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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锦又看了一眼钟,指针已经指向七点一刻了。七点半的火车至今还没到的徐白默实在是不似平日其做事认真的风格。大厅里一遍遍响着女声督促搭乘这班火车的乘客检票,柳锦烦躁地踢飞一个易拉罐。
“柳医生、陈医生,对不起,我晚了。”
候车室大门口远远地终于现出姗姗来迟的徐白默身影,柳锦与大飞听见呼喊都望向那边,透过摩肩接踵密密麻麻的人群终于寻找到了徐白默。
柳锦正待开口发发牢骚,眼珠却一下子定住了。走在徐白默身旁高大的男人一开始那两人都没注意,直至徐白默走近了他们方才发现那男人替他拖着个一个大箱子,不缓不慢很悠闲的模样。倒是平时一贯冷静面无表情的徐医生露出着急的表情,急匆匆想快些与柳锦他们汇合,却又迈不开步子因而只能小步紧走,人跌跌撞撞地着实危险。
接下来那不知名的男人做了件让离着不到五十米远的柳锦与陈飞大吃一惊的事。他右手拖着箱子,左手绕过非常自然地搂住了徐白默的腰,温柔地带着他一同迈步前进。
柳锦没有错过徐白默脸上瞬间闪过的勾嘴角表情,他一下子莫名生出些火气来。待到徐白默同那人到达柳锦他们面前时,他毫不留情劈头盖脸就是指责:“徐医生,你迟到得过于离谱了吧,都已经七点二十分了!我和大飞等你都等了半小时多了,你怎么这么没有集体概念!”
身旁的陈飞赶紧拉柳锦袖子,小声道:“好了,人到了……”
“人是到了,可看看现在已经几点了?再晚个十分钟,若是赶不上火车误了行程,哼,上头问起来是谁的责任?”
被一连串炮火冲击的徐白默低着头确是在反省:“对不起,是我晚到了……”
“白默他为了陪我昨晚很晚睡,所以今早起得晚了一些,幸好路上不怎么堵所以我开车送他过来了……好了,既然都已经晚了再讨论谁的错都没用了。白默,你票拿出来,准备去检票吧。”
柳锦一挑眉:“请问这位是?”
“我是白默的朋友,周维,很高兴认识你们。都是白默的同事吧,我之前也在心馨心理诊所呆过呢。”自称为周维的男人和善地伸出手与柳锦、陈飞握了握,复转头拍拍徐白默的肩,“好了,要道歉也登上火车再道歉吧。”
“恩,说得也是。”徐白默朝周维点点头展开一个苍白的笑,掏出三张火车票分别递于另两位自己的同事,“先上车再说吧。”
柳锦还欲说些什么被陈飞扯住往检票口走去,他回头望了一眼跟着他们一同走的周维。心馨心理诊所正是自己与徐白默、大飞现在工作的地方,照他的说法,他在他们来诊所之前离任的话,那么就是前辈啰?他与徐白默曾经是同事?
充其量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只是瞧过这护着的架势还硬要是说朋友关系太过勉强了些。
三个人一个个检过票,周维将箱子交还徐白默手里,轻轻嘱咐了几句又抱了一下。徐白默只是点头听着,顺从地任由对方伸手过来抱。最后周维笑着扬起手朝柳锦与陈飞挥了挥,看了徐白默一眼后转身朝着出口走去。
柳锦与陈飞站在墙角看着,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陈飞悄悄问身旁的同事:“你说这周维与徐医生到底什么关系啊?说是好朋友举止过于亲密了吧……呃,徐医生不会是……”
“徐医生,你是不是不太舒服,”柳锦没有理睬陈飞的猜测,上前一步示意要帮他拿行李,“前面看你精神不太好,估计昨晚睡晚了又早起所以现在还没醒转过来吧,我帮你拿吧?”
“不用了,谢谢。”徐白默稍吃了一惊,摇头拉着箱子继续往前走,却因猛地一用力牵扯到哪里的伤口似的,身子一晃打了个踉跄。
柳锦下意识出手抓住了徐白默的手臂,被很快挣脱开了。徐白默一脸厌恶地盯着被柳锦碰着的手臂皮肤看了半天,强抑住想要拿手帕擦的欲望,终究还是拖着箱子登上火车台阶进了车厢。
落后的陈飞追上来,瞧见了这一幕,好心地提醒僵在原地的柳锦:“徐医生好像有洁癖,不喜欢被人碰他的样子,你别在意。”
恩,别在意,他只是有洁癖。脑海里一遍遍将大飞的话反复放着,柳锦也进了车厢。眼前晃过了周维搂着徐白默的画卷,一时间失了准头右手重重一挥撞在车厢的铁栏杆上,直疼得他倒抽气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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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四个位子对面坐,柳锦陈飞坐一排,徐白默一人靠窗坐着看书。
陈飞带了个PSP在位子上打游戏,柳锦斜过身去看,两人唧唧咕咕讨论个不停。年龄相仿,人又比较老实,柳锦意外地与这样的陈飞很投缘,啊,自然,开朗的柳锦与全诊所的人都保持了良好关系,徐白默这种天生不合的当然算是特例。
可能是早上软座车厢人并不多的关系,不一会儿有人隔着一层板敲了敲,咳嗽了一声。徐白默的脸从书本里抬起来,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安静些吧,打扰到别人了。”
声音不大却不容人反抗,陈飞畏畏缩缩答了声“对不起”从随身包里翻出耳机线插上,他自己带上后也递给柳锦一个,对方却粗暴地将耳机塞回自己的左耳表示你自己一个人玩吧,转头眺望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
不明白为何会被这样对待,一个人继续玩了一会儿的陈飞终究还是对游戏失去了兴趣。他收起PSP,又再度望向柳锦,指了指对面安静看着书的徐白默,不敢大声说话:“呃,柳锦,接下来干什么?”
他们此行目的地X市需要搭乘火车约摸六七个小时,虽说位子软座坐着挺舒服,且无论是座位上的套子还是卫生间设备等都挺新挺干净的,但长时间坐下来不闷出病来才怪!带上PSP是良策,若是没有使用的话不等于携了块砖头加重背包负担麽?陈飞现在有些后悔。
柳锦单手支脸转过来看看陈飞,突然开口:“大飞你带牌了么,不如打牌算了。”
“牌是带了……但是两个人的话人少了些。”陈飞摸出一副牌来,神情迟疑。他朝徐白默努了努嘴,示意柳锦去叫徐白默一同加入。
柳锦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只是换作左手撑着:“徐医生,我看你看得很认真嘛,从坐下后就一直在看……什么书?”说罢,右手飞快地夺过,迅速扫了一眼封皮,“啊?怎么又是专业的书啊。徐医生,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你也未免太认真了。”
凑过来看见书名的陈飞吐了吐舌头:“这本书太厚我一直不下决心把它翻开看……还是徐医生厉害。”
徐白默专心看到一半被打断有些不满,但是还是很平静地伸手去讨书:“这本书计划本来昨天就应该看完的,有些事耽搁了所以现在抓紧时间继续看。这本书收集了一些这几年著名学者的理论学说,陈医生你还是应该坚持看下去,对专业很有帮助。”
“假正经!”
柳锦的话音很轻,应该只有靠得近的陈飞才能听见,但他还是惊恐地飞快瞥了一眼徐白默的表情,发现没有变化才舒心地吁了一口气。
“柳医生你前面说了什么?”徐白默像是没有听清问了一句,细长的手指搭上了书脊暗暗用力。
“没什么,我是感叹徐医生真是认真啊,这点时间也不浪费,是我和大飞的学习榜样!”柳锦嘴边浮出笑,将书还给徐白默。
陈飞只想大吼一声,拜托柳锦你不要这样笑啊,这笑容怎么看都是嘲讽的意味,你要惹怒徐医生麽!惹怒徐医生,我们两个都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啊!
徐白默视线在柳锦脸上停了几秒,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接过书正待继续看,忽然听见柳锦惊慌地叫了一声:“啊呀,前面上完厕所忘记洗手了!”
徐白默身子一抖,书“啪”地落地。
柳锦一脸歉意地替他捡起书:“徐医生对不起哦,我没洗手就碰了你的书,可能会有很多细菌跑到这书上面……啊,真对不起。”
徐白默再也忍不住了,他匆匆起身说去厕所一下后就人影消失在车厢尽头隔间。
柳锦将书重重扔回两排座位中间的平台上,鼻子里肆无忌惮地哼出一声:“假正经!”
陈飞担忧地向着徐白默去的方向望了望:“徐医生有洁癖呢……你说他会不会现在难受得很?”
“难受?估计不是吐了就是拼命擦肥皂恨不得蹭掉一层皮吧。”柳锦从包里拿出一包巧克力掰了一块递给陈飞,“吃一块?”
“喂,你手还没洗怎么就吃东西了?”
“骗他的。从小到大完事后洗手这习惯可是根深蒂固地好好住在我脑子里呢。”柳锦耸了耸肩,将陈飞的那块巧克力也塞入自己口中,“你不吃就算了。”
“……你为什么要骗徐医生啊?我看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徐医生哪里惹你生气了?”说不上关系好,但是就人品方面陈飞还是对徐白默评价很高,尤其是看徐白默即使出去公差时还一直带着工作上的书学习这一点他从内心感到很是敬佩。
仰着头柳锦塞上耳机听音乐,口中嚼着巧克力的缘故口齿含糊不清:“……就是看着不爽。”
第八章
徐白默回来后也没说什么,他看了一眼平台的书很快移开了视线,随即掏出手机设定了闹钟,从包里翻出一副黑色眼罩戴上补觉。柳锦依旧是后仰靠着椅背的姿势,眼皮阖着像是在闭目养神完全没注意到徐白默的归来。夹在两人中间的陈飞不知该做些什么,最后也只得学柳锦听音乐。
幸好PSP没变砖头,还能用来听音乐。陈飞总算安心下来,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柳锦睫毛动动,开了一条缝,看看徐白默又瞅瞅一旁的陈飞,终究还是打消了和徐白默对着干例如搞点小动作不让他睡觉之类的念头。嘴里咕哝了几句,柳锦索性也摘下耳机歪着头睡觉。
最先醒的是陈飞,他是被饿醒的,紧接着徐白默的手机闹钟响了他也睁开了眼。陈飞怕吵醒熟睡的柳锦,指手画脚地表示自己去买小推车那里买点泡面来吃。刚要起身,徐白默竟比他更早站起,拦住他意思他去买。陈飞见徐白默一副理所当然自己最为年长应该照顾小辈的模样也就不好意思再推脱什么了,复坐回位子。徐白默点点头,转身走出这节车厢。
没让挨饿的陈飞多等,遥遥地徐白默端着两个纸碗回来了。这哪是泡面?黑糊糊一团不知是什么东西,陈飞当下有些咂舌。
“柳医生,起来吃点东西吧。”徐白默自己叫了一声,示意陈飞把柳锦推醒。
柳锦睡得正香被人推醒自然很是恼怒,但随后胃袋的急速收缩害他差点没喊痛出声。他也瞧见了平台上的碗,惊道:“咦,火车上还有芝麻糊卖麽?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的!”
徐白默从保鲜袋里拿出两个一次性的勺子,两个碗里各放一个:“这是我自己带来的,问他们讨了些热水泡开。”
“可是徐医生,这东西吃不饱啊,要不还是我去买泡面回来吧?”陈飞闻着旁边桌人飘来的泡面香味,口水分泌速度急速上升。
“怎么只有两碗?”柳锦指着碗问,“难不成徐医生睡了一觉脑子糊涂把我漏了?”
这话满是火药味,陈飞也已经没精力再去管肚子问题了,他真想把柳锦塞回箱子打包送回去。徐白默抢了你的女人还是怎样,你这么一路上尽是矛头对着他?不要吵起来啊,我不要被战火蔓延到啊!摸出皮夹陈飞就等找个机会溜出去买吃的,顺便躲过这两人间的战争,脚连一步都还没迈出去,他就因徐白默的话又缩了回去。
“泡面没营养,防腐剂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说得不好听一些就是容易早死。我看了下时间,估计还有半个小时不到就能到达X市了,先吃点芝麻糊填饥,等下车了再去找家饭店好好吃一顿吧。”徐白默将碗向那两人推近了些,眼定定地与柳锦直视,“这是给你们的,我不怎么能吃甜的。还有,柳医生你应该先去洗手,不听劝的话,拉肚子人软成烂泥一滩我也不会再管你。”
柳锦与陈飞对视一眼,心中暗骂徐白默你何时记性来得这么好,表面上还是不情不愿地跑去洗手了。
“诶?那徐医生你吃什么?”听说是芝麻糊陈飞来了兴趣,从外地来工作了好几年了还一次都没尝过芝麻糊,只是听人描述过口感早就向往不已,当下也不客气接过碗就舀了一大勺进嘴,“哎呦,还真不错!”
徐白默见陈飞那猴急样微微笑了笑:“我不怎么饿。”然后他转向刚回来却依旧坐着不动手的柳锦,敛眉:“柳医生讨厌吃芝麻糊麽?”
柳锦学徐白默回了一句:“我不怎么饿。”
徐白默不动声色,指着柳锦的肚子:“前面睡觉时已经叫了好几声。”
陈飞不住地点头,连声催促柳锦快吃。徐白默的话又传了过来:“没必要因为赌气把胃伤了……芝麻糊还是趁热快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