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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不会再回去。”
然而我和德拉科依然不敢放松警惕,斯莱特林变化多端,这个我们都相当了解。
“哀莫大于心死。”她自言自语般说着,这个我倒是刚刚感受过。
“是我错了。”她说着,并不看我们,指着陷入雨雾缭绕仙境般的湖“这个湖,是安希廉为我而建的。因为在我遥远的故乡,也有一面长得像是这样的湖泊。虽然东西方总有不同,但我已经非常感动欣慰。”她沉浸在回忆里“不光是这湖,这里的一切都是我和安希廉一点点设计建造的。没有想到……已经……一百多年了么。”
我看到她望着琥珀园的那种眼神,便看到自己是怎样望着苏格兰的马尔福庄园,那么眷恋那么不舍得。“德拉科,你和你父亲,要好好继续将它流传下去。”
“我会的。”德拉科肯定地回答她。她转身看着他,忧伤而温柔“你真的很像他。但是希尔说的对,你不是他。”她低下头“我不想再解释什么了,现在只想离开。”
听到这句话我和德拉科对视一眼,依然不敢完全相信她。
“我请求你们,完成订婚礼,因为你父亲将在那一天夺回他想要的一切。在那一天,你们之间的‘牢不可破誓约’也会失去效用。”
德拉科刚想要张口却被伊旎打断“不要去衡量能否胜出的能力。有些事情必须做了才可能有结果。不要尝试去激怒你父亲,德拉科,他并不完全如你所想。格兰芬多为公众竖立的正义而战,而斯莱特林会为什么牺牲一切,你们知道。学会进退,才可能撑起自己的天空。”伊旎并未说完,我心中却已经明了。相信德拉科也已经明白。
“希尔,如果你想要恢复你原本的面貌,我可以还给你。”
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它忽然被提出,我不知如何作答,只怔怔望着德拉科。
“诶不要不要,我已经看习惯了她这样十年了,忽然一变受不了。”他摆着手,伊旎微微一笑。
“那么你看着她,难道不会想起我,从而感到厌烦么?”
“不会。”德拉科洒脱地笑了“你和她,我从来没有弄混过。我最好的朋友,我会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来。”我鼻子发酸,一股热流冲上眼睛。
“这个还给你。”有东西冲着我飞来,我伸手接住,欣喜地发现是自己一直戴着的胸盒和戒指。
“那么,我该走了。”她站起身,朝着湖中心飘摇而去,我望着她的影子映在绿水中央,恍恍惚惚,最终不见。“希尔,从现在开始,咱们是战友了。”德拉科并未回头。
“早就是一个鸡蛋上的苍蝇了。”我回应道,全身上下一片轻松,终于重获自由,这一刻我还不敢真正的相信,却觉得确实精力充沛。
“你能不能打个好听点的比喻。”他回过头,神采飞扬。
东方的天空微光正逐渐变亮,最终那明亮的火球冲破了层层云彩的堆叠,孑然跃上自己的位置。
晨露荷香,阳光四溢。
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过去了。
“希尔,一夜未睡,你感觉身体怎么样?”德拉科体贴地问。
“不用担心,我好得很。”太久太久,没有这种想要向全世界振臂高呼的兴奋感了。“自由的感觉真好!”“我也觉得真好。”德拉科笑着,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你要是死了,就再也看不到日出了。”最甜蜜的笑容之下,总是隐藏着最恶毒的想法。
我记得德拉科从来都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蛮横少爷。昨天我食言弃他而去,他一定……想到这里我顿时毛骨悚然从头冷到脚。
我嘿嘿陪着笑,瞅准机会抽身便跑。
德拉科抄起地上一根枯枝追赶上来“你去死啊!有本事啊你!还敢跳湖!再跳一次啊,要不要我找人围观捧场啊米希尔!”刚才还在抒情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这人。
“诶诶,马尔福少爷你就算打也不用退化到麻瓜的方式吧。”我上窜下跳地躲闪着,狼狈不堪。
“老子怕你不适应身体,给你活动活动啊!”又追上来。
梅林啊我的神……“你得找个借口让咱们出去,我一刻也不愿意等了。德拉科我简直不能相信我们真的结束了这荒唐的一切!”我掩饰不住自己雀跃的心情,就要见到尼古拉斯了,用我最真实纯粹的身份去见他。
“是的我也不愿意再等了。谎话你来编。”
“为什么是我!?”
“你不是擅长这个么。”
“是的我擅长这个就好像你擅长跟在乌姆里奇屁股后面一样。”我刻薄地反唇相讥。
“对其实我更擅长在算术占卜课上得负分,怎么说也算是破了霍格沃茨一项记录啊。”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看也不看脸涨得通红的我。
“那是个意外!”
“哦那是个意外!整整一学期的意外!”他阴阳怪气地丑化我的腔调。
我绝望地发现我们两人已经陷入无休止的人身攻击里去了。
以往每次都是看够了笑话听够了我和德拉科糗事的尼古拉斯装模作样地出来制止。
而今天打断我们的是飞进城堡花厅将《预言家日报》扔在茶几上的雕枭。
我一眼便看见头版头条的照片上父亲刚遒有力的签名,署在一份政府文件下面。
我和德拉科同时抓住报纸,谁也没有动,彼此僵持着,可以感到脆弱的纸张在两只手间因为过于绷紧而颤抖。“我已经看见了。放手,德拉科。”我望着咬紧嘴唇的德拉科,他僵硬地松开了手,我穿过城堡的门厅径直向花园里走去。
白色大理石雕像罩着的水雾蒙上我的指尖。
“如果不看见这报纸,你准备什么时候才告诉我?”我抽了一下鼻子,转过头看着影子一样紧跟着我的德拉科。刚刚还萦绕在我们身边的轻松喜悦气氛已没了影踪,我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他沉默着,良久开口道“我是不想你像现在这样毫无准备的就……再说一直没什么大事情,何况之前旖旎还在你体内……”
“够了!”我将已经被揉成一团的报纸狠狠砸在他身上“你还想等我爸爸死了以后再告诉我么!”他的回答让我的愤怒成倍膨胀。
“德拉科,你父亲,为了自己的野心去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力量将我困在这里三个月!你以为我的父亲他会不知道会觉察不了么?他是在默许!他怕贸然行事会让我受伤所以一直不轻举妄动加以干涉。甚至为了我他从某种程度上在支持你父亲!
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这个时候还留在魔法部,不在魔法部,就不会被黑魔王利用,不会当上什么——代理部长,这种狗屁傀儡为什么要我爸爸来当!?
还有颁发的那些清查血统的法令文件,现在所有被关在阿兹卡班的泥巴种都把帐记在我爸爸头上!他们最恨的不是黑魔王,而是我爸爸!是签署那些文件的我爸爸!
德拉科,我被软禁在你们家这么久,就算是养条狗也有感情了,为什么连保护好我的家人这点回报都没有?我连斯克林杰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你爸爸,作为首席食死徒大人,是不是可以暗中呼应一声,让我爸爸有所防备?
德拉科,夺魂咒。
他们居然敢给我爸爸施夺魂咒……我爸爸现在一个人在魔法部,连家都不能回……”我颓然蹲下来,用力地擦去眼角的泪水,爸爸不会要一个软弱的女儿。
“德拉科,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的太绝。每个人固然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了这些不择手段可以理解,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也可以理解,但是不是所有人的痛苦都可以忽略的!”我咬着牙低声说出这句话“你爸爸,没必要对斯莱特林也这么绝吧。”
“希尔……”“我妈妈还好么?我哥哥呢?”我不想再听他做什么解释。
“我不清楚。”
我抬起头,盯着苍白如雕像一样的德拉科。一语不发。
“你别这样看着我。”他微微笑起来,伸出手蒙住我的眼睛“你信不过我,该信得过尼古拉斯吧。他会保护好他们。”
忽然听见的名字像是血液里吹响的号子,召唤着心跳趋于平缓。
“希尔,那时候你连你自己的身体都拥有不了,我跟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扰乱的你的心思,对抗旖旎就更难。至于最详细的细节,黑魔王不说,我父亲也不了解。没有人知道黑魔王究竟对你爸爸做了什么。但如果你的家人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我现在也不会这样安然地站在你面前。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至少现在他们都还活着。”丝毫不属于德拉科的平静温和语调耐心得让我感到恐惧。
“即使我父亲会,我哥也不会放任你的家人不管。他回来以后我一直没办法跟他解释清楚你我之间发生的一切,因为每次我出去,都会有许许多多的线人跟着。
不过我一定要把你还给他,完完整整地还给他。牢不可破咒我会想办法解开。
只是希尔你得等一等,再耐心地等几天,到时我送信给尼克,他会带人来接应。
父亲那边我去应付你不用担心。”
“那旖旎和你定下的婚礼怎么办?”
“那不是你该关心的事。这件事情连假的我都不会做。你也不会。再说也许那个订婚礼根本没机会举行了。”“为什么?”“因为……”德拉科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解释下去,只是朝我笑笑。
我还想张口却被他打断“等你见到尼克,让他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会比我说的详细很多。”
看着温和笑着的德拉科,我强烈地感觉到他越是平静温和,心里越是激烈痛苦。
甚至他的微笑,都不是正常的。
我了解他,分辨得出此刻他没有刻意伪装,他的平和来自于内心那些被压迫到极端的情绪。
无法释放。可我此刻心绪纷乱,无法设身处地地为他着想。
直到他在笑容之中皱起眉头我才发觉他不动声色地捂着左臂。
我猛然恍悟“它……它在疼么?”
“他在召唤我过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天亮的时候。我得去他那里希尔,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哪里都别去,也别见我爸爸。”
“我们的咒语,我得跟着你,分开就会死啊你忘了么!”我抓住德拉科的胳膊。
“不会。他就在莱斯特兰奇的焚香园,没超过我们的范围。”
我没再阻拦,目送德拉科转身离开。
一个人走过每天都要走的长廊、楼梯,这座象牙白的建筑从未让我感到温暖和亲近。
本想去西边的塔楼,但是走到一半只觉得头晕窒息,一定是那咒语起了作用,我往后退一步便觉得舒服一些。躲进安全地带我坐在窗帘后的大窗框上,下意识地玩弄着窗帘上的流苏。待到回过神来发现它们已经打了结缠成一团,怎么也解不开。
我和它们较上了劲,心里一急手上力道加大竟一把扯下大块流苏来。
怔怔望着手中缠在一起的淡黄色丝线,自嘲地冷笑一声,抚摸着它们整齐的伤口,语气却不自觉软了下来“其实你们,也不想缠在一起的。解不开的话,只能这样被扯下来了。你疼不疼?”
你疼不疼?德拉科,你会不会很疼?
如果我们两人一起扯,会不会好一点?
我感觉得到有许多事情德拉科欠我一个解释。
他不会解释,从六年级他加入食死徒开始,从我发现他的黑魔标志开始。
我不清楚他父亲这样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德拉科也未必清楚,但他一直在默默支持着自己的父亲,甚至替他承担许多本来不必由他来承担的东西。
他为何这样认命!为何这样死心塌地!
卢修斯反叛的动机不单纯。
我转念想到父亲。冷静下来之后我回忆起曾经卢修斯在圣诞节造访我家劝说父亲站到他那一边。但被父亲含糊地推辞了。
我的父亲,是我一直像对院长一样景仰的斯莱特林。所有世人眼中看见的他们的所作所为都不会和表面一样简单。我不信父亲会那样轻易就被黑魔王降伏,就算他没有力量抗衡也必定有机会逃出来。在抓住机会这方面我父亲非常有天赋。
那么他一直待在魔法部,心甘情愿地被黑魔王利用,甚至无暇顾及家人,甚至对于旖旎顶着我的身份与德拉科订婚这种事情都不表示反对,公事私事加起来,他绝不会是被施了夺魂咒。
对着窗外刺眼的阳光我长长叹了口气,尽量客观地分析了一遍,得出的结论便是——这一切背后有着巨大隐秘的计划。
这个计划,也许不仅仅是卢修斯的,也许,我的父亲,也参与其中了。
不知道他是自愿还是被迫,因为我还在卢修斯手里并且生死不明。而我活着返回便是父亲受胁迫的最大筹码,所以他不得不……
挣扎之后我还是止住了自己这一厢情愿的臆想。
以上推测不对,都不对。
我父亲,从来都不会被什么所逼迫。他所做的事情必定是他愿意去做的,为了最后的目标哪怕暂时被利用他也是可以忍耐与伪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