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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仿佛在生气,有些惊讶,挣扎了下,见他手拽得更紧,想了下,就任由他了。
驿馆离这里的街市不远,她被步效远一路默默带回去,等两人进了屋子,那手才终于被他松开。
“你生气了?”
昌平拿掉了自己的帽,随口问道。出门时还未扎紧的满头秀发立刻垂落了下来。她甩了下发,就着一身男装,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姿。
“璎珞,我……我不喜欢你去那里……”
他站在她面前,之前脸上的涨红尚未消尽,连说话也还不顺,显然真的是有些郁闷。
璎珞歪头看他片刻,突然笑了起来,靠近了些低声道:“人家从前没见过,这才一时好奇嘛……你要是不高兴,我以后不去了就是……”
两人相处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小儿女姿态,央求中带了点撒娇,步效远怔怔看她片刻,一时反应不过来,看着她一只手攀住他的腰,另只手已经慢慢插进了自己的衣襟。
“不许生气了,再生气,我就不理你了……“
步效远伸手,一下将她紧紧抱住,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又落在了她唇上,直到她往后仰起了头,微微喘着气道:“我气闷……”
她穿了男装,前些时候还好,棉袍肥大,身形也被遮掩住。最近天气一下暖了起来,褪去棉袍,胸部就有些遮掩不住,所以人前时胸口都用绫带缠住。
步效远急忙松开了她,却又被拉住手,抬高放在她有些扁平的胸口处。
“你帮我。”
她说的非常自然,笑吟吟看着他。
步效远一顿,心跳有些加快。她腰间的束带被他松开,又解开了她外衣和里衣的衣襟,露出了樱红的肚兜。
肚兜也被解开,他看到她胸口处缠了一层层的樱红绫带。绫带有他一掌宽,把她的美好全部紧紧地包裹在了下面,映着洁白如玉瓷的肌肤,鲜艳得仿佛像一团火。
他略带了些笨拙地继续解开绫带的结口处,微微向下一扯,一对雪白粉团倏然就弹了出来,仿佛在欢庆刚刚脱离了难耐的桎梏,微微地颤动。
他目不转睛地低头看着,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刚才那个跳舞的女人,好像比我大了许多,你会不会不喜欢我的?”
她在他的注视下,脸终于也泛出了娇羞的红晕,低声问道。
他的女人,竟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璎珞……”
他忍不住了,将她抱了起来,飞快到了榻前,压了下去。
“你还没回答我开始的问题呢,快说。”
一场缠绵过后,昌平把头枕在他肩臂上,继续不依不饶。
“我……只喜欢你的……”
他拗不过,终于红着脸,低声应道。
在他眼里,她就是最美好的。
她这才显得满意了,转头看他一下,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你刚才的样子很可爱呢。我要是下次再惹你生气,你不要真的生气,因为一定是我想看你生气的样子……”
步效远有些尴尬,见她把脸埋在自己颈间还闷笑个不停,心里慢慢也生出了一种幸福之感,只盼望和她就这样一直过下去。
“步将军……”
门口突然隐隐传来了叫声。
“守备派人过来,请将军过去一下,说夜巡时抓到个可疑之人,可能和王拓一伙有关。”
王已站在门口说道。
步效远出来之时已经和军营的副手提过,若是有事就去驿馆找他,所以来人寻了过来。
“璎珞,有一点事,我先走了。”
昌平见他神色凝重,只得压下心里不舍,起身裹了外衣,唔了一声。
步效远重重抱了下她,这才转身,昌平送他到了门口。
王已刚才通报完消息,一直就站在门外不远处候着没走,眼睛盯着门。门打开,见步效远出来,转身和后面的表弟低声又说了什么,他眼尖,那表弟虽一晃就被步效远挡住了,只长发披肩,身姿玲珑,瞧着分明就是个美娇娘。
这一惊非同小可,简直堪比那日一早见到他两人同床时的震惊,第一反应就是昌平公主若知道了和驸马相好的是个女人,自己只怕真没好果子吃了。等步效远到他跟前吩咐他用心守着时,还没恢复过来,直着眼含含糊糊地应了句。
***
守备衙门处,灯火通明。守备见步效远过来了,一边迎了上去,一边道:“人是在驿馆附近捉到的。巡城卫兵见他面貌与本地之人有些不同,且行迹可疑躲躲闪闪,这才捉了送我这里。我记得将军前次提过驿馆里住了个贵客,怕有闪失,这才叫你知道。只是他嘴硬得很,并没问出什么。”
步效远一凛,加快了脚步。到了牢中见到那人时,见他身上已是血肉模糊。微微皱眉,问了几句,那人果然如守备所言,极是骨硬,抵死只说自己是外来行商之人,连落脚的客店和平日的经营场所都报了出来,在驿馆附近走动,不过是一时好奇。
步效远虽没问出什么,只心中疑虑却更大了。他在军营历练这大半年,早已不是当初一心只为等着见昌平一面的懵懂少年。若是寻常客商,被如狼似虎的士兵抓了投牢,又吃了皮肉之苦,哪里还会这样镇定。虽然还不确定是否就是冲着昌平而来,未雨绸缪总能让人放心些。
步效远回到军营之时,心里已经做了决定,明日不管如何都要让她入住到守卫森严的王宫里去。
第二日大早,步效远等在了王叔去王宫的路上。王叔见他候在路上,已是有些过意不去,等听说昌平公主竟未回中昭,而是隐了身份留了下来,大是惶恐,连声告罪,一口就应了下来,叫立刻就护送入宫。
步效远见事已议定,这才到了驿馆。
他这样大早地寻过来,却是第一回,昌平还在被窝之中,有些惊喜地伸出皓白玉臂搂住了他脖颈,极是亲昵。等听到过来是为了送她入住王宫,一下恼了起来,推开了他。
步效远见她生气,不知为何也不像从前那样心慌意乱了,不但没起身,反而反握住了她手,低声道:“璎珞,我知道你不想住王宫。只是昨夜驿馆附近抓到一个可疑之人,我疑心有人要对你不利。再住这里,我也不在你身边,而且时常要出城,心中会很牵挂。我已经和王叔议好了。我瞧西戎王从前和你一路过来,处得也不错,他想必也会乐意。你住那里我才放心。再听我一次,好不好?”
昌平刚才那恼意渐渐消去,神色也有些凝重起来。皱眉想了下,突然重重扭了下他胳膊,嗔道:“你现在越来越大胆了。竟也学会了先斩后奏。我今日要是不去,你绑也会把我绑了去,是不是?”
步效远皮厚肉粗的,被她这么拧也不痛不痒。见她虽仍是嗔怪的样子,说话时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知道她应该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安排,心中一松,不由嘿嘿笑了起来。
“你给我穿衣服!要不然我就不去!”
步效远没料到她还会有这么一招,愣了下,急忙应了下来。她却不好好让他穿,穿到最后自然难免又是一阵亲热。等终于把一件一件的衣裳穿到了她身上,出来时见驿馆门前已经停辆马车,等候多时了。原来那王叔考虑很是周到,知道不宜表露身份惹人注目,自然没用王宫中的车辇,只既然知道她是昌平公主,让她就这么走到王宫里去,又觉得于礼不合,这才派了辆普通的马车来接。
步效远送了昌平入王宫,仍是住从前的王后寝宫,这才放心离去。
五十一章
王已直到此时才隐约有些明白了过来,难道这个他一开始以为是驸马的男人相好,后来以为是驸马的女人相好的相好,原来可能就是昌平公主?
她被马车接走,自然没他什么事了。王已直到回到了军营,整个人还是继续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没完全回过神。
“公主小心。”
他想起自己跟着到驿馆大门,看见一个穿戴丽都的西戎官员亲自迎上来,在她登上马车时不经意说出这句话时,他第三次被震惊了。
公主?和步驸马好成这样的公主,除了昌平公主,还会有哪个别的公主?
原来公主竟然没有随了大将军回朝,而是留了下来。而他就这样跟随了将近一个月!
王已一阵巨大的兴奋,只是很快就被更大的沮丧给打击到了。
他白白跟了这么久,竟然是个睁眼瞎。想想看,步将军向来就严于律己,从前昌平公主没来之前,也没见他随了旁人一道入城寻欢,怎么可能在公主走后第二天就突然性子大变,又是断袖又是和女人相好的?自己早该想到这看起来阴柔十足的表弟就是公主。要是早想到了,好好地下一番功夫,讨了公主欢心,以后提携一二也不是没可能。如今却是晚了。
王已垂头丧气自怨自艾,回了军营后,自然不乏好奇过来继续打听消息的,他也是个机灵的,哪里敢道出公主的身份,只含含糊糊地推脱了过去,众人见问不出什么,渐渐也就消淡了下去。
神女节过后第五日,发生了一件事情。武兰城守备杀出一条血路,派了人快马送来急信,隐匿多时的吴拓收拾旗鼓,率了一支大约千人的军队气势汹汹反攻,武兰城一夜被围。城中兵员不多,吴拓又骁勇善战,武兰岌岌可危,请求戎阳支援。
步效远驻军在此,心中每天想的都是彻底扫荡掉吴拓势力,好迎了昌平早日回中昭。至于军中留下的士兵,更是恨不得明天就拔营回去。听到这作战的消息,士兵们非但不怨,反倒群情激动,摩拳擦掌。
步效远入宫见过西戎王和摄政王叔,议定派出中昭和西戎联合的一支军队,由步效远为主将,西戎为副将的,即刻就发兵增援。
昌平现在住在王宫之中,步效远虽然要有阵子不在她身边,心中也觉得放心,离开之前,匆匆过去与她告别。
她已经知道这消息,正在寝宫的门口等着他。步效远远远看见她穿了黄衫的身影,心中一个激动,加快了脚步,跑到了她的面前。
“璎珞,我要走了,很快就回来。到时候我们就回中昭。”
他看着她,微微喘息着说道。
从王殿到她这里有段路,他刚才不顾路上宫人侍女诧异的目光,一路飞快跑了过来,只想能多和她说几句话。
“好。我在这里等你。我们一起回去。这么久了,我有点想念呢。”
她微微笑了下,踮起脚尖,伸手捡掉刚才飘落粘到他头顶之上的一朵杨絮。
她没说想念什么,但是步效远知道。
帝都三四月的空气潮湿而沉重,不出太阳的日子,到处仿佛都可以闻到经年沉积的霉腐气息,比不上这里爽朗明媚,就连风中送来的桃杏花香也多了丝人间的烟火味道。但那才是她应该去的地方。
他上前一步,把她重重搂住,在她额发之上印下了自己的吻,然后放开了,转身离去。
昌平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心突然一阵悸动,仿佛他这样离去的话,自己往后就再也见不到的感觉。
她有点想叫住他,问他能不能为了她留下。但是嘴微微张了下,终于还是慢慢地闭了回去。
一定是自己太空闲了,每天生活里只剩下了等待他的到来,这才会有这样奇怪的念头吧。去找点乐子就好了呢。
她慢慢转身的时候,这样自嘲地想道。
***
吴拓的军队不堪一击,战斗进行得异常顺利,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怎么打,那些原本在狠命攻城的人就在中昭和西戎军队的追击下如潮水般地败退。但是当追击停止后,他们却又来袭。
在身边的将士们欢欣鼓舞,大声呐喊着下回一定要彻底剿灭对方的时候,步效远却觉得有些不对劲。第二次打退吴拓军队的时候,他仔细看着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的战场,心跳突然加快了。
他亲历过数场战役,知道真正退败的战场应该是什么样子,到处都是被仓皇丢弃的武器和盔甲。但是现在,吴拓军队所过之处,不过只横七竖八地倒了些旗帜。
这完全不合常理。
他低头想了下,脸色突然大变,召了西戎将军过来,把情况说了下,叮嘱他小心防备,不用追击,自己就带了一队五十人的精干护卫,马不停蹄地朝戎阳赶回。
武兰到戎阳,急行军两三天就能到,但是现在,因为追击吴拓,路程又被拉远了一天。
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这场战役,真正的目的就是把他从戎阳调离,调得越远越好。背后的目的是什么,他想到那个前些天被捉到的探子,只能归结为和昌平有关。
有人在他浑然不