抵房间。在房门的一边,停下脚步,静静凝视着床上的身影。
非常熟悉。
即使被子覆盖着,他仍然可以在脑海里描绘出律身体的每一个细节。柔软的布料下,右边的脸颊靠在枕上,手臂是怎么摆放的,细细的腿羞涩地交叉,蜷缩,把身子变成一个小小的弓形侧躺着。
一起长大的两人。
他殚精竭虑,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仍不可以使律永远留在他身边。如果可以抛弃什么,而不让一切结束,那该多好。
“律?”他走过去,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律就如他想的一样蜷缩着,每当律感觉惊惶不安,他总会作出这样的姿势。
“你在哭吗?”京田问。
律终于惊觉京田已经回来。少爷的归来没有带来任何欣喜,他感觉天快塌下来了。
“你在哭吗?”
律狠狠摇了几下头,“没有……”
“眼睛为什么是肿的?”
律沉默了。
“为什么要骗我?”京田冷冷地问。
“对不起。”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律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啊?”
“苍夫人是你的母亲,你把这个隐瞒了我多久?”京田把指头一个一个嵌在羊皮项圈和律的脖子肌肤之间,“我从不知道你那么会撒谎。”
律的脉搏在他的指尖加速。
就着项圈,京田把律缓缓扯过来,鼻子对着鼻子。
“有话要和我说吗?”
律剧烈地颤栗了一下,心惊胆跳地看着京田。
京田的眼神决断,而且冷漠。
少爷生气了,他全知道了。
律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